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色已晚,按照巴克的推斷,牟晨菲是肯定不會坐紅眼航班熬夜的,所以還有兩人親密的一個夜晚,葉明靜就用小老婆法則來寬慰自己:“也不錯啦,單獨過了一個星期,要是再拖延,回頭肯定要被正宮娘娘們下毒藥了,小穎子都在問我什么時候回去了,來!慶祝我們的小夫妻生活圓滿……”高高舉起紅酒杯給巴克,可巴克的手機就響起來,一般就沒外人找巴克,葉明靜開始恢復嘲諷本色:“不至于吧,這么幾分鐘都不給我?”
結果是個巴克不熟悉的電話號碼:“先生!阿葉……阿葉把阿斌殺了!阿斌……阿斌叫我電話你!”聲音里完全控制不住的惶恐跟驚嚇,甚至都帶著哭腔。
阿葉?什么阿葉?巴克簡直一頭霧水!
但聽見阿斌,巴克回憶起這個口音,應該就是那研發四人組里面到廠房門口迎接自己那個瘦瘦的高個兒,立刻拿著手機起身:“好!你平靜點……阿斌現在情況怎么樣,還有心跳脈搏沒有,阿ken呢?現在在哪……”手上給葉明靜做個打電話和方向盤的手勢,剛才還撒嬌的姑娘跳起來心領神會的給黃姓司機打電話,而且幫巴克拿衣服的時候,自己也手腳麻利的套上一件t恤,里面的家居服就來不及脫了,隨便抓了手包鑰匙就跟巴克出門。
巴克一直在跟那邊通話:“他追出去了?用一切可能的東西摁住傷口,制止流血!喂……喂?”葉明靜聽見身側巴克的電話里好明顯一聲砰響,接著巴克就無奈的搖搖頭把電話摁了一下:“應該是又出了什么意外,沒聲音了。”
黃姓司機很清楚方位,風馳電掣的就開著奔馳車抵達中午巴克去過的廠房區,已經有一輛警車剛剛到達,跳下來兩個警察幾乎跟巴克一起往里面跑,其中一人還把電筒在巴克臉上照了照,很警惕的右手放在腰間手槍上:“我們接到報警,你是什么人……”
巴克掏出自己的波蘭護照:“我是商人,剛接到合作伙伴的求救電話……”
然后一轉過彎,葉明靜就驚叫一聲雙手捂住了嘴站在角落不敢靠前去。
準確的說,葉明靜跟在巴克身邊這兩年多,還沒看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唯一一次戰斗在馬菱島上被巴克救出來,那也是在夜晚的野外,看不到什么確切的場景。
但眼前這明亮的熒光燈下,一具年輕的身體扭曲著躺倒在地,胸前滿是血跡,但傷口卻在脖子上,雙手似乎死死卡在自己脖子上,但都摁不住傷口迸流的鮮血,地上的血液已經流了厚厚的一大灘,以巴克的經驗來說,根本不用搶救,這基本已經放空了身體血液,是動脈被割斷了!
只有看見過這樣血腥場面的人才會永生難忘!
而另一具身體手里拿著剛從身上脫下來的t恤,卻滿頭是血的靠在旁邊的桌子腿邊地上,低垂著頭一動不動!
兩名警察立刻拔出手槍,警惕的朝著各個方向,巴克卻脫了自己的襯衫優先撲向坐在桌子腳邊的年輕人,警察把槍對準他:“不要破壞現場!”看來也是有點慌亂,另一人立刻用對講機呼叫支援和救護車。
巴克不抬頭:“這個還沒死,要馬上搶救止血!應該就是他報的警。”他的動作真的嫻熟,摸頸動脈確認狀況,先是翻開帥氣的濃密頭發尋找傷口,接著把手里的襯衫好像做拉面一樣,快速在手里甩翻幾下就變成三角巾,然后摁住對方頭頸部血管位開始包扎。
專業的動作讓警察也松了一口氣,巴克不回頭:“靜兒!去……算了,你還是打電話叫司機把車上那瓶冰鎮礦泉水送進來!”他是擔心那動手的阿葉還在工作室附近,可葉明靜聽了就立刻轉身跑出去,巴克伸直了后背探頭看看環境,一名警察一直站在他左右,并移到門口小心觀察,另一個正跑向打開的后門,所以巴克就大聲提醒:“還有個同伴去追兇手了,但兇手繞回來打傷了這個人,可能不遠,要注意安全……”
然后立刻就聽見那后門的警察高喊:“這里還有一個……也是傷員!”
隨著外面可可可的腳步聲,巴克在乎的葉明靜安全歸來,那個司機也跟著一起的,巴克才松開手讓司機接位:“把水瓶放在他的后頸窩……保持這個坐姿就好!”自己跳起來過去后門協助那名警察,果然就在后門外的綠化叢中被叫做阿ken的那個溫吞眼鏡倒在其中,人是醒著的,但失血不少已經有點迷糊,手臂臉上都滿是血跡,警察只敢伸手摸了頸動脈確認還沒死,但緊張不敢動:“好像跳動比較弱哦……”一邊說一邊摸自己的脖子,可能在做比較。
巴克這次就拆腰上的皮帶,套在阿ken的手臂上,長年不愛鍛煉只玩電腦的宅男手臂細得跟面條兒似的,但大量鮮血正是從上臂一道深深的切口出來的,巴克甚至都能判斷應該是一把極薄的刀刃,說不定就是這種工作室里面常見的裁紙刀,皮帶被緊縛在靠近肩頭的手臂端頭,使勁拉緊保證血管被阻斷流血,然后才跟警察一起把傷員輕輕的扶起來,巴克上肩攙扶拖進去,所以進門的時候,警察還避讓了一下,顯然這時候看得出來巴克應該對治療傷員很在行,保證傷員活命是最重要的。
可就在巴克把一只腳都伸進工作室地板上的時候,背后的警察突然一聲炸雷般的怒吼:“誰!誰在那邊?!”
嚇了巴克一跳,聽聞背后的腳步聲立刻朝著那邊撲過去,巴克就加快腳步,把阿ken拖拽到司機旁邊放下坐靠在同伴身邊,這才去探頭看那個應該死亡了的阿斌。
但接著這里所有人都一起聽見幾聲摔打后慘叫!
站在旁邊大門邊的警察一激靈:“發生什么了?”
一個大概60公斤的成年人,也就不到十斤的血液,同樣鋒利的刀刃這里切過的就是脖子,身下已經如同西紅柿醬一樣粘稠一大片的血漿,巴克只是稍微摸了摸脖子上的動脈就確定靈魂早已不在,轉過頭來看見打電話的傷員在冰水刺激中樞神經作用下已經睜開眼,呆滯的看著眼前場景……
葉明靜站在旁邊,同樣表情木木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巴克站起身,和那個表情緊張不停通過肩頭通話器呼喊同事的警察對了一眼。
那個撲向后方的警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