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那個聲音再度響起:“你怎么會大周天吐納心法?”
這次葉少陽聽清楚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有點蒼老,聲音是夾在那些鬼魂的殘念之中的。
“什么人?不對,你是什么?”葉少陽反問。很驚奇煉尸缸里為什么還會有“人”在。
“一縷殘念。”那人停頓了一下,道,“你要死了。”
“廢話,不用你提醒。”要是自己沒事的情況下,倒是很想跟他說說話,現在自己被尸氣燒得痛苦不堪,連基本的好奇心都快沒有了。
“你從哪里學的大周天心法?”
葉少陽沒工夫理他,道:“等我死了再告訴你吧。”
“你既然會大周天心法,為什么只有天師的修為?”
葉少陽這次根本理都不想理了,而且已經難受得動用神識都有點費事了。
“告訴我,或許可以救你。”
救我?
葉少陽心中一動,求生的欲望燃燒起來,在神識中說道:“我丹田受損,法力盡失,得虧會大周天心法,才把丹田恢復,但還沒有恢復好,無法貯存更多罡氣……前輩啊,你如果能救我,趕緊動手啊,我快不行了。”
“我只是一縷殘念,怎能救你?”
葉少陽嘴角抽搐,“敢情你在這跟我鬧著玩呢?”
“能救你的,是你自己,你為什么不用大周天心法重鑄丹田,恢復到最初的強度?”
葉少陽一怔,道:“大周天心法還有這功能?不會吧。這不是養氣法門么?”
“一重養氣,可提升修為,二重可塑體,復原肉身,你既然會大周天心法,難道不知曉這一點?”
“復原肉身……這是說,就算什么地方壞了,立刻就可以復原嗎?這不科學!”
“什么?”
“額,我意思是——”
沒等葉少陽開口,男子又說道:“塑體,并非是肉身,肉身若是快速復原,人已經不是人了。人體內又五臟,自成五行,一氣貫通,你丹田既已復原,但還無法容納更多罡氣,便是氣虛使然,塑體養氣,可提升五臟六腑強度……臟器、經脈的強度,變書庶人與法師之別,大周天之法,可以養氣強體,庶人修行此法,不多日臟器和經脈便可加強,更何況你丹田只是受損,若運行大周天吐納心法,頃刻之間,便可恢復……”
這人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葉少陽起初聽的云里霧里,但是最后一番話,卻是讓他驀然心驚,急忙說道:“等等,你說的這些,聽上去不錯,但我平時用大周天心法吐納,怎么沒這好處?”
“你空守寶山,卻不得而入……你而今抱元守一,吐納之時,在丹田內自成周天,按照我說的做……”
隨即念出了幾句口訣,并給與講解。
葉少陽心中泛起了驚濤駭浪:這明明就是大周天吐納心法的口訣,但是被他這么一講解,又多出了一重自己之前完全沒有想到的奧義。
原來,自己并沒有完全理解大周天吐納心法的秘密……
葉少陽強壓住內心的激動,按照他的指點,運用大周天心法吐納起來……
立刻就感受到了丹田的損傷,果然,從生理的角度來說,自己的丹田的確已經恢復了,但是當有氣息通過穴位時,立刻能感受到丹田上的傷痕,這就好像是骨頭斷了,雖然長好,但必須多休養一段時間,否則剛長好的骨頭很容易再次碎裂,因為在其內部,還是有些地方并沒有復原。
葉少陽的丹田也是這樣,現在,他通過那個神秘人的提醒,感受到了丹田“內部”的傷,然后用大周天心法修復起來……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尸氣還在燃燒他體內的罡氣,葉少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罡氣消耗干凈之前,將丹田修復完整,只能拼一把,壓制住急躁的情緒,將自己的精神完全置身在大周天心法之中……
煉尸缸外,碧清睜開了眼睛,神色之中,流露出了一絲困惑。
之前那一抹殘念跟葉少陽的交流,是在神識中進行的,碧清完全不知情,她只是通過操控尸氣,感受到了葉少陽身體內部的一些微妙的變化。
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能繼續操控尸氣,燃燒葉少陽體內的罡氣。
蛤蟆峽谷,古墓的洞穴外面,梧桐一行人坐在地上,各自吐納恢復著,之前對抗五行殺陣和碧清根據五行殺陣改變的陣法中,他們都消耗了大量的法力,此刻亟需恢復。
調息了一個周天之后,梧桐站起來,朝洞口望去,面色中帶著幾分凝重。
終于,洞穴里頭傳來了一些動靜,有人在往外走。
梧桐急忙前去迎接,結果……出來的卻是陳曉宇。
“葉少陽呢?”梧桐看他后面沒人,急忙問道。
“他……被那個邪物抓住了,可能已經死了。”
什么!
梧桐當場石化,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失聲道:“他為什么會被抓住?是不是跟你有關!”
“當然沒關系……嗯,你們沒看我的猴王也犧牲了,我是好不容易逃出來的!”
梧桐愣了幾秒鐘,松開他,轉頭望著大伙,說道:“我們去救葉少陽!”
大伙面面相覷。
“我們剛逃出來,現在下去不是送死么!你也不是不知道那邪物的厲害,在古墓里,我們不是她的對手!”陳曉宇第一個表示反對,他剛從下面逃出來,想起碧清和那個可怕的陣法,仍然心有余悸,說什么也不想下去。
“既然要下去,我們當時不要出來就對了,現在要下去的話……”盧曉清也在猶豫。
“當時我們以為葉少陽一定會出來,怎么知道會是這樣,不要忘了,是他把我們救出來的!沒有他破陣,我們現在可能都已經死了!”
梧桐一席話說得大伙都不言語。
陳曉宇道:“他救我們,也是讓我們活下去啊,不給為了又讓我們去送死,而且按照時間來說,他……可能已經命喪那邪物之手了,我們現在下去送死,很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