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無語了……”
阿九嘟囔著,給老爹撥去了電話。(有(意(思(書(院這是最近父子倆溝通時的常態,其實明明可以隨便發個‘明碼’的短信過來,也不會有人監控到,因為無論是阿九這邊,還是老九那邊,都有人來維護通訊的安全,基本不會有人探測到他們聊什么,但老九這個人,人越老,越不正經,但他不這樣承認,他的理由是,人生太無聊,得找點事兒做,否則悶也悶死了。像他在沙漠里玩拍電影,勾搭中東美女,在迪拜和日本人搶小島,諸如此類的事情,這對他來說是必需品嗎?并不是,只是他無聊,沒事可做罷了。
這些密碼交流,其實是上個世紀特工的交流方式,現在的特工基本不會用這些了,因為現在聯絡的方式太多,速度也太快,而時間的重要性也增加,機會稍縱即逝,如果用這種密碼的方式溝通,破解的過程耽誤的時間,很可能就把事兒給搞砸了。再說現在密碼已經不安全了,基于大數據的運算,破解一個十六位的密碼,也只需要幾分鐘而已,而如果把密碼弄到不被破解的程度,還是那句話,破譯的時間就把事兒耽擱了。
Sunny見阿九要給老九回電話了,乖巧地想要爬起來,然后躲出去。因為她不知道會聊些什么,哪些是她該知道的,哪些不是,她也懶得分辨,更沒有這個好奇心,所以遇到這種情況,她都是主動躲開避嫌。但今天,因為剛剛實在是有點……忘我了,導致有些不便,爬起來的時候一個踉蹌,又跌到了。阿九抱著她,輕輕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把,道:“往哪兒躲啊,我就回個電話,等會還有事兒跟你說。”
Sunny還沒來得及問阿九要說什么,阿九已經對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電話已經撥了過去。很快電話接通,電話那頭傳來了老九的聲音,爺倆的聲音其實差不多,只不過阿九的比較年輕,而老九的稍顯滄桑而已。
“爹,這個時候聯系,是有什么事兒么?”
“有、”老九嘆了口氣,此時的他,正站在帆船酒店的頂層,俯瞰著整個迪拜,目光有些復雜,但語氣中,卻絲毫不顯:“上次我跟你說的事情,你還沒給我一個答復,小子,這件事很重要,我直截了當的跟你說,如果你不過來,你爹的這點老底兒,最少得損失三分之一,這可是上百億美金,反正我的錢,最后也都是給你,你小子想好了,是要還是不要,到了決定的時候了。”
阿九蹙起眉頭,道:“爸,我們不是說好了,互相不干涉么,你有你的一灘事情,我也有我的,你的錢,我也不是很需要,你自己處理吧。你在迪拜經營那么多年,我就不信你沒有幾個親信可以托付。”
“有親信有什么用,在這邊辦事,是親信可以代表的嗎?你是我兒子,可以代表我,親信是我生的?那些家伙有的都比我年紀大,你老子長得這么童顏,就算他們叫我干爹,也得有人信是不是……”忽然老九頓了一下,道:“對了,我說我的兒啊,你不是好多老婆么,有沒有哪個老丈人閑著,還有能力的,讓他來,中東這邊的風俗,親家還是可以代表一下的,反正也不用做什么,有沒有啊?”
“老丈人啊……”阿九下意識看了Sunny一眼,然后在腦袋里盤桓起來了。Sunny聽不懂中文,見阿九看向自己,還以為是老公公跟老公提起了自己,不由有些緊張了。
阿九在腦袋里想了一下自己的老丈人們,泰妍的爸爸在經營眼鏡店,Jessica和Krystal的爸爸比較財迷,如果是上百億美金這個體量,他們肯定處理不好,而且還可能出問題。Tiffany的父親還沒見過面,Yuri的父親也沒見過面,秀英……崔貞南他倒是見過,小老頭年輕時候做過高管,但是小小公司,這種大世面,估計也是招架不住,再者,以那老頭的性格,如果給他掌管了這上百億美金,估計第一件事就是給他女兒搞一下,這個就有點不太好了。
IU的爸爸呢,算是一個中二病,到現在的夢想都是做黑社會老大,上百億美金交給他,那簡直就是在扯淡。如果這樣想,那么這個位置,估計只有Sunny的爸爸可能接受了。老丈人雖然歲數大了點,但畢竟科威特倒騰過石油,雖然規模與黑金不可同日而語,但總歸不是門外漢,加上他的性格豁達,人生幾起幾落,還是那么樂觀,阿九覺得他這樣一個人,放在那個位置上,還是有可能做的不錯的。
阿九告訴老爹需要想一想,然后把電話掛斷了,對Sunny說了心里的想法。Sunny皺眉看著他,道:“你剛剛想跟我說的事情就是這個?”
阿九搖頭,道:“并不是,我剛剛想跟你說的事兒是,剛剛不是說了銀行的事兒么,我尋思著,如果收購成功,你就來做這個代言人好了……哎呀,這個待會說,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這個……”Sunny緊皺眉頭,道:“老公,我覺得吧,還是別讓我爸來做了,我……”
“是擔心健康的問題嗎?”阿九忙說道:“迪拜是地球上醫療條件最好的城市之一了,如果生病了,在迪拜肯定有最好的療養,這個應該不算一個問題。”
“我不是擔心這個、”Sunny笑了笑,道;“爸的身體還行,心態也不錯,我的擔心其實是……其他人。”
“嗯?”阿九不解,什么意思這是?
“你想啊、”Sunny靠著阿九的肩頭,道:“我現在管著你的錢,差不多有一億美金,這在其他人的眼里,我就是你最寵的一個了,這會兒要是給大家知道了,不光我管著你的錢,我爸還……會怎么想啊,我擔心家里會不睦。”
“唉、”阿九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說的是秀英,她啊,”阿九想說點什么,但是又沒有說,只是說道:“這件事很簡單,如果老丈人喜歡做,那就去做吧,誰怎么想不太重要,合適了就可以了,再說,這種事情也不涉及到什么,錢是我爸的又不是我的,老丈人做這個工作,算是一個經理人吧,擔責任,賺錢,這都是應該的,而且我不說,你也不說……誰會知道啊?擔心的實在是太多余了,不要想太多了,知道吧?“
“嗯……”Sunny想了想,也點了點頭。發自內心,她也想給父親找點事做,否則整天窩在家里,沒生病也窩出病了。她也知道,父親在中東,其實是有心結的。當年他意氣風發,想要在中東做出一番事業來,為此不惜把多年的積蓄都投入了進去不說,還借了很多錢。但倒滿的事還是發生了,他把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開工賺錢了,海灣戰爭爆發,一切在愛國者導彈下化為灰燼。為此,他花費了十年,才把當年的欠款還清。
雖然后來日子逐漸又好轉了,但這個‘中東夢’一直都沒有完成。Sunny想了想,給爸爸打了個電話,簡單把這事兒說了一下,老頭那邊已經準備買機票飛去找親家了。Sunny好說歹說,才算是安撫下來,明天白天的時候,再具體實施。
阿九也是很高興,當即也給老爹回了電話。這事兒就算是這么定了下來,其實也不是兒戲,這件事,老九很早就在想了。現在中東的風向波云詭譎,雖說戰爭財好發,趁亂運石油也好,走私AK47也好,都是一本萬利的買賣,但說實在的,這倆生意,都導致了一個結果,那就是民不聊生,所以說這個錢賺的,其實也是有點缺德的,雖然初衷與他無關。
人年紀越大,對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看法就與年輕時候不同了。年輕的時候什么也不信,初生牛犢不怕虎,但人老了,會發現其實很多事情,你一開始就無能為力,這種時候,這些事情可以作為寬心丸。又或者說,人上了年紀,目標也不同了,所以有些敬畏,年輕時候不在乎,老了卻有些敬畏了。
因為阿九沒孩子的事兒,老九雖然嘴上說著就是血脈問題如何如何,但其實私下里,他沒少想辦法。醫學上的,命理上的,宗教的,只要能想到的辦法,他都試過了,甚至還學著畫符,可是一點用都沒。他現在稱霸一方,錢有,勢力有,女人已經玩膩了,男人一生追求的這點東西,他什么沒經歷過,但唯獨沒有的,就是這后代兒孫。迪拜也有幼兒園,他偶爾乘著直升機路過的時候,看到那些小孩兒,仰頭看直升機,他也會多看幾眼,然后會囑咐手下人,定制一些直升機模型送給孩子們,這些孩子跟他什么關系,一點關系都沒有,但因為沒自己的孫子,所以看別人家的也感覺好,僅此而已。
財富擁有到了一定的數量,趕時髦也好,內心想法也好,都會做一些慈善。老九做慈善的錢,基本都給了兒童,尤其是戰爭中的兒童。他身處中東,看到的,聽到的,和那些聯合國的官員們截然不同,他的經歷,也讓他對這個世界的看法,和別人不一樣。有些人會說,做慈善,把錢給那些老人,和給兒童不是一樣的么?但老九不這么想,他覺得,如果錢的數量有限,作為一個沒有親緣關系的人,把錢給兒童,是最正確的選擇。
從現實來看,錢給了兒童,產生的‘效益’,是超過把錢給老人的。因為老人過幾年就會去世,而兒童在長大。當然這個角度有些殘忍,可是事實就是這樣。作為一個沒有親緣關系的人,當然會想,同樣的錢,花在未來更好一點。另一點,從人性考慮。戰爭中的兒童,這個世界對他很朦朧,他還不知發生了什么,就已經身處在悲慘的環境中了。他不懂,且沒有選擇。而老人,他們可能是壞人便老了,他們可能年輕的時候,殺過很多的人,只是老了之后,變得慈眉善目,雖然不是每個人都是壞人,但這種可能性畢竟有,可是孩子,無論是罪犯的孩子,還是醫生的孩子,他們都是孩子,孩子是沒有不善良的。
當然這也許都是一個沒有自己孫子的老頭的猜想,不過,錢是他的,而且有些錢,因為是地下世界的錢,洗白還要花銷一筆,倒不如直接整箱丟給那些武裝分子,讓他們改善一下孩子的伙食來的實在了。
雖然阿九沒孩子,跟他做的事情,可能一點關系都沒有。但他還是不想再做這事兒了,因為只要有一點能聯系上,老九都不想冒這個險。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戰爭財太好賺,原本沒什么競爭的市場,現在開始有競爭了,敢賺這錢的,哪個不是狠人,雖然老九是其中最狠的,暫時還是沒人敢惹,但他知道,一旦他開始考慮這件事,他的絕對位置就維持不多久了,所以他的打算是,要逐步的轉移,他選定的目的地,是非洲。
非洲地廣人稀,地大物博,資源廉價,而且山高皇帝遠。全球聚焦的焦點,要么亞歐,要么北美,非洲的事兒,基本出不了非洲,如果他把一切都轉移過去,那可真是美國動用原子彈都不怕了,但是中東這邊,一是雖然要轉移,但是該賺的錢不能不賺,二是迪拜的這些資產,這可都是錢,一時半會誰吃得下,比爾蓋茨也拿不出一百億現金啊,所以都需要慢慢的處理,處理這些東西,就需要這么一個所謂的‘家里人’,能代表老九的。
但這其實也并不勞累,因為有一個龐大的會計師團隊會算出這些不動產的價值,不到這個價就不賣,到了就賣,就這么簡單,說白了,跟Sunny做的事兒不算有什么大的差別,也是一個管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