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南說完這句話,就見坐在沙發里的蘇鎮東夾煙的手指一顫,睿智明亮的雙眸中風云突變,猶如驚濤駭浪一般演化不定
客廳中陷入詭異的沉寂當中,大宅外的深夜寒風呼嘯聲猶如在耳畔。
半晌后,靠在沙發背上的蘇鎮東重新坐起,從茶幾上拿過打火機,將手上已經熄滅的半支煙重新點著,再重新窩到沙發里,抽了口煙,在煙霧繚繞遮住他的面容時,才緩緩開口輕聲道:為什么
蘇南此時已經徹底豁出去,他知道這件事已經不是自己所能掌控,就見他腦子里組織著語言,一邊說道:因為王樂長的和我很像,其眉額間有我們蘇家的神韻,也因為他來自江南,而小叔在迎娶小娘之前,有個女人也來自江南,很湊巧的是都在肥城,都姓王
蘇鎮東干枯的臉皮微微顫動,那個女人,是啊,印象里來自江南肥城底下一個叫樂坊的小縣城,叫王小蝶,遙遠而又模糊的畫面在蘇鎮東的腦海中閃過。
這個年輕人的部隊履歷是怎么回事蘇鎮東掃了眼蘇云劍問道。
蘇云劍挺直腰身,恭敬的回道:檔案上他三年多待過的部隊,我動用所有的關系,都是查無此人,詢問過那些同梯次的戰士,只查到他之前在新兵營待過。
話音剛落,蘇南跟著補充道:爺爺,王樂的身手實在太過毒辣,出手無情,依我看只有經歷過無數次生死錘煉后,才能這樣,不是一朝一日之功,他身上的殺氣太重,好像在他的身上背著尸山血海,說句大不敬的話,孫子也就在您和那幾位老爺子身上見過。
蘇鎮東明亮的雙眸中閃過驚色,他知道這個大孫子是從來不打誑語的人,一定有所本,才敢說出這樣的話,不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看向蘇南道:你和對方接觸過,有什么蹊蹺的地方仔細和我說一下。
蘇南精神一震,他知道王樂這家伙已經引起爺爺的高度注意,當下就開口道:今天晚上,雨風發現王樂和一個格斗選手很有可能來自同一支部隊,因為他們身上的紋身都出自同一個人之手,其紋身手法獨具一格。
哦蘇鎮東想了想,繼續道:這倆人身上紋了什么
蘇南回道:那位格斗選手叫佘義,他的身上的紋身是一條罕見,只有在神話中才有的神獸螣蛇,王樂的身上同樣也是一條神獸真龍。
神獸蘇鎮東自語著,仿佛抓到了什么,但怎么都抓不到。
他猛的往起一跳,一點都不像是個垂暮之年的老人,嚇得蘇南和蘇云劍連忙站起,不知道怎么了。
蘇鎮東的臉上再也藏不住心中的震驚,因為他想到了那支可怕的神秘部隊
爺爺,您怎么了蘇南小心翼翼的問道。
就見蘇鎮東深吸一口氣,面色恢復常態,緩緩道:以后就不要再查他的軍旅履歷,你們是不會查出來的。
爸,您老知道王樂的根腳蘇云劍小心翼翼的好奇問道。
蘇鎮東眼中閃過多年未見的凌厲之光看向大兒子,鄭重的一字一句道:不要問,不要查
蘇云劍不禁打了個寒顫,他知道情況很嚴重,不然父親不會有如此嚴厲的警告,連忙低頭閉嘴不再問。
此時,蘇鎮東來回踱了兩步,又在茶幾上的煙盒里倒出一根煙,點著抽了起來,陷入沉思中。
好一會兒后,才重新坐回沙發里,有些緊張的問道:他的身上有沒有傷
蘇南搖搖頭道:沒有,不過今天聽到王樂和佘義的對話,佘義身上有嚴重的老傷。
聽到孫子這么一說,蘇鎮東整個人松了口氣,旋即露出奇怪之色,喃喃著道:不可能啊,能活著從那里出來,如果不是殘廢就是有重傷,這是怎么回事
蘇云劍和蘇南此時乖乖的坐在沙發上,心中的好奇,就跟被貓爪撓了似的,香蕉你個芭拉,王樂這個王八蛋到底參加什么部隊,弄得老爺子都這么神秘不肯說。
就在這父子倆好奇又一臉郁悶的時候,蘇鎮東再次問道:那他不在江南待著,跑到四九城來干嘛
蘇南笑著回答道:爺爺,王樂和穆家在江南工作的孫女兒穆熙妍走到了一塊兒,明年正月初六就訂婚。
蘇鎮東老眉一挑,他沒想到這里還和老穆家牽扯上了,不過也沒說話,繼續聽著蘇南說下去。
此時本來還笑著的蘇南,臉色徹底陰沉下來,道:爺爺,這次王樂來京城,還是因為我們家越光挑釁在先。
怎么回事兒蘇鎮東嘴角一抽,他知道自己那倆個老兄弟家里的幾個小子實在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些年他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懶的管,只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見爺爺問起,蘇南可不會放過這個上眼藥的機會,媽的,就是泥菩薩也有真火,你丫的蘇越光不把我這個大哥放在眼里,大哥不好好參你這個小b仔子一本,大哥還怎么能當大哥
隨即蘇南就是一番添油加醋的把蘇越光給批得一無是處,什么走偏道,不規規矩矩做生意,利用蘇家在地方政府的關系和當地道上的人勾搭在一起,想要搶王樂的公司生意,沒想到被王樂給打了回去。
然后他蘇南知道這個事兒以后,就告誡蘇越光不要再找王樂麻煩,沒想到蘇越光又和劉家的大孫子合起來挖坑給穆熙虎跳,逼迫遠在江南的王樂不得不進京等等前因后果娓娓道來,當然了,這里面是徹底丑化蘇越光,美化王樂多么的無辜。
不要以為蘇南是傻子,他當然知道爺爺還沒老糊涂,反而是精明的一逼叼糟,眼睫毛都是空的,世事洞明的大智慧之人。
但是,他敢這么說都是有所本,到時候就算爺爺找人查,那也都是事實
當蘇鎮東聽完孫子的一番言語后,憋了半天,終于帶著火藥味兒的罵道:媽拉個巴子,真是只會拆家的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