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準你會來,也算有心理準備了。”葉少陽苦笑了一下。
“所以,你有什么準備嗎?”
“沒有。”葉少陽聳了聳肩,“真的沒有,你們干的很漂亮啊,進攻空界,拴住了軍師等人,封鎖酆都城,困住了我一干門徒,道風那邊雖然拴住了鬼王,但自己也被拴住了……你說我還能找誰,我找來一幫年輕人給我加持法陣已經不容易啦。”
雖然是在拖時間,但葉少陽說的也是實情,雖然一切都能算到,但他還是執行了計劃。
“我也不想給自己貼金,說什么期待奇跡之類的,因為除了這樣,我別無辦法了,總不能什么都不做。”葉少陽聲音里幾乎透著點悲涼的味道。
冥河老祖輕笑一聲,似乎不關心這些,說道:“知道我為什么跟你說這么多嗎?”
“因為你在冥河下邊被關了太久,見人就想聊五毛錢的?”
冥河老祖:……
“一下子把你弄死了,就沒得玩了。其實我更想跟道風打,不過鬼王在他那邊,你比他差一些,只能勉強算個對手。”
這時候葉少陽已經走進了蛛網圈起來的空間。
冥河老祖繼續吐絲,不一會工夫,葉少陽進來的那個口也被蛛絲封鎖了,蛛絲結成的網以兩人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如同一個巨大的繭子。
大蜘蛛從那個巨大的身軀的腦袋上倒吊下來,八字腿一起撥弄著蛛絲,這個巨大的繭子于是搖晃起來。
葉少陽聽到了流水的聲音,仔細看才發現是這繭子里的水在透過縫隙不斷排出去。
水位迅速下降,繭子里很快就沒水了,葉少陽踏了踏腳下的蛛網,柔軟但是富有韌性,有點像是橡膠跑道的感覺。
冥河老祖繼續作法,將繭子擴大到了之前的數倍,有近乎一個足球場大小,高也有數十米,比它自己那副巨大無比的軀體還高出許多。
里面空氣充足,葉少陽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舒服了許多。
“這樣公平了嗎?”
“你確實很會玩。”葉少陽活動了一下手腳,透過近乎透明的繭子又看了雪琪一眼,這次真沒什么地方還能拖時間了,自己只能盡最大可能拖住冥河老祖。
冥河老祖操控著巨大的身軀,朝葉少陽走過來。
“等下,我還有一句話,就一句!”
冥河老祖如果有臉的話,表情一定很無語。“葉少陽,我隨時能殺了你。”
“你安排了這么多,不就是想跟我打一架嗎,直接殺了我對你有什么樂趣可言?等下啊,就一句!”
他干咳兩聲,望著雪琪說道:“萬一我死了,你回去跟他們說一聲,葬禮上別放哀樂,放《兩只蝴蝶》,就是龐隆唱的那個。還有告訴小木一聲,不要想著報仇什么的,猥瑣發育,記住了。”
雪琪遞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你這品味也是沒誰了,不過咱倆誰活下去還不一定呢,我要是死了,你……”雪琪再一次艱難地把蟾蜍怪的身形打碎,有氣無力說道:“你記得告訴小木一聲,我其實……挺喜歡他的,嗯,那種喜歡。”
“我去!!這個瓜太大了啊!”
“如果我不死,你要替我保密,說出去就殺了你!”
“一定一定。”
葉少陽拔出七星龍泉劍,朝冥河老祖沖了過去。
雪琪被一個蛤蟆怪逼得快要脫力了,不過眼看著封印也就快完成了,只要……能再撐幾分鐘,萬一呢?
大概一分鐘后,雪琪再一次用三叉戟打碎了蟾蜍怪,類似的事情他已經干了不知道幾次了,看起來十分單調甚至有點搞笑,但雪琪殘存的修為也在一次次這樣的攻擊之中消耗殆盡。
自己最多還能堅持住三次這樣的進攻。
如果沒有別的敵人來干涉,自己是能夠撐到結界完全閉鎖的,不過……這可能嗎?她望了一眼正在跟葉少陽廝斗的冥河老祖,心想這家伙不會真的中二到無視任務一心只想跟葉少陽火拼的地步吧?要真那樣的話,還真對不起他超級強者的身為啊。
冥河老祖果然對得起他的身份——就在封印幾乎快要完成的時候,突然從里面沖出來一股急流,裹挾著一群大大小小的邪物都沖了出來。
連同地獄沼王一起,全都被沖到了上面去。
雪琪只是粗略看了一眼,預計至少被水流沖過去有上百邪物,個頭大小都有,在岸上維持法陣的那些法師怕是要麻煩了。
不過她如今已經顧不得別人了——急流雖然停下了,但邪物還是不斷從快要合并的裂縫中游出來,有些游到了上面去,剩下一些卻朝著陰陽鏡這邊游了過來。
原來這就是冥河老祖的底牌啊。
面對這些不斷游過來的長得奇形怪狀什么都有的成群邪物,雪琪絕望了,大聲喊道:“少陽,我撐不住了。”
“你先上去吧,別管了。”
葉少陽沒讓她再撐下去,完全沒有希望的事,就沒必要再堅持,不然只是徒增犧牲。
雪琪不甘心地嘆了口氣,轉身朝上面游過去,突然想起什么,轉頭看了一眼那些正在靠近陰陽鏡的邪物們,一咬牙,又調轉回去,雙手握住了陰陽鏡。
葉少陽在打斗的間隙看到了這一幕,十分不解,她這樣移動陰陽鏡又有什么用,一旦移位,封印的作用也就沒了。
“少陽,你可以回去說我的遺言了。”雪琪沖他凄然一笑,雙手抱住陰陽鏡,轉身,卻沒有朝上方游走,而是朝著反方向——裂隙的所在飛快地游過去了。
葉少陽心神一顫,他總算明白了雪琪的想法:這陰陽鏡不是不能移動,上面法陣收獲的靈力會以無形的紐帶傳遞到控陣的法器也就是陰陽鏡上面,無論移動到哪里,法陣的作用的都是不變的,葉少陽之前說的陰陽鏡不能移動,是不能往回移動,因為最終法陣必須與裂隙連在一起,才能將其封印,如果往里移動,造成法陣的力量無法作用在裂隙上,裂隙依舊存在,法陣也就失去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