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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春山沒想到林弈竟然贊同自己的話,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贊許道:“不錯不錯,木青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如今認輸還來得及,免得一會兒交手祭出靈器傷到了你。”
林弈不愿與他多說,神色淡然,不悲不喜。
這種修士,你順著他說幾句,他便飄飄然,自以為天下無敵,實則在別人眼中可笑得很。
巧合的是,第三輪同林弈一起上浮空石的有兩個熟人,其中一個是陳默,另一個是羅峰,兩人各自的對手都是新晉的內門弟子,看樣子威脅不大。
羅峰身形魁梧高大,足足比對手高了一半,他沖著林弈和陳默咧嘴笑道:“不如咱們比一比,誰先搞定對手,哈哈,二位看如何?”
陳默緩緩抽出長劍,輕聲道:“我沒問題。”
旋即羅峰和陳默看向林弈,后者撇撇嘴,搖頭道:“無聊,沒興趣。”
戴春山一看這三人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頓覺臉上無光,不禁輕哼一聲,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座迷你的黑色山峰,托在掌心,看上去便透著一股不凡。
“重鈞峰!”
“沒想到戴師兄竟然獲得了這件極品靈器,這件極品靈器已經無限接近于丹器,怪不得他有恃無恐,隱藏得好深!”
“能進入前二十的內門弟子,誰沒點底牌,都等著現在發力呢,這下林弈要慘了。”
“重鈞峰雖然看似小巧,卻重達千鈞,林弈肉身再強,也經不住這山峰正面砸一下。更何況重鈞峰在修士的手中可以放大至房屋大小的山頭,絕對可以抵擋住林弈的多重化形,怪不得戴師兄如此自信,原來是有備而來。”
聽到眾修士的議論聲和驚嘆聲,戴春山極為享受,雙眼微瞇,高揚的頭,好似一只驕傲的公雞,勝券在握,對著林弈輕笑道:“木青,你沒必要掙扎,白白浪費力氣,不如早點認輸,下一場再與他人比斗。”
林弈神色如常,對旁人的議論恍若未聞,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柄五尺巨劍,暗金色的劍身寬厚無鋒,其貌不揚,跟尋常寶劍相差甚遠。
戴春山愣了一下,旋即指著林弈的巨劍哈哈大笑,譏諷道:“你這破劍還是回去好好打造一番再出來見人吧。連我這個外行人都知道,劍走飄逸靈動,輕巧偏鋒,你這算什么?這么巨大劍,本身就不夠輕靈,最重要的是還沒有劍鋒,劍的優點全部沒有,你想用它做什么,像棍子那樣一通亂砸?哈哈哈,好笑好笑!”
林弈看著巨闕劍,想到五個月前的劍冢之行,一切仿佛就在眼前,漸漸出神,耳邊傳來戴春山輕蔑的笑聲,也并未在意。
下面眾修士聽得戴春山說得有理,不禁也跟著笑了起來,對著林弈的巨劍指指點點。
陳默領悟了劍意,一生追求劍道,對于劍的理解自然遠超旁人,見到這柄巨劍,不禁頭皮發麻,暗呼厲害。
這柄巨劍雖無鋒,但有利刃,可以想象,揮動起來必定劍氣縱橫,劍身厚重,若是簡單的劈,刺,斬,威力都遠超其他寶劍,即便對上刀,斧這種勢大力沉的兵器,也不必退讓。
陳默只是看了一眼,便將這柄劍的所有優點,和適合巨劍的劍招大致捋順了一遍。
此時正好聽見戴春山滿嘴譏諷嘲笑,不禁微微皺眉,忍不住呵斥道:“戴師弟,你最好閉上你的嘴,免得一會兒自取其辱!我告訴你,木青他比你更懂劍!”
戴春山的笑聲戛然而止,臉色難看。
林弈緩過神來,輕飄飄地拎起巨闕劍,緩緩道:“劍名巨闕,重達萬鈞,劍身無鋒有刃,無堅不摧,戴師弟小心吧!”
“巨闕劍?沒聽過,誰知道是什么破銅爛鐵。”戴春山不放過任何一個打擊林弈的機會。
不光是戴春山,在場眾多修士也沒有幾人知道巨闕劍,一來他們對這些古老秘辛了解較少,二來五個月前的名劍之爭由于宗門封山,外界的消息并沒有傳到宗門內。
身為劍客的陳默輕咦一聲,盯著林弈的巨劍久久不語,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難道是……”
東方野見識遠超旁人,聽到巨闕劍三個字不禁微微動容,眼中光芒漸盛,仰望著天空,輕喃道:“巨闕劍?莫非是八荒名劍之一?”
凌躍察覺到東方野的異常,不禁湊上前笑問道:“師兄,你喜歡這柄劍?要不要一會兒我讓凌風把這柄劍奪過來!”
“奪劍?呵呵,能贏過他就不錯了。”東方野輕笑一聲。
李鎮海心中一動,詢問道:“難道這柄劍大頭來頭?”
東方野神色平靜,含笑不語,心中卻掀起滔天巨浪。關于八荒名劍的傳說,他知道的不算少,所以他更清楚,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奪到巨闕劍并能安然無恙的回到宗門,有多么不容易。
不管這柄是不是巨闕劍,東方野都沒把林弈放在心上。修為相差太多,不單單是憑借一柄八荒名劍就能彌補的。
郭長老站起身來,揚聲道:“雙方不要再多做爭辯,盡快進入比斗之中。”
羅峰從儲物袋中一摸,一套銹跡斑斑的祖傳戰甲拿了出來,光華一閃,戰甲套在了羅峰身上,全副武裝,全力以赴。
內門弟子前二十名均不是善于之輩,羅峰也不敢大意,打算底牌盡出,爭取到每一場的勝利。積分極為重要,到最后可能一分之差,便是天壤之別。
羅峰的對手的身形就相對正常多了,一個低眉青年,手里提著桿銀白長槍,長槍在手中一抖,十幾個槍花在空中閃現,殺意凜然,長槍在這青年的手中十分靈動,若隱若現。
以林弈的眼力看了幾招,便知道,此人必定是擅長藏槍之術。
羅峰大吼一聲,大刀闊斧的向低眉青年沖去,一路跑過,在浮空石上飛濺起一層塵土。
與此同時,陳默也出手了,他的劍比以前多了一份韻味和意境,如綿綿流水,又似海嘯洶涌澎湃,劍招、劍氣、劍意連綿不絕,絲毫不給對手喘息之機。
對面的修士似乎陷入茫茫無盡的大海之中,只能奮起搏擊風浪,但無奈人力有窮盡,這個修士漸漸露出敗象,徹底落敗也只是三招之內。
陳默劍意的恐怖之處,便是一旦你被他的劍意影響到,那么便會一直陷入無限的噩夢當中,劍意如同海潮般,一浪高過一浪沖擊你的防線,直至筋疲力竭而落敗。在這個過程中,大多數修士根本沒辦法從劍意中掙脫出來,更談何去反擊,去破解劍意。
野蠻人羅峰和劍客陳默倏一出手,便展現出最奪目的風采,眾修士不禁為之喝彩。
就在此時,林弈動了。
沒有羅峰的氣勢,也沒有陳默劍法的驚艷,看上去平平無奇,卻吸引了眾修士的注意力。
林弈面容沉穩,毫不作勢只是向戴春山走去,步伐之間距離出奇的相同,節奏一致,好像每一步都精心算計過。步法看似緩慢,但身形卻極快,雙方正快速的接近!
這種精準的算計,和快與慢的矛盾,給眾修士一種錯覺,似乎林弈已經完全掌控了場上的局勢,雖然雙方并未交手,但林弈卻已經占據了上風。
這是對氣場的一種拿捏,一種‘勢’上的壓迫,所謂大勢所趨,就是這個道理。
戴春山也察覺到一絲不妥,大吼一聲,筑基圓滿的修為轟然釋放,掌心向前一送,重鈞峰脫手而出。
戴春山指尖輕點,一道凝實精粹的靈力射入重鈞峰內,輕斥一聲:“疾!”
重鈞峰迎風而漲,眨眼間竟變成了房屋大小的山頭,氣勢洶洶,向劈頭蓋臉地林弈砸去。
“好強!這一招不能硬抗,得暫避鋒芒。戴師兄的重鈞峰勢大力沉,正面很難抵擋,只有劍走偏鋒,重鈞峰畢竟略顯龐大笨拙,利用劍法靈動,和身法的多變與之周旋,這是唯一的突破口。”
下面有個修士頭頭是道的分析著,周圍的眾多弟子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但林弈的動作卻出乎眾修士意料之外。
他神色不變,不退反進,直接掄起巨闕劍向從天而降的重鈞峰挑去。
方才那修士扼腕嘆息:“木師兄要敗了,糊涂啊!”
“是啊,怎么能犯這種錯誤呢?居然選擇正面對抗,唉,劍法的輕靈飄逸全被其浪費了。”
“也別怪木師兄,咱們屬于旁觀者清,木師兄當局者迷,在這種高強度的對抗中,未必能考慮得太多。”
在眾修士的議論聲中,林弈的巨闕劍和重鈞峰接觸在了一起,但卻沒有想象中那驚人的碰撞聲。
巨闕劍微微下沉,隨后劍身向上輕輕一抖,碩大的重鈞峰陡然被彈向遠處,速度極快,眨眼間竟消失在眾修士的視線里。
重鈞峰被一劍挑飛了!
“我靠,什么情況,那么大的山頭居然給打沒了?”
“沒天理啊,這一劍得有多大力氣?原來劍還能這么用?”
剛才指著林弈一番品頭論足的幾個修士頓時臉色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其實根本沒有別人在意他們,眾修士都在盯著浮空石上那個白衫青年,不忍錯過任何變化。
挑飛重鈞峰,林弈的身形沒有絲毫停頓。
重鈞峰被彈開的一瞬間,林弈已然來到戴春山面前,巨闕劍順勢一指,橫在了后者的喉嚨處,力道隱而不發。
這一過程幾乎發生在瞬息之間,雙方剛剛交手,勝負便分了出來。
一劍!一招!
如此簡單輕松,甚至有些修士一個失神,這邊對決已經結束。
林弈的出手如行云流水,從頭到尾都透著一股灑脫飄逸,重鈞鋒也沒能打斷他的節奏。
“轟!”
眾修士嘩然,眼中露出震撼之色,一時間還沒能反應過來。
不光是下面的一眾修士,連戴春山現在還處在愕然狀態,一臉呆滯,有些不知所措。
而此時,陳默剛把對手擊敗,緊隨其后,羅峰也降服了對手。
兩人回頭看向林弈才發現,無形中,他們又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