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位于甘露殿的偏殿里,兩名負責電報的百騎,此時,剛剛翻譯出一份,從嶺南發來的電報,看著上面的內容,兩名百騎的臉色,都在一瞬間變得蒼白。
坐在這個偏殿里,能夠清楚的聽到,好。外面大殿里的聲音,此時的皇帝陛下,正在跟幾名大臣,商議漠北的事務。
似乎是薛延陀怎么了,具體的他們也沒注意去聽,反正此時聽著,皇帝陛下正在大殿里,大發怒火,聽起來就是很憤怒的樣子。
“嶺南有變,此事須得告知陛下!”兩名百騎一臉蒼白的對視著,目光中有些猶豫之色,過了片刻,其中一名這才咬了咬牙,開口說道。
話音落下,這名百騎的人,便拿起桌上,剛剛翻譯出來的電報,深呼了一口氣,邁開大步,就向著外面的大殿而去。
“薛延陀他想做什么!”當那名百騎,拿著電報走進大殿時,李二正一巴掌拍在御案上,怒氣沖沖的望著下面的李靖等人,大聲吼道。
“陛…陛下,嶺南急報!”李二的吼聲才剛剛落下,那名百騎便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向著李二恭敬的彎腰,將手里的電報高舉過頭,遞給李二說道。
“混賬!”此時的李二,早就被薛延陀突然的入侵突利,而搞的心煩意亂,聽到百騎打斷他的話,想都不想,便反手拿起桌上的一只硯臺,砸向了百騎。
就聽的‘啪’的一聲脆響,被李二反手扔出的硯臺,擦著百騎的頭皮飛過,一下子砸在百騎身后的上墻壁上,發出一聲脆響。而后斷裂成幾塊撒在地上。
“拿來!”硯臺摔碎的清脆聲響,似乎讓李二的頭腦,稍稍清醒了一點。隨即,一手負后。向著面前的百騎,伸出了另一只手說道。
眼前的百騎,早就被李二剛剛的舉動,嚇的臉色蒼白,站在李二面前時,雙腿都在些微打顫,聽到李二這話,慌忙向前踏了一步。將電報交給了李二。
“嶺南大變!”從李二接過電報,下面的李靖等人,便一直觀察著李二的表情,片刻后,便見的李二的表情,開始一點點陰沉起來。
最后,抬起頭來時,對著下面的李靖等人,用力晃了晃手中的電報,怒道:“僚人全反。此刻,已經集結了七八萬人,將矛頭對準了南撫州<"r"!”
“馮盎。馮盎當真是該死!”說到后來時,李二用力將電報拍在御案上,使勁的在電報上拍著,咬著牙說道:“朕已經許了他嶺南總。大總管的身份,難道他還不滿足嗎?”
“陛下,長安侯到底怎么說?”光聽著李二在那里發火,可李靖等人,卻都是一個個茫然無知的樣子,片刻后。還是長孫無忌望著李二問道。
“僚人七八萬人,此時分兵幾股。對南撫州周邊的所有部落,都發動偷襲!”李二深吸一口氣。拿起桌上的紙張,望著下面的幾人解釋道。
電報上,趙諶已經說的很清楚,這次僚人集結七八萬人,卻是記住了上一次的失敗教訓,從而七八萬人,已經分兵幾股,不停的對南撫州周邊發動攻擊。
到了這份電報發來時,已經有好幾個屬于南撫州的部落,被叛軍襲擾,燒傷劫掠,幾乎毀掉了這些寨子部落。
“…果然是毒計!”聽完李二的介紹,大殿里頓時陷入了一片沉默當中,片刻后,杜如晦這才深吸了一口氣,皺著眉頭說道。
“的確!”杜如晦話音落下,一旁的房玄齡,隨即接口道:“若是七八萬人,圍攻南撫州,以長安侯的手段,定然能應付的了,可若是像現在這般,怕是有些窮于應付了!”
趙諶手上,不過四五千精兵,加上南撫州的兵馬,頂多也就是過萬,然而,叛軍七八萬人,分成幾股四處開花,趙諶便是再有手段,也是分身乏術。
“長安侯是想讓陛下增兵嗎?”一直默默不開口的李靖,這時候聽著房玄齡的話,微微皺起眉頭,望著李二問道。
“并沒說起增兵的事情!”李二聞言,說著話時,在御案上展開了剛剛內侍送來的嶺南地圖,指著上面的南撫州,說道:“長安侯只說,如今叛軍就藏身于十萬大山,不斷向南撫州周邊的部落進行襲擾!”
“不過,長安侯雖未明說要朝廷增兵嶺南!”李二說著話,不等幾人開口繼續說道:“但如今這局勢,要靠長安侯一人,怕是很難應付的了!”
“嶺南距今數千里,此時增兵,會不會有些晚了?”聽到李二這話,一旁的房玄齡,目光望了一眼其他的幾人,試探著開口問道。
“晚倒是不晚!”房玄齡話音落下,李靖目光望著地圖,皺眉沉吟道:“若是長安侯還能堅持一段時日,快馬加鞭,從江淮調兵,由桂林府直接進入嶺南,直接可以從后方進入…”
“桂林府?”聽到李靖這話,李二頓時皺起眉頭,目光望向地圖上的桂林,而后,手指沿著桂林府向東,一直劃到了十萬大山。
“欽州、越州寧氏,這次全部參與叛亂!”隨著李二跟李靖兩人的話,長孫無忌也望向地圖,沉吟著開口說道:“若是調兵過去,正好將欽州、越州,徹底掌控在朝廷手中!”
“嗯,無忌言之有理!”李二聞言,沖著長孫無忌點了點頭,表示認同的道:“如此一來,嶺南大半地方,都已經控制在朝廷手中了!”
說這話時,李二的手指,沿著在地圖上的桂林府,一直劃到了南撫州,將欽州、越州都統統劃在了里面,唯獨只剩下了高州。
“傳朕旨意!”想到這里,李二立刻便抬起頭來,望著面前的百騎說道:“務必讓長安侯,在嶺南多堅持一段時日,朝廷會在短時間內,緊急從江淮調兵進入嶺南的<"r"!”
“喏!”面前的百騎,此時臉色都還有些發白,聽到李二的旨意,慌忙對著李二微微躬身一揖,轉身就向著偏殿而去。
而就在李二,下旨給趙諶時,此時的趙諶,正帶著人,剛剛趕到一個被叛軍攻陷的部落,只不過,非常可惜的是,他們又來晚了一步。
眼前的這個部落,也算是清溪桐的部落,在深山僚人,還沒被趙諶從山里南遷過來時,這個部落便就存在。
事實上,早在前朝時期,陳氏還統治南撫州時,這里便生活著,許多的俚僚人部落,只不過,那時候的這些部落,因為落后的生產技術,過的甚至還不如山中部落。
后來,隨著山中僚人的南遷,南撫州開始如雨后春筍一般,煥發出勃勃生機后,這些部落,便開始一點點的歸屬南撫州統領。
引起了稻田技術,吃飽了肚子,又開始學著南撫州僚人一樣,在部落里,開始推廣起手工業來。
然而,原本用了兩年,才一點點復蘇起來的部落,此刻,就在趙諶帶著人趕到時,眼前原本偌大的寨子,卻已經湮沒在了一片濃煙滾滾中。
寨子里的糧食,全部被叛軍劫走,劫不走的,便連同寨子里的許多吊樓一樣,全部被叛軍付之一炬,毀在了一場沖天大火中。
空氣中,此刻彌漫著一股嗆人的煙味,還未被徹底燒盡的木頭,此時被部落的人潑上水后,冒著一股股的濃煙,籠罩在整個廢墟一般的寨子上空。
而在,寨子外面,此時僥幸活下來的僚人,一個個絕望的望著眼前的寨子,人群里,聽到孩子婦人,恐慌的哭泣。
“這已經是第四個了!”望著面前的凄慘景象,程處默一只手,緊緊握著刀柄,一張黝黑的面孔上,殺氣騰騰的,開口說道。
“又讓他們逃了!”趙諶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胸腔里,憋著一口氣,卻始終找不到缺口發泄出來,只好借著這深呼吸的空檔,吐出了胸中的一點郁悶之氣。
正如,方才程處默說的,這已經是他們錯過的第四回了,這幫人這次吸取了教訓,居然跟他玩起了‘游擊戰’。
總是在他不經意的時候,突然襲擊了一個部落,等到他接到報訊,急急忙忙帶人過來時,叛軍早就逃的無影無蹤,只給他留下一個無法收拾的爛攤子。
有點惱火,卻也相當的無可奈何,感覺就像是,握緊了拳頭,卻無從下手的感覺!
“留下處理的人,其余人等,都跟我一起回城!”接下來,還不知道又會哪里出現,趙諶留在這里,也是一點用處沒有,只會徒增煩惱,最重要的是,還要應付里接下來的襲擊。
“從現在起,給我再調一波人進山!”回去的路上,趙諶騎在馬背上,對著身旁的一名僚人酋長,吩咐道:“要盡快摸清這些人在山中的具體位置!”
這種仗打的實在是窩囊至極,做為一名后世人,誰特么能想到,在相隔一千多年的大唐,會被一群僚人,會跟一群僚人打起了游擊戰。
最讓人郁悶的是,這場仗的主動權,還掌握在一群僚人手里,當真是郁悶的吐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