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被禁足了,李二果然說到做到,被禁足在李泰自己的寢殿,不準踏出寢殿一步。
沒有具體的期限,因為禁足期間,李二還給李泰扔了一大摞書,什么時候手抄完了,什么時候,便是禁足結束的時候。
這算是,對李泰這樣的皇子們,最嚴厲的懲罰了,只不過,趙諶聽了卻是還覺得不夠,尤其,屁股上傳來疼痛的時候,便對李泰恨的牙癢癢的。
自己在大唐,自從上次,被孟讓老兒派來的人,傷過一次之后,已經有多久,都不曾受傷了,沒想到,這一次卻因為李泰,屁股都差點沒起火了。
當初,心憂李泰的安危,都沒感覺到,屁股上有沒有疼痛,等到李泰安全著陸,趙諶從皇宮回到府上時,屁股這才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
隨后,等脫了衣袍,準備泡澡的時候,讓秦玉顏看了一下,結果,差點還沒惹得秦玉顏,當場哭出聲來。
兩瓣屁股蛋子上,一層皮都被磨掉了,上面掛著血絲,一道一道的,有的地方,甚至還裂開一道小口子,跟個娃娃嘴似的,無怪秦玉顏會哭了。
天殺的李泰,天殺的滑翔傘,趙諶心里將李泰罵了個狗血噴頭,等到罵夠了,這才往榻上一趴,將屁股撅給秦玉顏,讓秦玉顏幫忙上藥。
于是,在這個下午的侯府里,侯府里的下人們,便聽到自家侯爺悲慘的叫聲,不時從內宅的臥房里傳出。
“對不起夫君!”襄城一臉愧疚的模樣。站在趙諶的床榻前,誠懇的向趙諶道歉。那語氣神態,簡直就跟她讓趙諶受傷了似的。
“你沒事吧!”趙諶無奈的望著襄城。一臉莫名其妙的道:“這事兒都是青雀兒的錯,這時候,就別來裝大姐了,有這功夫還不如多做些好吃的給我!”
看著襄城,隨后轉身離去,果真去給他準備美食去了,趙諶頓時趴在那里,長長的嘆了口氣,這女人竟然跑來給李泰求情!
當然。與他的想法相違背的人很多,比如,老李鋼就是其中的一位,李二似乎早就摸透了李綱的脾性,趙諶這邊剛剛一開口,說要開除李泰,立刻便收獲了李綱的一聲恥笑!
“什么意思?”趙諶聽到老李綱,毫不客氣的恥笑聲,頓時。訝異的望著李綱問道:“難不成,老先生你不同意?”
“老夫沒你臉皮厚!”老李綱的話語里夾槍帶棒的,望著趙諶說道:“學生犯了錯,不想著去想辦法糾正。卻要直接開除,傳出去老夫這張臉,還不得被人家唾死?”
“青雀兒不是一般的學子!”趙諶望著撇冷笑的老李綱說道:“這次的事情。得虧是沒出什么意外的,不然。一旦出了事情,那后果。簡直不敢想象!”
“那又如何!”老李綱絲毫不為所動,依舊固執的望著趙諶道:“老夫幾番為皇子之師,若是按你這種想法,那老夫什么都不用做了,每天就把皇子保護起來,就可以了!”
“這能一樣嗎?”趙諶簡直都要被,老李綱的強大理論,給差點弄懵了,呆愣了大半天,這才望著李綱說道:“現如今,青雀兒是直接住在學宮的,所以,學宮就得為青雀兒負責!”
“那其他的呢?”李綱聽到趙諶這話,登時望著趙諶,撇嘴冷笑道:“就因為,他們不是皇子,在你眼里就變得不重要了!”
“那你老啥意思吧!”趙諶看出來了,老李綱就是在跟他繞圈子,明明大家都明白的事情,偏偏卻要拐到另一個問題上去,因此,懶得再跟老李綱兜圈子了,直截了當的便問道。
“這不害該你這個為師者思考的嗎?”聽到趙諶這話,老李綱竟然反而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望著趙諶說道:“老夫這里沒什么意見,你便是想決意開除,老夫也是沒意見!”
說了等于沒說,這模棱兩可的話,明擺著,就是不支持他開除李泰唄!
跟李綱問不出什么,趙諶索性也不問了,轉身離開李綱的房間,一瘸一拐的就向著裴寂老兒房間走去,結果,快走到房門口時,趙諶又轉身離開了。
這裴寂老兒,狡猾的跟成了精的怪似的,這問題,他跑去問裴寂,估計到時會有一大堆理由等著他。
而且,最后的結果,還一定是讓你搞不清,他到底是支持,還是不支持!
李綱問不出,裴寂哪兒干脆懶得去,于是,趙諶轉了一圈,最后,便轉到了公輸斗的房間!
只不過,進了公輸斗的房間,將事情給公輸斗一說,趙諶立刻便有點后悔了,因為,公輸斗的反應,簡直比李綱還要大。
竟然搞不明白,趙諶為什么要開除李泰,老天,他屁股的傷都還沒好呢,居然不清楚,這傷是怎么來的嗎?
“李泰皇子身份,任性起來完全不顧后果!”趙諶眼見公輸斗一副不理解的樣子,只好點明了,望著公輸斗說道:“一旦真要出事,學宮怕是承受不起,皇室的憤怒!”
“這樣的話,那另一個皇子,還有那些勛貴子弟們,是不是全部開除了!”公輸斗聽了趙諶的話,微微沉默了一下,望著趙諶說道:“這樣一來,學宮就徹底安全了,不用擔心,再承受誰的憤怒了!”
得,又白說了!
趙諶就想不明白了,這些人明明知道后果,卻非要裝出一副,根本無所謂的樣子,左顧而言他,難不成就他一個人擔心嗎?
“門主,有時候想的太多了!”公輸斗一見趙諶突然難看的面色,只好沉吟了一下說道:“你總是把事情,往最壞的地方考慮,結果,原本一件簡單的事情,都會被你考慮的太復雜了!”
“門主很看重學宮,可同樣,皇室也很看重學宮的未來!”公輸斗說著話,沖著趙諶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即便是,那位皇子在學宮,出了什么不可預估的意外,門主覺得皇室真會對學宮怎樣嗎?”
“再者說了!”公輸斗說著話,不等趙諶開口,復又盯著趙諶說道:“良才難尋,李泰這孩子,平日里難免任性了些,可卻是真正的一塊良玉,若是門主不放心,那老夫今后便多關注一點李泰就是了!”
“再說吧!”趙諶聽到公輸斗的這番話,禁不住微微吸了口氣,對著公輸斗擺了擺手,隨即,便離開了公輸斗的房間。
其他的教習那里,趙諶也懶得去了,估計,還是一樣的態度,都不同意,趙諶將李泰開除!
“或許,公輸斗說得對!”挨到中午時,趙諶便離開了學宮,趴在車廂里,向著侯府而去時,腦海里想起公輸斗的話,禁不住嘆了口氣道:“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
將學宮看得太重,對任何,可以威脅到學宮的事物,都保持著,高度的警覺狀態,久而久之,便有種神經質了!
馬車一路向著興化坊而去,大概是認出了侯府的馬車,一路上便總會聽到關于前幾日,李泰駕駛著滑翔傘,從半空中,飛進長安城的事情。
“先生真要開除我嗎?”馬車進了侯府,還沒等趙諶從馬車上下來,就聽的車廂外傳來李泰熟悉的聲音,許是,早就在侯府里,等待多時了!
“你不是被陛下罰了禁足嗎?”趙諶聽到李泰的聲音,頓時驚訝的掀起車簾,一臉驚訝的望著面前的李泰問道。
“禁足已經解除了!”趙諶話音剛落,李泰都還沒開口,倒是李泰身后的襄城,這時候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眶望著趙諶道:“昨晚青雀兒聽說,你要開除他了,便整整一晚上都不曾合眼的抄書,直到剛剛才抄完了書,急著出宮見你來了!”
襄城的語氣中,充滿了對趙諶的怨氣,感覺就像是,趙諶欺負了李泰,她要為李泰討還公道似的,大概剛剛哭過的原因,襄城的眼睛里,此時還微微有些泛紅。
聽到襄城這話,趙諶回頭望向李泰時,果然,就見的李泰的雙目,也有些微微泛紅,一臉的倦容,顯見是果真如襄城所說一般,的確是熬了一個通宵!
“你這又是何必呢?”趙諶看到李泰這副模樣,頓時嘆了口氣,望著李泰說道:“早知如此,你又何必當初呢!”
“先生,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任性了!”一聽趙諶這話,李泰頓時雙目泛光,可卻使勁的忍著,對趙諶保證道。
只不過,趙諶卻是搖了搖頭,他的屁股都還沒好呢,怎么就能這么輕易的放過李泰,哪怕是最后要原諒,那也是等到他屁股好透了再說。
當然,也正好可以接著這個機會,順便給李泰一個教訓,別以為是皇子,他就不敢開除,違反了規矩,照樣開除你!
“姐!”看到趙諶搖了搖頭,轉身便去了后宅的臥房,剛剛還強忍著的李泰,終于沒忍住,一下子哭了起來。
“青雀兒沒事!”為自小便帶著李泰幾個長大的襄城,眼里最是看不得,李泰他們受委屈了,此時,一聽李泰可憐巴巴的叫她,襄城立刻便吸了吸鼻子,對李泰說道:“會有辦法的,放心吧!”
于是,就因為襄城的這一句話,侯府里便突然多了一張嘴,不管趙諶吃飯、散步,還是跑到后宅樹蔭下納涼,身邊就總會跟著一個名叫小舅子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