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算是暫時的消停了下來,朝會上又是老將們脫衣露傷,又是李二親自為趙諶正冠,這種情況下,世家除非真的想不顧一切的跟李二對著干,否則,只能暫時的隱忍。
李二的態度,已經表明無疑,科舉制勢在必行,學宮的建造,也是刻不容緩,所以,就給世家的路只有一條,那便是隨從大流!
大唐的國力,正在日益上升,當務之急,就是盡快平定漠北,守住北方的大門,那么剩下的就是徐徐圖之了!
所以,可供世家選擇的路,還真就沒有了!
趙諶從趙府搬到了侯府,李二在太極殿中,當眾為他正冠,賜下衣冠博帶,加上侯府也已建成,趙諶便順利成章,應該搬到侯府。
至于,原本的那座府邸,趙諶也沒打算處理掉,而且,往后只要他還活著,那座府邸就會一直留著!
其實,說到搬家,也不過是將原來趙府里趙諶用過的東西,搬到侯府里,其余的都原封不動的留在老宅里。
這次南洋之行,讓趙諶收獲了不少的紅木,反正他又不缺錢,于是,便讓何三等人,去船上挑,挑中材質好得,便拉回來,侯府里所有的家什都坐成紅木的。
沒敢麻煩隱門的那幫老家伙們,現在那些老家伙們,天天都往驪山那邊跑,在李二單獨劃出來的那片地方,又是測繪,又是規劃的,熱情高漲的很。
要是這個時候,趙諶麻煩他們給侯府里做家什什么的,估計,能跟趙諶直接翻臉!
對于,這些老家伙們,此刻的心態,趙諶倒是也能夠理解,一輩子待在隱門中,埋頭于經文。滿腦子裝的都是學問。
但實際上,內心深處,何嘗沒有開宗立派,傳道天下的想法!
長安學宮。既是趙諶的夢想,希望通過學宮,能夠將后世的先進文明,提前一千年在華夏傳播,而同樣。這些書癡們,也希望通過學宮,將他們畢生所學,盡數傳承下來。
于是,才會對學宮的建設,這么的上心!
只不過,如今再著急也是沒用了,現今已是初冬,大地封凍,只能是放到明年開春時。才能修建。
長安的學宮,趙諶打算的是,依舊用水泥磚石建造,用木頭的忌諱太多,還沒建造出來,恐怕就有禮部的官員打上門來了,若是按照禮部的意思建造,那就太小家子氣了。
而反過來,若是用水泥磚石,這些問題。就迎刃而解了,那怕你有本事,用水泥磚石建造一座摩天大樓,都不會有人站出來。對你說三道四。
非常奇怪的言論,趙諶至今都不能理解!
這時代的男子,成年時要舉行冠禮,長輩親自正冠,而后,大擺筵席。宴請四方賓客,以示吾家兒郎成年了。
程處默的冠禮,已經在前些天辦過,正冠的人,自然是老程自己。而輪到趙諶時,原本計劃正冠的人,是由老秦來正,結果,太極殿上,李二卻越俎代庖,直接不跟任何人商量,直接就為趙諶正了冠。
老秦有點郁悶,雖說這是皇帝陛下向世家,傳遞一種信號,可誰又能確定,這里面沒半點的私心呢!上一次,老秦可是在甘露殿里,實實讓皇帝陛下丟盡了臉面!
喬遷之喜加上冠禮,被放在了同一天,趙諶懶得一樣一樣來,他現在還是單身呢!家里家外,就他一個說話算數的,能簡便就盡量簡便吧!
請帖發出去一大圈,這次可不像是上一次,發個請帖,還得挨家挨戶的親自送去,這還得看人家,樂不樂意。
而今,不同了,好歹也是個侯爺身份,尊貴著呢!直接寫好了請帖,打發著張祿去送了!
然后,到了這一天時,侯府賓客盈門,絡繹不絕!
老將們,幾乎都到了,就連素與他不怎么融洽的李靖,都帶著李德謇來了,跟趙諶招呼一打,自發的就直奔侯府的花房去了。
侯府的花房位于二宅,安靜的很,非常適合,老將們在那里,放開了形象,隨便吃喝
李承乾一身明黃色袍服,腦袋上同樣頂著一個紫金冠,一搖三晃的帶著李泰跟一大幫人,上門來了。
趙諶冠禮,加上喬遷之喜,怎么可能會缺了李二的賞賜呢!
于是,身為李二的代言人,李承乾便當著全侯府的面,一樣一樣的宣布皇帝陛下的賞賜,東西的確很多。
然而,趙諶聽來聽去,除了那絹帛值點錢外,剩余的都是都是沒啥價值的,居然,連蔬菜都有賞賜!
“沒辦法,皇宮里比不得你仙人弟子富有啊!”等宣布完了,李承乾這才收起太子的架子,湊到趙諶身邊,一臉酸溜溜的說道。
“少來!”趙諶趁著別人不注意,微微一扭屁股,就將湊到他身邊的李承乾,一屁股頂到邊上去了。
“小弟獨孤謀,不請自來!”正當跟李承乾打鬧的時候,又有一批客人上門,為首的卻是一名面冠如玉的少年郎,剛一進門,便對著趙諶微微拱手,笑著開口道:“不知,長安侯可否歡迎?”
獨孤謀?獨孤家族?
趙諶一聽面前的少年,自稱獨孤謀,腦海里一瞬間,便想起了傳奇獨孤家族。
一門盡死,獨留一群寡婦和一名尚未及冠的少年!
“來者是客!”趙諶聞言,也只是稍一停頓,立刻便收起臉上的疑惑,對著面前的獨孤謀,拱手說道:“獨孤兄能來,便是我侯府的榮幸!”
“長安侯客氣了!”獨孤謀雖說還未曾及冠,然而,言談舉止間,卻處處顯得成熟穩重,其實,想想也是清理當中,偌大的家族,男丁盡死,獨留他一個血脈,守著一屋子的嬸嬸伯母,大概換做是誰,都會早熟的吧!
李承乾顯然跟獨孤謀,之前就曾相識,等獨孤謀跟趙諶說完了話,兩人立刻便聊到了一起。
趙諶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那里聊天的獨孤謀背影,剛剛嘆了口氣,獨孤謀就像是,有所察覺似的,突然轉過身來,目光與趙諶的目光,微微一碰,旋即臉上露出一個微笑。
狼一般的家伙!
趙諶瞬間便在心里,給獨孤謀下了這樣一個評語!
侯府門外,秦懷道的腦袋忽然伸進來,對著趙諶使勁的努嘴,趙諶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像是猜到了什么,立刻撇下眾人,走出了侯府。
果然,剛一走出侯府,就見的侯府門外,秦玉顏一身紅裝似火,正神情猶豫的站在那里,似乎正在做著心理斗爭,到底要不要進到侯府里去。
看到秦玉顏出現在門口,趙諶的嘴角頓時,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暖心的微笑,而后,笑著開口:“玉顏!”
秦玉顏本來低頭猶豫的人,大概也沒想到,趙諶突然會從府里出來,猛然聽到趙諶的聲音,立刻就跟受了驚的兔子似的,一下子慌得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精心描過妝的容顏。
“我…我只是…”秦玉顏也不知為何,自從上次在秦府里,隔著門板,跟趙諶說過話后,就有點害怕見到趙諶了。此時一聽趙諶的聲音,整個人登時緊張的連句話,都不會說了。
“來了,就進去吧!”身邊還有一個電燈泡,起勁的眨巴著眼,趙諶也不想讓秦玉顏,太過尷尬,頓了頓,便柔聲對著秦玉顏說道。
“哦哦!”秦玉顏的臉蛋兒已經紅到了耳根處,猛然聽到趙諶的這話,就跟如蒙大赦一般,嘴里答應著,在趙諶的帶領下,走進了侯府。
正在院子里的一幫紈绔們,看到秦玉顏突然出現在侯府,一個個頓時像被施了定身術一般,目瞪口呆的望著秦玉顏,過了許久,等到秦玉顏被帶去了后宅,一個個才像是活了過來。
彼此望了一眼,對著趙諶齊齊豎起了拇指,只不過,當目光突然接觸到那邊李承乾的臉色時,一個個嚇得,趕緊低下頭,該干嘛干嘛!
這幫紈绔都是長安消息最靈通的,自然對于甘露殿發生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
倭國的使者,到長安了!
這是筵席進行到一半時,胡路帶回來的消息,年關將近,這時候各國的使節團,也該是進京的時候了。
便是年前在渭水便橋,生生將李二的府庫,勒索一空的突厥,這時候也派了使節團,到長安來了。
游牧民族從來都是這樣,需要打劫你時,你就是敵人,需要休養生息時,你便是兄弟之邦,必要時,甚至還可以俯首稱臣。
所以,對于對付這樣的敵人,時時刻刻都不能放松,必要時,可以直接滅了,永絕后患!
“從明日起,生活經濟報,開始大幅度宣傳拍賣的事宜!”聽到胡路說起,倭國人也到了,趙諶微微頓了頓,便開口說道。
當初,他告訴馮智戴時,便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只有等到所有的使節團到來,加上各世家,才能吃得下那么多的貨物,要不然,趙諶還真怕,辛辛苦苦弄來的東西,最后便宜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