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阪彰義始終沒有回頭……
鮮血染紅了地面,松阪彰義的眼睛自始至終都沒有合上。
松阪少人成為了松阪家的新一任將軍,他在成為將軍后,第一件事情,便是遣送使臣帶著美女和貢品前往大宋,想要向大宋求和,希望能夠結束戰爭。
第二件事情,便是讓活著的大臣們帶著年幼的天皇離開九州,松阪家已經沒有實力參與這場爭霸之中了。
藤原家收到消息后,第一時間派人將皇室接到了京都。
這并不是說藤原家對天皇多么忠心,他們的目的和松阪家之前一樣,挾天子以令諸侯,這樣,他在正面戰場上,也會變得更有優勢。
松阪少人是一個善戰的武士,但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將軍,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若是松阪彰義沒有死,定然不會將天皇交出。
相反,他們要牢牢的保護住天皇才星,如此以來,日后宋軍就算真的進攻九州,他們也可以用天皇的旗幟要求援軍。
更重要的是,這個時候松阪家元氣大傷,一旦沒有天皇的存在,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很有可能在這個時候對松阪家進行清算。
事實也是如此,天皇剛剛離開,九州就亂了。
松阪少人派出去的使臣到了大宋之后,更是直接被送進了牢里,別說皇帝了,連一個官員都沒見到。
垂拱殿中。
鐵喜端坐在御案之前,手中拿著來自王家的所上的奏章。
他們已經準備進入大越境內,接管整個大越。
他之前和韓胄尉遲江晚等人討論這件事的時候,大多數人都贊同讓王家鎮守大越,讓羅彪回來。
羅彪還很年輕,他的未來在北方,而不是在南方。
于是,羅彪在收到圣旨后,便將手里的大將軍交出,返回大宋。
朱啟明率領著大宋水師在琉球已經徹底穩定了下來,伴隨一場場的勝利,也已經將送搬家徹底擊潰。
朱啟明的奏章是在一周前到了東京城。
鐵喜看到之后,心情大好,但他還是冷靜下來了,沒有要求朱啟明立刻登陸倭島進行戰爭。
大海和陸地是不一樣的,海上靠著戰船的差距,很輕松的擊敗松阪家,但到了路上,宋軍的優勢就沒有那么大了。
就算有了琉球和龜背島,他們中間依舊隔著大海,大宋想要那么容易征服倭島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根據倭島內部傳來的消息,現在也不是對倭島發動攻擊的好時候。
松阪家的失敗,導致他們沒有實力在控制住整個九州島,其他將軍和武士都在蠢蠢欲動。
很多家族都已經開始暗中聯系,準備推翻松阪家。
不管是龜背島上的郝云杰,還是琉球國的朱啟明,給鐵喜的上書,都建議朝廷靜觀其變,等到九州的局勢明朗之后,在做決定。
當然,最為重要的是,大宋對這場戰爭的準備也不夠充分。
海事部的安排下,現在出海的商隊,越來越多,商人們賺到錢的同時,朝廷收到的錢也越來越多。
僅僅一年,海事部就給朝廷送了三十多萬兩白銀,這幾乎是一場大仗的全部軍需了。
秀萍鈴一個月前也生產了,是個兒子,不過鐵喜對她的態度依舊沒有改變,并且將孩子帶走,交給皇后趙姝撫養。
這個時候,秀萍鈴終于慌了。
她想要見鐵喜,但始終不能如愿。
直到秀平鈴幾乎要瘋了的時候,鐵喜才召見了她。
這一次,秀萍鈴再也不敢繼續在鐵喜面前隱瞞了,她將自己來大宋的所有目的都說了出來,同時也說了希望能帶著孩子回
到倭島,幫助大宋徹底征服倭島,那個時候,鐵喜的孩子,將是未來的天皇。
可惜,當鐵喜淡淡的表示,松阪家已經被大宋擊潰,大宋也不需要下一個天皇的時候,秀平鈴徹底絕望了。
鐵喜送走秀平鈴,心情也有些煩躁,想著出去走走的時候,孫家碗走了進來:「陛下,姜公公求見。」
鐵喜孫家碗的聲音后,抬起頭來:「讓他進來吧。」
說完,他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是,陛下。」
片刻后,姜超帶著盧俊進入了垂拱殿中。
行完禮,姜超直接說道:「陛下,多年籌備,船隊已經準備妥當,請求陛下準許奴婢率領船隊出海,再次前往新大陸。」
鐵喜點了點頭:「朕準了……」
「是,陛下。」
鐵喜看著已經滿頭白發的姜超,微微吸了口氣。
他清楚,這次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見到姜超了。
因為船隊到了新大陸后,是要進行占領和建設的,將那里變成大宋的領土,等一切結束,再回大宋,不知道要多久,到時候姜超還能不能回來,都是未知數。
「此番出海,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還需多加小心,朕就在這皇宮里,等著你回來。」
「陛下,奴婢一定不會讓陛下失望……」姜超重重的點了點頭,他心里也清楚,這一次出去,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
鐵喜看向了姜超身后的盧俊,與姜超的蒼老不同,盧俊正是向巔峰靠近的年紀……
垂拱殿出來之后,姜超便帶著盧俊,前往了福建……
半個月后,姜超的大船隊終于再次揚帆出海。
盧俊就站在姜超旁邊,看著越來越遠的大宋。
姜超可能沒有機會回來了,但他一定會回來。
鐵喜繼位之后,大宋發生了很多變化。
無論是新稅制,還是重建水師,以及船隊出海,都是官員們過去無法想象的事情。
收復幽云十六州,占領高麗,大越,皇帝尚武,官員們也就每天都被使喚的團團轉。
羅彪是在三個月后才回到的東京,之所以這么久才回來,是鐵喜特意允許的,讓羅彪可以慢點走,多散散心。
羅彪也聽了鐵喜的話,一路上瀏覽散心,吃吃喝喝,玩玩樂樂,慢慢往東京靠,當然,最重要的就是,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自己舅媽和兄弟。
可惜,逃避終究是沒有用的,他不可能一輩子不回東京。
好在,人剛回來,不用等他自己選擇,鐵喜的招數就已經到了。
垂拱殿中。
鐵喜看著面前這個身形高大,皮膚粗糙,臉上一條傷疤,顯得十分兇惡的羅彪,眼底全是欣賞。
都說外甥像舅,這點果然是真的,鐵喜此刻看著羅彪,覺得他和羅守珍的面龐十分相似。
若是沒有大越的事情發生,羅彪一定是鐵喜未來最信任的大將,未來的武將之首,可是現在,他卻沒辦法像過去那樣相信他。
他相信羅彪不會變成羅守珍那樣的人,但相信不代表無底線的相信,軍國大事,本就不能完全相信任何人。
羅彪也多年沒有見過鐵喜了,跪拜起身之時,他也抬頭看了一眼鐵喜。
鐵喜和他上次見到時相比,變得更成熟了……
鐵喜看著羅彪,臉上帶著笑意,輕聲說道:「羅將軍,這些年出征在外,辛苦了,此次大越平定,你當居首功……」
「陛下,全是將士用命拼搏,臣怎敢言首功。」羅彪趕忙說道。
羅彪本來
不想再回到東京了,他的想法就是一輩子留在大越,手里也不需要有多少全力,就當個普通將軍就行,可皇帝陛下卻依舊選擇讓王家鎮守大越,讓他回來。
實際上,羅彪也知道皇帝陛下心里對自己多少還是有一分不信任,這是羅守珍造成的,他也沒有辦法,只能老老實實的聽從圣旨回到東京。
鐵喜看著羅彪,沉默了好幾秒后,才開口說道:「朕知道你心的想法,朕也知道你給朕上那封奏章時心里想的什么,可羅彪啊,你現在才三十多,不該就此墮落,大宋也正是用人之際,羅守珍一個人代表不了你們羅家,因為還有你,你舅舅做夢都想要的東西,你應當代替他實現」
「留在大越,雖然也算為大宋做事,可朕對你的期望,不僅僅是一個南方,北方,西邊,才是你應當去的地方,所以,朕還是讓你回到東京來,就是希望你未來繼續建功立業,得到那份榮耀,你懂嗎?」
鐵喜之所以選擇讓羅彪回來,就是因為他對北方和西邊也還有想法,那里就是羅彪應當出力的地方。
「臣明白,多謝陛下厚愛。」羅彪趕忙應道。
羅彪說完之后,鐵喜輕聲說道:「雖然這么多年過去了,但每次想到羅守珍,朕也十分心痛,羅守珍當年所犯之事……朕不說,你心里懂,但朕為什么要輕拿輕放,就是因為不想為這事連累到你,你能明白朕的苦心嗎?」
鐵喜說完之后,重重的嘆了口氣。
實際上,當年羅守珍出事,有很大責任在他。
羅守珍功勞無數,照理來說,韓胄確實不應該在他之前成為國公,可是因為自己想要打壓打壓他,才出了最后這么多事。
不過,鐵喜并不后悔。
羅守珍的性子,就算在大越的時候沒有出事,未來回了東京也定然會出事,早出事早解
因此,鐵喜此時此刻說的話也并不全是安慰羅彪,他是真心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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