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陽盤膝坐在地板上,望著空蕩蕩的水面發呆。
芮冷玉也坐著,若有所思,一言不發。
葉少陽把整件事又從頭想了一遍,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件事可真是千回百轉,一開始的線索,是項小羽移情別戀愛上鄧慧,然后王曼思報復,后來才知道沒鄧慧什么事,是兩人因為種族不同,項小羽六親不認,對王曼思下毒手,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受了吳桑蠱惑……好在主線沒變,而且越來越清楚了。”
至于中間有什么愛情故事,對于葉少陽來說,也只是故事而已,畢竟沉淀了三十年,恩恩怨怨,也早就該落幕了。
轉頭看去,芮冷玉坐著沒動,表情很凝重,眉頭緊鎖,于是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肩膀,道:“怎么了你?”
“沒什么,就是感覺這個故事很凄美,一個法師,一個僵尸……兩人的相愛相戀,最終居然演變成一場災難,三十多年了還沒落幕。”
葉少陽沒有多想,隨口說道:“這種愛情本來就是會互相傷害。”
芮冷玉心中一動,望著他,內心有一種沖動,差一點就要告訴他,他就是轉世鬼童的真相,帶著一種希翼問道:“少陽,如果你是項小羽,我是思思,你會怎么做?”
怎么跟謝雨晴問一樣的問題?難道妹子都喜歡這種假設?
葉少陽抓著她一只手,笑道:“我沒想到你也會問這種不現實的問題。”
芮冷玉道:“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捉鬼也算是高危行業了,萬一我們兩個中間死了一個,那怎么辦?”
葉少陽皺起眉頭,芮冷玉說的這種情況,雖然不大會發生,但也并非萬全,到時候剩下一個人,怎么辦?
葉少陽還是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想了想說道:“如果是我先死,我就在陰司等你,等你死了,我們一起去投胎,呃……如果你后來改嫁,那你自由選擇。”
“說的好像我已經嫁了似的。”芮冷玉白了他一眼,想了想,又道:“那如果沒有來世呢,如果陰司什么的,都來反對,不讓我們在一起呢,例如像道風那樣,被當成人人喊打的轉世鬼童,我們根本沒有可能在一起。”
葉少陽雖然覺得沒這種可能,但還是認真想了想,表情中不由流露出一絲絕然。
芮冷玉立刻猜到他的內心,冷冷道:“你是不是在想,到時候離我遠遠的,不連累我?”
葉少陽不好意思的笑笑,既然被她猜到,也只好坦白了,道:“如果真到了連累你的那一步,我肯定會自戕魂魄,絕不讓你為難。”
芮冷玉一把抓住他的領子,怒視著他,用冰冷的語氣說道:“記住!就算全世界不要你,我也會陪著你,我不怕被連累,有句很肉麻的話怎么說的來著,你若不離,我定不棄。”
你若不離,我定不棄……
葉少陽暗暗吸了口氣,笑著回道:“確實很肉麻,不過我記住了。”
從水盆里撈出掛墜,葉少陽捧在手中,靜靜凝視著,吳桑死后,寧愿魂飛魄散,也要把自己的一魂一魄封印在這件法器里,就是為了有機會向自己講述真相,讓小羽有機會復活。
葉少陽心中感慨不已,伸手握緊了掛墜。
芮冷玉問道:“現在怎么辦?”
“去鬼域!到斷魂崖找項小羽的天魂!”
不過畢竟是在酒店,不方便作法走陰,法器帶的也不夠,于是帶著瓜瓜和阿呆一起回家。
對于阿呆,葉少陽始終有一種陌生的奇妙感覺,親不起來。阿呆對他應該說對任何人都毫不關心,他只聽芮冷玉的話。這一點也讓葉少陽不喜歡,不過還沒到吃醋的地步。
回到家里,葉少陽和芮冷玉表現得像一對男女主人,一起翻箱倒柜,給阿呆鋪床。
這些床褥被子之類的,都是葉少陽之前得閑的那段時間慢慢添置的,他在茅山上就操勞生活,現在自己有了房子也是一樣,除了差個媳婦,基本上什么都有了,也像是個家的樣子了。
葉少陽進屋鋪床回來,為阿呆拿枕頭的時候,發現芮冷玉趴在床上走來走去,不斷撿起什么東西。
“你干什么?”葉少陽不禁好奇問道。
芮冷玉臉色鐵青的直起身,把幾根長發湊到他面前。
葉少陽的小平頭,自然長不出這么長的頭發。
芮冷玉目光一掃,又在床上發現一對穿過的襪子,上面印著美羊羊。
芮冷玉冷笑起來,“你穿的?”
“這……”
“想清楚再解釋啊,只有一次解釋機會。”
“那個,不用解釋,這是雪琪的,昨晚雪琪在這睡的。咦,雪琪呢?”葉少陽找了一遍才發現雪琪沒回來。
芮冷玉一聽更怒了:“這不是你的床嗎,雪琪昨晚跟你睡的?”
葉少陽差點吐血,急忙擺手,結結巴巴的將事情解釋了一遍,芮冷玉的臉色才緩下去。
“等雪琪回來,我倒要問問她!如果不對你就死定了!”
葉少陽撇撇嘴,用忘情的口味說道:“我原以為你是那種清新脫俗,不會拘泥這些小節的……”
話沒說完就被芮冷玉打斷,冷冷道:“那都是你們男人的幻想!哪有女人看了自己男人的床鋪,發現女人的東西不懷疑的,做夢呢?”
葉少陽被她一頓罵,反而笑起來,腦袋伸過去,喜滋滋地說道:“你剛說什么,我是你自家男人?”
芮冷玉雙眼一翻:“滾!”
葉少陽布置好了法壇,囑咐瓜瓜和阿呆在家里呆著,哪也別去,然后跟芮冷玉一起走陰,進入陰司,往斷魂崖方向走去。
翻涌的海水,一下一下的沖擊著礁石。
島嶼上一片荒蕪,尤其是正中間的那座山,山峰已經倒下,底部一片斷壁頹垣,似乎山上曾經有過什么建筑,但是現在已經倒塌了。
一男一女,還有一個小女孩,站在碼頭上方最高的一座礁石上,目送著三輛載滿人的輪船駛出碼頭,小女孩和年輕男子一直在緩緩擺手。
直到輪船都看不見了,兩人才轉臉望著站在中間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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