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剛拿到的。”金鐘銘嗤笑了一聲。“當時心情還不錯,又遇到了好久沒見的個老朋友,說好一起去弘大喝酒,所以從檢查廳那里拿到了以后就一直揣兜里,一直到剛剛過來的路上才趁機瞄了一眼,然后才知道被人涮了!”
“確實有點多了。”旁邊不知道是誰干咳了一聲。
“幸虧還給我留了點臉。”金鐘銘曬笑道。“是多不是少,真要是想惡心死我,來個特別小的,幾十萬韓元的罰單,那就真好看了……”
在場的眾人聞言更加尷尬了起來。
話說,大家都是成年人,還都是社會經驗豐富的成年人,當然懂得這里面的一些門道……不要說那些動輒被稅務姬叉找上門的大企業了,就說娛樂圈里,被罰過、loen也被罰過,這里面的門道是絕對有跡可循的。實際上,眾人都清楚,以cube公司韓流業務的規模而言,以這個罰單上所寫的那個韓流返稅的名頭來講,如果稅務部門想表達和解,就此糊弄過去的話,那應該就是一兩千萬韓元的數字才對,如果是四五千萬無疑就有不善的態度在里面了,上億韓元的罰款無疑就有嚴重警告的意思了,而五億韓元簡直是在指著鼻子說你在稅務上確實有嚴重的問題。
當然,就像金鐘銘說的,真要是想搞你,罰你個幾十萬韓元……擺明告訴民眾他金鐘銘有勢力,稅務稽查部門不敢惹,那才叫惡心死你呢!真要是那樣,金鐘銘翻臉也要跟這群王八蛋們干下去。
不過不管怎么樣了,現如今的局面是那件事情已經有了定論車恩澤那個舅舅金尚律三天就下臺,mbc的那群憤青們也放棄了拿這件事情當說頭懟青瓦臺的意圖,轉而一心一意的去懟自家臺長金鐘國了。而在外界不知道的私底下,重新組建的籌委會名單里安圣基和裴勇俊也都各自領銜列了上去,金鐘銘也重新知會了李在賢,雙方實際上早就相安無事了。
所以說這個罰單,恐怕就和西卡差點沒去成洛杉磯一樣,純粹是底下人遵循著官場風氣,故意在惡心金鐘銘而已。
沒辦法,誰讓你跟總統翻臉了呢?誰讓你金鐘銘又比人家總統小一圈呢?怪誰?
“其實導演說的對,咱們都是成年人,這個社會是什么樣心里難道沒點譜嗎?”金鐘銘似笑非笑的擺弄著手里的罰單道。“所以講實話,導演的邏輯是對的,想要看到趙泰晤這么一個被財閥企業權力維護住的人被繩之于法,那就只有同層次或者更高層的人出手才行,對不對?”
不少人微微嘆了口氣,但是幾名主創卻都依舊眉頭緊鎖……他們更有敬業精神,心思還都在電影上面,也都在等著金鐘銘把話給徹底說個通透。至于柳承莞,他則是心里微微一動,似乎是捕捉到了一點什么。
“不瞞大家講,我拿這個罰單給大家看,可不是想說自己被擺了一道,而是想用這個玩意和我身上最近最出名的那件事來進一步證實導演的邏輯和道理而已……咱們講一開始,車恩澤那種小癟三,誰都知道他是靠著自己舅舅的裙帶關系才能去內定那個創造經濟推進團團長的,可沒有我開口,韓國文化界千千萬萬個人物,個個是之精英,個個是社會賢達,個個正義感爆棚,可又有哪個敢站出來懟他呢?”
氣氛有點尷尬了,連柳承莞都尷尬的摸了下鼻子。
“然后呢?”金鐘銘借著酒勁繼續笑道。“我搞倒了青瓦臺的首席秘書,風光八面的,幾個稅務稽查部門的檢察官,怎么就敢這么秉公執法,有零有整的查出來我漏稅,還罰了我五億韓元?不是因為他們真的業務熟練秉公執法,而是他們覺得我惡了咱們的總統,在拿我表忠心呢!沒有我和青瓦臺翻臉這個背景,放他們一萬個膽子來罰我?!”
不少人干笑了一聲,但馬上就收起了不合時宜的笑意。
“再往前回憶一下,當初現代集團陷入政治獻金丑聞,竟然逼得兩個市長接連自殺斬斷線索,可為什么后來還是檢察官那邊贏了呢?”金鐘銘越說越來勁,連韓國檢查系統最得意的一個案件都給人家抹黑了。“真是他們一腔熱血?無外乎是金大中、盧武鉉兩位一心要給鄭家一個好看,有了掌握政權的這么一個更強大勢力在背后撐腰,這群檢察官才有了勇氣去查這個案子……”
“鐘銘,這都多少年的事了,不提也罷……”這事一說出來,有人難免有些生怯。
“可這些話都是大實話,我不信大家喝酒的時候不扯這些東西。”金鐘銘不以為意的答道。“不過也罷,這種話確實多說無益,導演,我繞這么多其實只是想告訴你,你的這個補丁確實很富有現實邏輯,但現實邏輯這個東西在這部電影里毫無意義!”
“這么一部電影……現實一點不好嗎?”話題從令人窒息的現實回到電影上,柳承莞明顯恢復了一些戰斗力。“本來就是在嘲諷社會現實的電影嘛,怎么能說毫無意義呢?”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嘲諷了社會現實,不代表它就是一部現實主義電影。”金鐘銘瞇起眼睛認真答道。“真要是講現實,那結局就應該是男主角家破人亡;真要講現實,男主角剛開始調查就會被直接調到濟州島,反正他剛破了走私大案,正好升職加薪,皆大歡喜嘛;真要講現實,一開始就不會發生這個案子,因為真正的財閥二代就沒幾個這么蠢的,幾個蠢點的根本沒那個狠勁殺人……導演,咱們有句話叫做過猶不及,甚至你這么一改,還有可能讓整部電影失去靈魂……”
柳承莞微微皺眉,很顯然,他還是難以割舍自己那個精彩的原創情節。
實際上,一開始對方的那些話還是讓他很有些觸動的,而且他也確實抓到了一點什么。只是后來對方突然拿著那種辣眼睛的稅務罰單在自己面前亂繞,還說了這么多跟現實中的敏感話題,讓他本能的回避了相關的思索,這才重新回到了原本的立場上。
而且,無論怎么講,‘過猶不及,讓電影失去靈魂’,這種極端且刺耳的評價,實在是有些讓他難以接受。又或者說,在柳承莞看來,金鐘銘這是喝多了酒,所以說話的調子未免有些高了。
“導演是覺得我這個調子喊得有些高了?”金鐘銘似乎是看懂了對方的意思,轉眼間就把對方心里的話給說了出來。
“我是覺得只是一個很小的情節補丁而已,不合適就算了,但未必會影響到電影的主題思想。”柳承莞稍微攤了下手。“你看,其余的劇情九成九都在,一個這么小的情節改動,怎么可能就讓電影失去靈魂呢了?”
“導演,咱們回到現實主義這個論調上好了。”金鐘銘并沒有像對方那樣情緒激動起來,反而語調平和了下去,同時他還不動聲色的把那種罰單給塞進了馬甲的口袋里。“首先這部作品并不是現實主義作品,這一點沒什么問題吧?”
“這是當然。”作為韓國導演中著名人物,柳承莞當然是有一套的。“現實主義有一個明顯的特征,那就是它對道德進步和人類能力是持悲觀主義認知的……而這部電影的結局是懲惡揚善,整個故事恰好就是建立在男主角的正義感上面的,從這一點上來說,它就不可能是什么現實主義作品。但是,我也從來沒說過這是一部現實主意作品,我只是認為它有一定的現實主義成分,尤其是在對財閥階層的諷刺性描繪上。”
“沒錯。”金鐘銘連連點頭。“這一點我也認可,我早就說過,這部漫畫雖然情節荒誕,但事實上幾乎每個細節都是能從現實社會中找到真實的痕跡,這使得這部漫畫在反派的描繪上尤其入木三分,我當初就是因為這個才被吸引住的……”
“那么,在原本就很充實和精彩的財閥階層描繪上增加一點諷刺性的情節,又怎么會讓電影失去靈魂呢?”柳承莞毫不退讓,又把問題擺了出來。
“因為你的這個簡短的改編會讓電影的男主角,以及整個警察陣營失去存在的價值!”金鐘銘沒有絲毫猶豫就反駁了回去。“這部電影,說白了,其實是一個爛俗到極點的童話故事……一個警察,憑著正義感和勇氣,就那么干脆的擊敗了金錢、權勢,以及罪惡!就是這么簡單!而之前所謂的大量現實主義描述,只不過是讓韓國的讀者以及觀眾們感同身受罷了!”
柳承莞微微為之一滯。
“導演。”金鐘銘的語調緩和了下來。“你注意到沒有,你的這個改編雖然很精彩也很微小,而且還完善了邏輯漏洞,但卻也在無意中否定了這部電影男主角的一切。因為這么一改的話,擊敗了趙泰晤這個財閥二代的就不是男主角了,而是變成了比趙泰晤更強大的財閥二代。既然這樣的話,那男主角的熱血、努力、正義感,甚至這個角色本身,到底還有什么存在意義?”
滿場鴉雀無聲,其實有時候把關鍵點點破了以后事情就是那么簡單。
“說句傷人心的話。”金鐘銘忽的抽了下鼻子。“我以為我把自己的罰單亮出來以后,導演還有諸位就會立即明白我這層意思的……可現在看來,明顯是我自作多情了,因為滿嘴現實邏輯的諸位在真正的社會現實面前也同樣喪失了思索能力,這就跟葉公好龍一樣……”
周圍還是挺安靜的,但柳承莞的臉上卻一陣青一陣白了起來,顯然,他在認可了金鐘銘說法的同時又為對方如此的不留情面而感到尷尬,偏偏又不敢多言。
柳承莞尚未開口,倒是旁邊的黃政民卻的猛地一拍桌子,瞬間就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就是這個意思,我想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我就是從我這個角色出發,才如此反感承莞這個改動的。只不過我這人嘴笨,也沒有你們倆這么高的理論水平,所以一直說不出來。但現在鐘銘這話真的是說到了最直接的點子上,照你柳承莞那么改,現實是現實了,但男主角就變成個笑話了!”
“政民前輩確實很了不起。”金鐘銘大概也是覺得自己剛才那話有些刺耳,于是趕緊點頭附和了起來。“他這明顯是對這個角色理解到了一定程度,身上有了角色的影子,所以才會有這種出于本能的反抗意識出現。”
“原來如此。”柳承莞趁機微微嘆了口氣。“這么說來,反而是我想差了……”
“未必要算到導演你的頭上。”金鐘銘繼續曬笑道。“主要還是這部漫畫對反派的描繪過于精彩和深刻,顯得有些喧賓奪主了,這才讓你陷了進去……而且您別在意,我大概也是有些受我這個角色的影響,所以最近一直都有些張揚和肆意。就像剛才,其實一開始直接說出來就是了,非得拿個罰單出來嚇唬人,這彎彎繞的卻有些過了頭,話也有些刺耳……諸位別在意!”
“怎么會在意呢?”劉海鎮趁機笑道。“兩個主角都入戲是好事,導演只會高興而已。”
“那倒是。”柳承莞趁機下了結論。“所以總體上來說鐘銘的道理還是對的,其實從漫畫最后受害人突然醒過來這個惡俗的橋段來看,所謂童話故事的說法是沒問題的……這就是一個純粹的懲惡揚善的故事,男主角熱血的純粹、反派也惡的純粹,過于復雜的人物剖析和陰謀橋段反而會壞了氣氛。”
“沒錯。”金鐘銘抽了下鼻子,再度點頭笑道。“要的就是這種純粹的善惡碰撞,然后酣暢淋漓的定個勝負。”
一時間,眾人紛紛附和。
“那就這么定了吧,還是不要改了為好。”金鐘銘趕緊一錘定音。
“也罷!”柳承莞也肯定的做出了答復,一時間皆大歡喜。
現場沒有金鐘銘的戲,而劉海鎮的戲份也已經結束,兩人說笑了一番后就一起走出了這個廢棄的警察局大樓其實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劉海鎮這人雖然很少言語卻格外的心細,他注意到金鐘銘喝了酒,而且還沒開車,所以準備送對方回去。
就這樣,兩個相識已久的熟人邊說邊笑,然后一起上了劉海鎮的車子,當即就朝著狎鷗亭那邊駛了過去。
“鐘銘,”不過,車子上了路后不久,隨著開車的劉海鎮瞄了眼副駕駛上的人以后,他竟然又問了一個跟剛才討論相關的問題。“你看,既然難得漫畫把這個財閥二代塑造的那么現實那么出色,那有沒有一種將整部電影全盤深化的可能性呢?我是說小改動不合適,那為什么不大改呢?咱們可以發動編劇團隊,對整個弱勢的正義陣營進行二次創作,讓他們整體更加出彩,形象更加復雜和立體化,這樣的話故事不就顯得更有內涵了嗎?”
這話一說出口的時候,副駕駛上的金鐘銘眼皮就猛地一跳,而等對方說完后他馬上不動聲色的搖了下頭:“這個……且不說都拍到現在了,再改動還來不來得及的問題,關鍵在于,就算是進行二次改編讓電影變得更有內涵起來,可海鎮哥,你覺得這么做對電影有什么好處?”
“更有內涵不就是意義所在嗎?”劉海鎮不以為意的反問道。“鐘銘,你可是拍出來《熔爐》這種電影的人,而且還參與了最近熱映的《素媛》的制作,怎么會問出這種問題?”
“那不是一回事。”金鐘銘微微蹙眉,但也只能這么說了。“那個東西叫做社會正義,我一向視之為影視作品的責任和義務。但是內涵不內涵什么的,更應該從市場角度來出發,不能為了內涵而內涵,而有些時候韓國電影過于追求內涵的行為反而會引起市場的審美疲勞。”
劉海鎮面露疑惑,儼然還是有些不解……因為對方這話說的明顯有些不對頭,審美疲勞固然是有的,但是韓國電影的成功因素細細品來哪個不是老一套?這么小的一個國家,既無歷史也無文學做支撐,偏偏文藝作品還那么多,所以向來都是拿那些用爛了的東西來拼湊的,審美疲勞這玩意真不能拿來當什么理由。
“咳。”這下子,金鐘銘終于撐不住了。“其實海鎮哥,你想想,反過來想一想,有時候純粹的而又簡單的故事演好了,說不定會更受市場青睞,比如說當年的《大叔》,還有最近的票房冠軍《偉大的隱藏者》,不都是簡單的故事贏得了市場和口碑嘛,好作品沒必要太復雜,而且越是簡單的作品越能顯示出演員的出色……”
劉海鎮面無表情的看了這個昔日的小兄弟一眼,心里卻是猛地一下的醒悟了過來。
話說,他終于明白對方之前為什么要繞彎子了,為什么要拒絕改編了,為什么要因為一個小小的改動而和大半個劇組主創對立了,甚至還刺了柳承莞這個導演一下……狗屁的什么現實主義,狗屁的為了警察那個角色的存在意義,至于喝了酒還有什么有些入戲所以張揚了一些更是扯淡!
一切的答案其實都在《大叔》和《偉大的隱藏者》這兩個例子里。
看看《大叔》這部電影,這部電影其實全盤都沒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劇本漏洞很大,角色命運一望便知,最后的打斗場面更是在槍械問題上出過笑話……然而,最后這部電影憑最終借著酣暢淋漓的節奏感和出色的演員發揮,取得了當年的票房冠軍。而當這部作品成功以后,人們試圖從中找到一些具有說服力的理由時,卻驚愕的發現,除了歸功于金鐘銘的出色表演,竟然根本找不到第二條擺得上臺面的東西。
于是乎,最后整部電影的榮耀全都讓金鐘銘拿走了,他當年也就是憑借著這個一舉擊敗了同期的眾多影帝級演員,然后徹底奠定了他作為一名電影演員的地位。
至于《偉大的隱藏者》,那就更直接了……這部電影上映并成為了這個月的票房冠軍以后,媒體和業內人士在那里翻來覆去的想,可想破腦袋都沒看出來這部電影哪里出彩了,最后只能把功勞全都給了金秀賢,并稱這部電影是韓國第一部偶像派電影。
這話翻譯過來,其實就是說這部電影基本上全靠金秀賢個人的表演和人氣才給撐起來的……就是金秀賢!
而想到了這一層后,那么金鐘銘的意思也就呼之欲出了!
沒錯,原作漫畫中趙泰晤這個角色塑造的格外出彩,而金鐘銘的個人的表演也格外驚艷,既然如此的話,劇情幼稚一些又如何?警察男主角人設假了一些又如何?周圍的角色人設普遍性簡單了一些又如何?不這樣,怎么能襯托出趙泰晤這個角色的亮眼?不這樣,怎么襯托出金鐘銘的精彩演繹?而假設這部電影真的對了觀眾胃口,來了一個比《偉大隱藏著》還亮眼的票房成績,那么再提什么演員號召力之類話的時候,誰還會說什么金秀賢?不是金鐘銘嗎?
可笑自己和柳承莞這群人,之前被對方用一張稅務罰單給牽的失了神,然后又被對方繞著圈子想,竟然一直沒有領悟這個意思,簡直可笑。
“海鎮哥。”大概是意識到對方已經徹底明白了過來,金鐘銘略顯尷尬的挪動了一下身子。“你覺得那幾位什么時候會反應過來?”
“不好說。”劉海鎮回過了神來,卻是已經不在意那些了,因為既然對方對自己這么坦誠,那之前的那些彎彎也就顯得無所謂了。“我覺得吳達洙前輩年紀最大,經歷的最多,而且剛才也一直沒說話,應該是早就有些領悟了;然后柳承莞導演嘛,他畢竟是個導演,等到電影上映,該來的東西一擺出來,估計也會馬上明白過來;而黃政民,講實話,我看不出來,只是覺得他那個桌子拍的時機很有意思,應該是有一些領悟吧?不過,你不必在意這些……”
“怎么說?”金鐘銘悉心求教。
“你想想這幾個人就知道了,吳達洙前輩和我其實只是賣你面子過來的,一開始就是來幫襯你的,這些東西對我們來說無所謂,改的再好也不能給我們倆一個影帝吧?”
“海鎮哥不在意就好。”
“然后柳承莞導演,他最年輕,也是你直接糊弄的對象,照理說應該是最討厭你這個花花腸子的,但是他缺乏榮譽。”劉海鎮似笑非笑的瞄了對方一眼。“如果這部電影真的成功了,就算是他醒悟過來也只會感激你,要是還能借東風拿個最佳導演什么的,更會感激涕零,到時候這點事情算個什么?”
金鐘銘當即松了半口氣:“那黃政民前輩嗎?”
“至于黃政民嘛。”劉海鎮微微瞇了下眼睛。“我覺得你想多了,他這個人有個非常突出的優點,叫做識時務……你這么緊張,是不是把他當成別的什么人了?”
“識時務好啊!”金鐘銘本能的笑著摸了下鼻子,卻是徹底的放松了下來。“韓國的那些演員要是都如此識時務,我就能省一半的心!收攏人心這些個東西,在小小的電影圈都如此艱難,也不知道我們那位總統又會有多辛苦……”
劉海鎮心里再度微微一動,然后眼前瞬間浮現了幾個人的形象,但也僅此而已,劉海鎮并沒有順勢繼續問下去……話說,雖然論及和金鐘銘的私人關系,他在電影圈里絕對數得上號,可是有些東西他卻根本不想理會。
畢竟,他也挺識時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