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荊王的上書,鐵喜根本就不想理會。
這根本就不是認罪的態度,即便荊王真的認錯了,那又如何?
我想放你出來,你才能出來,我不想,你嘴皮子磨破了也沒用。
「殿下,已派人去召了。」
鐵喜點了點頭,對于遠航造船之事,鐵喜很是上心。
在福建船司的問題上,晁錯也充分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原本計劃三個月的時間讓福建船司開始動工,硬是提前了一個多月。
那艘大型艦船已經完工,其他護衛的海船也開始上馬建設。
姜超,朱啟明在福建也已經匯合。
派遣出去的小太監張浩也一直都將朱啟明的表現發回東京。
看密報上面,朱啟明表現得也是較為合格得。
最起碼天天在船上呆著,也沒有出去亂找女人等出格得事情。
至于晁錯的策書上面,再讓福建船司制造兩艘大型艦船的事情,鐵喜也在花了一番手腳之后,將這件事情搞定。
高麗送來的五十萬兩白銀未經戶部之手,鐵喜直接做主全部撥給了工部。
可以說這筆銀子從下船而后送到工部,都沒有用一日的時間。
這筆銀子一部分用在工部直接負責福建船司的造船事項上。一部分是送到了將做營手里用作研究新式器具。
大宋的火器一直都是在健康發展中,現如今,即便完全不靠哈密,也形成了一套自己的生產和研究體系。
不一會兒,晁錯便來到了東宮中,匯報福建船司造船之事。
鐵喜聽的很入神,按照進度,嘉佑八年末,幾乎就能完成船隊的建設。
大海之上,一艘大宋水師的大船正在航行。
而一個皮膚黝黑,身穿粗衣的男子此時正站在船頭,他望著一望不到邊際的大海,思緒紛飛。
正是朱啟明。
一個小太監緩緩靠近,正是來此監督的張浩。
張浩的膚色也稍稍黑了一些,但還是掩蓋不住他的秀麗。
「大公子,這次返航之后,咱們就能回東京了,大公子心里是不是已經迫不及待了。」
朱啟明輕笑一聲:「轉眼出來已快兩年了,當然著急了。」
他在福建兩年的時間,不是在軍營之中,就是在船上,連女人身影都沒有見過。
身邊的大多數都是血氣方剛的漢子,長的比他魁梧強壯多了,有的時候,他都懷疑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不太對勁兒。
不過兩年的禁欲,在海水中的鍛煉讓朱啟明的體魄也強壯了起來,最起碼沒有像兩年前一樣弱不禁風。
錢忠禮現在就在這艘船上,是在半年前,福建船司海船建設到了尾聲的時候,朱啟明讓姜超專門給他要來的。
遠航,不僅需要郎中,士兵,還需要船工。
這兩年的時間中,朱啟明確實做到了他跟鐵喜承諾的,沒有多余的心思,一心撲在遠航的知識中,當然是不是張浩的監督的緣故,就不得而知了。
現在能回到東京了,想著自己的家人,剛剛產生的豪邁之情收斂了不少。
當然張浩這兩了年也不是只盯著朱啟明了,他也認真學了,并且他也再見到姜超后,便請求姜超出海,也帶著自己,而姜超滿口答應,回京之后,便向太子殿下提及。
張浩深知自己一個太監,若是沒有什么本領的話,是不可能在大宋皇宮之中混出來的,可若是跟著姜超出趟海,再大宋皇宮之中就有了堅定的靠山。
「張公公,這兩年也是辛苦你了。」
‘大公子才是辛苦了。「
張浩是個太
監,太監是最沒有安全感的人,而他們只有不斷的朝上爬,一步一步,爬到最高,才能找到一些些的安全感。
這也是為何宮中的太監都那么喜歡斗智斗勇的原因。
而此時姜超已經先一步的到了東京。
所有的統籌工作幾乎都是姜超完成的,此次定員一千人,福建水師的青壯兵丁三百人,其余的人都是姜超在這兩年中找到的。
遠航船隊,中型海船六艘,大型海船一艘,火器,刀槍,弓弩,糧食,馬匹,淡水所有事物應有盡有。
而姜超也找到了五個見慣大海風浪的老漁夫充當自己的向導。
皮膚也曬黑的姜超入了東京后,便直接去東宮見了鐵喜。
嘉佑八年末。
鐵喜頒下的各個政策在付子嬰,王志忠二人的主導下,持續推行。
北方的戰火漸漸平息,幽云十六州的整頓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
高麗南北之爭,時不時的爆發一下,而派駐的周曉還在開京,時不時會親自指揮開京軍隊與大興府的軍隊交手一下。
鐵喜此時正在御花園中散步,他的身后依然跟著張愛,不過張愛的蒼老肉眼可見,露出的頭發已有蒼白之勢。
與之相反,鐵喜得長相愈發英俊。
他臉上的稚氣越來越少,也與鐵心源越長越像,個子也更高了些。
這年是嘉佑八年,再過兩個月,就要到了嘉佑九年。
不知不覺間,鐵喜已經監國接近五年。
「殿下,姜公公回來了……」一個小太監跑了過來輕聲說道。
鐵喜扭過頭來,一個小一號的鐵心源站在這里。
「回東宮。」
說著鐵喜便調轉方向,朝著東宮的方向而去……
姜超看到鐵喜后,想著自己這兩年的奔波,眼眶瞬間紅了。
」殿下,奴婢真的很想殿下啊,兩年未見,殿下身上的龍威越來越盛了。」
趙禎現如今已經沒辦法從床上起身,連吃飯都要靠宮女和太監喂食,誰都看的出來,離鐵喜登基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鐵喜看著姜超,心中不由得點頭。
這份韌性可以。
「回來就好……」
一聽到鐵喜得這句話,姜超眼中蘊含的淚水一下子溜了出來,而后姜超將眼淚擦干凈,趕忙說道:「殿下,船隊已經準備妥當,不日便可出海。」
鐵喜輕笑一聲說道:「記得多帶些糧食,淡水。」
「殿下放心,航海圖治,跟奴婢找尋的老漁夫們都說,出海之后,沿途經過很多番邦小國,糧食,淡水,都可以得到。」
「不,不是讓你按照航海圖治走。」鐵喜開口笑著說道。
「不是?」姜超一臉驚訝。
「對。」
「往相反的方向而去……」鐵喜緩聲說道。
「你要一直往東邊走……」
而后張愛端出來一個小木箱,里面裝著土豆和玉米的畫像。
姜超雙手接過。
在東宮中,姜超呆了半個時辰,出來之后,人還是麻麻木木的。
不是往南邊走,而是往東去……
「殿下怎么知道東面有土豆的。」
「這個東西到底存在不存在?」
「算了,殿下都說了,那就去找,找一輩子也要找。」
不管是往什么方向,他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而此時姜超是去見尉遲江晚的,這兩年不見,姜超在京師中除了太子殿下外,還記著一個人。
那就是尉遲江晚,這是他在東京不多的幾個可以稱得上朋友的人。
尉遲江晚正在樞密院值班房。
不過他雖然入閣,但此時也只是個參政,而且樞密院中得所有人,除了王志忠外,都不怎么愿意和尉遲江晚打交道,有很多政事甚至都不告訴尉遲江晚。
這讓尉遲江晚在樞密院的日子整日清閑的很。
不過尉遲江晚知道這也是自己一直扮演鐵喜嘴巴的結果,不過尉遲江晚并不擔心,這些家伙,遲早會一個個離開樞密院,自己也遲早會進入角色,當上真正的宰相。
所以這個樞密院值班房,他其實很少來。
可今日他卻是早早的就到了。
因為姜超回來了。
姜超,老朋友,兩年不見,也很想念。
而姜超入宮的時候,路過樞密院值班房,便被尉遲江晚劫著了,說什么今天也要請姜超吃酒,跟他接風洗塵。
尉遲江晚翹首以盼中,姜超來了。
尉遲江晚對姜超的感情很特殊,兩個人一同出使了高麗。
在高麗姜超見識到了尉遲江晚的本領,也與他一道在誅殺李子明的事情上努力過。
他敬佩尉遲江晚。
「姜公公,兩年沒見,尉遲江晚真很是掛念啊。」尉遲江晚哈哈笑著說道。
不知為何,看著尉遲江晚這一臉的笑容,姜超就突然覺得不想他了,反而有些憋氣。
自己在海邊辛苦,他就再東京享福。
「尉遲大人,若真的如此掛念我的話,不如去找殿下,讓他準你跟我一起出海。」
「這個,這個就不必了,就算我說了,殿下也不會同意,不說這個了,姜公公,走,去我府上,今天一定要好好喝幾杯,還是去上次那個酒樓,環境也不錯。」
「現在就去,你不還當著值的嗎?」
「沒什么急事,倒是姜公公這兩年的見聞,尉遲江晚是一刻都不愿意耽誤,走吧,走吧,我和他們說一聲就行了。」
姜超點了點頭,而后兩人朝著宮外走去,尉遲江晚說說笑笑。
「就去尉遲大人的府上吧。」
「行啊。」
而在值班房中的王志忠透著窗戶,看著外面,苦笑一聲。
尉遲江晚腦袋靈光,做事也沒什么差錯,唯一的問題,就是愛跟太監打交道。
付子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處理著公務。
王志忠轉過頭來說道:「付大人,殿下的遠航之事,可張羅的差不多了。」
「本官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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