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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時候吧,真心覺得自己是可以搶救一下的。
“金鐘銘!”那邊三個女孩一走開,尹市長就毫不客氣的拉下了臉。“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無憑無據的你就想污蔑我一個大韓民國廣域市市長是縱火犯?!”
“啊!”金鐘銘‘恍然大悟’。“確實如此,無憑無據的我確實不該亂說。那……興許尹市長你只是一個純粹的好人,過來救我的命卻不圖報答,而放火的是……是金熙中主教?”
四處打量了一圈后,金鐘銘突然拽住了剛剛坐下去的光州總教區助理主教金熙中。
金熙中直接打了個哆嗦,然后趕緊在胸口畫起了十字架:“我是侍奉主的人,怎么可能做這種罪孽深重的事情?”
金鐘銘連連搖頭:“那可不一定,想當初隔壁的金校長,就是那個靈光會的金長老,他也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號稱要侍奉主的,可那是衣冠禽獸啊,他干的事可比放火惡心多了。所以說,您一個主教過來放火也不是不可想象的,說不定您也是個衣冠禽獸呢……對不對?”
金熙中為之一滯,他倒是很想說,老子07年才從首爾被調過來,之前教會中的那些丑事你該去找那邊的崔昌武……但是這種話怎么他又怎么可能說出口?
“而且這么一想的話……”金鐘銘繼續若有所思的拽著對方的胳膊‘推測’了下去。“金主教你還是有動機的!你看啊,貴教這幾天很多信眾天天跑到我們劇組門口唱歌抗議,說是我們的電影影響了主的形象……你不會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然后因此對我懷恨在心吧?”
“怎么可能?”金熙中都要哭了,作為一個助理主教,將來的總教區主教,他走哪兒不是被人捧著,又何曾遇到這樣的流氓作風?而且更重要的是看這架勢對方似乎還真要跑出去跟媒體誣陷自己,這萬一要扯不清的話那自己之前四年的辛苦豈不是要泡湯?“真不是我干的!”
“什么不是你干的?”金鐘銘緊追不舍。“是這場火不是你干的,還是之前鼓動信眾過來找我的茬不是你干的?”
“都不是我干的!”金熙中欲哭無淚,這廝為什么就釘死自己了?“我才來光州四年,怎么可能鼓動起信眾?又怎么可能做下放火燒學校這種事情?這可是天主教慈善學校!”
“原來如此。”金鐘銘信服的點點頭。“理由很充分……跟尹市長的理由一樣充分。,那什么更正一下啊,燒得不只是學校,實際上學校后面的操場根本就沒燒到……反倒是我的片場被徹底燒光了!記住了嗎?”
“記住了!”金熙中主教連連點頭。
“那就好。”金鐘銘立即放下了對方的胳膊,轉而來到了崔昌武主教的面前。
“崔主教?”金鐘銘俯下身子大聲的問道。“您老人家耳朵還靈便嗎?聽得到的話……麻煩告訴我一下,剛才金熙中主教說他沒那個威信鼓動教眾,可您老人家在光州呆了半輩子,大概是有這個威信的吧?是不是?”
房內眾人目瞪口呆,這廝怎么敢?之前嚇唬金熙中倒也罷了,畢竟那只是個助理主教,是個備胎!但人家崔昌武這可是韓國僅有的三個總教區主教,且不談他本人的威望和年紀,光是這個職務也能讓他老人家在教宗老人家跟前掛著號的!
不過,人家老神父倒是很配合,老爺子抬起頭和藹的笑了一下,然后又搖了搖頭:“不是我。金先生……找錯人了。”
“原來如此。”金鐘銘再度恍然大悟。“主教這個職務在身就是好啊,一句話就可以撇的干干凈凈,你看那位掛著兩朵花的警察先生(治安監,一般為副廳長或者署長)聽了以后想都沒想就連連點頭,那您說我要是當了您這個主教豈不是可以兼職殺人放火?反正沒人敢管?”
“金鐘銘你夠了!”尹壯賢直接拍了桌子。“想說什么就說,去騷擾人家崔主教干嗎?”
“不可以騷擾嗎?”金鐘銘嗤笑一聲,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且不談多少經濟損失了,我本人差一點都被燒死在那邊……憑什么不可以騷擾?市長和主教就不會殺人放火嗎?!我覺得那個金長老的例子難道是假的嗎?!誰敢說是假的,現在就站起來!”
指揮部里安靜的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得見,準確的說,是安靜到金鐘銘呼一口氣都能聽得見,因為其他人都不敢喘氣。
“就因為那么一個垃圾……你們這些市長、廳長、副廳長、署長、主教、長老、執事就對我們一個拍電影的劇組百般阻撓!你們說自己是好人,那就把那個垃圾干的事情和你們千方百計維護他的行徑擺在一起,讓全國人一起來猜一猜你們是不是好人,也讓全國人一起替我分析一下你們這群好人為什么要這么維護這么一個垃圾……大家說好不好?”
“怎么沒人說話?我就不懂了……你們這么聰明的人不知道把自己和一個垃圾綁在一起是在自尋死路嗎?”
“你們不是害怕曝光,害怕被人戳開這件事情嗎?現在有一個比拍電影還要驚悚的方式就在眼前,一個小時以后什么三大報五大網站的一個都不會少……他們會把你們的底褲都挖出來給全國人民看的!”
“行了!”尹壯賢終于陰沉著臉開口了。“你狠,我們栽,就是這么簡單,現在把你的條件提出來……”
金鐘銘沒理他。
“哦!”尹壯賢反應了過來。“那什么……金鐘銘先生受到了這樣的損失,假如說就是我尹壯賢放的火,那可不可以私了呢?行了吧?沒錄音筆的!”
“當然可以。”金鐘銘咧嘴笑了。“我這人向來講究與人為善,得饒人處且饒人……”
很多人立即松了一口氣。
“首先是物質損失……這點沒得談。”說著,金鐘銘拉開了西卡的挎包,然后摸出了那本厚厚的清單。“全燒光了……雖然我可以找相熟的電影公司,比如cJ和showbox啊臨時借設備,但是,燒了多少就得給我按市價賠多少……這是清單,一式多份,除了我隨身帶著的這個總清單以外,還有各個分類的清單分別在已經放假回家的劇組各個分組長手里,你們可以兩相對照一下……”
“到底需要多少錢?”有人問話的同時本能的瞥了眼靈光會的李長老,毫無疑問,羊毛出在羊身上,財務上的事情必須要財大氣粗的教會負責。
“具體不知道……但所有設備的市價你們都可以在網上查到,自己拿計算器算算就行了。”金鐘銘毫不在意的應道。“不過不用擔心,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數字,也就是兩百億韓元不到的樣子,還不如我今年捐給首爾大的那棟樓值錢……”
“兩百億?!”李長老直接喊出了聲,其余所有人也都面有慍色。
“這是最基本的一條。”金鐘銘拿起清單在報告臺上拍了幾下。“這個都談不來的話,還有什么可說的?”
“金鐘銘先生……”李長老有些近乎悲憤的應道。“對于您來說兩百億韓元可能只是一年之內捐出去的錢,可對于我們來講,兩百億幾乎是全部身家……”
“那你們為什么還要放火?”金鐘銘面無表情的質問道。
“沒人放火!”尹壯賢沒好氣的插嘴道。
“哦!”金鐘銘抬了一下眉毛。“那換個說法,李長德,兩百億都沒有,誰給你的膽子找我的茬?”
李長德頓時蔫了下去。
“無論如何……兩百億還是太多了。”尹壯賢看了一眼耷拉著眼皮的崔昌武主教,也出言相勸了起來,他心里非常清楚,數字到了這個級別,只可能是教會出,而且還必須要拿教產,而這樣的話,崔昌武主教的態度才是關鍵。
“既然尹市長開口了。”金鐘銘冷哼了一聲。“減一億!”
這下子,尹壯賢也被憋了回去。
“能不能容我們商量一下?”一名五十來歲的男性突然開口道。
“這位是誰?”金鐘銘看著尹壯賢朝那人努了下嘴。
“光州教育大學的王副校長。”尹壯賢無力的解釋道。“十年前的光州教育廳廳長。”
“好大的官。”金鐘銘點了點頭。“那就看在這位前廳長的面子上給諸位五分鐘……我出去到門口蹲著,保證隨叫隨到。”
言罷,金鐘銘真的背著手出去了,連自己妹妹的私人挎包都沒拿。
“大家都說說吧!”尹壯賢如此講道,但眼睛卻死死盯住了宛如睡著了的崔主教。
“諸位。”金熙中看了一眼旁邊的主教,也終于恢復了往日淡定的形象。“靈光會這一次做的確實有些過分,為了主的榮耀,有些責任我們也愿意負擔起來,一百億……”
“不可能!”尹壯賢不客氣的答道。“要么你就不出,然后大家一起難看,要么你們教會負責所有的財務!咱們別說這些廢話,也別以為大家是傻子,韓國的高利貸公司三成是曹溪宗的,三成是你們的,拔一根毛的事,還在這里跟我們玩什么花樣?”
金熙中苦笑了一聲:“尹市長……這是要走賬的!財務是要公開的!教產又不是我們教區隨意挪用的……而且我說的一百億還是指靈光會掏出來一半,我們主教區再掏出來一半……這已經是極限了……”
“一邊一百億不就得了?”尹壯賢絲毫沒有放過對方的意思。“說到底,這件事情還是要算在死掉的那位金長老身上,他是你們教會的人,而且這次正好也是你們先挑起事端的!你們必須要負責!”
“尹市長。”李長德突然也開口了。“其實,金鐘銘并沒有什么關鍵性的東西在手,他所依仗的無外乎是自己有錢,所以就燒了自己那么多東西陪葬,好引導輿論。而這其中……恕我直言,我們教會這邊固然有推脫不開的責任,但是,今天韓秘書恰到好處的出現也是他手上一個重要砝碼吧?說到底,這只是個生意……誰抽的錢誰就要負責把賬抹平……韓秘書……”
李長德越說越慢,因為尹壯賢的臉色隨著他的話已經越來越黑了。
“李長德。”尹壯賢陰冷的質問道。“你害怕金鐘銘,害怕教會,就不怕我?”
李長老登時就閉口不言了。
“要不就撕破臉吧!”警察廳的那位副廳長倒是一了百了的感覺。“無論怎么算我們大部分政府職能部門還算是師出有名的,難道之前教眾過來示威我們派人巡邏還有錯了?教育廳的同事要求他保證影片不越線還出錯了?放火的確是個天大的帽子……但是大家一起扛,未必抗不下!反正他除了個韓秘書其余的也只是無憑無據的……”
“你是不是還想說讓我現在就把呈輝給開了,這樣就萬事大吉了?”尹壯賢立即又把炮火對準了這個副廳長。“我告訴你,姓柳的,我想廢了你文在寅也攔不住!”
副廳長嘿嘿一笑,不過也沒敢再多說話。
“市長……何必呢?”警察廳的人停了下來,那邊福利廳的人又開口了。“我們又不是不知道韓秘書的委屈,這樣吧,你今天開了他,過完年,咱們找機會讓他去全羅南道選個道議員如何?大家一起出力,讓他閉著眼睛選上去……”
“你想死嗎?”尹壯賢氣得臉都發青了,因為福利廳的廳長是他自己的人!“想死我現在就成全你!”
“市長,我這也是為了您好!”對方絲毫不懼,反而侃侃而談。“大家愿意以您為首,看中就是您能帶領大家一起進步對不對?要是您本人被牽累了,那我們自然義不容辭,甚至愿意為您擋槍……可既然如此的話,現在韓秘書不該為了您和所有的諸位出來承擔責任嗎?又不是要他的命……”
“你們想多了……”就在此時,一直沒說話的韓秘書忽然而然的開口了,不過語氣非常平靜。“今天誰都跑不掉……你們真的以為金鐘銘只有這點準備?”
“韓秘書這是什么意思?”剛才那位警察廳柳副廳長語帶嘲諷的問道。“是我們想多了還是你想多了,今天要不是因為你發什么神經跑過來,我們何至于這么被動?”
“你也知道我是發神經才跑過來的?”韓秘書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
“鬼才……”這位柳副廳長突然卡在了那里,他不是傻瓜,傻瓜當不上副廳長。實際上對方這么一說他立即就反應了過來,韓秘書不可能是真的為了救金鐘銘一命過來找對方的,換句話說他的到來對于金鐘銘而言應該只是個意外,可既然如此的話,那原本金鐘銘的牽制自己這些人的后手在哪兒?他傻了嗎,什么都不準備就直接放火?韓秘書今天要不來他難道還能臨時把清單改成二十億?這么厚的清單,一條條一件件,根本就是早準備好的!甚至這位副廳長都不用去看,火場里但凡有幸存的箱子那也肯定能跟這個清單對的上號!
這下子,所有的聰明人都有些慌了,就連崔主教也微微睜開了眼睛。
“讓金鐘銘進來!”尹壯賢咽了一口口水,他現在顧不得生氣了,只是隱約覺得事情要大條。“讓他露底!”
“外面下雪了!”金鐘銘一進來就煞有介事的指著外面介紹道。“我覺得這是有冤情!光州人權理事會的那些朋友們已經來了,他們也覺得這里面有冤情,所以很憤怒……不過我已經把他們勸下去了,但是過一會劇組的成員們再聚過來以后我估計就控制不住場面了,到時候再加上首爾的媒體,化學反應應該會很有意思……”
“撂底吧!”尹壯賢無力的擺了下手。
“撂什么底?”金鐘銘顧左右而失笑。
“不要做什么掩飾了。”尹市長點了點周圍的人。“能聚在這里的其實都是當事人,我直說吧……如果你沒有什么新東西的話……我會立即開除韓秘書,然后我們所有人一起咬著牙硬頂下去,兩百億實在是太過分了。”
金鐘銘看了一眼還是烏七八黑的韓秘書,但是對方沒有任何反應。
“說話!”尹壯賢不耐煩了。
“其實吧!”金鐘銘回過神來笑道。“我也不瞞你們,也沒什么……一根錄音筆而已。”
“別說你是剛才錄的。”福利廳廳長黑著臉道。“你要是那么干,以后黑的白的恐怕都混不下去……壞了規矩可不好!當然了,你這個年紀的人喜歡叫它游戲規則……”
“我當然沒那么low……”金鐘銘撇了撇嘴。“我說的是前幾天晚上的事情……光州華美達廣場東面,某個名為米索利的高級會所的二層,最西面的大包間里……諸位想起來沒有?”
除了崔主教、尹市長還有韓秘書外,幾乎所有人都驚恐的抬起了頭。
“我記得是李長老請的客……在座的諸位除了崔主教以外,基本上都在吧?”金鐘銘四處打量了一下。“要不諸位說幾句話,我看看能不能聽音識人?”
有內鬼!這是所有人心里的念頭。
“其中……柳副廳長似乎有些放浪形骸了,尹市長一走就在那里拍著胸脯說自己跟文顧問當年在釜山是何等的交情,根本不需要看尹市長的臉色……過分了啊,文顧問這種潔身自好的人怎么可能跟你這種口口聲聲要讓別人好看的垃圾有交情呢?”
尹壯賢回頭看了一眼這位柳副廳長,心里竟然升起了一種莫名的快意。
而這位警察廳副廳長聽到這話后雖然哆嗦了一下嘴唇,但卻半個音節都沒敢發出來,因為他知道金鐘銘的這話并非無的放矢,以文在寅的那種脾氣,真要是聽到了那些話的錄音,估計先要把自己整個半死,然后再說別的事情。
“還有李長老。”金鐘銘繼續回憶道。“你也蠻過分的,之前在我面前老實的跟哈巴狗一樣,怎么轉身就上躥下跳的?”
李長德低頭不語。
“不過最讓我感到不理解的是那兩位。”金鐘銘皺了皺眉頭。“安校長……咱們之間有沖突?”
“他們讓我去……我不敢不去!”一進來就痛哭流涕,然后又隱身不見的安民進校長現在兩個腿都在打顫。
“還有金熙中主教……”金鐘銘根本沒在安民進身上浪費時間,而是看向了金熙中。“我上來懷疑你放火可不是白扯的……就你那天晚上對我展示出的義憤填膺,別說放火燒片場和學校了,把我綁在十字架上做燒烤也是有可能的吧?”
“別說了!”看著金熙中當縮頭烏龜,尹壯賢終究展示了自己作為市長的擔當。“誰自己說的話誰還能不清楚嗎?告訴我們你所有的條件……然后我們再仔細的談一談。”
三分鐘后……場面再次陷入到了尷尬中。
“這不可能!”尹壯賢頭疼欲裂。“配合你拍電影倒也罷了,最后那個條件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能力范圍……”
“不不不不!”金鐘銘連連搖頭。“我這是算好了的,咱們量力而為就可以了……”
“怎么可能算是量力而為?”尹壯賢憤怒的拍著桌子質問道。“且不談國會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先例,我本人的影響力也只能局限于光州好不好?在黨內我也就算是根蔥罷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金鐘銘指了指身后掛著棉布簾子的出口處。“秋美愛女士不就正在那邊的咖啡廳里坐著嗎?應該是在等著金武星委員過來吧?這事讓他們倆辦就行!”
“秋美愛女士95年就離開光州司法系統了!”尹壯賢一身冷汗都冒出來了。“這件事情跟她沒關系!”
“我覺得有關系。”金鐘銘攤攤手。“她95年就是光州司法系統的一把手了,但是當時性侵事件就已經出現了。更何況,整個光州的司法系統一直到現在都聽她的好不好?不然上次你們聚會為什么偏偏一個檢察官都沒有去?還有今天她又為什么會過來?莫非要視察火災對環境造成的影響嗎?(秋美愛此時擔任過會環境對策委員會委員長)她脫不了干系的!”
“就算是她……”尹壯賢有些崩潰了。
“還有金武星委員嘛。”金鐘銘繼續施壓道。“放心去做,您老人家在這邊怎么說也是一棵超級大蔥,對不對?更何況,金武星委員終究不是樸女士,而秋美愛女士也終究不是文顧問對不對?”
尹壯賢咬咬牙沒說話,周圍人也默認不語,金鐘銘最后一個條件他們根本插不了嘴,場面也隨之再度尷尬了起來。
“那先談別的。”金鐘銘回頭看向了教會這邊的人。“兩百億,看在尹市長面子上減去一個億,一百九十九億韓元,一個子不能少……如何?”
“教會愿意出一百億。”金熙中主教面色蒼白的答道。
“靈光會是不會出另外一百億的!”李長德卻給出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答案。“那些都是教眾捐出來的錢……我不能這么無端的揮霍!而且……”說到這里,李長德咬了咬牙,再不復以往那種慈眉善目的形象。“這把火指不定就是金鐘銘先生你放的,然后反倒一耙誣賴我們!如果媒體要追查,我也只是為了主的榮光,我問心無愧!些許污名,我愿意為了主承擔!”
所有人都像是見了鬼一樣看向了李長德,這tm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必呢?”金鐘銘扶著桌子瞅向了別處,他甚至都懶得看對方一眼。
話音未落,突發情況又出現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人突然站了起來,赫然是靈光會兩位執事中的張執事,只見這位儀表非凡,一看就讓人覺得值得信任的執事直接伸手指向了自家長老的鼻子:
“我要舉報,李長老根本就是為了一己私利才把這件事情給攪渾的!他才是萬惡之源!”
“胡說什么?”李長老趕緊站起來抓住了對方指向自己的手指。“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主的榮光!”
“別胡扯了,好幾年了,你自己的生意虧空,就拿咱們靈光會的會產資金填窟窿!現在金鐘銘先生要拍電影,之前崔主教就找你談過話,建議在電影出來前就放棄掉咱們靈光會經營的那十幾所慈善學校,借以保全名聲。可你呢?嘴上答應的好好的,轉身就找了金主教,攛掇著他不要放棄那些收入!不過你這樣做根本不是為了教會,而是因為如果丟掉了這筆按月獲得的收入,咱們靈光會的資金鏈就會出問題,你的生意也要跟著垮掉!所以你才會迫不及待的跳出來搞這些事情!而現在你堅持不愿意掏錢,其實也只是怕這一百億拿出來以后你自家的生意先崩潰掉!”
金鐘銘面色如常的看著頭頂的白熾燈,連頭都沒回,而尹壯賢看了一眼驚慌失措的李長德和義憤填膺的張執事以后又看了眼金鐘銘,他怎么可能還不明白,靈光會內訌,金鐘銘瞅準時機把這個張執事拉了過來……估計之前的聚會錄音就是這廝搞出來的!
不過……好肥的膽!
兩位靈光會上層的鬧劇在繼續,而且幾句話以后就越吵越難堪,到最后已經到了相互人身攻訐的程度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張執事突然咬了咬牙。“今天這火指不定還真是你放的呢!”
此言一出,就連忍耐了近一個小時的崔主教也面色嚴肅的盯住了吵架的兩人,不過很顯然,他的嚴肅應該是對亂說話的張執事多一些。
就像尹壯賢上來嚇唬金鐘銘時的那句話一樣,飯可以亂吃,話是可以亂說的嗎?
“我有證據!”張執事語不驚人死不休。“今天早上,他說要去找金熙中主教做告解,但實際上他卻開車直接往這里來了!”
“哎呀呀!”金鐘銘終于配合了半句。“想不到真兇在這兒,之前還真冤枉了尹市長!”
“金熙中主教!”尹壯賢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后大聲的喝向了對方。“今天李長老找你做告解了嗎?”
“沒……沒有。”金熙中在眾人逼視的目光在頭皮發麻的說了實話。“我是到這里才見到的李長老。”
眾人一片嘩然,就連崔昌武主教也開始若有所思了起來。
“我是沒做告解!”李長老渾身冰冷。“也確實是往這邊來了……”
“你來這里干嗎?”尹壯賢冷冷的問道。
“我來的目的跟韓秘書一樣,是怕金鐘銘先生真生氣鬧得大家臉上難堪,所以想來找他談談的……不過我有證人的,我真沒放火!”李長老急切的想先把放火的嫌疑給扔掉。
“證人是誰?”尹壯賢繼續追問道。
“王執事啊!”李長老說出這句話后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他轉身抓住了大腹便便的王執事的外套。“我們倆一起來的!王執事開的車,但是就在兩三百米外的一個路口的時候,王執事突然接了個電話,我們就停下來了……然后就看到這邊冒煙了……王……你?”
大腹便便的王執事突然冷冷的打掉了李長老抓著自己衣服那只手:“你說謊!”
“真精彩!”金鐘銘仰天長嘆!“天可憐見,我還真是被尹市長和韓秘書救了一命!”
“我有話說,我不能讓這家伙害死所有人!”王執事一臉嚴肅的挺著肚子站在那里,時不時的還有力的揮舞一下手臂,說實話,這幅很可笑的樣子卻沒有讓任何一個人露出笑意,相反,所有人都黑了臉!
此刻屋子里的少數聰明人怎么可能還不明白?金鐘銘這廝的內應不是一個,是兩個!正所謂當初周公瑾火燒赤壁,那送詐降書的闞澤和獻連環計龐統怎么可能是不一個陣營的?!好嘛,一個順順利利的拿到了劇本,另一個上躥下跳的把大家用鐵鎖鎖在了一起,最后一把火把大家一起做了羊肉串!
倒是李長德這個蠢貨!自以為是,破綻百出,現在害死了所有人!
“來到路口之前的敘述都是真的!”王執事還在那里言之鑿鑿的解釋著。“但是我停下來接電話以后,李長老突然說是遠遠的好像看到了金先生和誰一起出校門了,所以等不及就下車追了過去,我讓他先去,然后打完電話再去追他……但是才過了三分鐘不到,那邊就看到學校里冒白煙了……然后他又跑回來告訴我說是沒追到,讓我開車送他回去,可是車子開了不到一分鐘后視鏡里的白煙就變成了黑煙,我就不敢開了……”
“原來是臨時起意的沖動犯罪!”金鐘銘轉身拍了下巴掌,算是下了結論。“這么說還是怪韓秘書了……要不是韓秘書把我請出去,說不定他就不會放火了。”
“我真沒有……王執事在說謊……”李長老的語氣顫抖而模糊。
“閉嘴!”尹壯賢輕聲呵斥道。“一個個的都不要表演了!”
指揮所里立即變得安靜了起來,大家或是糊里糊涂,或是心驚膽戰,不過,崔主教和尹市長這兩位主心骨還都是清醒的。
“崔主教……你也別裝睡了。”尹壯賢輕聲朝崔昌武主教說道。“現在你們總教區最大的教會組織長老被兩位執事指認挪用公款,還疑似縱火,這個丑聞在我看來是值兩百億的!所以哪怕是靈光會已經掏不出錢來了,你們總教區也要盡到責任!”
“沒有問題。”崔昌武主教低頭捏住了自己的十字架。“靈光會李長老辭職……張執事接任長老,還有王執事……也請辭職吧,當然了,你應該也不在乎了。至于那兩百億就由總教區以捐款的名義拿出來……所謂錢財身外之物嘛,貪欲過盛,遲早要迷失本心的。”
最后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給李長老聽得還是說給金鐘銘聽的,又或者是說給所有人聽的,當然了,還有可能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錢的問題不是問題了。”尹壯賢搖了搖頭,然后又看向了金鐘銘。“至于你剛才說的那件事情,我現在就去找秋美愛女士……要是金武星委員真來了的話,那我一定盡力而為!”
“金武星委員一定會來的!”金鐘銘咧嘴笑道。“而只要您盡力而為了,那事情一定辦得到!”
“至于其他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條件,我現在就可以替身后這群不成器的下屬一概擔下來……如何?”尹壯賢繼續討論了下去。
“這就好,這就好!”金鐘銘連連點頭,然后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的位置。“我就說為什么下雪,原來不是有冤情,而是在說今晚之后,天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凈……既然如此,這事情到此為止!我現在就可以去約束那些人權理事會的人。”
“那就拜托了。”尹壯賢平靜的點點頭。“至于起火的原因嘛……嗯,就是學校電路老化……是安校長貪污了政府撥款……如何?”
“一切聽您的。”金鐘銘收起清單塞入西卡的挎包里,然后轉身離開。
安民進校長茫然若失,他其實很想說句話,很想問問為什么要自己背鍋?但是,看完周圍一圈的人之后他卻立即明白了過來,這里自己最小,他不背鍋誰背?一念至此,想到自己的財源無緣無故就少了一大塊,安校長突然以頭搶地,痛哭流涕!
這次……是真哭!
“做好報告,統一口徑。”尹市長理都沒理地上哭著的那個人。“各安其職,處理好善后,幾位教授先送兩位主教回去,順便完善一下捐款的流程……我去找秋女士……”
“我也去。”剛擦干凈臉的韓秘書也站了起來。
“好!”尹市長心里微微一動。
隨后,這對老搭檔一前一后面色如常走出了板材房。
厚重棉布做成的門簾外,果然如同金鐘銘之前說的那樣……雪花漫天飛舞,之前剛來時還黑漆漆的火災現場,竟然真的就有白茫茫一片真干凈的趨勢了!
“這樣也好。”稍微走出了幾十米,韓秘書突然駐足在了一片空地上。“把什么都遮掩干凈了……壯賢哥,你估計很難想象上午我在大火面前是個什么感受……”
“辛苦呈輝你了。”尹壯賢頭都沒敢回。
“你……還不死心?竟然又找到了秋女士?”韓秘書突兀的問道。
“男人嘛,無論什么時候出現野心都是理所當然的。”尹壯賢停下了腳步。
“我想明天就給你遞辭職。”韓秘書突兀的說道。
“原來如此。”
“你不驚訝嗎?”韓秘書不解的問道。
“你說要跟我出來的時候我大概就想到了,那時候挺驚訝的……但是沒表現出來,現在已經不驚訝了。”尹市長終究還是回過頭來直面了自己的頭號智囊。“有什么想法沒?”
“四月份是國會選舉。”韓秘書抿著嘴唇應道。“還來得及。我想去釜山,以獨立身份選舉國會議員。”
“黨內我會給你安排好一切的……釜山那邊我也有些關系……不過你應該都知道……還有……”
“你不想問問為什么嗎?”
“唯獨這個問題……不用問。”尹市長盯著遠處火災現場還活動著的身影,竟然有些傷感。“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一個男人無論什么時候突然有了野心,不都是正常的嗎?更何況剛才在指揮部里,那些混蛋,包括我在內,應該都給了你不少刺激吧?”
“更大的刺激來自于那場火!”韓秘書也有些傷感。“對我而言不可逆轉的東西,只是一些大人物的游戲……太無力了!不過,就像你說的那樣……男人的野心才是根本的原因,今天的事情只是一個觸發點罷了。”
“不說這些了。”尹市長搖了搖頭。“以你的聰明才智和對官場的熟稔還有我的幫助,去哪里都應該沒大問題,但是……獨立選舉的話,你還差一樣東西。”
“錢嘛!”韓秘書轉過身來看向了遠處正在跟一群人說著什么的一個人。“金鐘銘今天早上告訴過我,他說我是個不錯的人……而他也應該正需要屬于自己的政治支持力量,我去找他……應該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天作之合!”尹市長連連點頭。“以我的政治經驗來看,你們倆會是好搭檔的……就像二十年前你跟我一起踏入政壇時那樣。”
“去見秋女士吧!”韓秘書率先邁開了腳步。“明天之前我還是你的秘書……”
是夜,大雪紛飛……天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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