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文魁  第兩百九十六章 第二場

類別: 歷史 | 兩宋元明 | 大明文魁 | 幸福來敲門   作者:幸福來敲門  書名:大明文魁  更新時間:2016-02-19
 
見一貫不服人的蕭良有,也贊林延潮的才學,張懋修這位衙內,臉上露出了幾分不快。

張懋修笑了笑道:“是嗎?是不是虛士,放榜之時,才見真章。”

蕭良有聽了笑著道:“你這人就是見不得人高明,沒有容人之心。”

蕭良有與張懋修二人交好,說話毫無顧忌。張懋修這等衙內也是如此,在外人看起來鼻孔朝天,高傲不可一世,但在幾個好友間,偶爾還會做低伏小呢。

張懋修笑了笑道:“若是蕭兄,你得會元,我見得你高明,有容你之心,若是他人就不這么想了。今日考畢,我約了幾人,咱們去悅翠樓好好鬧一鬧。”

蕭良有哈哈一笑道:“我就不奉陪了,待第二場,第三場后吧!”

張懋修不快地道:“你這人就是愛掃別人的興致。日后你青睞的周盼兒被人奪愛,可不要怨我。”

蕭良有聽了雙目一凝,笑著道:“待我金榜提名,名列鼎甲,周盼兒誰也奪不走,若是我名落孫山,怎么留也留不住。”

二人當下齊笑。

張懋修說完后,即是坐了馬車尋歡作樂去了,雖說會試第二場第三場不過是個形勢,但眾考生們都是不敢掉以輕心,唯有張懋修方才不放在眼底。

蕭良有嘆息一聲回會館去了。

話說林延潮從貢院龍門走出來后,展明與客棧的車夫,即是迎了過來,一并笑著問道:“老爺,考得如何?”

林延潮還未答,一旁車夫即道:“那還用說。咱們老爺是文曲星,這一番可是連登黃甲的,小人先在這里賀老爺你了。”

林延潮笑著道:“還好吧。承你吉言了,我現在就是犯困。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覺。”

展明道:“好咧。還不快備車!”

車夫連忙應聲,林延潮即是登上了馬車。

在貢院里尚且還好,出了貢院上了馬車后,林延潮才覺得真的是累,所有的精力到這一刻全數都透支干盡。

人還未到客棧,林延潮先是在顛簸的馬車上直接睡著了。

回了客棧,林延潮被叫醒下了馬車,掌柜是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席。招待回來的士子們。但林延潮此刻連說話的氣力也沒有,哪里有吃飯的胃口。

當下林延潮什么也沒有吃,直接回到屋里倒頭便是呼呼大睡,一直睡至次日日曬三竿,精力恢復,方才起床。

林延潮起床后,來至大堂上用了一些清淡可口的飯菜。

林延潮吃得飽了,方才見得翁正春,葉向高,林材等好友出門。這幾人也都是一番精神不濟的樣子,眾人談了一陣昨日的會試第一場,也是聊了幾句。

然后眾人即回房準備第二場考試了。

此刻在順天貢院之中。

第一場已是考畢。五千士子的卷子已是收錄完畢。

按照會試的規矩,五千余封卷子收卷之后,當由送至彌封所,由彌封官主持將試卷彌封,并且在彌封時,按照考試的籍貫所在,在彌封的卷上注明南卷,中卷,北卷。

用紙釘糊名彌封。彌封處上蓋知貢舉關防,下蓋彌封官關防。

萬歷八年的會試后授貢士三百零二人。比萬歷五年多一人。萬歷二年多三人,不過比隆慶五年三百九十六人又少九十四名。

三百零二名貢士里。按照南北卷取士,南卷最少應一百六十五人,北卷最少一百零五人,中卷則為三十人。

卷子彌封好后,送至謄錄所中,由謄錄書生謄錄抄正。

在謄寫時文章‘越幅’,卷面‘污染’的,謄錄書生用藍筆抄錄出,這樣的卷子稱為藍卷,就算文章寫的再出彩,都是掛了。

按照規矩,謄錄書手不準攜帶墨筆,明日只需謄錄三卷,如有頂冒入場,代人改竄文藝者,查出治罪,以謄錄官管理之。

之后彌封好的墨卷,以及謄錄的朱卷被送至對讀所里,由對讀生對讀墨卷和朱卷,無誤后,對讀官在卷頁上蓋下自己名字,官銜的戳記。

之后墨卷還給受卷官,至于謄寫好的朱卷由外收掌官取走,在卷面蓋下自己全銜的戳記。

外收掌官屬于外簾官。外收掌官持卷過至公堂,至簾后將卷子交給內收掌官。

內收掌官拿到朱卷后,先在朱卷一角蓋下自己的全銜的戳記,其他官員戳記一律都是用紅,唯獨內收掌官的戳記則是用藍。

最后內收掌官員負責把試卷分給各房房官。

在各房房官閱卷時,第二場考試已是開始了。

對比第一場考試,眾考生如臨大敵,第二場已是輕松了許多。

考試都是如此第一場晚上多半會失眠,第二場第三場都習慣了。

林延潮經過兩日的恢復,第二場前又睡了一個好覺,精神俱佳,而對于顧憲成,湯顯祖,蕭良有等人來說,第二場也是絲毫難不倒他們。

至于張懋修雖說考前去逛了青樓,但對于他而言,也是沒差。

考場上林延潮沒有再如第一日那般煮飯吃食,而是隨隨便便吃了一些。第二場試五經一道,并試詔、判、表、誥一道,還有一篇策問。

對于很多考生來說,寫這些議論文并不難,但是他們沒有實際的經驗,故而文章寫出來也是干巴巴的,沒有內容。何況對于他們而言,經義才是重中之重,這些詔、判、表、誥如果不是真正當官,誰會去深入的研究。

而林延潮不同,平日愛看閑書,且過目不忘的他來說,對于朝廷邸報,以及各色奏疏,詔令,平日都是讀過一遍。

無論是詔、判、表、誥,都是難不倒他,還寫得花團錦簇,條條是道,幾乎比得上浸淫文書幾十年的老翰林了。

林延潮邊寫邊是不住長嘆,若是不考經義,而考詔、判、表、誥,以及策問,那么其他的士子哪里是自己對手啊。

林延潮邊寫邊長嘆的樣子,反而在考房旁其他士子眼底看來,誤會作一等信心不足的表現。

他們都是心道,也是林解元你平日文章做得花團錦簇,但碰到這等文章就不行了吧,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嘛,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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