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有的打招呼,有的拱了拱手,有的招呼都沒打,逐漸都散去了。
望著走遠的人群,畢方喃喃道:“人心一散,再想聚攏,卻是不容易了。”
星月奴道:“不成想功虧一簣,一個青牛祖師,一個葉少陽,壞了我的大計。”
白澤道:“也好,至少證明了,張曉寒根本就不是應劫之人。”
星月奴沉吟了一下,對站在身后的幾個弟子說道:“你傳我的命令,想辦法通知人間各地的眼線,一定要把葉少陽找到!”
幾個弟子領命而去,星月奴打開了畫卷上的虛空印記,黑洞再次產生,三人徐徐飛了進去。
“你們說,青牛真的就死了嗎?”在身影消失之前,星月奴仍然惦記著這個問題。
客棧,房間里。
梧桐總算聽完了葉少陽的講述,包括他的真實身份,以及跟芮冷玉之間的一切……信息量太大,梧桐聽完之后,久久不能平靜,傻傻地看著葉少陽,過了好半天,幽幽說道:“你說你是百年之后的人,這個……太不可思議了,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
“是真的,剛那一個和尚和一個道士,你也看到了,他們都是我在那個時代的好兄弟,那兩個美女,是我的門人,我沒有撒謊的。”
梧桐嘆了口氣,道:“你是什么牌位,恐怕已經是地仙巔峰了吧。”
“不瞞你說,我是靈仙。”
“靈仙……”梧桐一下子怔住,隨即點了點頭道:“那就是了,你能在單打獨斗中殺死張曉寒,足可見實力,但在之前,法術界從來就沒有你這么一號人物,也許,你說的是真的。”
說完,她低下頭去,用略帶酸澀和哀怨的語氣說道:“可是,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你有未婚妻啊?”
“這……”葉少陽剛要解釋,聽見吧嗒吧嗒的聲音,低頭看去,是梧桐的眼淚,一滴滴落在她面前的桌子上,當場就懵了。
“我知道你很難受。”葉少陽憋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你不會知道的,你不懂的。如果你有未婚妻,你就不該在婚宴上把我帶走……”
葉少陽的確不懂。
這個時代,跟自己那個現代社會還是不一樣的,這個時代的姑娘,的確是接受了一些西方的文化,但是骨子里對待愛情這種事,還是非常傳統的,尤其是當自己被迫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抱著一刻絕望的心,在婚宴上,一個人出現,用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救了自己,偏巧,這個人又是自己有好感甚至喜歡的人……在葉少陽憤然走上婚宴的那一刻,梧桐的心,已經完全給了他了。
只要能跟著葉少陽一起,不管是去哪里,刀山火海,什么樣的結局,她都不怕……她只是沒想到,葉少陽居然有一個深愛著的未婚妻……
“你當初接近我,也是因為,我跟她長的一模一樣吧。”梧桐雖然抬起頭,臉上帶著未干的淚痕。
“我……起初是。”葉少陽坦白,“我看到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總不會不好奇的。不過……我不知道怎么說那種感覺,在看到你坐在花轎里的時候,我的感覺是……你就是她,你不要誤會,以為我是把你當成她來看待,就是……”
葉少陽撓了撓頭,“怎么說好呢,我總覺得,你們兩個,是同一個人,你們連身上的體香都一樣的味道,更是讓我猜測,你極有可能是她的前世。”
“我跟她……很像嗎?”
“完全一模一樣。”說到這里,葉少陽突然想到什么,把自己的錢包找出來,取下了跟芮冷玉的那張合影,遞給梧桐。
梧桐接過照片,仔細端詳起來。
照片雖然不大,但是像素很高,梧桐仔細端詳著上面的芮冷玉的五官,有一種看到自己的感覺。的確是……一模一樣啊。
過了好久,梧桐才把照片還給葉少陽,心情復雜的她,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么。
葉少陽把照片收好,在她身邊坐下,默默等著。
“前世今生……莫非,她真的是我的來生?”梧桐抬起頭,看著葉少陽,“你是我來世的夫君。”
“可是,這有怎么樣呢?”梧桐冷哼了一聲,“就算她是我的來世,但我跟她,仍然是兩個人,我來世是你妻子,那也是來世,今生跟你有什么關系,你為什么要來招惹我?”
葉少陽怔怔無語。
梧桐方才這一刻的表現,所說的話,還有神情氣質,跟芮冷玉十分神似。
葉少陽不知道該說什么。
梧桐站起來,走到窗邊站著,讓風吹干淚痕,過了半晌,她頭也不回地說道:“葉少陽,你現在的打算,不用說,是回到你的時代,想辦法把她救出來?”
“是的。”葉少陽道。
“就算你能救她,可她是轉世鬼童,她在你身邊,只會帶來無盡的麻煩和兇險,甚至是與天下為敵,你……當真愿意這樣做?”
葉少陽聳了聳肩,“與天下為敵,又怎么樣?”
“那如果她要滅世之類的……或者把鬼王召喚到人間,荼毒生靈,你又當如何?”
“我不會讓她這么做的,假如真有那一天,我一定會阻止她,不惜一切代價,為了她,也是為了我自己。”
梧桐望著他,眼睛明亮起來,幽幽說道:“若真是這樣,也的確是對得起她……或是來世的我,對你一片情深。”
說完這些,她又沉默了一會,道:“我本來還想問你,你要不要留在這個世界,跟我在一起,長相廝守,把一切都忘了,現在看來,你是忘不了的了,我也不能跟未來的我去爭男人。”
葉少陽看著她,心情十分復雜,不知道說什么。
“所以……”
“我去休息了。我挺累了。”梧桐深吸一口氣,臉上帶著微笑,開門走了出去,葉少陽送到門口,梧桐突然撲在她懷里,抱住他的脖子,痛哭起來,葉少陽一下子就傻了。
但是梧桐很快就止住了哭泣,送開他,沖他笑了笑,道:“握個手吧,我在上海那邊學到的新禮節,在你們那個時代,是不是很常見呀?”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