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眼看就要將空間戒指摘下,一道白光,從眼前閃過,小黑被白光抽得倒飛出去。
連翻三個跟頭,小黑暈乎乎的爬起來,眼珠轉動,在房間中尋覓,道:“誰?誰偷襲本皇?”
確定房間中,除了張若塵和姑射靜外,沒有第三個修士,小黑才是微微松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白色的光……不對,像一條尾巴一樣,什么東西?”
小黑左顧右盼,再次向張若塵走去。
這一次,小心謹慎了許多。
它釋放出不死神焰,爪子緩緩的,探向張若塵手指上的空間戒指。
快要抓住戒指的時候,小黑故意停頓了一下,見那道“白光”沒有再次出現,才是微微松了一口氣。
“剛才,應該是張若塵的護體寶物作祟。那護體寶物,多半是一次性的,已經被消耗掉。這一次……啊……”
小黑嘿嘿直笑,笑聲還沒有落下,便是,慘叫一聲。
那道白光再次出現,抽在它臉上,身體斜飛出去,貓臉腫脹起來了一大圈。
“誰?給本皇出來,藏頭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漢?有本事,堂堂正正一戰。”
小黑用爪子捂著大圓臉,怒氣騰騰,嘶聲大吼。
太可惡了,居然接連被偷襲兩次。
做為屠天殺地之皇,從來只有它偷襲別人,誰敢偷襲它?
“不出來是吧?本皇一旦動怒,這片天地,都得懾懾發抖。”
小黑雙瞳火焰直冒,雙爪緊捏,強大的圣威,從體內爆發出來,雄赳赳氣昂昂的,邁步向床榻上的張若塵走去。
它懷疑,偷襲它的兇徒,藏在張若塵身上的某處。
距離床榻尚且還有三尺遠,虛空輕顫,白光再次飛出。
小黑眼睛大睜,終于看清,那道白光的的確確是一條尾巴,很粗,很長,雪白光滑。
“啪!”
猶如鞭子一般,尾巴抽向小黑胸口。
小黑早有防范,猛然向后倒退,避開了這一擊,站到隱匿陣法的邊緣,哈哈大笑:“來啊,來啊,抽打本皇啊,抽不到,抽不到……”
“啪!”
白色尾巴無聲無息,在小黑頭頂的空間中顯現出來,狠狠的抽下去。
小黑渾身巨震,頭頂的羽毛,被打掉了一把,三魂七魄仿佛都被打散了一般,軟綿綿的倒到地上。
“蠢貨。”
葬金白虎從空間中走出,龍行虎步的走過去,又狠狠在小黑后腦勺上踩了一腳。
不知多久過去,張若塵被震傷的圣魂重新凝合,蘇醒過來。
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他猛然從床榻上坐起,看了看雙手和身體。
肉身的傷勢,已自行痊愈。
忽的,一股鉆心的疼痛,從頭部傳來。
張若塵咬緊牙齒,雙手捂著頭,半晌過去,臉上抽搐的肌肉放松下去。
大口喘息之后,他喃喃念道:“我現在與無上境大圣差距,竟然如此之大。即便借用了冥王舅舅的一道劍氣,可是,兩股力量碰撞形成的余勁,依舊差點摧毀了我的半神肉身。”
“我的圣魂,存于神光氣海,又護在圣源中,卻險些被震散。”
“境界上的差距,果然沒那么容易跨越。等等,我的氣海……”
張若塵內查氣海,驚異的發現。
烙印有諸神印記的神光氣海,竟是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連氣海中的四枚圣源,都呈龜裂狀。
張若塵苦笑連連,傷成現在這個地步,也不知該慶幸,還是該郁悶。
至少氣海和圣源還在,修為沒有被廢。
“醒了?”
小黑的碩大貓頭,小心翼翼的湊過去。
張若塵看了它一眼,露出異樣之色,道:“你頭上纏著一圈白布是怎么回事?”
小黑盯著張若塵,心中在思考判斷,他是故意裝不知道,還是真的才剛剛清醒過來?
“誒!沒什么事,就是和巫馬一戰,受了一點傷,小傷,不打緊。”小黑揮了揮爪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哦!”
張若塵總覺得小黑有點奇怪。
小黑的目光,盯向張若塵的下半身,神神秘秘的問道:“你現在的身體,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吧?”
張若塵道:“嗯!你到底想問什么?”
“你新的身體,有沒有長尾巴?”小黑認真的問道。
張若塵的臉,變得黑了許多,看了看自己什么都沒有穿的身體,連忙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件圣袍穿上,道:“我暈厥了那么久,你難道沒有自己去看?”
“誰想看你的屁股啊……不對,是尾巴。”
小黑被那條尾巴連抽了數次,哪里還敢靠近張若塵?
不過,張若塵現在清醒了過來,白色尾巴也沒有再出現。于是小黑大著膽子,繞到張若塵身后,盯著他腰下挺翹的位置,仔細端詳,道:“不像是能夠藏主尾巴啊!”
說著,它探出一只爪子……
“干什么?”
張若塵急速轉身,瞪了它一眼。
交情歸交情,但,不能亂來。
小黑輕輕搖頭,忽然想到了什么,盯向躺在床榻上的姑射靜,露出思索的神色,道:“難道是她?張若塵,她有尾巴嗎?”
“我怎么知道?”張若塵道。
“本皇去檢查檢查。”
走了兩步,小黑豁然停下腳步,有些忌憚。
它轉身,對張若塵說道:“你去。”
張若塵很是好奇,問道:“你到底在找什么?”
“找尾巴啊!”
“找什么尾巴?”
小黑當然不可能告訴張若塵真相,眼珠子轉動了一下,嚴肅的道:“你信不信本皇?”
張若塵當然知道,在他和巫馬九行對決的生死關頭,是小黑出手,將他救走。
以他們的交情,當然是可以相互信任。
張若塵看向姑射靜,道:“她不可能有尾巴的,我們這里,有尾巴的,只有你。”
“你沒有看過怎么知道?這魔女狡詐得很,千萬別被她騙了!本皇懷疑,她隱藏了實力,是故意受傷,意在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緊接著,小黑向張若塵暗暗傳音,道:“她可是羅祖云山界的傳人,萬年一出,肯定得到了魔祖一脈的真傳。她接近你,必定是為了《天魔石刻》。”
張若塵心中一動,問道:“你怎么知道,她在打《天魔石刻》的主意?”
小黑挺了挺胸膛,笑道:“你知道,魔道之源嗎?”
“魔道源于黑暗之道?”張若塵道。
小黑搖頭,道:“本皇說的不是這個,魔道雖然源于九大恒古中的黑暗之道,可是卻在武道戰法上,超越了暗黑本身。”
張若塵明白小黑的意思。
并不是說,魔道比黑暗之道強大,而是在某一方面超越了過去。
就像,生命之道源于九大恒古中的光明,可是,在治療這一方面,生命之道卻超越了光明之道。
小黑繼續說道:“所謂魔道之源,其實指的是,從古至今三個魔道最為強橫的人物,他們將魔道發揚光大,開宗立教,創出種種蓋世戰法,使得魔道修士遍布宇宙。”
“雖然現在,大大小小的魔道勢力和流派眾多,可是最初的源頭,都是這三脈。”
“哪三脈?”張若塵問道。
小黑說道:“羅祖云山界的魔祖,昆侖界的天魔,盤古界的大魔神。三人可稱魔源!”
“姑射靜既然走的是魔祖一脈,你怎么判定,她會打《天魔石刻》的主意?”張若塵道。
小黑正色道:“因為三大魔源各走不同的方向,雖然都很強大,卻都有缺失的地方。魔祖煉體修心,天魔傳功煉術,魔神竊天問道。”
“什么意思?”張若塵道。
“意思就是說,魔祖一脈主修煉體,煉出無上魔體,以肉身魔勁鎮壓萬古。修心,則是以魔心,感知天地,同時也控制肉身的力量。”
“總而言之,魔祖一脈最強大的,就是魔體和心念。”
張若塵笑了笑,道:“我看她的魔體,并不怎么樣。而且,她似乎主要使用的是魔道圣術,并沒有怎么使用過肉身力量。”
“這才是本皇最擔心的地方!這說明什么?這說明她一直在裝,一直在藏,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魔祖一脈煉體,但,并不是不修煉魔道圣術和功法。就像天魔一脈,修煉功法和圣術的同時,也會修煉魔體。只不過,各有所長。”
“這個魔女,只使用魔祖一脈不擅長的魔道圣術,卻沒有使用擅長的魔體力量,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小黑繼續道:“所以,在她暈厥的時候,本皇才想去探查她的虛實,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修煉了魔體。結果,卻被一條尾巴打傷。”
說著,小黑解下纏在頭上的白布,露出紅腫的頭頂。
羽毛掉了一大片,有些禿頂。
張若塵強忍住笑意,看向玉//體橫陳在床榻上的姑射靜,眼神變得凝重,道:“你是說,她修煉了魔體,而且修煉出了一條尾巴?而且,還把你打傷?”
“沒錯。”
小黑很記仇,下定決心,要找到那條尾巴的主人。
不報仇,誓不罷休。
張若塵太了解小黑了,這只貓頭鷹,什么時候撒謊,什么時候講的是實話,騙得過別人,卻很難騙過他。
剛才,張若塵已經與葬金白虎溝通過,了解了真相。
所謂的尾巴,其實是葬金白虎的。
不過,小黑對姑射靜的懷疑,倒是讓張若塵警惕了起來。
這個魔女,如果真的得到了魔祖一脈的真傳,修煉出了不得的魔體,肉身強大至極,那么,為何與巫馬九行交手的時候,沒有使用出來?
“你說得沒錯,的確應該檢查一番。”張若塵道。
姑射靜傷得很重,刀傷從右肩處,一直拖到小腹位置,紅裙早已被大圣血液浸透,體內血液流失嚴重,身體蒼白得幾乎透明。
她修煉的功法是《死靈圖》,體內的魔氣,充滿死亡氣息。
張若塵的手指,觸摸到她胸口的傷口處。
小黑躲在遠處暗急,低吼道:“不是查看傷口,是尾巴,尾巴!”
“哧!”
一道刀氣,從傷口中外溢出來,將張若塵的手指劃破。
張若塵連忙收手,看著手上的血口,道:“好厲害的刀氣,居然可以輕松破開我的半神之體防御。姑射靜被一刀劈中,刀氣和刀道規則,無時不刻不再侵蝕她的身體,斬斷她的圣道規則,而她居然還活著,真是神奇。”
小黑急不可耐,道:“別嘀咕了,你的半神之體,沒有規則支撐,只是血氣和力量更強而已。別人的無上法體,可是由數萬億道圣道規則鑄成,并不比你弱。尾巴,先看她的尾巴,到底有沒有尾巴?尾巴有可能使用某種秘術藏起來了,仔細尋找和探查。”
張若塵沒有理會小黑,手托下巴,仔細思考。
如果說,姑射靜是故意受傷,想要從他這里騙取《天魔石刻》,未免也太冒險。
畢竟,硬扛巫馬九行一刀,丟掉性命的可能性很大。
誰敢這么做?
可是,她的魔體也的確強大,刀氣入體,卻無法將她的肉身分解,至今都還活著。
到底是怎么回事?
“算了,先不急著施救,看她到底是不是裝的。如果是裝的,等到傷勢惡化到一定程度,她自然也就裝不下去。”張若塵心中如此想到。
小黑實在受不了,走了過去,道:“愣著干什么?本皇不是讓你,檢查她的尾巴?難道你不敢?你可是張若塵啊,什么禽獸的事,你做不出來?裙子一脫,翻過來一看,絕對明明白白。”
“不用了,我已經使用真理之眼看過,她的確有一條尾巴,呃,白色的尾巴。”張若塵傳音道。
小黑情緒激憤,顫抖著道:“本皇就知道,本皇就知道,張若塵,我們聯手,弄死她吧,留著必是一個禍害。”
“不,先留著她,我還有用。”
張若塵最初的想法,就是利用姑射靜,牽制白卿兒,讓白卿兒沒有機會獨自去尋本源神殿。
可是,機封圣府一戰,卻讓張若塵生出了很多疑惑。
第一,白卿兒既然自己就是本源掌握者,又盜走了極品本源神晶,為何沒有立即去尋找本源神殿?
第二,白卿兒想要極品本源神晶,張若塵可以理解。但是,她為何,執意還要七手老人?
第三,白卿兒和他無怨無仇,為何從命運神域開始,卻不惜余力的對付他?只是不想走漏消息那么簡單?
張若塵生出一個猜測,白卿兒手中,很有可能,根本沒有極品本源神晶。
那么,七手老人必然說謊了!
想到此處,張若塵眼神一寒,立即就要打開乾坤界的世界之門,要和七手老人好好的談一談。
可是,氣海中,空間力量只是輕輕一震蕩,氣海壁的裂口,便是迅速擴大。
張若塵眉心劇痛,一直傳到腦部深處。
“氣海和圣源的創傷太嚴重,看來只有傷勢痊愈后,才能重開乾坤界。”
張若塵臉色蒼白,緩緩盤做到了地上,忽的,想到了什么,手指輕輕觸摸眉心。
在與巫馬九行交手之時,他感知到,有空間奧義從眉心的神武印記中涌出。
想到此處,張若塵連忙閉目,細細感知體內的各種力量,尋找奧義的氣息。
找到了!
在氣海中,與空間規則一起,沿著通天河流淌,比真理奧義的數量更多。
“萬分之九十九。”
張若塵重新睜開雙目,眼中露出狂喜之色。
但是很快,他又收起那股喜意,感到疑惑。
“時空神武印記中,為何會有空間奧義?而且,為什么恰恰只有萬分之九十九?”
張若塵可是知道,真理之道如果能夠收集到百分之一,就會發生蛻變,修士只憑奧義,就能調動對抗神靈的力量。
奧義的數量,如果達不到百分之一,就無法直接調動力量,最多只能輔助參悟規則,或者增幅圣術的威力,等等。
空間奧義是不是這樣,張若塵不太清楚。
可是真理之道,百分之一就是分水嶺。
時空神武印記釋放出萬分之九十九的空間奧義,在張若塵看來,絕不是偶然。
“難道我的時空神武印記,并不是祭祀的時候,從神界傳來。而是,有人賜予我的,比如須彌圣僧?”張若塵暗道。
從修煉以來,張若塵就知道“武權神授”。
任何生靈,想要修武,都必須在冬至日,通過祭祀,溝通所謂的神界,由神靈賜予神武印記,才能踏上修煉之路。
對此,張若塵一直都心存疑惑。
修士的神武印記,顯然不是地獄界和天庭界的那些神靈賜予,它們到底來自什么地方?難道真的還有一個所謂的神界?
這些疑惑,恐怕神靈都回答不了他。
那些神武印記,或許根本不是來自什么神界,多半只是一種祭祀現象,以祭祀的方式,與天道溝通,從而開啟的修煉之路。
只不過,昆侖界遭遇了大劫,神靈全部隕落,所以那些修士才以訛傳訛,說什么“武權神授”。
這是張若塵唯一能夠想到的合理解釋!
真要有什么神界,憑地獄界和天庭界諸神的實力,早就碾壓過去,哪里會允許他們高高在上,指定誰可以修武,誰不可以修武?
一旦他們收走神武印記,豈不是神靈都會被打回原形,再也無法修煉。
如果被限制到如此程度,天下眾生,包括神靈,怕是都只能淪為神界的奴隸,豬狗不如。修煉還有什么意義?
張若塵搖了搖頭,甩開這個雜念。
當下,療養傷勢才是正事。
關于“神武印記”,大家可以回看本書的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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