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鐘銘終于還是留下來幫忙了。
憑良心講,他這次真的是把所謂的國際主義精神給發揮到了極致,因為這么干完全沒有什么個人的回報,純粹就是過來遭罪和受累。
想想也是,自四月下旬到五月中旬,金鐘銘作為導演幫著《素媛》劇組拍了大量的場景,為此付出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卻只換來了各種壓抑和疲憊。至于這種電影所能帶來的名譽?講實話,他不過是一個副導演,將來電影真要是有什么名譽那也都是人家李俊益的,與他何關?實際上,金鐘銘最后干脆就讓李俊益不用多事了,將來上映的時候根本就不要寫他的名字好了。
對了,為此他還無意間錯過了13年的百想藝術大賞。要知道《恐怖直播》的效應期還擺在那里,而到處亂改時間的百想藝術大賞今年又稀里糊涂的定在了五月中旬,于是乎,金鐘銘依然還是此屆百想影帝的強力候選人,甚至百想那邊還有些明顯的趨向性……但是,這廝偏偏真的就把這么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話說那天中午,金鐘銘錄制完了《三時三餐》,然后帶著一肚子樸昭妍搞出來的奇葩午餐,竟然就迷迷瞪瞪的直接自己開車去了昌原。而等到傍晚時分蘇小婭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剛剛趕到位于韓國東南端昌原的他已經什么都來不及了。
而人家百想藝術大賞呢,怎么說也都是韓國歷史最悠久最有官方色彩的大獎,這種不給面子的姿態擺出來以后,你就算是再牛叉人家也不可能熱臉去貼你的冷屁股吧?
總而言之,金鐘銘還很可能因為這個失掉了一次影帝。
但是,這一切都是金鐘銘自己作出的選擇,他的內心恐怕是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就像徐賢說的那樣,他隱約中已經將這部電影當做了一種個人的底線。而底線就是底線,放不下就是放不下,李俊益不說倒也罷了,既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了,幫著做一下,求個內心安穩又如何呢?
而且影帝什么的,他真的很在乎嗎?對于如今的金鐘銘而言,心安理得才是一種奢侈的東西。
當然了,隨著百想藝術大賞的閉幕,金鐘銘其實已然將李俊益交給自己的任務給熬完了,放下心理包袱的同時自然也就有心思對這個件事情稍微表示一下了。
“伍德,伍德,我們去哪兒?”問話的是鄭二毛,時間是2013年5月19日中午,地點是《三時三餐》的錄制現場,這里剛剛結束了這檔最火熱綜藝節目的錄制,而作為訪客過來蹭飯的鄭二毛剛剛和初瓏背著包一起走出了那棟房子。
“反正不去MBC。”金鐘銘正站在遠處土豆田里查看著之前一天一夜的來電和短信,聽到問話后都不抬就給了對方一個暴擊。
全場哄笑不已,而Krystal當即也被氣得鼓起了臉,因為金鐘銘的話很難不讓人聯想到MBC目前最火的綜藝節目《爸爸,我們去哪兒》。
要知道,這個正流行的節目五月份這幾期也是在江原道錄制的,而且今天周日,回去之后應該正好能撞上這節目的播放,更重要的一點是,這個節目的收視率目前穩穩居于15的超高線位上,是唯一超過了《三時三餐》的節目……當然,《三時三餐》是有線綜藝,而前者是無線電視臺的綜藝,這個沒法比。
總之,現場幾乎所有人都能聽懂這對兄妹的笑話,看來金鐘銘心情還是不錯的。
“伍德,這件事情我會告訴偶媽的。”Krystal無語至極,卻也只能想到回家找大人這一條路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次的事情去找長輩撐腰似乎還挺有道理的。
“隨便。”金鐘銘趕緊收起了手機,然后往院子這邊走了過來。“我正好約了人去偶媽的咖啡廳,你想告狀還挺順路……”
“不先去吃飯嗎?”初瓏趕緊打岔,反正她是覺得金鐘銘這玩笑開的過了頭,Krystal真要是在長輩那里把這個玩笑捅了出來,金鐘銘也得吃掛落。
“也是啊,先去吃飯吧伍德。”Krystal一聽到這個詞果然就來了興致,倒是把剛才吃的虧給忘了。“去狎鷗亭的那家中餐廳,我要吃燒魚……”
話未說完,院子里已經湊在一起的三個人就齊齊變色,原來就在此時,因為辛苦涮鍋而落在最后的樸昭妍已經出現在了房門口……她對于這個話題想來應該是很敏感的。
“沒關系。”樸昭妍一邊鎖門一邊干笑了一聲。“其實我也餓了,咱們一起回首爾吃燒魚吧,我知道自己又把午飯給搞砸了,不該燒魚卻去不干凈魚鱗的,不過這周我會仔細研究一下的……”
幾人當即無言,節目組的人卻忍俊不禁,樸昭妍的執念和她的各種花式菜譜已經成了節目的主要亮點了。
就這樣,幾人的助理包括蘇小婭都直接按照吩咐離開了,然后Krystal開車,樸昭妍坐副駕駛,金鐘銘則和初瓏坐在了后座上,然后電動跑車一路飛馳,從江原道直奔首爾而去。
然后……然后車子就在光華門那里堵上了。
“下午為什么會堵車?”Krystal無語至極。
“前面出什么事了?”
“怎么會有警察?”初瓏和昭妍也都驚愕的不得了。
“是有人在示威。”Krystal瞇起眼睛仔細看了一會,然后給出了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只有幾個人而已,這種示威為什么會封路,還有警察?”
金鐘銘也是滿心無語,趕緊掏出手機來上網搜了下關鍵詞,但竟然也沒找到新聞,看來事情確實是突發事件……不過熬了二三十分鐘后,隨著警察散去交通恢復,網絡上終于也有了動靜。
“是現代的員工。”初瓏看著手機屏幕解釋道。“說是現代那邊的員工突然跑到這里要求政府逮捕他們的老板,由于沒有報備而且還往世宗大王像上潑油漆,所以跟警察起了沖突……”
“抗議的話也不至于往世宗大王像潑油漆吧?”昭妍忍不住回頭問道。“這樣的抗議不是天天有嗎,現代工會也是每年都例行罷工的吧?”
“這個就不清楚了。”初瓏翻了翻手機上的新聞,一時間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可以理解。”同樣是看新聞,而且看的是同樣的新聞,但作為懂行的人,金鐘銘從字里行間中得到的信息就多得多了。“看這個新聞的描述,應該是現代坑了這些員工,大概是為了省錢之類的吧,企業一開始就沒和這些人簽正式合同,算是以非正式員工的身份招募進去的,然后到了法律規定的轉正期前又把這些人給找理由炒了……”
“那這個確實太過分了。”昭妍這才稍微明白了過來。“這些人當初為了轉正肯定很辛苦的在工作,結果最后一刻炒掉,簡直相當于白做工了,怪不得會這么激烈。”
初瓏也一臉同情的點了點頭:“最近這種非正式員工的事情確實出的太多了,之前SK也鬧出了這么一次事情。”
“這就可以理解了。”重新啟動車子的Krystal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前幾天在網上看那個流行的漫畫《老手》,里面事情起因不就是大公司突然解雇非正式員工嗎?”
沒人理她,儼然這個漫畫只有她自己看了,Krystal無可奈何,只能在緩慢活動起來的車流中認真開車。
不過,就在這時,扭頭盯著窗外金鐘銘卻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oppa干什么嘆氣?”初瓏第一時間開口問道。
“鐘銘在想什么?”樸昭妍雖未回頭,卻也盯著后視鏡問了起來。
駕駛座上的鄭二毛忍不住嘟了下嘴,自己的話沒人理,結果有人嘆了口氣卻引得所有人一起關心,這待遇差距……
“我在想身后青瓦臺里的那位韓國大統領,她這才上臺幾個月,日子就不好過了!”金鐘銘倒也直接。
“這有什么不好過的。”未等其余二人開口,開車的Krystal立即搶著插嘴道。“咱們這位總統現在可是同時把CJ還有SK的兩位會長給送上了法庭,而且兩位會長都有要服軟的趨勢,以她現在的威勢,現代那邊應該也很害怕吧?這種事情只要總統發句話說不定就解決了……”
金鐘銘一言不發,只是繼續盯著窗外而已,就像出了神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被Krystal給懟住了呢。不過,別人不清楚車里的三個人又怎么可能不明白,這對兄妹是犟上了,金鐘銘明顯是不屑于辯駁Krystal。
“伍德。”Krystal有些不滿了。“你在想什么?我要是說的不對你就直接告訴我唄,這有什么?”
“其實是在感慨上位者的難做罷了,不是故意無視你的。”金鐘銘這才好像回過了神來,但卻沒有從車窗外收回目光。“其實你說的沒錯,我們這位樸總統正在勢頭上,但所謂個人威勢終究只是個人威勢,而一個上位者是不可能只靠個人威權來解決問題的,最起碼她不能拿這個來應付勞資關系和韓國制造業整體下行這種大問題的……再說了,這個國家的大事情從來也都不是總統說了算的。”
“那誰說了算?”Krystal似乎是在頂牛,但金鐘銘知道這丫頭應該是在自己說了一通話給出了一個臺階后已經軟了下來。
“誰知道呢?”安撫好妹妹情緒的金鐘銘卻有些情緒失落了下來,他在將目光從車窗外的美國大使館以及林立的財閥大廈那里收回來以后,根本就懶得再說這個話題了。
車子一路暢行無阻的來到了狎鷗亭,但是金鐘銘卻要先行一步……車子畢竟耽擱了時間,而他早在鄭媽媽的咖啡廳那邊約了人,要去吃飯的話就控制不好時間了。而稍微商量了一下后,初瓏和昭妍都準備等金鐘銘跟那人見完面之后再去一起吃飯,純當吃晚飯了,Krystal雖然再度不滿了起來,卻根本沒法子坳過這倆人,也就只好跟三人一起去了自己親媽的咖啡廳。
等到了咖啡廳,三人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是怎么一回事了……無他,金鐘銘在這里竟然偶遇了一名《韓國財經報》的記者。
沒錯,偶遇記者,在一家咖啡廳顧客最少的下午時分偶遇了記者,而且還是跟他關系最好的《韓國財經報》娛樂版的記者,而且這記者出來喝咖啡還尼瑪帶著錄音筆。
“確實是特意選擇沒有去百想現場的。”咖啡廳角落里,看到一起來的三個女孩跟鄭媽媽還有幾個打工的服務員一起在柜臺那邊小聲聊了起來,沉下心來的金鐘銘當即大言不慚的跟眼前的記者扯開了話題。“這其實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深思熟慮的嗎?”這名來時帶著總編囑咐的記者顯得有些茫然,畢竟嘛,這話這么聽怎么感覺不對勁,不過,他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繼續了下去。“可金鐘銘先生,有些事情不是一句深思熟慮就可以打消大家疑慮的……據我所知,這次百想藝術大賞,首先你是影帝的大熱門,甚至開幕前很多媒體都認為這次的影帝非你莫屬。而更重要的一點是,你之前是正式接受了百想邀請的!而最后的結果大家都知道了,你卻根本沒有出現在現場,因此很多人,包括觀眾都說你這是在輕視具有悠久歷史傳統的百想藝術大賞……”
“這怎么可能?”金鐘銘趕緊搖頭。“我是最年輕的大賞獲得者,對于百想藝術大賞和相關組委會,我一直是心存感激的,又怎么可能會輕視呢?”
“但你終究是沒有去,而且是失約。”
“所以需要專門解釋一下。”金鐘銘面色嚴肅的接口道。“首先當然是要為失約而道歉,其次要說一下那天的想法……其實我所說的深思熟慮,主要是考慮到之前青龍獎的時候,我就已經靠著《恐怖直播》獲得過了一次影帝了!”
記者忍不住怔了下,連錄音筆都差點沒握住……畢竟,這話怎么感覺有點讓人心慌呢?
“這種想法是很早就有的。”金鐘銘抱起懷繼續認真講道。“但是那天從《三時三餐》錄制現場離開以后,這種想法格外的強烈,總覺的如果自己再靠之前影片來二次評獎的話,不獲獎倒也罷了,如果獲獎,反而會讓我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這名《韓國財經報》的記者在自己腦子里認真過了兩遍這話,然后才敢確定對方的意思:“金鐘銘先生的意思是說,您以后所有的電影無論勝敗,都只參加一次評獎嗎?”
“就是這個意思。”金鐘銘笑了笑。“當然,僅限于三大獎。”
記者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了。
講實話,金鐘銘給出來的這個回復當然然顯得高風亮節,而這次缺席百想的事情自然也有了一個完美的交代。而且,如果這廝真的能照著這個方式堅持做下去的話,那他將來的聲望肯定會再上一個臺階的。
但是,這位記者非常清楚,對方這個回復里面其實還隱藏著兩個很明顯的問題,明顯到金鐘銘本人絕對不可能沒提前想過。
首先一個,無論如何,三次評獎機會變成一次,總是要少不少榮譽的,今天張口閉嘴一句話出來了,到時候真不心疼?你確定能堅持下來?
不過這個倒也罷了,因為那是金鐘銘個人選擇和個人毅力的問題。
所以,真正的問題在其次,那就是金鐘銘這番表態不止是在自虐,更是會罪人的!而且得罪的還是那些資歷比他深,同時還很有競爭力的韓國電影核心人物!
可以想象,這番話說出來以后,單說男演員好了,想出頭而又競爭激烈的年輕男演員們當然會心里暗喜,因為金鐘銘竟然主動把機會讓出來了!可是那些正當年的呢?那些本來就靠橫掃拿到過不少榮譽的演員呢?對于正當年的演員而言,你這么高風亮節讓他們如何自處?對于那些老前輩而言,你這么做是不是在變相的讓我們拿到手的榮譽貶值?最直接一個例子,你的老師安圣基會怎么想?他的那么多影帝里面多少個是靠著所謂‘橫掃’換來的,你算過嗎?
“其實,這個想法主要是來自于安圣基老師。”就在記者不知道該如何繼續的時候,金鐘銘竟然主動說了下去,而且偏偏就是拿自己老師做例子。
“這個……”記者有些口干舌燥的感覺了。
“我不知道有沒有跟外界提起過,我在向安圣基老師拜師的時候曾經向他提起過一個有些狂妄的約定,那就是我保證有生之年一定要拿到比他更多的影帝獎杯……”金鐘銘瞇起眼睛看向玻璃窗的夕陽,看起來似乎是在回憶自己金色年華一樣。
“嗯……嗯?”記者有些反應了過來。
“現在想想當時的自己確實是不知天高地厚了,但是時過境遷,眼看著自己也已經有一些資本可以公開討論這件事情了,卻又有些蛇心不足想吞象了。”
“您的意思是……?”記者的眼睛變得亮了一些,他隱約有些反應了過來,這確實是一個很完美的借口,把事情局限于師生羈絆這種個人原因上,自然能夠給其他所有人一個臺階。
“當學生的總是要推陳出新吧?”金鐘銘稍微顯出了一些躊躇壯志的樣子,言語中也變得侃侃而談起來。“時代的在進步,安圣基老師那個時代的韓國電影市場是什么樣子,我們現在又是什么樣子,是一回事嗎?老師那個時候一年難得幾部優秀作品,所以一部好作品出來以后‘橫掃’這種事情太過于正常了,甚至他的那種‘橫掃’還有一種提振和鼓舞士氣的特殊意義,算是時代賦予他的任務。而回到眼前,我這個當學生的卻處在這么一個截然不同的環境里,韓國電影市場日益成熟,甚至可以稱之為正處于爆發的狀態,周圍出色且正當年的男演員又這么多,實際上,這個時候想要憑著一部作品去一整年接連不斷拿獎就顯得格外吃力了!”
已經徹底聽懂對方意思的記者趕緊配合著連連點頭。
“所以,與其去跟那些實力強大的同行們搞勝算不大的多輪競爭的話,倒不如自己給自己先提前定個限制。當然了,這樣做的話,其實也算是一種略顯投機取巧的行為,畢竟如果長久這么做下來以后,組委會在評審時想來也會考慮我這種行為習慣予以偏向的。”
記者附和的笑了笑,倒又忍不住有些佩服起了對方……因為這種話對方本來可以不說的,但真說出來卻也真讓他佩服起了對方的這種豪氣,也讓他相信對方是有那個毅力來履行承諾的。
“總之,這件事情就是如此了。”金鐘銘正色總結道。“沒有去百想現場確實很對不住諸位觀眾和影迷,也很對不起百想最組委會。而這個行為背后,則是一個年輕人略顯旺盛的自尊心在作祟。至于這種自尊心的出現,則是因為這名年輕人私人的一個小故事,以及與故事相關的,強大到形成陰影籠罩在他頭上的一位老師……還是希望大家理解吧。”
“原來如此。”記者徹底放松了下來。“我想無論是觀眾還是同行,又或者是所有人都應該會理解金鐘銘先生的……不過既然說起這個話題,金鐘銘先生有新作品的想法嗎?我們報社注意到您名下的影視制作公司和娛樂電視臺最近都很活躍,投入了大量的金錢和精力,然后同時進行了多部作品的制作,但是卻沒有看到你本人的名字出現在作品中。”
“這個……投資是商業行為,要算到企業上面,而個人的演藝抉擇則是個人決定,兩者并沒有什么直接關系。”金鐘銘也只能這么硬著頭皮說了。“更主要的一點是,這半年暫時沒遇到合適的劇本……”
“那有沒有什么具體想法呢?”既然已經完成了上頭交代的任務,記者自然就開始隨意了起來,問的也都是一個娛樂版記者該問的事情。“比如說對某種特定的電影類型或者角色類型感興趣?”
“哎。”金鐘銘這倒是突然來了點精神。“最近在綜藝里天天欺負女藝人,感覺挺過癮的,而且據說已經有惡名傳出去了,所以一直想著要不要演一個欺負女人的反派……”
“哦……哦?!”
采訪漸入佳境,一直到天色漸暗才終于結束。
“伍德你來一下。”金鐘銘送完記者,甫一回頭,就被鄭媽媽招手叫到了柜臺那里。“有事問你。”
“是。”這位有召,金鐘銘無論如何不能裝十三了。“偶媽有事,是二毛跟你胡說什么了嗎?”
Krystal當即扮了個鬼臉。
“剛才聽到你說自己真要演反派?”鄭媽媽沒理會這對兄妹之間的鬧騰,而猶豫了一下后,卻問了一個讓金鐘銘有些措手不及的問題。“還沒有影子的事情就這么跟媒體說出來,是不是有些隨意?”
金鐘銘怔在那里,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怎么了這是?”鄭媽媽不解的追問道。
“哎。”金鐘銘略顯尷尬的笑了一下。“沒什么,我還以為你會跟我說一部電影只參加一次評獎的事情呢,都準備好說辭了,沒想到您會說這個。”
“你想多了。”鄭媽媽搖了下頭。“那種事情確實也更重要,但越是如此,越說明你跟記者講出來之前是有過深層考量的,而我們對你的原則向來是事情越大越不去過問……倒是這個要出演反面角色的事情,你就沒想過這么干會影響形象嗎?”
“安心吧偶媽。”金鐘銘聽完對方的解釋后當即也為之釋然,并正式的給出了一個解釋。“我早過了那個需要銀幕形象來塑造個人形象的時期了,如今金鐘銘就是金鐘銘,僅此而已,不用擔心的。”
鄭媽媽聞言點了點頭,也就沒有再追究什么,畢竟她本來就是隨口一問,要的就是這種回復,只要對方不是疏忽就行……話說,孩子們越長越大,輪到她操心的地方也就越來越少。實際上,若非當初生活越來越無聊,她又怎么可能來開這家咖啡廳?
就這樣,看到對方沒有再開口的意思,而除了二毛以外其余兩個女孩在這位面前又一直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覺,金鐘銘當即提出了帶三個女孩一起去吃飯的事情。畢竟從昨天到現在,他在江原道已經做了一天一夜的節目,而且吃也吃不好的,此時事情已了,倒確實有些又累又餓的感覺了。
“那就去玩吧。”鄭媽媽當然也明白年輕人在自己面前放不開。“不過要是吃完飯還要去夜店的話你得看好二毛,讓她少喝酒……”
“安心。”金鐘銘趕緊點頭答應道。“我現在只是想去吃飯而已,還真沒有去玩的意思……”
“大周末的倒也沒必要把自己看太緊。”鄭媽媽倒是顯得格外寬容。“放松一下也無妨如今連毛毛我都懶得管她,何況是你?二毛都也成年了。”
金鐘銘不置可否。
“對了伍德。”就在四人收拾好東西然后告辭離開的時候,鄭媽媽突然又想起來一件什么事情,當即略顯隨意的開了口。“說起毛毛的話,最近她跟什么人搞得那個什么投資項目你把關了嗎?”
此言一出,三個女孩倒也罷了,金鐘銘卻是立即瞇著眼睛回過了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