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都怕回想,此刻,他躲在地下巖穴中,茍延殘喘,腦海中回閃的盡是之前的畫面。
當許易用星空梭將他和墨先生救這仙王城中后,他也問過許易手串的問題,許易回答說,是龍皇孫作假,假裝和冰云仙子通話,根本就是做局害他。
當時,他新被許易救走,雖然對許易的殺意未減,卻也實在找不到許易說謊的理由。
然而,到了現在,他都想明白了,許易當然有說謊的理由,說謊的理由,就是拖延時間。
彼時,許易故意封閉了星空梭的透明屏幕,再配合這謊話,根本就是要拖延時間,讓龍皇孫,謝玄庭等人追上來。
這一節想通后,牛剛火又仔細回憶,當時龍皇孫見到他手串時的表情,憤怒,委屈,迷茫,數種情緒在剎那之間,層次分明地展現在了龍皇孫的臉上。
那根本不可能是表演,而是龍皇孫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映照。
所以,接下來,龍皇孫和冰云仙子的現場聯系,當然也不可能是作假,作假的只有這該死的賤種,可惜,他只能在事后回溯時,窺破這其中的破綻。
然而,事已至此,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只是他想解開這個謎團,他想知道,為什么冰清玉潔,圣潔高貴的冰云仙子的貼身手串,會落到這該死的賤種手里。
可惜,許易不打算回答他。
“問這些,不嫌多余么?你身上的傷,還疼不疼,補藥沒有了吧,要不要勻給你一些?讓你多撐一會兒,你也真不容易,十七次了吧,真的很厲害,你若是求我,我可以給你補藥,讓你再多沖幾回,你不甘,憤怒,亡命奔逃的樣子,真的讓我很痛快。”
許易平靜地盯著牛剛火,一字一句地說道。
“十七次,你!”
牛剛火雙目幾乎要噴射出火星來。
許易含笑道,“現在才反應過來,你也真夠蠢的,不錯,每次你沖破包圍后,隱藏起來,都是我給那幫人遞的點兒,不然怎么能逼得你像條瘋狗一樣,東奔西突呢?你是不是好奇,這回為什么他們找來的那么慢,那是因為我幫你用了隱匿陣法,我需要仔細欣賞你如喪家之犬一般的垂死掙扎。”
“你到底……”
牛剛火想要問許易,到底是用什么辦法,總是能鎖定他,話出口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答案,他死死瞪著許易,平靜地坐了回去,“要殺就殺,爺爺皺一下眉頭不算好漢,你以為你贏了?你以為你還敢走出這仙王城么?”
許易道,“你定然在想,你老子肯定要找我麻煩吧,不會的,他會謝謝我的,聽,有人來了,還是你的老冤家,真好,你死在他手里,我再幫你報仇,當然,我的能力是不足為你報仇的,但總能鬧得人盡皆知,你說,到時候,你那老妖老子,會不會領我的人情。”
“哇!”
牛剛火噴出一口膿血,渾身顫抖,口中嗬嗬有聲,“為,為,為什……”
許易想他死,他能理解,但許易用如此陰毒的手段,他不能理解,殺人不過頭點地,許易偏偏用了這酷烈的手段,遠勝于虐殺。
許易用森冷無比的語氣道,“你當然不會記得那兩個托盤里的美人頭,可我看見了,看見了兩雙無比絕望,悲涼的眼睛,你殺她二人時,可曾想過她們的無助?”
“你,就為,兩個……賤種……”
“她們不是賤種,你才是,好了,慢慢迎接死神的到來吧,聽,腳步聲近了……”
說著,許易的身影如泡影般消失,隨之一同消失的,還有巖穴外的隱匿陣法。
他才離開,一道身影闖了過來,正是謝玄庭。
“好哇,老子看你還要逃到什么時候,把冰云仙子的珠串交出來,老子給你個痛快的!”
謝玄庭如獲至寶,一揮手將牛剛火提了起來,他發現不對,這家伙的身子輕得驚人,仔細看去,牛剛火的下半身已經虛化了,一地鮮血也開始煙消。
他來不及做什么,牛剛火便在他手中化作兩團煙氣,一清一濁,開始飄散。
“謝玄庭,我殺了你!”
一聲凄厲的喊叫,震動四方,卻是許易撲了出來,牛剛火才要飄散的滾滾清氣,也盡數朝他須彌戒投來。
話音方落,許易的馬克沁便開始噴灑,噠噠噠噠噠噠……
恐怖的雷霆子彈,震動全場,鋪天蓋地的雷暴,幾乎要將謝玄庭淹沒。
“原來你就是空虛老魔,雕蟲小技,也敢夸耀。”
謝玄庭揮手收了牛剛火爆開的資源,雙手一揮,掌中現出一根金色絲線,那絲線橫亙空中,如一根琴弦,謝玄庭反復撥弄那根金色絲線。
頓時,一道道金色氣波迎著漫天雷珠射去。
瞬間,那一根根金色氣波在空中結成陣網,竟將無盡的雷珠團在中間,雷珠竟不能爆炸,只能接二連三地如煙泡一般消失。
謝玄庭露了這一手,許易暗道,頂級四境強者,果然非同凡響,可惜不能拉開架勢,真刀真槍地干上一仗。
嗖地一下,一跟金色氣波忽地沖他射來,許易躲避不及,竟被擊中,凌空飛出數百丈,狂噴鮮血。
“是空虛老魔,牛剛火的走狗,姓牛的一定在附近。”
“謝兄,可曾見得牛剛火。”
“愚不可及,你問他,難不成他真能告訴你……”
許易弄出的動靜兒,瞬間吸引了數十人,他這邊才被擊飛,眾人便忍不住鼓噪起來。
謝玄庭眉心一暗,隱隱覺得不妙,便在這時,許易竟又撲了過來,高聲喊道,“姓謝的,你暗害牛大人,讓老子無法交差,左右不過一死,老子和你拼了……”
呼喝聲未落,森冷的馬克沁再現,噠噠噠噠……
毒龍一般的火舌,再度噴灑,謝玄庭再度抹弄金色線條,輕松防御住漫天雷珠,又一道光波射出,許易再度被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