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陰山跟尸族強強聯合……
的確讓人不敢想象,葉少陽幾乎是自我安慰的說道:“應該不會吧,尸族這么多年都沒跟鬼王結盟,怎么會突然放下身段了。”
道風道:“以前,沒有女魃。而且尸族沉寂了太久,后卿或許也有點著急了。不過這種可能性的確不大,但必須有所提防,一旦讓他們攻破人間防線,后果不堪設想。”
“馬丹,這種事怎么讓我趕上了。”
葉少陽不免有些郁悶,又是天劫又是什么的,全都讓自己給趕上了,一不小心就得粉身碎骨。
說到這,他望著墓碑上青云子的照片,無奈搖頭說道:“師父你這眼一閉,享清福去了,什么事都交給我,徒弟我心里苦啊。”
“那個,你要我怎么做?”發表完感慨,葉少陽問道風。
“我們沒辦法追蹤女魃的下落,只能小心提防,萬一某個地方出現反常的僵尸事件,你要多加關注。”
“然后告訴你是嗎?”
“告訴我做什么?”道風道,“我要閉關修煉一段時間,暫時不會來找你。”
“修煉三清鬼符是嗎?”
“不錯。”
葉少陽道:“我倒是很期待看到你修成之后,能變得多強。不過,你需要多久?”
“不知道,我這便走了。”
道風說走就走,葉少陽急忙追上幾步,叫道:“等一等。”
道風停住,沒有回頭。
“答應我一件事情啊!”葉少陽跑到他面前,雙手按住他的肩膀,凝視著他那雙藍色的眼睛,幽幽說道:“我不想殺你,我也知道,我沒法阻止你斬三尸,但是你至少答應我,千萬不要走火入魔!”
道風目光閃爍了一下,道:“知道了。”
“不是知道了,我要你答應我!不管你怎么做到,一定要答應我!”
“我盡量。”
道風彎起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看你現在的樣子,跟個孩子一樣。”
“不可以嗎?”葉少陽微笑著看他。
“你明天就要就任掌門了,師父也不在了,你得擔起責任來了。”
葉少陽嘆了口氣,道:“你知道我根本不想當什么掌門。”
道風輕輕哼了一聲:“你以為我又想當什么谷主嗎,很多事情,由不得你喜不喜歡。”
道風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突然轉身,朝遠處飛去。
月光灑在他身上,卻透著一種照不透的黑暗。
“道風,記得你答應我的事!”葉少陽雙手攏在嘴邊,沖他大喊,目送著他的身影消失,孤零零的站在墳前。
第二天一早,葉少陽起床,沐浴焚香,然后穿上了最盛大的五彩仙衣,頭戴七寶玲瓏法冠,腳蹬流云逐月靴,腰上佩戴騎行龍泉寶劍,在隆重的禮樂聲和悠遠的鐘聲之中,一步步走到山頂,一搖三拜,進入了九霄萬福宮。
所有的茅山外門弟子,分別站在宮殿兩側,也都穿著最隆重的法華服,人手一只桃木劍。
芮冷玉和老郭,站在偏殿外觀禮,望著葉少陽的打扮,都是眼前一亮。
老郭手托下巴,說道:“別說,小師弟穿成這樣,還真有點人模狗樣的。”
左邊臉頰突然傳來一絲冰涼,轉頭看去,芮冷玉狠狠的瞪著自己,只好賠笑了兩聲,解釋道:“我這是在夸他帥呢。”
葉少陽進入大殿之后,一時間鐘鼓齊鳴,兩邊拿著桃木劍的外門法師,一起涌上來,圍著葉少陽進攻起來,葉少陽拔出七星龍泉劍,兩只手捏著劍鋒,卻用劍柄來迎敵,打了幾回合,后退到門口,然后反擊,將眾人避開,接著再退出去……
同樣的經過,一連重復了三次,芮冷玉在殿外看著,皺眉說道:“這是什么意思?”
“這是三退三讓之禮,儀式的一部分。”
說話間,眾人退開,仍舊站在一邊。
接著蘇欽章走出來,手持三炷香,對著葉少陽全身上下薰了一遍,然后化了一碗符水,用松樹枝蘸著,在葉少陽全身上下灑了一遍,接著雙手抱胸,左腳跺了一下,朗聲說道:
“上禱太上三清、廣成祖師、四帝八仙、二十四方星宿靈仙、敬告開派祖師三茅真君,敬告靈上太傅陶真仙,敬告靈寶太傅葉真仙及諸位仙長祖師,今茅山內門弟子葉少陽繼承大統,榮登三寶掌教之位,為正一教茅山宗第三十九代掌門之位……”
話音未落,立刻響起了鐘聲禮樂,蘇欽章踩著鐘聲,朗誦起《太上感應篇》中的《通靈篇》,念完,眾人一起發聲:“大善!”
“禮畢,敬香!”
葉少陽手持三炷香,先敬奉給太上三清,然后是四方大帝,接著是茅山宗開派上仙、十二金仙第一位的廣成子,然后是宗門祖師陶弘景、南北二宗的總宗主三茅真君、大成之師葉法善,最后是自己的師父青云子……
繼位之理,進行了將近兩個小時,才算完成,之后按照流程,是回到紫云寶殿,對弟子們訓話。
坐在掌門人坐的太師椅上,看著下方跪成一片的弟子,葉少陽感覺如坐針氈,總算明白為什么師父這些年從來不在這里坐了。
也許有人喜歡這種權力集中的感覺,但是很顯然,他們師徒都不是這種人。
草草的吩咐了幾句話,宣布門中事務將由蘇欽章代管自從回山之后,葉少陽也在暗中觀察蘇欽章,這個人最大的問題,是過于拘泥禮數,不過正好適合當管家,不管是師父的葬禮,還是自己的就任大典,都安排的十分妥當,讓他也放心把大小事務都交給他。
交代完畢,葉少陽逃之夭夭的去了后山天師冢,就任掌門,自然要再去師父墳前上一炷香。
葉少陽獨自前往,在墳前駐足許久,直到芮冷玉下山走過來。
“葉大掌門。”
葉少陽沒有回頭。
芮冷玉走到他面案前去,才發現他雙眼濕潤,神色盡顯哀傷。
“你……怎么了?”
葉少陽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說道:“師父不在了,道風也走了,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