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張無生嘆道,“在之前的妖旗大陣中,我們早該想到的,妖精雖然會布陣,但是哪里會布置成這般精妙,只有人間法師才能做到,必然有一個法師,在操控這一切。”
“何妨妖人,敢不敢現身一戰”四寶昂首開腔,聲音十分洪亮。
小馬驚道:“你用的是不是傳說中的佛門獅子吼,包租婆對付火云邪神的那招?”
“包租婆是誰?”四寶納悶道,顯然沒看過星爺那部電影。
四寶也就是隨便這么一叫,想要震懾一下對手,根本不奢求回音,然而他話音剛落,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隨緣隨分出塵林,似水如云一片心,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向東西……”
聲音洪亮,閑散,似乎出自一個清修之人口中。
道士!
這是道教某部經典中的一首詩,和尚當然不會念。
這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根本弄不清楚哪個方向。葉少陽打開天眼,環顧左右,猛然看到一道人影,從樹林中某個地方閃過,立刻縱身躍起,追了上去。
速度之快,不亞于任何擅長奔跑的厲鬼大妖。眨眼間穿過樹林,離那身影越來越近,葉少陽透過天眼,看到那個身影頭戴綸巾,身穿道袍,一手提銅鈴,另一手里提著桃木劍。
“葉天師,果然了得,有你師父之風!”
葉少陽一怔,罡氣斷續,到底慢了一步,那道士輕輕搖鈴,另一手收起木劍,卻灑出一堆人形紙錢,落地之后,立刻化身成一只只紙符小人,朝葉少陽搖搖晃晃的撲過來。
這些紙符小人自然不是葉少陽對手,揮動勾魂索,三兩下工夫,將這些紙符小人盡數砸碎,再往前看,哪里還有那道士的影子。
葉少陽知道亂走沒用,反而容易進入陷阱,只好回去,幫助眾人斬殺人油骷髏頭。
一共辛苦斬殺了三波,法術界這邊,也有數人受傷,被緊急救治,才沒有被煞氣攻心。
幾番折騰下來,眾人已疲憊不堪,但依然不敢放松,一個個望著外面,生怕還有人油骷髏頭或別的什么東西進攻。
“啊!”一聲尖叫,從人群中間傳來。
眾人急忙回身,用手電照去,只見一個法師躺在地上,皮膚急速腐爛,尸體在眾目睽睽之下,迅速化成了一灘黑水,一分鐘不到,只剩下了一副骨架。
連衣服也化盡了,只剩下一塊腰牌,葉少陽默默撿起來。
如此慘景,令所有人心頭發顫,半晌,張無生啞聲問道:“你們看到,殺人者是從哪個方向來的?”
眾人都搖頭,他們注意力都在遠處,哪里想到身后會出人命,等聽見聲音,回頭看時,那法師已經開始腐爛融化,大家甚至連死的是誰都不知道。
“紅線上的驚魂鈴未響,殺人者并非外來,就在我們中間!”一個老尼姑冷冷說道,她便是普陀山掌門定塵師太,因為有大神通,有一名號,叫大荒神尼。
尼姑重視修口慎言,所以一路上都沒說話,現如今情況緊急,也是忍不住了。
眾人聞言,頓時震驚。
張無生道:“不錯,兇手必然在我們中間。”
眾人立刻相互看去,有的還拿出八卦盤分金定位,卻是沒有看出端倪。
“并沒有鬼妖尸靈……”一個武當山的弟子說道,“難道是化身成人,混在我們中間了?”
一句話,又是引起大家的恐慌,目光不由自主的從身邊諸人臉上掃過,一臉的緊張。
“這個容易,數一數人數不就知道了。”有人建議。
于是有人詢問來的總人數,結果……沒有一個人知道。
就在這時,陰風四起,又一批人油骷髏燈飛來,這次不光是這玩意,還有數十只嬰兒尸煞、厲鬼,還有在之前的妖旗陣中沒有殺干凈的妖精:
那蟾蜍精已死,青藤精還活著,帶領著一批狐精和黃鼠狼精,圍攻過來。一時間陰風呼嘯、尸吼妖鳴、鬼哭狼嚎,場面混亂到了極點。
“不好,它們這是要內外夾攻!”張無生大叫一聲。
眾人一聽,立刻明白了對方的險惡用心:若是只有外來的這些危險,大伙齊心合力,其中有幾大門派的宗師,還有葉少陽這樣的強者,未嘗不能一戰,但是眼下隊伍中還有至少一個潛伏者。
這樣一來,誰也不敢全力進攻,把自己的后背漏給同伴,因為事情清楚之前,每個人都有嫌疑……
危機之中,芮冷玉大聲說道:“所有門派,都把自己的法器擺出來,鎮住八方六合,然后幾大宗師作法,先撐住一會,我們把混在中間的潛伏者找出來,然后再殺敵!”
攘外必先安內,只有先把內在的威脅解除,大家才能團結一致對敵。
“只好如此了!”
張無生第一個響應,把龍虎山鎮山之寶九天元辰尺插在正北方。
然后大荒神尼也把普陀至寶玉凈瓶擺在西方。
九華山掌門釋信無把九龍神火罩擺在正東方。
峨眉山的首席弟子周若其,把天音金鐘擺在正南方。
珞珈山首席弟子朱發揚,把金浦扇插在西北方。
青城山首席弟子胡忠,把五行華蓋搭在西南方。
武當山首席弟子張德雄,把逍遙法扇插在東南方。
武夷山的一對兄妹,張帥和張力,把天玄玲瓏塔擺在東北方。
葉少陽對這些法寶,根本就認不清,別說這些人的名字和師門了,好在身邊有老郭,做過這些人的生意,并且刻意的記錄了每個人的身份信息,每當一個人擺下寶物,他就說給葉少陽等人聽一遍。
“臥槽,郭師兄,你簡直不是人類啊!”葉少陽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
“生意人,練的就是這個,下次遇到的時候,能道出對方的信息,讓人感覺親切,生意就好做了。”老郭得意的笑了笑。
四面八方都擺了法器,其余人還嫌不夠,紛紛把自己的寶物都擺上。只有葉少陽這一幫人抱著胳膊站在一邊干看著。
一個弟子有些不服的說道:“你們怎么站著不動?”
“已經夠用了,我們干嘛還要參與,”葉少陽狡辯道,“這又不是開光大會,我們還要留著法器,對付內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