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國亮拿著手機敲響領導的辦公室門。
進來。一道渾厚響亮的聲音從門內傳了出來。黃國亮恭敬的推開門,道:老板,您的電話。
蕭遠方坐在辦公桌后面,正埋頭批閱著文件,聽到說有電話,余光掃了下,見是自己的私人手機,放下手中的鋼筆。
拿過來吧。蕭遠方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放在桌子旁的保溫杯,揭開蓋子喝了口熱茶。
你好,我是蕭遠方。
電話這頭的王樂,聽到這個熟悉帶著溫暖的聲音,眼頭一熱,將心中有點激動的情緒按下,恭敬的道:義父,我是王樂。
小樂,哈哈,你小子終于舍得給老頭子我打電話了。電話這頭的蕭遠方大笑著道。
這時黃國亮剛退出門口,正要將門帶起來的時候,聽到辦公室里,老板這一陣大笑,心中就是一個激靈,還真是老板的干兒子而且能讓平時不拘言笑的老板,感情如此外露,說明這個干兒子在老板心里的份量不輕啊
我來華盛市了。王樂在電話里笑著說道。
蕭遠方臉色一喜,道:你在哪兒,我讓人過去接,剛好你來的巧,今天晚上我也沒有必須的應酬,晚上可以回家吃飯,干媽一直都念叨著你這小子,怎么沒去看她
王樂心中一陣感動,他和蕭遠方之間沒有血緣關系,聯系也少,但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么的有趣,有些人就算一起待一輩子,面上親熱,心中卻是形同陌路,也有些人只是在一個機緣下認識,從此以后別離在三江五湖,但心中始終有著相互的牽掛。
而王樂和蕭遠方夫妻二人的關系就是后一種,一別多年,那股子溫暖永存于心,心中都有著對方。
我在機場外面給您打的電話。王樂笑著對電話里說道。
你就站那兒別走,我馬上叫人過去接你。蕭遠方說完后就掛了電話,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機,將剛剛走出去的黃國亮又叫了進來,吩咐道:你去機場把王樂接回家,到了給他打電話。
華盛市的交通實在差勁兒得很,剛好又是下班高峰期,一個多小時后,夜幕拉下,已經是晚上六點多,當黃國亮帶著司機和車子來到飛機場門口的時候,王樂遠遠看到那個車牌就知道是來接他的,當下就掐滅手上的香煙,將其彈到旁邊的垃圾桶里,才往車子那兒走去。
你是王樂黃國亮正要打電話,就看到一個年輕人往車子這邊走來,連忙下了車,微笑著向王樂問道。
王樂很有禮貌的伸出手和黃國亮握了握,笑著道:你好,我就是王樂。
幸會,幸會,我是老板的秘書,黃國亮。黃國亮一臉親熱的自我介紹道,開玩笑,這可是老板的干兒子,能不親熱嘛,別人想套近乎還沒這個機會呢
此時司機早已從車子里出來,見黃國亮和王樂要上車,連忙將后門打開,讓倆人進去,王樂坐進去的時候還不忘說了聲謝謝,讓這位司機師傅對王樂的第一印象很不錯,這年頭,年輕人有點地位就把尾巴豎的筆直,恨不得再掛個旗子,上面寫,我好拽
剛剛司機也從老黃這個搭檔口中知道,這一趟是過來接老板干兒子,沒想到這個年輕人有如此身份,還能這么溫和有禮貌,真是不錯,難怪會被老板收為義子。
上車后,黃國亮雖然好奇王樂的身份,還有怎么成了自己老板的干兒子,但是他卻不能問出來,像這種領導的私事很避諱人家探問,尤其是像老板這樣的人物,坐了那僅有的幾把椅子,其中的一張。
黃國亮明白的很,只要自己開口問一個字,到時候傳出去,那就是政治問題了。
王樂看著義父這個秘書和司機,好奇問道:以前的趙秘書和鐘師傅呢
黃國亮笑著回答道:趙主任高升,放到西部為官一方去了,鐘師傅年齡到崗,去年春的時候轉業回了老家。
王樂微微點頭也沒再繼續問下去,閉起雙眼不再說話。黃國亮見此,心中想道:看來這個叫王樂的年輕人認識趙哥,回頭我得去談探探口風,了解下這小子的脾性,以后應對的時候也好一些。
當車子開到一處胡同口時才停下,經過重重檢查后,黃國亮領著王樂走進一間四合院子里,很是簡單樸素,只擺著幾盆花草,就再也沒別的東西,王樂左右打量著,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今天得去以前住的的紅墻里面呢,沒想到干爹又住到這兒來了。
黃國亮走在旁邊,被王樂這一句話給弄得差點兒左腳拌到右腳,心中暗道:這小子,斯文有禮貌不錯,不過這話聽著怎么就這么別扭呢
如今已經把王樂領到領導家,接下來就沒黃國亮什么事了,臨走前,黃國亮將自己的手機號給了王樂,讓他有事可以給他打電話。
就見王樂有點兒意味深長的向黃國亮說道:黃哥,這可是你說的,接下來幾天我待在這四九城,嘿嘿
黃國亮被王樂這句話,最后一聲嘿嘿低笑,給弄得一頭霧水的同時,又有點不好的預感,但一想到眼前這位可是老板的干兒子,膽氣一壯,一雙大眼瞇起來笑著道:放心,我這手機24小時開機,隨傳隨到。
王樂將黃國亮送到門外,才回轉身,往正院走去,剛進門口,就看到一位五十來歲的婦人,身材有些精瘦,齊耳的短發,戴著黑框眼鏡,典型的知識分子打扮,此時正滿臉和藹的看著他。
干媽好。王樂走到這位婦人前,就往地上一跪磕了三個響頭。
寧碧芝連忙扶起王樂,笑著道:小樂,你終于來京城了,要不是老頭子阻攔,我早就想去肥城那邊看看你了。
王樂一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干媽,以前不懂事,想的太多,以后我會經常來華盛看您的。
這時就見蕭遠方從旁邊的一間廂房出來,王樂想也不想,又給蕭遠方磕了三個頭,蕭遠方含笑點頭,坦然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