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4日,2015年1月的第三個星期六,飛車黨內部例會的日子。
照例是世浩主持會議,聽取各區的財報,總結,審批預算,處理爭端……中間的位置空著,本來放在那里的椅子,此時被搬到了窗戶旁邊,一個人坐在這把椅子上,窗外大雪紛飛,窗臺上放著一個古色古香的托盤,托盤上面,一只紫砂壺,淡淡茶香彌漫。
他身后,一群人因為某事爭得不可開交,更加反襯出……他現在的樣子,有多么裝逼。
但著實是誤會他了。
阿九在想事情。
對待感情的事情,其實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勇氣,但他卻沒有意識到這點。太害怕失去,以至于故步自封,自己把自己囚禁了起來,念頭不能通達,心中塊壘越積越重,一點也不快樂。但現在他發現,其實生活中發生的事情,想做卻猶豫要不要做的事情,其實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嚴重,都是可以解決的。人往往都是這樣,猶豫了很久很久的事情,突然做了,然后發現,其實做了也就做了,天不會塌,地也不會陷,甚至你會發現你的擔心完全都是多余……阿九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他回想自己之前對iu的態度,所擔心的事情,自己都覺得好笑,事實上他擔心的那些什么都沒發生,生活平靜幸福,什么問題都沒有。
甚至于次日清晨,阿九不知道該如何面對krystal,不知道以后怎么安排時間……他甚至想,要不要排個表之類的,比如單數日子陪krystal雙數日子陪iu,或者按照星期禮拜區分,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想了一個早上。但事實卻是,krystal也沒生氣,氣氛也沒尷尬,姐妹倆相處得都還好。至于他擔心的排個表之類的事情,也完全沒有煩到他,他每天晚上回家,家里肯定只有一個人,有時候是krystal有時候是iu,晚上的時候倆人沒有同時出現過。
剛開始的時候,阿九還傻呵呵的問另一個去哪兒了。但每次都惹來好幾個白眼,后來他開竅了,明白了,原來倆人早就商量過了,只是他在狀況外而已。
這多好,省的操心。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他會把iu留著半年才吃?
阿九輕輕捻起茶杯,抿一口已經涼掉的茶。
現在他的心病就剩下兩個了,一個是泰妍的事情,另一個是jessica的事情。相比之下,有了iu這個‘前車之鑒’,泰妍的事情應該不是沒有機會解決。最為棘手的是jessica的問題,她和krystal親姐妹的關系,就像是一條繞不過的鴻溝,怎么想也都是沒解的問題。
“唉……”幽幽一嘆,放下茶杯,阿九搖了搖頭,這可如何是好啊……殺伐果決是鑄就他江湖上赫赫威名的重要理由之一,但碰到了感情的事情,他這份魄力就全都不見了。
會議室倏地一靜、
阿九忽然聽不到了吵架聲,回頭看了一眼,奇怪道:“繼續啊,吵什么呢?”
“呃……”世浩見眾兄弟都看向自己,只好起身過來給阿九小聲解釋。阿九聽了微微蹙眉,起身回到桌子旁,世浩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倆小弟過來幫忙把椅子搬著,另有一個人幫阿九把茶壺托盤也端了過來。
阿九拿起茶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手指在桌上點了點,道:“世浩,把現在的情況說一下,完整一點,前面我沒聽到。”
“好、”世浩見阿九終于親自參加討論,提著的心也就放了。雖然現在他已經做到了飛車黨實際意義上的二號人物,權柄與阿九本人幾乎沒有什么區別。但他自己心里清楚,區別太大了。他是一個做不了老大的人,他的胸襟沒有那么大,他的魄力也沒那么大,甚至有的時候,他心里已經有了決定,卻無法做到直接說出來,下意識地眼神就看向了阿九,等著他的最終決定。世浩恨這樣的自己,他甚至在想,如果能夠做出決定,自己說了算,是不是就可以取而代之了?畢竟阿九平時也不管事情,他在飛車黨里面,除了大家都叫他老大,還有什么價值和作用?
但這種念頭,他也就只是想想罷了。他自己也清楚,他不敢反。沒有任何原因,不敢就是不敢,連念頭,都不敢在腦袋里停留太久。
世浩清了清嗓子,道:“老大,是這樣的。這一個月以來,在有心人的推動下,首爾的地下格局又有了一點變化。”說著他打開了投影機,眾人看向他身后的墻壁,世浩指著左側一大塊灰色區域道:“永登浦那些人,以池恩成為首,正式成立了組織‘仁川派’,整合了首爾西南七個區的地盤。”頓了一下,世浩又補充道:“根據可靠消息:“他得到了韓昌旭的大力支持,甚至韓昌旭還派了一個特戰小隊,偽裝成幫派分子,混在他的人馬中,干掉了仁川市最大派系‘西方派’的老大。現在池恩成已經擊敗了仁川市的本地三派,霸占了仁川港,他的大本營也搬過去了。如果算上仁川,他的地盤幾乎是我們的三倍了。”
“我們北面,恩平,鐘路,城北,江北,道峰,蘆原,韓昌旭親自出手,成立了‘首北派’,直接負責人是他的手下樸風。”
“至于我們的東面,我已經按照上次例會議定的計劃,成立了一個小幫會聯盟,依附在我們飛車黨的羽翼下,暫時都還算服帖。”
阿九耷拉著眼皮,看不出他是什么心思,眾人都很緊張,現在的局勢很微妙。飛車黨的地盤,等于已經被半包圍了起來,雖然暫時看來,飛車黨不懼任何挑釁,但如果四方同時發難,威脅還是很大。畢竟飛車黨的崛起也就是這半年的事情,根基還不穩。
阿九沒有輕易表態,看了會兒地圖,問道:“各方的態度呢?池恩成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