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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有一個腳印。
不看還好,一旦向腳印凝視,便如同中邪了一般,靈魂都要被拉扯出去。
只是一個正常人類一般的腳印,卻如無盡深淵,越看越深,越看越大,天旋地轉,整個人都像是要被它吞噬。
就在張若塵身體前傾,將要栽進腳印中的時候,池瑤冰冷的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張若塵恢復過來,不敢再看那個腳印,心臟如擂鼓一般跳動。
“嘭!”
血屠栽倒在地,臉撲在腳印上,雙手撲騰,如逆水之人,怎么都爬不起來。
張若塵一把將他抓起。
血屠大口喘息,立即遠離那個腳印。
“太邪了,怎么可能如此嚇人,只是一個腳印而已,差一點殺死了一位真神。剛才若不是師兄救我,我恐怕永遠都無法爬起來。”血屠心有余悸的道。
池瑤道:“腳印中,殘留有閻老族長的神魂氣息和精神殘力。你們應該慶幸,已經十萬年過去,腳印蘊含的力量已經大減。”
血屠立即閉上雙眼,嘴里嘀咕,道:“都已經威力大減,還如此厲害,老族長真不愧是蓋絕一世的人物,是我血屠一生之楷模。”
張若塵仔細思考,道:“這樣的腳印,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留下。我想,閻老族長留下這個腳印,必有深意,很有可能是因為……”
話說了一半,張若塵停頓下來。
“唰!”
張若塵腳步奇快,到達百里外,出現到先前那個絕美女子站立的位置。
果然,地上也有腳印。
血屠追了上去,道:“師兄別看,此女的修為,恐怕不在老族長之下。”
張若塵道:“果然如此!這個腳印,好強的死亡氣息,必然是冥族的古強者留下。”
“印雪天?”
池瑤的神魂,遠勝張若塵和血屠,觀察著地上的腳印,卻也不敢靠得太近。
張若塵道:“算一算時間,只有可能是她。若是時間太過久遠,想要跨越時空,奪取阿羅漢白珠,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血屠道:“你們還是別再談論了,這些諸天級的存在,個個都神通廣大,不可揣度。在他們經過的地方,談論他們,很有可能會被他們感知到。萬一他們又跨越時空,攻擊過來,怎么擋得住?得罪不起,實在得罪不起!”
“沒那么夸張。”
張若塵道:“印雪天也好,老族長也罷,并不是他們留下的每一個腳印,都有如此威能。如果我沒有猜錯,當年印雪天在這里留下特殊腳印,必然是有某種目的。”
“就像當初,五清宗在荒古廢城的城門外,聽到老族長跨越時空傳給他的聲音一樣。必然是因為,老族長在城門處,留下了類似的腳印。在五清宗到達那里的時候,才會觸動時空,讓十萬年前的老族長感知到,隨后傳音給他。”
“印雪天能夠在數十萬年前,聽到我們的談話,必然是因為我們談話的地點,在這個她留下的腳印附近。而且,我們說出了對冥殿不利的話,才讓她生出感應。”
“十萬年前,老族長從這里經過,發現了印雪天留下的腳印,于是自己也在這里留下了腳印。”
池瑤點了點頭,道:“他們在這里留下腳印,等于是憑借腳印,感知未來。他們為何要在這里,感知未來?難道是預感,這里未來會發生什么事?”
張若塵眼神睿智,道:“或許他們是意識到,繼續向前將會非常危險。所以,在這里留下腳印,感知未來。想要知曉,未來的自己,有沒有活著返回這里?”
“這個可能性很大!”池瑤道。
血屠道:“管他什么腳印,什么時空,那種級別的人物的所作所為,我們還是別猜測了,趕緊走吧!既然印雪天和老族長的身影出現,至少說明,我們來對了地方。”
三人繼續前行,西方天空的淡藍色霞光,越來越明亮。
漸漸的,地面上,不再有神尸。
只是偶爾可以在泥土中,發現一些沒有完全腐化的骨頭。
香味越來越濃烈。
張若塵將香味源源不斷吸納進體內,發現圣心中的精神力念頭變得活躍,精神力強度在緩緩提升。頓時,更加堅信,這是優曇婆羅花的味道。
花香能飄到數百萬里之外,可想而知,優曇婆羅花是何等珍奇,絕對是神藥。
不知花費了多少天時間,一行三人,終于來到兩根天柱的下方。
天柱,散發琉璃光澤,直徑如山,沖入云霞。
兩根柱子相隔八百里,中間是淡淡的琉璃光幕。柱子上,鑲嵌有很多寶石,這些寶石竟是一顆顆星核。
兩根天柱下方,是殘垣斷壁,一片廢墟。
來到這里,張若塵只感覺自己被無邊的重力,壓得猶如變成了凡人,極其難受。
“真像一道門,這里到底什么地方啊?”
血屠進入廢墟中,四處尋覓,越尋越吃驚。
“火云金鑄煉的殘壁。”
“神木雕琢而成的窗欞。”
“青冰神玉鑄造的碎瓦。”
血屠發現廢墟中的殘物,都是珍奇材質制造,比修建命運神殿和不死神殿用的材料都要更好。他很想收取,但,發現空間幾乎凝固,無法打開各種寶器的內空間。
“是天門!傳說中,消失的天門。”池瑤念道。
張若塵道:“天門?好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天門?”
血屠驚呼一聲,抬頭觀望兩根天柱,道:“與記載中,還真有些相像。可是,為何只剩兩根柱子了?”
張若塵記起來了!
天門,是圣界之門。
十萬年前,還沒有天庭。
現在天庭所在的大世界,以前叫做圣界。
宇宙各界的修士,修煉到圣境,都可以飛升去往圣界修煉。
要進圣界,必過天門。
十萬年前,天地大劫,圣界被未知的力量覆滅,天門隨之消失。
三人心中同時浮現出一個念頭,“難道圣界覆滅,與黑暗之淵有關?”
久久之后,血屠幽幽說道:“師兄,你說我們要是把天門帶出去,賣給天宮,能賣多少神石?”
張若塵搖了搖頭,目光向兩根天柱之間的琉璃光幕內部望去。
琉璃光幕很淡,可以隱隱看到里面。
里面像是有一座巨大的建筑,很古老,比兩根天柱還要高大,但,看不真切。
張若塵邁步向前,卻被池瑤拉住。
她對張若塵搖了搖頭,道:“此處詭異,連諸天級的強者都很忌憚,你的修為太低,還是不要進去了!在外面等我。”
張若塵眼神凝惑,不解池瑤為何這么做。
是別有目的,還是真的擔心他的安危?
張若塵反手,又將她拉了回來,道:“既然諸天級的強者都忌憚,那么我們誰進去,不都一樣?這件事,與你無關,最不應該進去的就是你,但我卻必須進去。”
張若塵其實很清楚,在他知曉般若就是池瑤之后,居然還能心緒平靜,坦然與她相處,已經說明他心中的仇恨和執念,早已放下。
有的,只剩一個個疑問。
而這些疑問,他的心中,其實早有答案。只不過,還需要去證實。
池瑤道:“我陪你一起!黑暗之淵都已經進來,又何況是這扇天門?”
張若塵凝視著她的雙眸,以真理之心感知,發現她說的每一句話,居然都是發自內心。他不信,憑他現在的修為和精神力,池瑤可以騙過真理之心。
難道池瑤真能放下絕代女皇的冷傲,主動前來地獄界,只為修復兩人的關系?助他打破詛咒,破境成神?
可是,她若真有這份心思,為何不以真身見他?
為何變化成了般若的模樣?
另一頭,血屠雙手按在一根天柱上,屁股下沉,渾身神力涌動。
可是,他臉都憋紅了,也無法撼動天柱。
血屠喘了喘氣,盯向張若塵和池瑤,道:“你們在親親我我的說什么呢,過來搭一把手,這天柱太重了!”
本是已經打算,趁此機會,直接與池瑤攤牌,向她詢問一切的張若塵,被血屠這一嗓子打斷了思緒,嘴唇剛剛張開,便是閉上。
驀地。
張若塵心有所感,向遠處望去,道:“有修士向這邊來了,先藏起來。”
“是嗎?我的神魂,都沒感應到啊!”
血屠正疑惑著,被張若塵拉住,拖進了廢墟中。
池瑤則是化為一道殘影,飛到右邊天柱的一顆星核上,離地百米,催動命運決杖的力量,隨即身形消失不見。
大概半個時辰后。
在閻婷的帶領下,一群閻羅族的無上境修士,逃到天柱下方。
遠處,有戰斗聲響起。
閻無神渾然燃燒火焰,頭頂懸浮《死亡天書》,操控一座石橋,不斷向后方攻擊過去。他傷得很重,身上圣血直流,卻還一直在燃燒圣血。
在后方追殺他們的,是一片神威浩蕩的鬼云。
鬼云中,陰魂無數,嘯聲不絕。
“少尊,你先走!”
一位老輩無上境大圣,如同閃電一般沖了出去,一掌擊在已經十分虛弱的閻無神的胸口,將閻無神打得飛了出去,墜落到天柱下方。
同時,那位無上境大圣,已是沖入鬼云中。
“轟隆!”
圣源自爆。
毀滅性的力量,將鬼云撕裂,光芒明亮刺眼。
一層層水浪一般的力量,沖擊在數百里外的閻羅族修士身上,將他們掀得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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