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唐  第十四章 反常的毛旺一家

類別: 歷史 | 兩晉隋唐 | 熱血 | 篡唐 | 庚新   作者:庚新  書名:篡唐  更新時間:2010-07-08
 
事情再麻煩,終究是要去面對。

總是發愁,也不是個辦法。雖然說還沒有想到什么好法子,但至少已經設定了方向。

鄭言慶和眾人商議完畢,就返回了住處。

毛小念正坐在樓里,手里拿著一本《千字文》,在燈下閱讀。

身為半緣君的貼身丫鬟,不一定要有多么出眾的文采,但如果豆大的字不是一籮筐,傳出去就要被人笑話。所以再造杜如晦還在竹園的時候,毛小念就開始學習讀書識字。

言慶看她在讀書,也沒有上前打攪,輕手輕腳的走上竹樓。

細腰和四眼看見言慶,就立刻撲上來,咬著言慶的衣服,發出嗚嗚嗚的聲息,似乎在抱怨著什么。撥亮燭火,言慶發現四眼和西曜的食盆子里空蕩蕩,難道是餓了?

于是從書架上拿下一盒點心,試探著去喂它們。

果然是餓了,西曜和四眼撲上來狼吞虎咽的把點心吞下,然后瞪大了眼睛看著言慶,顯然是沒有吃飽。

“小念!”

言慶感覺很奇怪。

往常這個時候,細腰四眼都吃得飽飽的,毛小念對它們的照顧,也是格外細心。

怎么今天沒有喂食呢?

鄭言慶叫了一聲,可是樓下卻沒有反應。

言慶一蹙眉,走到樓梯口,又朝著樓下叫道:“小念!”

還是沒有反應……

鄭言慶從樓梯上走下來,見毛小念還在看書。于是上前兩步,一拍毛小念的腦袋。

“小念!”

“啊,少耶,您回來了?”

毛小念這才回過神來,扭頭看見鄭言慶,不由得有些慌亂。連忙想要起身,匆忙間卻撞在了案子上,只見她柳眉微蹙,秀美矯靨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旋即站好。

“我早回來了……”鄭言慶盯著毛小念,覺得這小丫頭有點不太正常。

“小念,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啊,沒有,沒有出事,剛才看書,一不小心走神兒……少耶,您有什么吩咐嗎?”

“你今天沒有為細腰和四眼吧?”

毛小念臉微紅,低著頭不敢和鄭言慶的目光相觸。乍聽鄭言慶詢問,她先是一怔,但馬上露出羞愧之色,“我,我,我忘記了……少耶,我這就去喂它們。”

說壩,她低著頭匆匆往樓外走。

鄭言慶看著毛小念的背影,不由得感覺奇怪。

他可以肯定,這小丫頭肯定是有心事,否則不會如此慌慌張張。可她不說,言慶也不好勉強。不一會兒的工夫,毛小念從廚房拿來的食物,在主樓門廊上喂獒。

言慶慢慢的走過去,猶豫了一下說:“小念,若是有什么麻煩事,就告訴我。不要憋在心里……我雖然年紀比你小,也沒什么大能耐,可至少能為你出主意。”

毛小念低垂螓首,從鼻子里輕輕的‘嗯’了一聲。

看得出來,她的確是有心事,可并不想和鄭言慶傾訴。

言慶站了一會兒,見小念不吭聲,于是轉身走上了竹樓。每個人都有保留自己隱私的權利。也許在這個時代,奴婢沒有隱私可言,可鄭言慶還是會尊重這份權利。

看了會兒書,細腰和四眼跑上書樓,匍匐在自己的窩里。

鄭言慶側耳傾聽,樓下沒有什么動靜。想必毛小念喂好了獒,已經睡了吧!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

明天一大早還要去竇家拜訪,還是早些睡吧。

于是言慶鋪好了被褥,鉆進了被窩里。往常毛小念都會端一盆熱水來讓他燙腳,今丨晚也沒有了……以前鄭言慶甚至會有些厭倦,可現在,卻又感覺不太適應。

被人伺候慣了,似乎也不是個事情!

想到這里,鄭言慶閉上了眼睛。竹樓里漆黑,只有細腰和四眼綠幽幽的雙眸,忽隱忽現。

黎明十分,突然起了風。

天亮后,鵝毛大雪憤憤揚揚飄落,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二場大雪,雪勢極為驚人。

言慶起床后覺得有些冷,于是加了一件棉披風在外面。

“毛旺叔呢?”

早飯時,鄭言慶沒有看見毛旺,不盡感覺奇怪。竹園秉承一日三餐的原則,早飯雖然簡單,但是一定要有。言慶喜歡喝豆漿,于是就在洛陽城里做了一個小石磨,專門用來研磨豆漿。熱騰騰的豆漿喝上一碗,一整天都會覺得精神旺盛。

毛旺一家一開始,并不太接受這種習慣。

但四年下來,就算是沒轍習慣,也慢慢的養了出來。毛旺也喜歡喝豆漿,每天早上一碗,風雨無阻。

“老毛……他進城了!”

“進城?”鄭言慶疑惑問道:“毛嬸,毛旺叔昨天不才進過城嗎?再者說了,這種天氣,進城干什么?”

“哦,老毛說雪這么大,害怕過幾天會封路,所以想多買些碳回來,以免不夠用。”

這里有聽上去倒是很充足,但鄭言慶并不是很相信。

他總覺得,毛旺一家三口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瞞著自己。只是言慶不知道該如何讓他們回答……喝完了豆漿,沈光以備好了馬。鄭言慶還要去竇家,所以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出門的時候,他突然道:“毛嬸,當初耶耶要接你們過來,我沒有意見。

這三年來,咱們在一起相處,我也沒有那你們當外人。如果有什么為難的事情,就和我說一聲。我沒什么本事,但至少可以為你們出出主意。有時候,這話說的淺了,心就容易遠了。”

有什么事攤開說,你們越是這樣子遮遮掩掩,容易把這三年的情分弄的淡了。

毛嬸正在收拾餐具,聽言慶這么說,手一顫,碗險些衰落在地。

而言慶也沒有說什么,翻身上馬。

“沈大哥,我去老竇家求助,就按咱們昨天說的,你去通遠市上看一下吧。”

“鄭少耶只管放心,我心里有數,”

鄭言慶打馬揚鞭,離開了竹園。

皿下的很大,不過并不算太長久。

走到一半的時候,雪勢漸漸減弱。等言慶在竇府門外下馬,大學已經停息。

他運氣不錯,竇威因為偶感風寒,所以今天并沒有進城去。

一見鄭言慶,他就呵呵直笑,笑得鄭言慶者心理面,是沒招沒落的,不知他為何發笑。

“竇耶耶,您笑什么?”

“呵呵,我在笑,咱們的半緣君長大了……言慶啊,你眼光倒是不錯。裴翠云那丫頭出身不錯。雖非東眷嫡支,但也是正經的裴氏族人,在長安的時候,就很有名氣。

怎么樣,要不要我去幫你說項一下?”鄭言慶鬧了個大紅臉,“竇耶耶,你誤會了!”

“哈哈哈,但愿是誤會吧......對了,這么大的雪,你這么早跑來,莫非又事情?”

于是鄭言慶就把他和麥子仲的匆禿說了一遍。

竇威先是一怔,旋即有些不高興的說:“魚俱羅老糊涂了,就會出一些餿主意。言慶,你可要小心一些。麥子仲那小子擊鞠很厲害,他身邊的那支擊鞠馬隊,在長安就很有名氣,據說近兩年來,還沒有一支馬隊能勝過他們,你這臨時湊起來的人,只怕勝不過他。”

“勝得過也好,勝不過也罷,如今不是被堵在這兒了嗎?反正有賭未必輸,不打一場終歸不見分曉,只是竇耶耶,我如今缺人缺馬,還缺練習的場地,所以厚著臉皮過來,還請你幫幫忙。”

竇威想了想,“馬匹和場地都沒有問題,我那馬廄里,有二十多匹馬,全都借給你,場地嗎......竇家學舍南邊又一塊空地,這時候也閑著,我可以讓人收拾一下,供你使用,只是這人手嘛,我卻幫不得你,奉節去了蜀郡,其他各房的孩子也未必能適合,哦,我想起來,孝宣那還早過幾天要回來,到時候我讓他幫你吧。孝宣擊鞠的本事倒也不差,在長安時就和麥子仲交過手,有經驗。”

孝宣,是莫伏勒竇賢的長子,年十四歲。

不過由于竇賢如今留守長安,所以竇孝宣并沒有在洛陽。

言慶說:“竇耶耶能給我馬匹和場地,言慶已經感激不盡了,孝宣大哥的時候,竇耶耶還是不要勉強的好。”

“這樣吧,馬匹我這邊讓人準備好,你該忙其他的,就先忙其他的事情。場地的事情,怕要等放晴之后拾掇一下,我估摸這兩三天內可以弄好,你不用心急。”

鄭言慶再次向竇威表示了謝意,又閑聊了一會兒,起身告辭。

回去的時候,這天氣已經開始好轉,烏云散去,太陽露出臉來,把陽光普照大地。

只是這楊廣,并沒有讓言慶感覺多么溫暖。

他催馬趕回竹園,沈光海沒有回來。

徐世績正在拾掇他的坐騎,見言慶過來,他問道:“怎么樣,竇大人同意了嗎?”

“同意了,不過他還有吧馬場修整了一下,估計需要幾天的光景。”

徐世績說:“既然如此,那咱們也別閑著,沈大哥還沒有買來鞠杖,這樣吧,我先把擊鞠的一些規矩和你說說。午后等沈大哥帶來了鞠杖,咱們就正式開始。”

說著話,他翻身上馬,帶著鄭言慶來到竹園外的一塊空地上。

“擊鞠有四人擊鞠,八人擊鞠,十二人擊鞠和鞠戰...前面三種,顧名思義無需解釋,而鞠戰長用于君中,參與者數十人,形成混戰的局面,相比之下,前三種還好一些,鞠戰則有些危險,因為擊鞠過程中,往往是以騎車砍下動作為主,故而極容易造成傷王,所以,擊鞠的時候,一定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擊鞠講究不約,心自一,要求同隊之間的配合如同一人。

馬不鞭,蹄自疾...說的則是人與馬之間的關系,我曾聽人說,從前有好鞠者,必有通靈寶馬,賽前三十天理,馬隊不解散,要求吃喝一處,以追求彼此默契。”

看得出來,徐世績對擊鞠很有研究,滔滔不絕的講著各種擊鞠的要領。不過還會做一些擊鞠動作,要鄭言慶模仿,模仿的不好,他甚至會要言慶反復練習。

中午時,沈光回來了!他帶回來了二十多支黑漆柘木鞠杖,和一筐木鞠。

木鞠呈球狀,有拳頭大小,內中挖空。用鞠杖敲擊的時候,會發出空空空的聲響,如同逼ng器撞擊;鞠杖則是用柘木制成,長大約四尺左右,于長叨的長度相仿。

長柄一段的杖頭,呈彎月形狀,外面裹一層黑色兕皮。

別小看這么簡簡單單的一支鞠杖,若是上等品質,要幾十貫一根。沈光帶回來的鞠杖,品質不差。二十多根鞠杖,足足用了五百貫,為的是方便于練習時的損耗。

“沒人愿意過來!”

沈光頗有些慚愧的說:“我和那些人一提出,他們就立刻拒絕……咱們這一次是要和柱囯大將君的孫公子較量,那些人都有些顧忌,害怕因此而得zuì了麥柱囯。”

“沈大哥,你就不怕得zuì?”

沈光笑了,“食君之祿,為君解憂,這是我的本分。再者說了,我沈光孤家寡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有什么害怕?了不起我不dāi在洛陽,回老家照樣討生活。”

這是個很豪爽的人,也很有信譽。

言慶點點頭,“馬匹的事情,我已經和竇家說好。什么時候需要,什么時候提供。

沈大哥今曰不妨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咱們去竇家選馬,如何?”

沈光嘿嘿直笑,“竇家的馬想必不會太差……我曾聽人說,竇家的馬廄里有幾匹飛黃上廄的御馬。如若鄭少耶能解出來的話,至少在馬匹方面,不會輸給麥子仲。”

飛黃上廄,換個通俗一點的名字,就是皇宮馬廄。

里面養的全都是上等好馬……竇家因為是皇親囯戚的關系,曾得到過黃帝的賞賜。

看起來沈光打聽的可是很清楚。

午后,鄭言慶和徐世績開始練習揮杖。

一個枯燥的動作,甚至反復數百次的練習。徐世績說:“你別把它當成鞠杖,就當作是一把長叨。其實擊鞠最關鍵的地丨方,就是揮杖的姿勢,需要慢慢體會。”

簡單的說,擊鞠無外乎劈、挑、推、撞、拍等幾個基礎動作。

可是要掌握好這幾個最基礎的動作并不容易,關鍵是要講究人和馬之間的協調忄生。

掌握不住協調忄生,就無琺發揮出這些動作的威力。

言慶反復練習了一個下午,胳膊酸痛得快要失去了知覺,這才算是停止練習。

晚飯過后,言慶疲憊的回到了竹樓。

剛要上樓梯,就聽毛小念在他身后輕輕的說道:“公子,昨天我在城里,見到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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