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阿九和雪莉還有金明憲,先一步乘坐私人飛機離開濟州島,回到首爾。至于樸燦榮三人,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一時半會兒恐怕處理不完了。毀尸滅跡的事情,自然有專門的人來處理,但是,有些心理陰影,恐怕不是短時間能適應的了。
作為老大,阿九其實幾乎沒有為難過兄弟們。差不多事情,他幾乎都不怎么管,也沒有那么多的苛責。這是第一次,借由東值之手,讓飛車黨的人見識到了這位平時不怎么表明態度的老大,他的狠厲一面,讓飛車黨的這些頭目們,重新警醒與收斂了起來。
一直忙活到了深夜,阿魯和樸燦榮總算是把名單上的人處理完畢了。弄得是焦頭爛額,煩躁不堪。他們有點羨慕東值的處理方式了,簡單粗暴直接利落,但是羨慕歸羨慕,他們不可能像東值那么做事,而且他們手下犯事兒的人,要比東值那幾個多幾倍,如果都干掉,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上哪找人去?
午飯和晚飯都沒有吃,這都已經晚上十點鐘了,哥倆才總算是得了個吃飯的空。
烤肉啤酒,下酒菜拼盤,簡單夠吃。沒有服務人員伺候,因為哥倆要聊聊天。
今天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突然到誰也沒有想到,對于他倆來說,是有些措手不及的。雖然飛車黨的事情,阿九有絕對的處置權,但現在這么龐大的組織,畢竟不是在半山飆車時候的樣子了。阿九是老大不假,但是底下這些小弟們,分了很多的層次,今天犯事兒的這些,很多人都只是樸燦榮和阿魯的人,還達不到成為阿九小弟的程度,阿九這樣直接命令處置,有點不給面子。阿魯和樸燦榮的心里,多少也有些不舒服,但是他們也沒辦法,底下人不爭氣,犯了事情,他們作為老大,難辭其咎,想要包庇以阿九的個性,他倆誰敢?
一杯酒下肚,樸燦榮忍不住嘟噥:“阿魯,不是我埋怨你,你也太不夠意思了。老大讓你調查,你倒是給我通通氣,犯事兒的我沒想包庇,但是今天這局面你看,多沒面兒啊”
阿魯看了樸燦榮一眼,道:“你以為是我的人調查的?”
樸燦榮聽出話音兒,蹙眉道:“難道不是?那誰調查的?老大不是讓你負責么?”
阿魯嘆了口氣,道:“你有所不知,老大是讓我負責情報方面,但是我負責的是什么?是對外的調查,比方說仁川派的事兒,釜山黑幫的事情,首爾范圍內有沒有其他勢力這種事情,像是內部的事情,老大根本一個字都沒提過,再說了,你看著名單,具體到了每個人的每件事這一看就是專業的,你覺得我有這么大本事啊?”
“這”樸燦榮吃不下去了,如鯁在喉,道:“你的意思是在咱們內部,老大秘密安插了一些人,專門調查?”
“我可沒說!”阿魯急忙否定,道:“你也別瞎猜,什么叫秘密安插?老大他是老大,飛車黨是他的,他用得著秘密安插么?就明著設立這么一個錦衣衛的部門,難道不行么?這事兒誰也別怨,怨就怨自己,手下人出了毛病,還得老大列個表咱們才知道?東值說的一點也沒錯,臉都丟光了,自己丟的!老大這是給咱們面子,給提醒呢,要不然以他的性格,你以為會開這個會啊?直接叫東值帶人抓起來就給干了,你真當他在乎這幾條人命啊?”
“倒也是”樸燦榮喝了口啤酒,喃喃的說道。不管怎么說,御下不嚴都是毛病,這是怎么也推脫不掉的。樸燦榮沉吟了會兒,道:“阿魯,你說老大是給咱們提醒呢,那你幫我猜猜,他想讓咱們明白什么意思啊?我有點吃不準了。”
“這我也吃不準啊、”阿魯吧嗒吧嗒嘴,道:“不過據我觀察啊,老大現在正在試圖把咱們這飛車黨往正規了弄。你、我,東值,還有那個金明憲,咱們四個各司其職,逐漸明確化了。商業的部分,賺錢的部分,你負責。關于人的部分,我負責,東值專門干暴力的事情,那個金明憲專門負責法律方面。這個是一定的了,而且我剛剛查了一下,老大給的名單,也是有針對性的,不是全部的人都在上面,有些人也犯了錯,但是他沒把名字寫上去。”說著阿魯從兜里把皺巴巴的名單掏出來,放在桌上展開,道:“你看啊,你手下的人,大部分是和貪墨公款相關的事情,而我手下的人,更大比例是作奸犯科的事情,東值那邊涉及到泄密的人多,這說明什么?這說明老大的意思是,咱們各自管好各自的事情,那些事情是不容的,那些是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已經很清楚了。”
“哦”樸燦榮恍然,咂摸咂摸嘴,道:“還真是”
“其實我覺得老大做的沒錯、”阿魯又開了一聽啤酒,道:“咱們從去年稱霸首爾開始,無論是小頭目,還是小弟,都有點膨脹了。有些人的嘴臉,我看了都不舒服。老大的脾氣你還不知道么?他是最看不得欺辱普通人的人了。你還記得么,當初我們在半山飆車那時候,老大就說過,要欺負人,咱們不能欺負普通人,要欺負就去欺負比咱們厲害的,這叫挑戰所以你看到了么,我是負責管人的,小的們前幾天在釜山砍了當地幫派十幾個,是咱們先動的手,老大什么也沒說,倒是有個在菜市場收保護費的,讓老大特意劃了一個叉。”
“嗯。”樸燦榮點點頭,道:“我這邊也有這種情況,我想我明白老大的意思了。”樸燦榮說著,沉吟了一會兒,犯愁道:“還真別說,老大這算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咱們和老大不一樣啊,他是老大,可以誰的面子也不給他也沒啥親戚,咱們不行啊,我這邊有一些位置,不是我樂意用親戚朋友,那你說求到面前了,我怎么弄啊?”
“弄不了也得弄了、”阿魯認真說道:“這情況我也有,但是我建議你啊,趁著老大沒明說的時候,趕緊動手吧。別給臉不接著,到時候更沒面子。咱們飛車黨有今天,你我都明白,咱們出什么力了,還不是老大一個人?咱們這個位置,他能用你我,也能用別人,這道理還不明白么?”
“唉我明白啊、”樸燦榮當然知道阿魯說的是實情,但是心里還是不舒服,因為他把自己設定的位置,從來也不完全是阿九的下屬,而是作為他的兄弟。下屬和上級,自然只有服從,然而兄弟之間,除了這些之外還應該有平等,但今天這件事,阿九沒有商議過,完全是下命令式的強迫完成,這就沒有什么平等的感覺了,一時半會樸燦榮還有點適應不了。
阿魯看著樸燦榮的臉色,心里也猜得到他想什么。他一直都知道,樸燦榮對阿九的感情要更深一點。但顯然他不明白的是,兄弟也分很多種。像阿九這樣的人,在他的內心深處,真的有兄弟這回事么?就算他有,作為兄弟的你,又跟得上他的腳步嗎?只有他幫助你,教你做事情,你又能幫得上他什么呢?真遇到事情的時候,解決問題的人,還是他一個人啊、
阿魯相信樸燦榮能轉過這個彎來。
飛機上,阿九與金明憲的聊天仍在繼續。
“按照您的意思,我已經辦理好了手續,明天公示一下,半山賭場會以半山博彩公司的名義,加入半山集團作為子公司,同時注冊的半山房地產也會作為子公司加入半山集團,半山豪庭,半山雅筑,還有漢江北村也會作為正式的名字,申請政府命名,還有,半山安保公司的申請,遇到了一點問題,大概還需要三天左右。”
“遇到問題?”阿九挑了挑眉,道:“什么樣的問題?”
“是這樣的、”金明憲解釋道:“有人注冊過這個名字,現在那個人獅子大開口,要五十億韓元才肯出售,所以需要一場訴訟,明天開庭。”
“呵呵”阿九對旁邊的雪莉道:“等會下飛機,給阿魯打個電話,讓他安排幾個人,明天陪金律師一起出庭,我不管他用什么方法,我要的是結果。”
雪莉當然明白阿九的意思,點點頭在手機的便簽里面記下了。
金明憲看著阿九,良久開口道:“說實話,我真的不明白您是什么樣的人了。今天上午的事情,我以為您是一個正直的人,但是剛才您的舉動,又讓我心里對這個判斷打了個問號。”
阿九笑了起來,道:“金律師,你千萬不要誤會了,把我當成好人,你才是看走眼了。”阿九收斂起笑容,道:“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黑社會,如果一切順利,不出三年,韓國這片土地上,將只剩下飛車黨這一家黑社會,飛車黨就是韓國黑社會的代名詞。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助紂為虐,千萬不要以為你上了一條伸張正義的船,這是你的大誤解。”
金明憲被噎得說不出來話,好一會兒才苦笑,道:“那您上午”
“那跟好壞沒有關系,是我對手底下人的要求。這再正常不過了吧,貪污公款的要處理,欺負人的要收拾,黑社會怎么了,也得守法啊”阿九似笑非笑,道:“只不過,遵守的是我定的法律罷了。”
“看來我真是是上了一條賊船了”金明憲也笑了起來,把資料收了收,道:“您怎么想是您的事情,我幫助您,也是有我的目的的,歲月號的事情,請您放在心上。”
“同樣的事情,我也答應過另一個人,你放心吧、”
金明憲點點頭,起身回了自己的位置,打開筆記本工作了起來。他以為阿九說的是介紹他給阿九認識的金炳世,因為金炳世勸說他的時候,就說的這件事,他哪知道,阿九答應的是樸風。這是一個美麗的小誤會,不過好在無傷大雅,結果是一樣的。
飛機降落在金浦機場,從貴賓通道出來,阿九還有雪莉以及金明憲,乘坐上了三輛不同的車。雪莉要回后宮酒吧,金明憲要回他的律師事務所,而阿九要去那里。阿九知道這幾天有點生氣了,差不多五天沒見面了,小丫頭心里估計又胡思亂想了。所以今天他沒告訴她,下飛機的時候,還發了一張昨天在濟州島拍的晚霞,讓誤會他還在濟州島,然后突然出現,嚇了下丫頭一跳。
無論什么時候,即便在心里有怨氣,也不會再阿九面前表現出來。因為在一起的時間很珍惜,不想以吵架的方式度過。但是埋藏在心底的心思,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哄好的,心里的盤算,一時一刻也沒停歇過。
這幾天已經收到了消息,比如阿九的莊園竣工了,他先邀請了少女時代的人去溫居,而且他還和uri還有iffny發生了關系。并且三棟衛星房,少女時代的這五個人選了西側的西式別墅,這幾天已經裝修完畢了等等。
沒人主動告訴她這些信息,但她就是知道了。畢竟在阿九的莊園里工作的人就那么多,的身份又擺在那兒,別說她現在已經是阿九的女人了,就是之前,阿九回中國的時候,曾經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托付給了,這在飛車黨的人心里早已認定了這個小公主的地位,所以辦什么事情,找到飛車黨的頭目那兒,是要比unny或者秀英要好使的多的。
打聽點消息,阿九又沒說過不許外傳,自然是手到擒來。
知道了這些消息,就陷入了焦慮和不安中。她一直在等阿九主動說,但讓她失望的是,阿九好像沒有提的意思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