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胡同口,找了一個有風的地方坐下,也不干等,各自拿出手機玩起來,結果等了一上午也沒見到人,兩人肚子餓得咕咕叫,只好回去吃飯。
巧的是剛走到路口,三娘迎面走來,手里捧著個不知道哪里來的白面饅頭,默默吃著,眼神呆滯望著前方,對他二人視而不見。
總算見到目標,兩人哪有心思回去吃飯,立刻跟上她。
三娘一邊吃著饅頭,回到自家門前,打開鐵門,走了進去,也沒有關門。
葉少陽猶豫了一下,推門進去,小馬緊緊跟隨。
“三娘。”在三娘走進堂屋之前,葉少陽在后面叫了一聲。三娘回頭來,呆呆的看著他。
葉少陽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拇中二指掐住命門,釋出罡氣進入她體內,游走一番,失聲叫道:“怎么會這樣!”
原本他以為三娘是丟了一縷魂魄,所以瘋癲,但是檢查了才知道,她三魂七魄都在體內,然而……卻幾乎全被人打亂了順序!
人的三魂七魄,是按照固定的位置存在于人的體內:其中三魂分別在人的天靈蓋和肩頭兩側,七魄分別位于人體內七大鬼穴,這樣才能吸收天地之氣,因循順氣,神智清明。
一旦三魂七魄被打亂,人最直觀的表現就是神志不清,癱軟如泥,不過三娘體內有三魄不亂,為她保存了生存的本能,能夠吃喝拉撒,甚至還能找到自己的家,還能燒紙,還記得兒子的一些事情。
在小馬一個勁的詢問下,葉少陽只好把情況大致跟他說明。
被葉少陽抓住之后,刺激到三娘的三魄本能,大喊大叫的掙扎起來,葉少陽怕把人召來,只好畫了一道定魂符,貼在她面門上,三娘立刻就不動了,僵硬的站在那里。
小馬看著三娘,說道:“我聽不懂這些專業術語,我只想知道,她是怎么變成這個樣子的?”
“當然是人為的,而且對方是個很厲害的法師!”葉少陽深吸一口氣,說道,“殺人容易,滅魂也不難,但是想打亂一個人的三魂七魄,又不讓她死,并且還留下完好的三魄,這就難了,像小萌和顧禿子那個水平的,來十個都做不到。”
“那……還有辦法治好嗎?”
“必須打穴拆魂,重新定魂,但這個過程,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會讓她魂飛魄散。”
小馬驚道:“那意思就是沒救了?”
“我還沒說完呢。剩下百分之一的可能,就是擁有極強法力的人,施展茅山十八神針,能治好她。”葉少陽挑了挑眉毛,一臉得意之色。
小馬非但沒有膜拜,反而翻了翻白眼,冷哼道:“你也就在我這裝裝比了,出去見到他們又得裝孫子。”
葉少陽讓他幫忙,把三娘抱到屋里,找到臥室,給扔在床上,轉頭看去,屋子里亂七八糟,灰塵遍地,顯然很久沒人收拾了。
施展十八神針之前,還有一些程序,需要用到熱水,這個比較麻煩,葉少陽于是打發小馬回葉軍家取水,自己挨個屋子檢查起來,一個小屋的墻上,掛著一只很大的相框,積滿灰塵。
葉少陽從附近隨便找了一塊破布,將相框表面擦拭一通,然后退后看去。
相框里的照片,大多數發黃卷曲,蒙著一層水漬,幾乎看不見人,葉少陽猜測大概是當年那場洪水帶來的結果。
只有一張照片,還算勉強能看到人,照片上是一對男女,女的是三娘,照片上大概有三十多歲,穿的很簡樸,但是干干凈凈的她看上去還是有幾分清麗的。
她的身邊站著一個少年,十七八歲的樣子,個子比三娘略高,長的清秀白凈,很普通,對著鏡頭燦爛的笑著。
他就是葉小爍?
葉少陽正想看個清楚,手機響了,是葉小萌打來的電話,告訴他自己正在陪著父親和幾個村長“查戶口”,已經發現了兩家有嫌疑的,問他有沒有找到三娘。
葉少陽回答找到了,但沒有細說情況,約好忙完了見面,然后放下手機,再度抬頭朝相框上的“葉小爍”望去,卻吃驚的發現,照片上的人的兩邊臉頰上,多了兩串紅色液體,結合“葉小爍”的笑容一起看,十分的詭異。
相片流血!這是回魂之兆!
葉少陽想也沒想,抬手撒出四枚五帝錢,落在地上,分指四個方向,在地上不停旋轉。
“天地幽冥,鬼氣現形!”葉少陽伸手在四枚銅錢中間一點,結果四枚銅錢一起倒下,這說明四周氣息平衡,沒有鬼氣,也就是說沒有鬼魂來過。
是檢測不到,還是真的沒有鬼來過?
葉少陽發愣了一會,直到聞到一股焦糊味,抬頭看去,那張照片燃燒起來。
“葉小爍”的臉,在火焰中扭曲著,似乎活了過來,沖自己獰笑著。
這算什么,示威?
照片燃燒的一幕,令葉少陽當即明白,肯定有鬼來過,倒不是修為強大到自己發現不了,而是那個該死的陣法,壓制了它的鬼氣,使自己沒有感覺到它的存在。
葉少陽無奈的搖了搖頭,事情,越來越復雜了啊。
過了一會,小馬提著一個熱氣騰騰的水壺趕來,葉少陽拿出海碗,倒入開水,從包里取出一塊紅布,在里面燙了一下,然后讓小馬把三娘扶著坐起來,用粘滿熱水的紅布裹住她的脖頸,利用熱氣刺激后勁的穴位,待會扎針的時候,效果會好。
趁這工夫,他劃破中指,寫了一道血精符,貼在窗戶上,免得待會自己全力施法的時候被鬼魂偷襲,那麻煩就大了。
接著,他把一疊黃裱紙都浸泡在冷卻后的水里,然后撕下三娘額頭上的定魂符,三娘立刻掙扎起來。
葉少陽命令小馬死死抱住三娘的胳膊,令她無法移動,然后從碗里撈出一張黃裱紙,貼在她面門上,封住她的口鼻。
“啊——”三娘用力吸氣,頂出舌頭,試圖舔破黃裱紙。
葉少陽立刻又糊了一張上去,位置偏上一點,接著不斷把黃裱紙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