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修士都知,白羽孔雀圣車是我的車架。”洛姬道。
張若塵顯得無所謂,道:“你所說的很多修士,其實只是天庭那邊極少的圣境修士而已。這些高高在上的神靈,很有可能,連你天初仙子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才成神幾年?”
“再說,你車架里面坐著的未必就是你。神丹煉化了多少?”
洛姬輕輕搖頭,淡淡道:“你給的這枚精神力神丹非同一般,以我的修為,沒有五百年時間,休想完全煉化吸收。”
日晷一直放在白羽孔雀圣車中,時刻開啟著。
對洛姬,張若塵是十分心疼。
以前張若塵修為遠不如她,所以看不透她,以為她是一位天女,高高在上,地位尊貴,是天初文明未來的主人。可是接觸多了,才知道,她內心比池瑤、白卿兒、羅乷這些女子要脆弱得多。
贈她精神力神丹,既是彌補心中的愧疚,也是在告訴她,她在張若塵心中的重要位置。
洛姬道:“《洛書》參悟得怎么樣了?是否對你破境有幫助?”
“我若急不可耐的參悟《洛書》,怕你又會覺得我去天初文明,是為了它,而不是為了你。”張若塵將一杯神釀飲下。
洛姬盯著他,眉頭輕掀,道:“你這人真是又好笑,又好氣,堂堂界尊,卻要與自己賭氣。”
“我這是與自己賭氣?”張若塵道。
洛姬道:“你與我賭氣,不就是與自己賭氣?當時說出那話,的確是我的不對。可是,我們不都已經釋然了嗎?七星帝宮中的事,我也沒有一直惱你吧?”
“我只是太在乎你了!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要讓對方開心。”這句話說出后,張若塵總覺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聽到過。
洛姬心中很感動,靠近到張若塵身旁,凝白如脂的臉蛋依靠在他肩上,細語柔聲的道:“我們今后都不要再去傷害對方了!”
“嗯!”張若塵輕輕攔住她。
洛姬右手雪蔥般的玉指,在輕輕顫抖,內心頗為掙扎。
張若塵雖然覺得洛姬有些古怪,以她矜持清淡的性格,斷然不可能主動靠到他肩上,但,此刻心中在思考當前局勢,也就沒有多想。
洛姬腦海中,不斷回想起煜神王對她說的話,終于鼓足勇氣,以極低的聲音道:“其實我在星空戰場上見過孔樂,她真的很像你。如果……如果我們也能有一個孩子,也不知更像誰一些?”
說完這話,她雪腮通紅,立即閉上眼睛,生出想要立即沖出圣車的念頭。
即便是當初陰差陽錯與張若塵有了男女關系的時候,都沒有此刻這般發自內心的羞澀,覺得自己太不要臉,都快變成羅乷那種妖女。
若不是煜神王向她講了其中的厲害關系,這樣的話,她是斷然說不出口的。
“啪!”
張若塵手中酒杯掉落在地,吃驚的看向她。
這充滿暗示的話,怎么可能聽不出來?
張若塵沒有深想,只覺得洛姬或許是真的沒有安全感,又或者是池瑤懷孕的事,讓她心生觸動。
但,這種事,一個女子都主動開口了,他總不能裝著沒有聽見吧?
日晷下,一夜溫存。
外面也才過去剎那而已。
但顯然越是強大的生靈,想要懷孕的難度也越大,不是每一位女性神靈都是池瑤。這注定將是一件持久的,且充滿偶然性的事!
張若塵坐在柔軟的白色圣獸皮上,手捧一面圓形的白玉鏡,細細觀悟。
此鏡,就是傳說中的《洛書》。
洛姬柔情似水,宛如一位溫婉的小嬌妻,幫張若塵梳理好了頭發,戴上發冠,插上木簪,又素手纖纖的順直衣襟。
若是讓天庭的修士,看到自己敬為天人的仙子,如此模樣,怕是得肝腸寸斷。
“《洛書》不愧是道門第一奇書,簡直博大精深,若能將它參透,必能洞悉這世間的所有秘密,說不定,還能長生不死。”張若塵感嘆道。
洛姬道:“《洛書》本就不是世間之物,傳說是先祖在虛無世界遇到了一條神河,神河前不見匯向何地,后不見來自何方,虛無不侵,時空不定。是一只神龜,從神河中背負《洛書》,交到先祖手中。”
“此后,先祖憑借《洛書》修為直通天地,成為一個時代的至強。可惜此后多次進入虛無空間,卻再也沒有找到那條神河。”
張若塵笑道:“連你都說這是傳說,可見此事的真實性,幾乎可以忽略。哎,想要參透《洛書》,絕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做到,而現在強敵環視,劍界紛爭激烈,我必須得盡快提升修為才行。”
太極要衍化陰陽兩儀,不需要將《洛書》完全參透。
實際上,張若塵離那一步,只有微妙的差距。就像已經觸摸到對方的衣裳,卻始終無法將她抓住,始終差了一點點。
現在對他而言,更需要的是剎那間的頓悟。
張若塵取出一枚精神力神丹,吞下,頓時身體變得明亮,如一盞神燈綻放。
以他七十六階初期的精神力強度,吞服神丹,簡直就是浪費。但,形勢比人強,只能選擇強行提升精神力強度,應對來自各方的挑戰。
張若塵的精神力勝過洛姬太多,自然不需要花費五百年去煉化。
第二天早上,他從白羽孔雀圣車中走下的時候,精神力強度已是提升到七十六階中期。
下車之前,他將天尊寶紗交給了洛姬,關鍵時刻或能派上用場。
當然天尊寶紗是他答應了白卿兒,迎娶她時需要拿出來的聘禮,現在只是暫借給洛姬。
莫泊沙、血耀神君都能感應到張若塵較之昨天精神力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二人面面相覷,對白玉孔雀圣車中之人更生敬畏。
一晚上而已,居然就讓張若塵精神力突破。
血耀神君道:“千橫一豎逃走了!”
“好厲害,百族王城四尊大神去追,居然都能脫身。”張若塵感嘆一聲。
須知,千橫一豎可不是什么古神,在大神中算是十分年輕的一位。
莫泊沙道:“我們即刻便要率領不死血族的修士,去往黑暗大三角星域,若塵界尊要不要同行?”
“就不了,我得去一躺夜叉族。”張若塵道。
血耀神君搖了搖頭,道:“沒用的,昨夜本君和莫老親自去拜會了玉靈神,商議結盟之事。可惜,卻被婉拒。”
“我想再試試。”張若塵道。
一刻鐘后,白羽孔雀圣車向夜叉族圣地夜雨海行駛而去。
張若塵駕車,六位夜叉族圣境修士身戴手鏈腳鐐,跟在車后奔跑,鎖鏈的另一頭綁在車上。
有人認出這六位夜叉族圣境修士的身份。
“那是……那是夜空賭城護衛首領韓束圣王,怎么戴上了鎖鏈,這是發生了甚么事?”
“那圣車中也不知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如此對待夜叉族的圣境修士。”
“肯定是韓束他們犯了錯,車中必然是夜叉族的大圣。你們想,在百族王城除了夜叉族自己,誰敢這么羞辱夜叉族的修士?”
白羽孔雀圣車行至夜雨海的時候,愛蓮君、夜叉族族皇已收到消息,親自率領族中大批大圣強者,等在虛云橋下。
虛云橋,是夜雨海的進出門戶,橋若虛云。
圣車剛停,夜叉族族皇立即迎上去,笑道:“若塵界尊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不等張若塵開口,愛蓮君下令,道:“來人,將這幾個不開眼的東西拖下去用碎魂棍杖斃。”
張若塵眼中閃過一道異色,倒沒想到愛蓮君居然先發制人,于是,道:“都是小事,不用如此大動干戈。”
愛蓮君冷然,道:“賭神去夜叉族的賭城,只是贏了一點神石而已,這幾個沒有眼力的廢物,居然動了貪念,連同將界尊你都得罪。界尊不殺他們,是給我們夜叉族面子,但夜叉族自有家法,犯了死罪就得死。”
顯然,在張若塵趕到之前,愛蓮君已經將此事的前因后果查清楚。
如此先發制人,等于是斷了張若塵借題發揮的機會。
夜叉族族皇道:“本皇已經派族中長老攜帶厚禮,去給七手賭神賠罪。在這修煉界,心有邪念尚可活,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必須死。若塵界尊里面請,我族還有一份禮物敬上。”
夜叉族在地獄界十大族的面前是小族,可是,卻絕不是小族,而是統領三十八座大世界的強族。每一座大世界,都有真神坐鎮。
在夜叉族最鼎盛的時期,更是統領著三百座大世界,是當時的十大族之一。
就是這樣一個底蘊深厚的強族,居然表現出如此態度,實在是有些玩味。張若塵心中暗笑,向白羽孔雀圣車看去,吩咐道:“車架便停在此處,誰都不要靠近,不許去打擾。”
夜叉族族皇動容,連忙下令,道:“封鎖方圓十里的城域,不許任何修士靠近此車,違令者殺無赦。”
愛蓮君向白羽孔雀圣車行了一禮,沒有多問,陪同張若塵進入了夜雨海。
昨夜血耀神君和莫泊沙古神來拜會的時候,有意向夜叉族施壓,“無意”將白羽孔雀圣車中那位的身份隱晦的說了出來,雖未點名是誰,可是能夠讓張若塵這位囂張傲氣的一界之尊駕車的人物,必然是非同小可。
更關鍵的是,血耀神君和莫泊沙古神都將其抬了出來,這樣一來,便是愛蓮君都生不出懷疑的念頭。
夜叉族族皇拿出了厚厚一疊房契,放到張若塵面前,道:“這是無間閣在百族王城的產業,夜叉族現在盡數歸還。”
“我替小徒感謝族皇。”
張若塵收起了房契,道:“其實本界尊此次前來,是想拜會玉靈神。”
夜叉族族皇露出了然之色,以張若塵現在的身份和修為,的確有資格直面玉靈神。而他這個俗世族皇,只能和張若塵的弟子平等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