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1日凌晨七點半,英國倫敦唐寧街十號,大英帝國戰時內閣首相溫斯頓·丘吉爾是被人從睡夢中搖醒的。
秘書喬治知道首相大人有晚睡晚起的習慣,看著首相大人額頭上出現的幾條黑線,他連忙將禍水東引,說起吵醒首相大人美夢的原因:“閣下,法國的雷諾總理要與您通電話。”
丘吉爾半睜著眼睛,用著夢囈般的語調問道:“現在是幾點鐘?”
“七點三十分。”喬治說道。
“七點三十分”丘吉爾閉著眼睛重復了一遍,隨后便靠在床頭沉默不語。
喬治看首相大人似乎又睡著了,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想起剛剛接電話時,雷諾那倉皇的語氣,喬治決定提醒一下首相大人事情緊急。
喬治鼓起勇氣剛要開口,就見丘吉爾猛地睜開眼睛,瞪著他面無表情地說道:“接進來。”
喬治連忙拿起丘吉爾床頭的電話話筒,對著話筒說了幾句后便將話筒遞給了丘吉爾,隨后躡手躡腳地離開丘吉爾的臥室,又輕輕帶上房門,唯恐打擾丘吉爾辦公。
丘吉爾對著話筒,語氣平淡地說道:“總理先生,我是丘吉爾,你有”
“我們被打敗了!”話筒里傳來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
“你說什么?”雖說雷諾的英語發音還算標準,但是丘吉爾還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們被打敗了,在色當附近的防線被突破了,德國人的坦克和裝甲車正大批地涌進來。”雷諾在電話中喊道。
“你們在昨天不是調動了三個裝甲師進行反攻嗎?那三個裝甲師呢?”丘吉爾臉上的睡意一掃而光,對著電話大聲質問雷諾。
“他們都被德國人打敗了,我們現在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德國人。”
“你慢點說,我需要細節。”丘吉爾說道。
雷諾結結巴巴地在電話中講起了事情的經過,昨天上午,甘末林調動三個裝甲師先后對德軍的三個渡河地點發動反攻,結果遭到德軍的迎頭痛擊。
第一裝甲師負責反攻迪南地區的德軍橋頭堡,結果遭遇已經過河的德國十五裝甲軍,在德軍第五第七兩個裝甲師的圍攻下,法國第一裝甲師的150輛坦克不到一天的時間便只剩下不到50輛,不得不向西潰退。
第二裝甲師負責反攻蒙特梅地區的德軍橋頭堡,卻因為協調失誤,該師的后勤部隊行軍途中獨自遇上了南下的德國四十一裝甲軍,面對德國的第六和第八裝甲師,幾乎毫無戰斗力的法軍后勤部隊瞬間被全殲。失去了后勤部隊的支持,法國第二裝甲師的戰斗部隊,包括坦克和步兵還有炮兵團都被附近的幾個步兵師瓜分,在沒有經過大規模戰斗的前提下,第二裝甲師便只剩下了一個空頭番號,失去了戰斗力。
進攻色當地區的第三裝甲師同樣是被具有絕對數量優勢的十九裝甲軍各部圍攻,不到一天的時間便被重創,殘部不得不逃到馬斯河右岸休整。
聽了雷諾的解釋,丘吉爾頓時覺得自己連點煙的心情都沒有了,沉默了幾秒鐘后,丘吉爾問道:“其他的預備隊呢?就算是這三個裝甲師沒有了,那其他的預備隊呢?”
“沒有了,一個都沒有,在我們的防線上出現了一個大約五十公里寬的缺口,德國人正從這個缺口里涌進來。”雷諾在電話里哭喪著說道:“我們被打敗了,我們輸掉了這場戰爭。”
丘吉爾對著電話喘了一陣粗氣,好不容易才壓下雷諾的失敗主義言論在他心中掀起的波瀾。
平復心情后,丘吉爾腦子漸漸清醒起來,熟練地在腦海中勾勒出法國地圖。
“德國人突破馬斯河之后向哪里進軍了?英吉利海峽、馬其諾防線還是巴黎?”
“我現在還無法確定他們是要去巴黎還是包抄馬其諾防線,但是可以確定不是英吉利海峽。”
丘吉爾把電話話筒按在胸口,不讓雷諾聽到自己的吁氣聲,德國人沒有向英吉利海峽進軍,說明在比利時境內的英國遠征軍暫時還是安全的,沒有被包圍的危險。
“我下午去法國,我們見面之后再商量下一步的作戰計劃。你先弄清德國人的進軍方向,我們才好制定相應的作戰計劃。”丘吉爾說道。
下午三點,一架紅鶴式客機在一個中隊的颶風式戰斗機的護航下飛向法國。
機艙里,丘吉爾向隨行的英國副總參謀長迪爾將軍問道:“我們現在能夠動用的陸軍部隊有哪些?”
“陸軍目前只有第一裝甲師和第三步兵師可以動用,只是第一裝甲師僅僅是完成了編制,還需要充分的訓練和磨合才能夠充分發揮戰斗力。第三步兵師從挪威回國的路上遇到德國潛艇襲擊,損失了兩個炮兵團的大部分裝備和人員,其余各部沒有受損,那兩個受損的炮兵團現在已經基本補充完畢。”
“你的意思是第三步兵師隨時可以投入戰斗?”丘吉爾問道。
“正是這樣。”
“你立刻通知陸軍部,讓他們組織第三步兵師過海峽,然后等待命令。
馬斯河南岸,陳道從悍匪一號里探出頭去,指著道路兩邊大大小小的彈坑,對洛倫茲上尉說道:“你看那些彈坑的大小,至少也是500公斤炸彈的杰作,看來空軍的轟炸機沒少在這里慰問法國人。”
“那些法國俘虜肯定不會接受我們的熱情。”洛倫茲上尉答道。
陳道把頭扭向道路左側的一片樹林,密密麻麻的足有上千名法軍俘虜呆在那里,他們或是坐著或是躺著或是蹲著,姿勢不同神態卻是高度統一。
“看到那些法國人沒有,你在他們的臉上看到了什么?”陳道問道。
“他們似乎是失去了靈魂。”洛倫茲仔細端詳了一陣后認真地說道。
“說得對,打了敗仗的軍人就等于失去了靈魂,要想不失去靈魂就別打敗仗。”陳道說道。
“上校,你的電報。”一個傳令兵騎著摩托車與陳道的悍匪一號并行,伸出一只胳膊將一份電報遞給陳道。
“你的騎術不錯。”陳道接過電報笑著夸贊了一句那個傳令兵。
“團主力跟著古德里安將軍正在向馬斯河源頭的訥沙托地區進軍,預計明天天黑前能夠到達,快,把地圖拿來。”陳道看完電報后說道。
洛倫茲上尉展開地圖之后,陳道很快在地圖上找到馬斯河。陳道的手指順著馬斯河的河道向法國內陸延伸,很快便找到了訥沙托。
洛倫茲上尉拿出尺子和圓規在地圖上進行了一番測量,確定訥沙托距離法國和瑞士邊境有一百八十公里的距離。
“一百八十公里是地圖上的直線距離,實際肯定要遠的多,再加上法國人的抵抗消耗的時間,他們可能在五月十八日左右到達瑞士邊境,再加上一個星期的時間消滅包圍圈里的法國人,法國戰役的第一階段應該是在二十五日完成,僅僅用了二十天而已。完成第一階段之后,我們再用二十到三十天的時間完成第二階段的作戰,法國就完蛋了,總時間不超過五十天,完全可以控制在八個星期以內,到時候看布勞希奇和哈爾德還能說什么?”陳道對著地圖不停地冷笑。
洛倫茲上尉不動聲色地和車廂里的四個勤務兵相互對視一眼,心想司令官是不是對戰局太樂觀了,只是看到陳道一臉興奮的表情,他還是很明智的選擇了沉默是金。
過了馬斯河之后,幽靈戰斗群的行軍速度果然快了很多。
5月10下午,僅用了半天的時間,陳道率領部隊便前進了三十多公里。如果不是等待空軍運輸機空投油料耗費了大量時間,還可以走的更遠。
晚上七點二十分,幽靈戰斗群各部陸續開進一個叫做勒謝訥的小鎮。小鎮不大,看起來只有一千人口左右,而且大部分已經逃難走了。
在勒謝訥,幽靈戰斗群遇到了十九裝甲軍下屬第二裝甲師的后勤部隊,他們也是剛過馬斯河不久,正在追趕師主力。
雙方友好的寒暄后各自劃分了宿營區,第二裝甲師在鎮東,幽靈戰斗群在鎮西。
第二裝甲師后勤部隊的負責人托馬斯中校很是慷慨地邀請陳道、舒伯特少校和舒馬赫少校共進晚餐。
晚餐過后,陳道投桃報李地邀請托馬斯中校到別墅區過夜,托馬斯中校疑惑地跟著陳道等人來到小鎮北部一棟大門緊鎖空無一人的別墅前。
舒馬赫少校親自架勢一輛炮塔向后的四號坦克沖向別墅,先是“打開了”別墅院子的鐵柵門,又“咣當”一聲放倒了兩扇礙事的橡木門,通向別墅住宿區的道路便徹底敞開了。
“請吧,托馬斯先生。”陳道揮手向托馬斯中校做了個請的動作。
“親愛的羅森上校,我太喜歡你辦事的風格了。”托馬斯笑著說道。
幾人互相客氣幾句后,在這座足有四層近百個房間的別墅里各自挑選了一間臥室過夜。
翌日清晨,陳道剛剛醒來洗漱完畢,便被舒馬赫少校帶到別墅的一樓,走下三四十階臺階之后,陳道走進了一間地下酒窖。
陳道向等候多時的托馬斯中校和舒伯特少校點點頭后便打量起酒窖的陳設來,酒窖里遍布一層層蜂窩狀的酒柜,陳道粗略一數里面的各種瓶裝酒竟然超過了兩千瓶,這還不包括那些粗壯的酒桶。
陳道在酒窖里轉了一圈后皺著眉頭對托馬斯中校等人說道:“你們看到沒有,法國的剝削階級就是這么剝削他們的人民的,我們絕對不能縱容他們的這種風氣,也不能浪費這些法國人民的民脂民膏。”
“你的意思是?”托馬斯中校問道。
“浪費是可恥的,我們不能讓這些來之不易的酒水在這里變質,要趕在保質期到期之前全部消滅他們。馬上叫人來,沒收,全部沒收。”陳道大義凜然地說道。
兩個小時后,勒謝訥鎮南部,陳道和托馬斯中校依依不舍地告別。
臨行前,托馬斯中校送給陳道這位極其合他眼緣的年輕上校一大批諸如火腿、香腸之類
食材,陳道則回贈了一箱宇宙牌香煙給托馬斯中校。
兩人隨后率領隊伍分道揚鑣,陳道取道西南,托馬斯則直奔正南而去。
隊伍出發不久,陳道便收到曼陀菲爾的一封電報,曼陀菲爾在電報中詢問陳道走到哪里了,還說古德里安迫切地想要見他。
陳道對著電報冷笑了幾聲,心說古德里安急著要見自己肯定是因為裝備的事。琢磨了一陣后,陳道決定再拖延幾天,等把古德里安的胃口吊足了再去見他。
陳道還沒有回復曼陀菲爾的第一封電報,曼陀菲爾的第二封電報便被通訊排送到了他的手上。
看完第二封電報的內容,陳道臉上的笑容凝固了,曼陀菲爾在第二封電報中說他和古德里安的軍部在一個叫索爾尼的村子會停留幾天,希望陳道能夠趕去會合。
為什么會停下來,而且還是幾天,他們難道不知道要抓緊每一秒鐘的時間打到瑞士邊境嗎?陳道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怒火。
陳道立刻命令通訊排發報詢問十九裝甲軍停止進軍的具體原因,隨后便坐在悍匪一號里等待回復。
曼陀菲爾的回復沒有等來,陳道卻等來了舒馬赫少校前面發生交通堵塞的報告。
“誰在和我們搶路?問問他們的番號?”陳道在無線電中喊道。
“他說他們是武裝黨衛軍,骷髏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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