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是因為什么,他離開了?
一下午的時間慢慢過去,夜晚再次到來。
隨著天完全黑了下來,門簾再次被人掀開,娜妞從黑暗中走來,也不說話,直接爬到了床上。
“娜妞,你不必這樣的。”鄭十翼渾身冰冷的蜷縮在床上一角,看著爬到床上的娜妞,忽然開口說話。
前些日子,他實在太虛弱了,到了夜間,甚至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如今隨著身體慢慢恢復,雖然今日再次受傷,可身子卻還是比前幾日要好的多,也足以開口說話。
娜妞忽然聽到鄭十翼的聲音,微微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一道喜色:“你能說話了,你的身子好了。”
說著,她伸出一只手來,摸向了鄭十翼的額頭,入手卻仍舊是一片冰冷。
娜妞微微皺起眉頭:“你還在冷,你還沒有好。為什么不要呢?”
“這樣對你不好的。”鄭十翼在冰冷之下,牙關顫抖著發出一道聲音:“我這冰冷不是普通的冰冷,對你的身子不好的。我雖然有傷在身,可我的身體還是侯境的身體。
你卻只是一個普通人,這種冰冷你承受不了的。況且,男女有別,這樣對你也不公平。”
娜妞聞聲,身子驟然一顫,眼角中隱隱約似乎有淚水浮現:“你……你是不是討厭我?”
“不,我怎么會討厭你呢。”鄭十翼使勁搖了搖頭頭。
“那你,喜歡我嗎?”娜妞眼角中,淚花瞬間消失,臉上卻又露出一道期盼之色。
鄭十翼立時呆住,呆立了好一會,卻是沒有再發出聲音。
娜妞看著沉默中的鄭十翼,臉上浮現出一道紅暈,低聲道:“我喜歡你。我愿意給你暖身子。”
“我也喜歡你。”鄭十翼慢慢開口:“不過,我說的喜歡,不是那種喜歡。”
“你喜不喜歡俺,都沒關系,俺知道,俺喜歡你就行了。”娜妞說著,伸出雙手,一下解開自己的衣服,將身上的衣服脫去!
鄭十翼雙目猛然瞪大,剛剛想要開口阻止,體內一股寒氣傳來,牙齒打顫下,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娜妞很快將身上的衣服盡數脫去,接著月光可以看清,她的臉雖然算不上好看,可身材卻是極好,典型的前凸后翹,整個身子呈現出完美的弧度。
娜妞脫去自己的衣服,一張臉已經羞紅的如同熟透了的蘋果一般,隨之他微微顫抖著伸出雙手,慢慢解去鄭十翼身上的衣服。
鄭十翼明顯的感覺到,娜妞的手一直在顫抖,顯然極其緊張,可慢慢的,他身上的衣服還是盡數被娜妞脫去。
緊接著,一具滾燙的胴體緊緊貼了上來,一股暖意傳來,同時體內,一股熱氣也隨之傳來。
是身為一個男人,本能的熱。
娜妞雙手緊緊抱著鄭十翼,身子輕輕顫抖著,因為鄭十翼身體的冰冷也因為羞意。
鄭十翼感受著環抱著自己的溫暖,不由的想起當初,想起在小千世界的時候,在玄冥派水牢之中,自己抱著雨琪,為雨琪取暖的日子。
不同的是,那時候,是自己給雨琪取暖,今日,卻是另外一個女人,用同樣的方法,給自己暖身子。
娜妞才躺下時間不久,房中再次傳來一陣腳步聲,門簾也再一次被人掀開。
泰民從外間走了進來,看著地上散落的衣服,身子猛的顫抖起來,指著床上的娜妞和鄭十翼兩人大聲叫道:“你……你們……”
氣憤之下,他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娜妞雙手環抱著鄭十翼,只將一個腦袋露了出來,看著走入的泰民,有些羞澀,卻又無比堅定道:“我喜歡他!”
“你……”泰民猛的一跺腳,轉身便走出房間。
一夜時間故去。
第二天清晨,鄭十翼卻是比往日醒來的要早了許多,感受著恢復的力量,還有懷中充滿了熱量的身體,一時間卻是有些尷尬,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推開娜妞。
若是不推開,畢竟男女有別,如此也是對雨琪不負責。
可推開……似乎又有些過分。
鄭十翼正為難中,懷中娜妞的身子扭動了一下,隨之睜開了雙眼,看著鄭十翼這種近在咫尺的臉,她的臉上浮現出一道羞紅之色,可還是當著鄭十翼的面從被窩中爬了出來,將姣好的胴體完全暴露在看空氣中。
“我……我先去給你做飯。”娜妞匆匆穿好衣服,丟下一句話后便跑出了房間。
很快,一陣激烈的吵鬧聲卻是傳了進來、
“丫頭,你是不是瘋了?那個人就是個騙子,還侯爺,侯爺能落到他這種地步?”泰民指著娜妞,高聲訓斥道:“好,就算他是個騙子,就騙子吧。可那是個病癆,擺明了活不長。你怎能那樣!以后,你怎么嫁出去!”
“我喜歡他。”娜妞一抬頭,臉上露出堅毅之色。
“你……”泰民指著娜妞,胸口一陣起伏,說話的聲音也大了一分,怒道:“你早晚會后悔的!”
“我才不會后悔,我喜歡他。我喜歡和他在一起。”
娜妞說完,端著飯走入房中。
鄭十翼看著走來的娜妞,臉上露出一道自責之色,猶豫了一下之后,還是開口道:“娜妞,你不必那般的。”
娜妞似乎早猜到鄭十翼會說什么,她輕輕搖了搖頭,臉上再次露出標志性的陽光笑容,笑道:“我不用你負責的。
都是我主動的。我也不知道為啥,就是喜歡你。”
鄭十翼聽著娜妞的話,一下沉默了下來,一時間卻是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只是默默著吃著飯菜。
娜妞等鄭十翼吃完之后,他又收拾好了之后才起身,拿好農具,托著殘疾的腿向外面走去。
街道上,一個個孩童走過,看著娜妞紛紛圍了上來,其中幾個還高聲唱了起來。
“斷腿妹沒人疼,找個男人是病癆,斷腿妹小黑妞,找個男人倒貼錢……”
起初還只有兩三個孩童唱,慢慢的,其他孩童也跟著唱了起來。
娜妞沒好氣的揮了揮手,驅趕這幾個孩童:“去,去,回家好好學習去,別整天在外面野……”
說話間,她的臉上始終浮現著笑意,看得出來,她沒有絲毫生氣。
鄭十翼透過窗戶,看著遠去的娜妞,心中微微感嘆,自己許久沒有遇到像娜妞這般淳樸,這般善良的人了。
罷了,既然是在這村中,自己也不能整日窩在床上,窩在這房中,自己的身體也可以如同一個普通人那般生活了。
鄭十翼起身,走出娜妞家中,
街道上剛剛幾個圍著娜妞叫喊的孩童看著走出來的鄭十翼,一個個紛紛好奇的圍了上來。
“啊……他就是那個病癆啊。”
“原來就是他。”
“小白臉是病癆,沒有媳婦要瘸子,病秧子、藥罐子,靠著女人來養活……”
很快,這些孩童又編了首歌謠唱了起來。
鄭十翼看著一個個歡快的叫嚷著的孩童,也不生氣,在村子中轉了起來。
娜妞家距離村頭倒是不遠,村頭,一顆看起來已經上了百年的大槐樹下,幾個老人湊在一起對弈。
兩個老人一人一邊,每個人身后又圍了一圈人,不斷的支著招,卻也沒有觀棋不語一說,看起來反倒是熱鬧異常。
大槐樹的另外一邊,一個穿著沒有衣袖布衫的中年男子,站在最前方,不斷地揮拳,教導著身后的幾個孩童。
“打拳,雙腳一定要站穩……不能怕,要狠,首先要先從氣勢上壓倒你的對手……
揮拳,對揮拳,再用力一些!腿,腿再抬的高一點……”
鄭十翼看著教導著孩童們莊稼把式的中年男子,看了一會之后,輕輕搖了搖頭,走到中年男子面前道:“其實,拳頭更多的是用來防守的,而不是用來攻擊。你只是一味的教導他們用拳頭攻擊,這可不好。”
中年男子聞聲抬起頭來,看清鄭十翼的樣子之后,微微有些錯愕:“你是……怎么我在村子里沒有見到過你?”
“吳叔叔,他是那個病癆……”
“吳叔叔,他就是瘸腿妞的男人。”
一旁,幾個孩童聽到中年男子的疑問,一個個卻是高聲大笑著回答起來。
中年男人聞聲,向著幾個孩童瞪了一眼:“去去,怎么說話呢?那是你們娜姐姐,以后好好說話,再讓我聽到你們亂叫,看我不打爛你們屁股。”
男子說完回頭看向鄭十翼道:“你還懂武學?用手防守,那用什么打人?”男子看著鄭十翼,眼中卻是充滿了不信,一個病癆竟然在自己面前談武學?
這簡直比一個秀才說要教自己功夫還可笑。
“就是就是,你懂什么還叫吳叔叔。”
“我叔叔以前可是在城里的鏢局,跟著趕過馬車的,叔叔和城里的鏢師學了不少功夫呢!”
“就是,吳叔叔可是村里最能打的人了。”
一旁,幾個孩童更是高聲沖著鄭十翼叫嚷著。
鄭十翼也不氣惱,耐心的看著中年男子道:“用手防守,自然是用腿來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