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樂坊茶樓老板洪順,恭謹在站在一旁,不敢打擾停在門前的蘇云平。
洪順對眼前的這位大人物,可以說是如雷貫耳,沒想到對方在今天能夠光顧自己的茶樓,雖然心中激動難平,但作為生意人,尤其是服務業,察言觀色是第一要務。
此時雖然蘇云平的臉色平淡無常,但洪順還是感覺到這尊大神與里面的那位巨擘應該有點兒事情,不然的話,如今都已經是一門之隔,為何還不相見
咚,咚,咚
蘇云平一輕一重再一輕的敲了包廂門三響。
進來。
里面傳出穆正南渾厚的聲音。
蘇云平輕輕將門推開,這時旁邊的洪順很有眼色的后退離開,他知道現在已經沒自己的事情了。
當蘇云平推門而入時,穆正南正襟危坐于一張陳舊的太師椅上,微閉著雙眼,宛如一名蓄勢的刀客,殺氣含而不發
就在蘇云平走到茶桌前與穆正南相對而坐的那一霎那間,穆正南雙眸一睜,渾身氣勢仿佛化成大江大海一般,徑直往對面剛剛落座的蘇云平傾覆而去
蘇云平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瞇起,這一刻,仿佛化成海中巨島,任由海浪滔天,我自巍然不動如山
你還活在夢里。
半晌過后,茶已冷,蘇云平打破沉默,想到包廂門上那塊木牌上的蝶舞二字,幽幽的說道。
人生就是一場夢,誰能跳出
穆正南拾起桌上的茶盅,喝光盅內的冷茶,緩緩的說道。
蘇云平眼內掀起一絲波瀾,旋即恢復平靜,看了對面的穆正南一眼,道:你這么多年都在江南,對未來的發展不好。
只見穆正南的身子一頓,眼中閃過嘲諷之色,似對蘇云平,也對自己,道:你我宿命如此,生來就已經注定必須承擔某些東西,但我要證明,也必須證明,我穆正南比你有種,比你更愛小蝶,這江南是小蝶的家,怎能離開
蘇云平眼中露出落寞與無奈,拿起桌前的茶盅,一口喝下冰冷的茶水,低下眉頭,口氣復雜的說道:你太偏執了。
偏執穆正南喃喃著,旋即看向蘇云平,道:自從小蝶走后,我才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你最愛的女人,是你永遠得不到的女人。
而你蘇云平,最終是自己放棄,因為你不愛她,不,不,你愛她,但她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東西
話音剛落,蘇云平手里還沒放下的茶盅直接砸到了地上,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憤怒的看向坐在對面的穆正南,吼道:你胡說
穆正南呵呵一笑,帶著苦澀,旋即眼中露出光彩,渾身輕松的靠到椅子上,道:看到你這樣,我就舒服多了。
蘇云平一怔,就見穆正南繼續說道:王樂與熙妍訂婚的那天晚上,我就已經放下心中的偏執,因為我穆正南已經兌現當年的承諾。
說到這里,穆正南似笑非笑的看向蘇云平,道:這次你來江南,要與我私自見面,我就猜到是王樂而來。
這時蘇云平深吸一口氣,緩緩坐回椅子上,點頭道:不錯,我已經知道他是我與小蝶的兒子。
你走吧
突然,穆正南臉色一正,盯著蘇云平說道。
蘇云平臉色一僵,疑惑的看向穆正南。
就見穆正南淡淡說道:之前,在我知道王樂身世后,也曾幸災樂禍的想過,當你們父子相認時,會是怎樣一副場景,想必一定很精彩,因為王樂那孩子可不是好欺負的,到時候不把你們蘇家鬧個天翻地覆,他絕不會罷休,而且我也會幫他對付你們蘇家,但自從放下后,就想到,如果你們父子相殘,小蝶泉下有知的話,定是最傷心的人,所以我會在自己的能力范圍內阻止王樂對蘇家的報復。
說到這里,穆正南嘆了口氣,看向蘇云平,臉色凝重的道:既然你已經知道這個兒子的存在,想必也對他進行過調查,就應該知道王樂的性格喜怒無常,沒人知道他的腦子里在想什么,再加上他擁有令所有人都恐懼的武力,如果他心里對你恨之入骨,沒人能夠控制,其后果不堪設想
蘇云平眼中露出痛苦之色,穆正南的話可以說是講到點子上了,與家里的老父親分析得一樣。
既然是我蘇云平當年造的孽,那就讓他來找我吧蘇云平沉聲道。
這時穆正南露出嘲笑之色道:看來我剛說過的話,你沒注意聽,王樂是個喜怒無常的人,也許到時候他就不找你們蘇家算賬呢
額蘇云平有點發傻,旋即搖頭道:不可能。
你走吧。穆正南再次發出送客之語,同時意味深長的說道:在你真正了解他之前,不要主動去惹他,一切順其自然,不然后果會很嚴重。
不知怎么回事,在聽到穆正南的警告之語后,蘇云平心里莫名的冒出一絲涼氣,讓他不禁想到兄長在那天晚上說過關于王樂的事情。
難道他敢殺老子,自己的親人蘇云平心中不敢置信的暗道,但他又想到王樂曾做過的變態事情歷歷在數,這心中又不禁猶疑了起來。
看著重新閉上雙眸的穆正南,本還想再談一會兒的蘇云平無奈下只好起身告辭。
就在蘇云平打開包廂門,正要出去的時候,穆正南緩緩道:明年我會離開江南。
蘇云平的身子一僵,隨即走出了包廂。
坐在太師椅上的穆正南拿出手機,撥出兒子穆熙虎的電話。
你姐夫回來京城了沒有電話接通后,不等兒子說話,穆正南劈頭就問道。
電話那頭的穆熙虎恭敬說道:沒有,目前圈子里人都在傳姐夫失蹤了。
不等父親繼續追問,穆熙虎連忙道:爸,您放心,姐夫的手段可是厲害得緊,我相信他不會有事的。
你姐有沒有和你說過王樂去哪兒了穆正南還是不放心的問道。
沒呢,不過我總覺得姐姐還有爺爺知道姐夫的行蹤,不然的話,他倆怎么一點兒都不緊張。穆熙虎有些不確定的分析道。
聽到兒子這么一說,穆正南才放心,既然老父與女兒一點兒都不擔心王樂的安慰,那自己干嘛皇帝不急太監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