阿九喝多了會變態這件事,在飛車黨內部也是一個鮮有人知的秘聞。說變態有點夸張了,準確地說是‘變異’,他的性格,在喝斷片之后會有一點小小的改變。這改變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壞的,取決于他內心潛意識的想法。這是樸燦榮三年來,經歷N次阿九喝多的情況,摸索總結出來的經驗。到目前為止,樸燦榮還沒發現有誰能影響阿九的‘變異’,如果算是有的話,那應該是幾個月前,阿九蹲在當時還沒拆掉的半山營地的墻上喝酒掉下來的那次,那次有泰妍在,好像‘變異’得沒有那么嚴重。
但這次,泰妍不在啊……樸燦榮剛剛親自送她回到宿舍,回來就看到紅酒見底,早知道這樣,說什么也得把她留在這兒。
和樸燦榮一樣,知道內情的世浩也惴惴不安,喝斷片之后的阿九是一個不可控的存在,他會做出什么事情,誰也無法預料……他還記得兩年前的一件事,那此也是喝多了,阿九騎著摩托車在京畿道撒瘋,拐歪的時候遇到了一伙彪車族,當年的飛車黨,玩的都是倆輪子,人家玩四個輪子的當然看不起了,說了點不好聽的。于是……那天的事情就上了新聞。
京畿道發生車禍,十余輛改裝車跌入山崖。
而事實是,阿九一個人把人都打趴了,當世浩他們追上他的時候,他正在把一輛輛車推到山崖旁邊,然后……掀下去!
一輛改裝過的賽車,就算去掉了一切不必要的部分,至少也有1000KG,而這個男人,竟然能用雙手掀翻……世浩當時就懵逼了,這世界上不是沒有能做到同樣事的人,他看過世界大力士比賽,里面的人拖飛機的都有,但人家是什么體格。一個小了好幾圈的人,做到同樣的事情,誰都會把他當成怪物吧。
可怕的是,第二天再問他。他不記得了……什么人最可怕,看過恐怖片的人都知道,殺人的人不可怕,殺人之后不覺得自己是在殺‘人’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從那天開始。世浩就有一種感覺,我的老大該不會是人格分裂吧?
而后來的事情,趨于證實了這種猜想。老大每次喝斷片過后,都會有一陣很難相處,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趨于緩和,直到下一次斷片。整個過程就如同一條從波谷開始的正弦曲線,經歷過的人,都不會想經歷第二次。
借著拼酒,樸燦榮蹭到世浩身后。捅了他一下,示意他借一步說話。世浩正有此意,倆人起身來到角落,燦榮看了開第二瓶已經喝了一半的阿九,憂心忡忡道:“看今天這架勢,要出事兒啊。”
世浩也愁眉苦臉,道:“我能看不出來么,關鍵是我能做什么,誰能管的了啊?”
燦榮想了想,道:“我經歷過一次。泰妍在的時候,好像管點用,我估計啊,Krystal應該也管用。咱們這個新嫂子啊……”燦榮‘嘖’了聲,搖搖頭:“感覺不能有多大用啊、”
“那個呢?”世浩往IU那邊使了個眼色,燦榮蹙眉想了想,道:“感覺上應該有點作用,但你想啊,今天人家結婚。她是妹妹,不合適吧?”
“唉……”世浩嘆了口氣,心里有些埋怨,他很難理解阿九對待感情的做法。人在不同等級的時候,處理感情的方式是不一樣的。半年之前,只是體育用品小店店主的世浩,他不會想自己有一天也敢做出金屋藏嬌的事情。但人就是這樣,到了什么時候做什么事兒,說什么話。在道德上或許不占理,但現實就是這樣。有能力的人,就可以不講理。但阿九這人,讓人搞不懂,他是最可以不講理的人了,別說什么金屋藏嬌,就是欺男霸女,以他現在在首爾的勢力,誰管的了他?
警方會為了他玩了個女明星找他麻煩么?不會的。就連梁丞佑之流,也有過逼死某女藝人的風聞,可見對于藝人明星這個職業來說,他們面對暴力的時候,是怎樣脆弱的存在。世浩有時候會想,阿九大可以不比這么自找苦吃,喜歡就睡,睡了誰能咋地?誰也不能怎么樣,何必啊這是……
但或許這就是人家當老大自己只能當小弟的原因吧,總之看到阿九這樣,他心里覺得不值,甚至沒必要。
想了一會兒,世浩對燦榮說道:“甭管合適不合適了,一會兒都給塞過去,只要能控制住狀況,就是最好的狀況了。”
“唉,也只能這樣了。”燦榮點點頭,把酒倒滿杯,去敬Jessica,簡單說了兩句,在阿九回來之前,他又去找了IU。然后他……就跑了。
不跑不行,萬一沒控制住,第一個挨揍的就是他。
阿九沒有意外地喝多了,連燦榮都能看出來他想喝多,可見他想喝多的決心已經有多明顯。
酗酒,其實不是他的習慣。而且如果他不想醉,酒精是很難讓他真正醉到斷片的程度的。
第一次喝醉到斷片,是在他某次殺人過后。那時他剛剛執行任務不久,殺人累計到一定的程度,他的心開始動搖。那段時間,他每晚的夢里,都會夢到自己變成了佛教故事中以殺人為樂的修羅,夢的最后,他會掉進一個沒有底的深淵,一直掉落,一直掉落……回到總部,他找到了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建議他喝酒,這是一種不堪重負下,暫時封鎖壓力的方式。
簡單來說,是一種自我保護。
酒過三巡,阿九喝遍了所有兄弟,拎著酒瓶子來到了角落,酒瓶子往桌上一放,忽然倒了下去,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早已準備的好的王思明和樸燦榮趕忙沖了過來,把他攙起來,王思明把他背上,快速從側門離開了。
世浩繼續主持者宴會:“大家吃好喝好,春宵一刻值千金,老大先撤了,我陪哥幾個喝啊。”
眾人歡鬧,即便有幾個猜到內情的,也都故作不知。另一邊,樸燦榮領著Jessica和IU,也悄然離開了宴會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