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了,”蘇煙深吸一口氣,道:“我跟偉波,在井口那邊等你半天沒來,擔心你出事,就往回找你,在這里看到一個小女孩對我們招手,然后我們就進去了,就是剛才那個房間,看到你躺在地上……后面的事,就不記得了。”
葉小木恍然大悟,看來他們都是被困在那間小屋里,之后才產生了幻覺,而且會將之前最后一段與幻覺格格不入的記憶刪去,讓現實與幻境無縫對接。
夢澤宇還真的拖著他們進了祠堂,用繩索把他們放進去,然后自己跳進去,繼續拖著他們,路上遇到拖不過去的地方,就讓他們站起來自己走,兩人雖然知道是去赴死,但也只能拖延時間,一邊苦苦思索逃生的計策。
他們從來沒放棄過。
一路下到古墓最深處。
一切都是他們幻境中所見過的,夢澤宇押著他們來到祭壇中間的深井前,逼他們跳下去。
下去就是死,兩人雖然手被綁住、真氣被封鎖,但也全不配合,并且夢澤宇其實也沒什么更好的辦法,他本來的計劃是讓他們都陷入深層幻境,然后自己把他們拖到祭壇里,直接獻祭,結果他們中途醒來,而他,又必須保證他們能夠活到最后歸元雪蓮所在的封印之地,不能死在半路上。
這就是矛盾的所在。
葉小木和蘇煙一路上想清楚了這一點,這時候死都不下去,夢澤宇一時間也沒了主意——人家連死都不怕,你能把他們怎么樣?
思前想后,夢澤宇把他們綁在了祭壇邊上,然后用長繩穿過祭壇邊上的石柱,做了一個簡易的吊索,想把他們一點點放下去——直接丟下去萬一摔死一個,那就前功盡棄了。
“真是費事死了,好在最后一下子了,待會我親自給你們道別。”做完這一切,夢澤宇也累得不行,將他們綁在繩索上,自己抓住一頭,做好準備之后,試圖將他們一腳踢下去。
千鈞一發之際,葉小木和蘇煙一起朝左側跳了起來。
這是他們最后的機會!
這計劃是葉小木定的,需要兩人配合,畢竟他們綁在一起,一個人無法行動,苦于無法表達,他只能用一個勁地捏蘇煙的手掌,希望她能跟自己想到一塊去。
在最后關頭,他喊了一聲跳,好在蘇煙領會了他的意思,他們本來在夢澤宇的右側,一起往左邊跳,于是在墜落的一瞬間,他們身后的繩子將夢澤宇也一起帶了下去。
三個人一起從井口墜落下去。
夢澤宇比他們先落地,葉小木和蘇煙砸在了他的身上,這是葉小木預算并期待的結果,不過真正能夠實現,還真是有些運氣成分——反正他們也是放手一搏,就算真摔死也認了。
四五米高的平臺,再加上兩個人的重量,夢澤宇趴在地上當場就不動了,葉小木和蘇煙也是疼的不行,尤其是綁在一起的雙手,被繩子勒得手腕幾乎要斷裂的感覺。
緩了半天,兩人這才調整姿勢,一起站了起來。
“他死了沒有?”葉小木俯瞰身下一動不動的夢澤宇。
“沒有,昏過去了,否則他魂魄早就離開身體了。”
“那……要不要殺了他?”
“不要!他要是死了,魂魄反而會離開身體,萬一他魂力強大,我們可不是對手,昏迷反而是好事,我們快點行動!”
雖然夢澤宇昏迷了,但他們還沒真的獲救,只能一起往前走,想找一塊足夠凸起和鋒利的巖石,幫他們把手上的繩索割斷。
但很遺憾,因為他們被綁在一起,這個角度挺尷尬的,實在找不到角度去湊到巖石跟前,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合適的。
蘇煙很鎮定,仔細想了想,讓葉小木跟他一起來到溪水邊,附身朝水里照去——歸元雪蓮有冷光放出,能將附近十米左右的地方照亮。
蘇煙看到額頭上有一些紅色的印子,說道:“果然是被他畫了鎮魂符在額頭上,所以魂魄才會被封住,這樣,我們一起跳下去,我埋頭到水里,讓水把頭上的符印沖掉,這樣我的魂魄就能離開身體。”
葉小木目瞪口呆,蘇煙這智商,真的是高啊,但他隨后又想到一個問題:“可就算那樣,你魂魄也拿不起東西,一樣解不開繩索啊。”
“笨啊,我可以附在他身上,利用他的手來做!”
真的是一條絕好的計策,兩人說干就干,跳進水里的時候葉小木想到這里是有水尸的,不過那是在水變成血色之后,現在的水還是清澈見底的。而且生死關頭,就算有水尸現在也顧不上了。
溪水冰涼,跳進去之后,兩人凍得打哆嗦,蘇煙把腦袋埋進水中,不停搖頭,讓溪水沖刷著臉上的朱砂印,過了一會,她抬起頭,口中念起咒語,幾秒鐘后,魂魄成功地從身體里飛出來,一刻不停地飛向了夢澤宇。
夢澤宇是法師,實力大概還在他們之上,如果是清醒著,就算被綁住不動,也休想對他附身,好在他現在昏迷了。
蘇煙的魂魄進入了他的身體,調試了一下,歪歪斜斜地站起來,走過來,為葉小木解開了身上的繩索。
總算自由了!
葉小木一把扯掉拴在脖子上的法器,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這種重回自由的感覺,真的是爽死了。他飛快地把蘇煙也解開,抱著她的身體回到岸上,蘇煙這才從夢澤宇身體里離開,回到自己體內。
“好險……”
“是啊,總算結束了。”
兩人都感慨不已,決定趕緊逃生,在這古墓里多呆一刻都覺得不安全。
葉小木檢查了夢澤宇的身體,發現他是腦袋磕破了,流了很多血,而且還在一直流。
“他怎么辦。”葉小木問。
“最好是殺了,這種惡人,留下是禍害。”
葉小木怔怔發呆。
畢竟他是現代社會長大的,殺人這種事,不是說不敢,而是從內心深處就很排斥。
蘇煙也下不去手,于是兩人商量,干脆丟下他不管,反正他現在傷口還在流血,是死是活,全看他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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