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至尊
原本陌要求艾重回圣女之位，但卻被艾拒絕了，本就是專心術道，不喜嘈雜之人，因此只以術煉師的身份待在妖族內。
但兩族術決之后，艾在妖族心目中的地位只高不低，甚至還在陌之上。
至少在陌的心中，對艾敬若神明，不敢有半分逾距。
“艾……先生……”
這三個字說出口，李云霄只覺得有些不適和尷尬。
艾輕輕一笑，臉頰微微有些發紅，二人如此相對的確是第一次，但很快就落落大方地頷首道：“云少術道無雙，艾認輸了。從此妖族加入天武盟，奉云少為盟主，馬首是瞻！”
李云霄也正色起來，肅然道：“那我以盟主的身份，歡迎艾先生和整個妖族的加入，希望大家在魔劫之下攜手共進。”
“不僅是魔劫之下攜手共進。”
艾眸光如水，直視著李云霄，輕輕點頭道：“希望魔劫過后，兩族還能長久平和的發展。”
李云霄心中微動，他明白艾的意思，是希望通過這次聯手，一改妖族往日被孤立的困境，能夠分配部分天武大陸的資源。
這畢竟是關系著兩族利益的大事，而且資源總量不會有變，妖族要占據部分的話，人族就必然要受損。
雖然李云霄很想幫他們一把，但這種大事還是不敢擅自做主。
因為他給自己的定位是統御人族抵抗魔劫的將領，而非坐擁天下的帝王。
在他眼中，天下依然是人族的天下，關系兩族族利益的大事還是得眾人協商討論。
“此事牽扯的利害關系十分復雜，并非我一人可以做主。”
李云霄婉言拒絕，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歉意。
“有什么復雜的？”
一道銀鈴般清脆的聲音響起，說出的話卻不怎么動聽：“現在天下以你和玄離島島主為首，而葉擎宇又不管天下之事，基本上就是你一句話的事了。”
隨即空間微微震蕩，顧青青憑空走了出來，極度不滿地說道：“當年妖族是被我鎮壓在五霞山下，逼入絕境的。對于此事，我深感愧疚，也是時候還他們一個公道了。”
自從被艾救了后，顧青青對妖族的好感一直爆表，即使要頂撞李云霄，也在所不惜地挺身而出。
丁玲兒黛眉一蹙，冷聲道：“顧青青，你現在是我的丫鬟了，豈敢對云霄大哥無禮，還不退下！”
她毫不客氣地喝斥道：“若是你敢違抗命令，我現在就將你嫁給嵐巖主大人。”
顧青青臉色大變，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險些就要從天空上栽下去。
術決一戰，她不但輸得傾家蕩產，就連一輩子都賠了進去。
原本想要一死了之的，好在這一年歸屬丁玲兒，而且在這三個月之內，丁玲兒并沒有太過為難她，只是讓她先當個隨身丫鬟。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待這一年后就直接死得粉身碎骨，免得被嵐巖主糟蹋了。
所以在她心中，這是她最后一年好活的生命。
顧青青被丁玲兒喝斥得臉色發白，站在天空上不斷地顫抖，怒目而視，當下咬緊牙關不再吭聲。
“丫鬟？！”
李云霄吃驚的看著丁玲兒和顧青青，不明白兩人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整個天武盟，除了李云霄外，誰都知道昔年的神霄宮宮主，將妖族鎮壓在五霞山下的傳奇巔峰人物顧青青，成了丁玲兒的丫鬟兼保鏢。
五女看李云霄那震驚的樣子，皆是掩嘴一笑。
一時之間眾人如入仙池福地，只覺得那笑顏瑰麗爍目，恍若看見春風拂過百花，盡態極妍。
丁玲兒這才將賭約之事詳盡說出。
李芒山哈哈大笑道：“恭喜玲兒會長多了一位虛極境的保鏢丫鬟，這份待遇，怕是只有當年的界王大人才能享此殊榮呢。”
李云霄聞言則是臉色大變，責備道：“真是胡鬧！若是你輸了，讓我該如何自處？！”
雖是苛責，但眼中卻滿是溫柔和擔憂，甚至還有一絲后怕。
雖然他勝利已成事實，但一想到若是當時自己輸了的后果，就不由得打冷顫。
丁玲兒心中泛起甜蜜，連忙解釋道：“我見顧青青明目張膽地開賭押云霄大哥輸，所以心中氣不過。而且看她實力極強，若是能夠收為己用的話，對云霄大哥的幫助定然是極大的。更重要的是”
丁鈴兒微微紅了劍，篤定地道：“我一直相信云霄大哥是不會輸的。”
李云霄心中一暖，頓時明白了她的想法，抬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發頂，柔聲道：“以后再不許這樣了。即便一百個顧青青也抵不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若是你輸了，成了她的丫鬟，讓我將來該如何痛心？”
丁玲兒用力點了點頭，眼眶一下子變得濕潤起來。
另外四女在一旁，靜默地注視著李云霄和丁鈴兒互動，心里沒有些微酸意是不可能的。但她們幾個情同姐妹，丁鈴兒處處為李云霄著想更是看在眼中，李云霄此番溫情，同樣讓四女心中漾起暖意。
“咳、咳咳！”
李芒山咳嗽了幾聲，略微顯得有些尷尬，道：“恩愛秀完了吧？可有考慮過我們這些單身狗的感受？”
嵐巖主也是點頭道：“給本王造成的暴擊，可比上次紅月城之戰還要來的大。”
聞眾人打趣，丁玲兒頓時羞紅了臉，忙拭去眼淚，窘迫得不敢抬頭，其余四女皆是輕笑起來。
非倪站出來解圍，笑道：“好啦，明知道我們家鈴兒臉皮薄，還講這么酸溜溜的話，你們幾個大老爺們嫉妒就直說嘛。”
李云霄也頗為尷尬，收斂了一下，這才對顧青青冷聲道：“既然你現已是玲兒的丫鬟，光是這身份地位就已經沒有資格在我面前說話。但我敬重你是前輩，更敬重神霄宮宮主的榮耀尊嚴，所以還是要明確地告訴你，我雖是天武盟盟主，卻不是天下之主。本少的職責只是擔當魔戰統帥，此外……”
李云霄頓了頓，繼續道：“雖然我也很想這么做，但我沒有這個資格與權利，擅自給妖族出讓資源。”
顧青青先是被丁玲兒喝斥，現在又被李云霄數落，臉色難看至極，站在那里一言不吭。
李云霄心中暗嘆，這顧青青只是胡鬧和自私了一些，本性其實挺好的，現在讓她為奴為婢，的確有些過分和難堪。
但這也是她自找的，有始才有終，自食惡果，算作是一種懲罰，若是能藉此收斂一下她的性子，對她而言也未必是壞事。
陌冷冷道：“云少，我雖然和你有約定，但此刻我身為妖皇，也必須為族人考慮，若是聯手抗魔，戰后卻沒有半點好處，依然讓我族龜縮在不毛之地，這多少有些說不過去吧？”
他無奈地攤開雙手，目光卻是冷厲至極，彰顯了他要為妖族爭取利益的決心。
李云霄皺起眉來，沉聲道：“魔劫乃是關乎天下生靈的大事，天下生靈皆有責任。而你族棲息之地乃是兩族利益分割所致，我并沒有這個權利更改，你們威脅我又有何用？”
聆牧笛附和道：“云少說言沒錯，他只是炎武城城主，被眾人推選為天武盟盟主，并非稱霸天下的霸主，何來權利分割天下？”
那邊白臉唱完，李芒山忙站出來打圓場道：“只要妖族盡心盡力，魔劫之后我們必然會盡量為你族爭取利益的。”
“哼，一句‘盡量’就想騙的我們為天武界賣命嗎？”
陌反唇相譏，冷笑道：“若是天武界不能給我們足夠的資源，這天武界我們還保護來干嘛？那這是你們人族的天武界，并非天下的天武界！”
聆牧笛等幾人都是一愣，這話說得幾乎難以反駁。
李云霄也頗為奇怪，陌并非是那種伶牙俐齒的人物，今日卻是針鋒相對，邏輯清晰而犀利。
他神識微微一晃，眼底掠過一絲金芒，頓時明白了過來。
從始至終都是艾在暗中主導，多半是用了傳音之術。
畢竟艾是女子，氣場上就要弱許多，而且剛剛的術決中又輸給了李云霄，說起話來難免底氣不足。
陌則不然，雖然跟李云霄有約定，但他是造化境的強者，更是當今萬妖之皇，有足夠的實力和底氣跟人族談判。
李云霄開口說道：“陌和艾先生的意思我明白，問題的關鍵在于我們并有沒這個權利，而并非我們不愿。我認為當下的明智之舉應該是擱置爭論，共同抗敵。”
他故意提及‘艾先生’，也是隱晦的點出“我知道這都是你的意思”。
艾是聰明人，自然一聽就明白，含笑道：“云少和諸位大人的意思我們也明白，既然如此，我們也不便強求。”
眾人都是一愣，有些不相信耳朵，難道妖族就這么好說話，不爭了？
陌也是愣了下，身后幾位強者同樣露出不解的神色。
之前艾跟大家分析過形勢，雖然是賭輸了才加入天武盟，但必須抓住這個契機，為妖族謀得一份萬年之計。
但想不到李云霄一說，她就放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