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娛之影帝  第416章沒意義了?

類別: 都市 | 都市生活 | 韓娛之影帝 | 榴彈怕水   作者:榴彈怕水  書名:韓娛之影帝  更新時間:2018-01-17
 
從16日,也就是事發當天的下午開始,隨著失蹤人數和受害者學生身份的全面澄清,全韓國社會都感覺到了如山的壓力,進而受到了嚴重的波及:

演藝界全線暫停了活動,娛樂市場基本一刀切;軍隊也停止了正在進行的軍事演習和所有對外交流活動;經濟方面,所有市場營銷活動都被取消,服務業更是遭遇到了冷凍,其中旅游業完全陷入到了拋錨狀態;政治方面,原本正在進行中的地方選舉也全線暫停;文教方面,全國的學校都被下達了緊急通知,傳統的修學旅行全部取消,已經在途的也被要求全部返校……

而回到事故本身上面,事情的每一步發展也都被韓國民眾詳細無誤的關注著:

16日晚,在家屬的強烈要求下,海警組織了一次救援行動,但很快就被漲潮所中止;

17日上午,水上救援基本上已經沒有了希望,于是政府開始向全國招募潛水志愿者,并得到了非常積極的回復,甚至有人帶著自制的小型潛水鐘過來懇求加入救援;

17日下午,韓國總統樸女士親自前往了事發地點;

18日白天,一名還有生命跡象的乘客被找到,但是醫療手段卻已經無能為力,考慮到在這之前那些跟外界有聯絡的艙內手機也早早的陷入到了沉寂,這基本上意味著黃金救援時間已經失去效力;

18日傍晚,之前被救援成功卻又失蹤的檀園高中帶隊老師姜某被發現上吊自殺,死前留下的遺書深切表達了內疚之情,并直言希望把骨灰撒在事發海域借以贖罪;

19日,在意識到救援行動往后只能是盡人事了以后,或許是真的憤怒,或許是另有所圖,總之,《中央日報》對著政府開了頭炮,他們歷數救援活動中政府和執政黨的種種荒謬與無能,直言要求總理下臺,而又因為這些大多是人盡皆知的實錘,再加上舉國悲慟,所以輿論攻擊的效果非常明顯。

22日,面對著幾乎全社會的指責,韓國總理鄭烘原公開承認救援不力,并對遇難者家屬和全社會民眾鞠躬道歉。

23日上午,也是大多數遇難者的頭七,韓國政府終于發布了算是一份比較正式和準確的傷亡與救援報告,162人遇難,140人失蹤,這其中絕大多數正是檀園高中修學旅行中的學生……

就這樣,一直到了23晚上,借著頭七的這個概念,以歌謠界、時尚界、電視臺為主體,韓國娛樂圈以藝人權利互助委員會的名義舉辦了一次全面的慈善祈福晚會以募集善款,地點則選在了蠶室室內體育館……當然,祈福和善款其實只是一個次要目的,主要還是要借此機會恢復正常的商業化娛樂活動。

不然呢,總不能就這么一直拖下去吧?七天已經是傷筋動骨而且是史無前例了。實際上,電影那邊早在事發后第三天就借著電影振興委員會的行政命令,恢復正常的商業活動了。

不過,雖然是另有所圖,但這個活動本身還是比較嚴肅的,所以不僅是藝人們選擇了盡量到場,金鐘銘、李秀滿、楊賢碩這樣的各大公司老板,然后各大電視臺臺長,這些圈內的實權大佬級的人物,也幾乎全都選擇了出席。

而且,作為官方代表,文化體育觀光部也派出了曾經擔任過kbs臺長的現任第一副部長李炳淳前來站臺,甚至韓國的幾個主要的宗教派別也都派出了相當分量的神職人員,過來協助委員會搞這個祈福活動……正如金英敏那些人想的那樣,出了這種事情,誰還有心思追究什么支持同性戀的破事?

“出什么事了,誰跟誰發生沖突了不成?”話說,來的稍遲一點的樸振英剛在指定座位處坐下,就覺得渾身寒毛都立了起來,因為他發現嘉賓席上滿滿騰騰的,可每個人卻都神色肅穆且毫無交流,氣氛完全凝結到了冰點。

“沒出事情。”旁邊的楊賢碩用力壓低了一下自己的帽子,然后努力壓低聲音答道。“不過這才是最嚇人的,所有人都沒交流,也不敢輕易交流,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還不如誰跟誰鬧一場呢!”

樸振英這下子心里更慌了:“照這么說,今天不會出事吧?”

“出事也沒轍!”楊賢碩微微搖頭,露出了帽子下面那標志性的菊花臉。“三百個學生都沒了,出什么事不都正常?”

樸振英登時無言以對,但是等了一會后他忽然又想起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捐款怎么說,還是之前的安排嗎,沒大的變動吧?”

“應該沒有。”楊菊花微微思索了一下,然后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最起碼我沒聽說誰要改。而且再說了,委員會那邊定的方案很對頭的,出道時間不長和經濟困難的idol不建議獨立捐款,然后有能力的idol建議每人一千萬韓元為限。至于出道已久或者收入很高的大牌藝人以及企業家,建議每人不要超過一億韓元,以免給財政困難的企業經營者造成困擾……各方各面都考慮到了!”

“話是這么說了,可我就怕哪里會出問題,到時候被人嫌棄。”樸振英忍不住打斷了對方。“你不知道現在民意的洶涌……”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楊賢碩無語至極,而且因為入場的人越來越多,借著周圍的嘈雜聲他的嗓門也跟著提了上來。“只不過應該不會在方面出岔子而已。且不說捐多了也會被同行嫌棄,關鍵是私人善款這種東西在韓國向來不是什么主流的東西,一億韓元或者一千萬韓元就已經足夠讓公眾滿意了……而且還有一條,這又不是什么自然災害還有災后重建這個說法,捐款本身對受害者家庭意義不大的。捐再多的錢有什么用?給喪葬費嗎?沒意義的!公眾和媒體也都懂得!這次主要還是要接著祈福的名義重開娛樂市場,善款是一種附帶品,與其考慮這個,還不如待會哀悼的時候認真一點!”

“也是。”樸振英稍一思索就信了對方的話……因為甭管如何,對方有一句話是說對了,那就是現在這個狀況,善款再多也沒意義的,根本就沒有用的到的地方,甚至這次給紅十字會捐款,聽說也不過是為了給去幫忙的民間潛水員們買點補品而已。

不過,明白歸明白,樸振英還是被周圍的氣氛給弄的心煩意亂、坐立不安,所以在繼續熬了幾分鐘后,性格跳脫的他實在是忍不下去,終于還是暫且起身離開,往idol們的坐席那邊找人去了。

而就在樸振英離去后不久,嘉賓席的核心區,大概是因為入場的人越來越多,這里終于也開始有了一些波瀾,有人已經開始交頭接耳了起來,還有人漸漸的開始公開的討論了起來……看的出來,剛才那種壓抑的氣氛完全是大家自發且一致的謹慎導致的,并不是誰跟誰想要刻意鬧事。

就這樣,當緊繃的氣氛稍微松懈下來以后,作為文化體育觀光部的副部長,也是這里官方身份最高的一位,坐在嘉賓席中間位置李炳淳自然會被‘老朋友們’要求說一些‘內幕消息’……所以很快的,這里就成為了李炳淳的個人演講區。

“輪船是上午8點鐘之前開始出現傾覆跡象的。”李炳淳緊鎖眉頭,一副頗為無奈和惋惜的樣子,而他的主要聽眾全都集中在身后一排,至于這位前KBS電視臺臺長身旁的兩個大人物,一個金鐘銘一個李秀滿,全都面無表情的盯著前方空無一物的舞臺,似乎根本就沒有聽什么‘內幕消息’的心思。

“當時那個船長通過廣播發了指令,說是要學生們留在艙內,不要隨意走動。”

“然后的一多小時里,不少孩子都在和自己的父母、朋友打電話,發kakao訊息之類的,大多數家長的反應也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要孩子‘聽船長的話’。”

“可實際上,那個船長根本就是個蠢貨,非但沒有能夠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浪費了大量的時間,等到他意識到麻煩大了,向海警發出訊號時,已經是上午9點的事情了。而且他還沒忘記繼續向船內廣播,要孩子們留在艙內……”

“隨后的事情大家應該都知道了,總統接到消息后當時就發表了電視講話,然后海警立即出動,媒體也開始關注……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除了直升機以外,真正有救援能力的海警船、漁船到達事發地點時已經是9點40分了,可輪船發生徹底傾覆的時間點是9點31分。”

“先是發生側翻,進而傾覆,而后船尾下浸、船首上揚,隨后逐漸下沉,直至船頭底部的球鼻艏完全消失,90以上船體完全傾斜進水。這個過程,肉眼看起來很緩慢,但實際上卻非常之迅速。更恐怖的是,這是一個質量達到七千噸的鋼鐵巨獸,所以這個過程根本就是不可逆的。先行趕到的海警直升機毫無辦法,只能在空中干看著而已。”

“你們不知道,海警那邊也很無奈,等到他們和周圍的漁船趕過去以后,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把那些之前因為‘不聽話’而選擇離開艙室私自逃生的人給撈上來……其中就包括了那個船長和大部分船員,他們不但早早的穿好了救生衣,而且在船只徹底傾覆時也沒有去通知艙內的學生,以至于絕大多數‘聽話’的學生,累計近三百人,完全喪失了最后一次真正的逃生機會。”

“所以說,那個船長,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殺人犯!”

“你們看著吧,政府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換句話說。”就在李炳淳滔滔不絕的時候,一旁一直面無表情的李秀滿忽然開了口。“李部長是覺得,這次沉船事故,三百條人命,責任全都在那個船長身上了?”

“可這是不夠的!”說話時,李秀滿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空蕩蕩的舞臺,絲毫沒有扭頭去看對話人臉的意思。“不說學生這個特質,只說三百條人命,一個船長幾個船員真的能擔起三百條人命的責任來?李部長,你知道命這種東西對于他的家人而言有多大的意義嗎?你這位侃侃而談的政府要員真的能理解那些失去至親的家長們的想法嗎?”

“我只能說,對那些家長,我是感同身受的。”在周圍人詭異的沉默中,李炳淳只能硬著頭皮作答。

“你怎么可能感同身受?”李秀滿的臉上終于多了一絲生動的表情,而且那很明顯是嘲諷。“人家明知道隔著一層鐵皮的親骨肉還活著,卻只能干坐在海堤上無能為力,眼睜睜的等著至親去死……你說你怎么可能感同身受?你又沒有至親要死了!”

李炳淳面色早早的就已經鐵青,卻偏偏又無言以對。

“好了。”就在這時,另一邊的金鐘銘也忽然嘆了口氣。“大家心里都不好受,這個時候沒必要說這些沒意義的話……”

“你覺得我的話沒道理?”李秀滿今天像是炸了刺一樣,懟完一個在KBS電視臺有著巨大影響力的文化部副部長以后,竟然又開始懟起了金鐘銘。

“恰恰相反。”金鐘銘毫不示弱的扭頭對了上去。“我覺得兩位說的都很有道理,只是我覺得兩位說的又都沒意義而已,這不矛盾……有問題?”

李秀滿和金鐘銘隔著一個李炳淳對視了一陣子,但終于還是前者冷哼了一聲,率先撤去了對峙的架勢。

“李部長,那個船長是個該千刀萬剮的,這點我相信沒人會否認。”看到李秀滿示弱,金鐘銘這才不慌不忙的盯住了另一個當事人。“法律層面上他和那群船員還有所屬的船務公司是僅有的一些責任人,我也不否認,最起碼我個人不否認……”

話到這里,那邊的李秀滿又是一聲冷哼,儼然是對這種說法萬分不滿。

不過金鐘銘根本沒理他,而是在周圍一大群娛樂圈以及一些宗教界的核心人物的注目下繼續向李炳淳闡述自己的看法:“但是李部長你得明白,法律層面上的責任也僅僅就是法律層面上的責任,你說了這么多,真以為能讓大家無視掉這個事故中的行政責任?!而且真要追究責任,總理一旦率領內閣總辭職,你覺得你一個副部長有什么資格在這個問題上獨善其身?”

李炳淳面色蒼白,欲言又止。

“那好,咱們不說你的私心,就說行政責任這四個字,事發當天的中午十一點,公開對剛剛趕到現場的家長們說全員獲救的,是不是韓國安全本部的人?掩耳盜鈴也好,現場指揮體系混亂也好,你們那群官僚,到底知不知道這種錯誤的信息會給家長帶來多大的心理傷害?而且這種死傷人數的訊息是不是一直都模糊不定?”

“到了晚上,告訴收到孩子訊息的家長說會下水、會下水,結果因為青瓦臺的電話卻中斷掉民間潛水員的營救會議,最后跑去吃面的,是不是海警廳的人?”

“人家自己帶著潛水鐘跑過來救人,因為害怕擔上責任而下命令去攔著的,是不是你們這些政府中樞的官員?”

話到這里,金鐘銘忽然有些泄氣,因為他猛地反應了過來,這種料是說不完的。

實際上,在他回想起的記憶片段里,韓國各級政府各個部門似乎一直都在用荒誕到可笑的方式來刺激著遇難者家屬和整個韓國社會……比如說這里面有這么一件事,到了大概是2016年的時候吧,很多受害孩子的家庭竟然接到了孩子的兵役通知書!

是,沒錯,算算年紀這些中學生也該成年了,去服兵役也是他們的義務,可前提卻是他們得活著吧?!

然而,韓國兵役廳愣是干出了這么一件聳人聽聞的事情,他們一口氣發了92個兵役體檢通知書,引得輿論大嘩!

“政府也有難處。”看到金鐘銘忽然住口不言了,李炳淳這才無奈的插了句嘴。

“大家都是成年人,誰不知道政府的難處?”金鐘銘搖搖頭,原本準備偃旗息鼓的他愈發沒好氣了起來。“無外乎就是上上下下都不想擔責任,多做多錯,少做少錯,所以一起和稀泥罷了!這個道理,是我不懂還是李秀滿會長不懂?可你想過沒有,既然我們都懂,為什么還是對政府滿肚子的怒氣?甚至不惜逮住你一個跟救援沒什么關系的文化部的官員就直接開噴?”

李炳淳欲言又止。

“我來告訴你吧,兩個緣故。”金鐘銘無奈的盯著對方說道。“一個是你們太過分了,整個救援過程中基本上相當于透明的,以至于所有人都覺的這個政府的作用已經低到了說不定不存在會更好的地步!另外一個,就像李秀滿會長說的那樣,事情太大了,三百個學生的命太重了,僅僅是一個船長幾個船員是不夠的,需要有人繼續站出來交代,法律責任不夠就得行政責任繼續填上去,不然家長也好,全社會也好,都不會同意的!所以說李部長,你自己問問自己,你的那些話是不是有道理卻沒意義?”

這下子,李炳淳干脆的閉上了嘴,再沒有開口的意思。

“李會長。”搞定李炳淳以后,金鐘銘又把目標對準了李秀滿。

“什么?”李秀滿毫不示弱。“你是想說我的話,也是有道理沒意義?”

“是!”金鐘銘肯定的應道。“既然你明白,那就沒必要再說了。”

“為什么不說?”李秀滿冷笑一聲。“沒意義的話就不能說嗎?是,我知道,追究行政責任這種事情輪不到我來追究,我嘴上罵的再痛快也沒什么實際效果……可沒效果就不準我罵了嗎?你剛才不是罵的挺舒坦的嗎?為什么我不行?”

“會給你帶來麻煩的。”金鐘銘懇切而且毫無顧忌的答道。“我罵幾句無妨的,有些人不敢也不會找我麻煩,但你這樣的話,說不定有人會找你和你們公司麻煩的。”

“我不在乎。”李秀滿冷眼應道。“能讓我舒坦一點的話,想找麻煩就來找好了!李部長,是你要找我麻煩嗎?”

面對這種赤裸裸的挑釁,以及明顯有些失控的情緒,坐在二人中間的李炳淳干脆直接合上了眼皮,閉口不言,而金鐘銘也無可奈何了起來,至于周圍的人,則忍不住面面相覷,乃至于交頭接耳,甚至于四下走動了起來。

晚會的前半部分沒什么好說的,大家的心思都不在這上面,幾個節目的選擇也都很嚴肅,藝人們也不敢多發揮,更多的是幾個MC的煽情……而后,當時間進行到某一節點時,真正的戲肉,也是最能吸引目光成為話題的環節到來了。

終于要捐錢了!

其實,對于捐款這種東西而言,韓國人的態度是顯得很矛盾的,他們既小氣又大方,既看重又輕視,既現實又浮夸,有的地方豁達的讓人很佩服,有的地方又精細的讓人莫名其妙……如果非要大致區分一下的話,那大概就得拿集體主義和個人主義來做個區分了。

其中,在集體主義氛圍或者集體主義概念中,他們會很大方且不求任何名譽,有時候甚至會有人把捐款做慈善當做一種理所當然的生活必需品。

比如說在這種意識下,有不少高收入群體會很自然的把月收入的一部分按比例交給教會,還有一些信不過教會的人則會選擇把錢捐給美麗銀行這種大規模NGO組織。而且但凡是個有點規模的公司,都會有專門的慈善部門,或是對接教育口,或是對接環境口,然后還每年組織員工參與集體慈善活動并且出手大方!

而在個人主義氛圍中,他們的捐款就反過來顯得很小氣而且現實了,藝人粉絲幫著捐幾袋大米也會上新聞,堂堂SK會長崔泰源一次捐了兩億韓元,還專門有《東亞日報》這種報紙進行點名稱贊,也是讓人暈暈乎乎的。

當然了,這個問題是個大議題,真討論下去就沒完了……那么回到眼前,這次捐款明顯屬于后者,也就是純粹個人的捐款,再加上善款本身意義不大,所以數字應該會很小很現實。而考慮到韓國人的對于私人捐款的認可和尊重程度,恐怕還會很敏感。

實際上,為了預防這個,委員會在之前就大致的跟此行的藝人以及娛樂圈的企業家們大致的通了個氣,定了一千萬和一億韓元兩個很合適的標準線。

就這樣,隨著晚會的進行,捐款活動也有條不紊的開始,最開始主動提交捐款金額的其實是幾個劇組,也就是那些馬上要繼續播放劇集的劇組,金額基本上是統一的五百萬韓元……這個數字其實非常之低,但卻也非常容易讓人理解,因為對劇組而言這個捐款的主要作用,其實就是買一張輿論上的播放許可證而已,省的到時候有多事的人說他們的劇情不合時宜,給民眾帶來傷害云云。

而且再說了,以劇組的名義捐款并奠定一個底線數字,也省的到時候一些捐款數字比較低的人尷尬。

不過,可能是因為這次的事情太嚴重了一些,慘烈程度也確實讓人心存不忍,所以其實并不存在什么需要兜底的捐款金額。實際上,在劇組這一波捐款提交上去以后,下面輪到的idol們普遍性都是按照原本提醒的一千萬韓元上限進行的個人捐款,就沒有比這個還要低的數字。而且很快,在第一輪大量的一千萬韓元數額的捐款結束后,不少有所準備的idol們實在是耐不住性子,直接開始往更高的金額上面走了。

先是曹圭賢試探性的提交了一個2500萬的數字,隨后,大量的3000萬韓元左右的款項就不停的被提交了上來,然后從裴秀智開始,新一輪的金額普遍性達到了5000萬韓元左右。

“你剛才專門去交代的?”楊賢碩緊鎖眉頭,有些不解的盯住了身旁的樸振英。

“不是!”樸振英趕緊搖頭。“不過秀智他們也確實跟我提了這個事情。從我的角度來講,這種事情也沒法攔著啊?”

“可為什么呢,他們怎么會這么積極?”楊賢碩顯得有些緊張了起來。

“聽他們的意思……”樸猩猩話說到一半就被周圍的驚呼聲給打斷了,原來臺上已經開始出現了以組合名義提交的一億韓元級別的捐款,赫然是apink,而這也意味著僅僅是idol這邊就必然會出現一大票一億韓元級別的捐款。

看到這一幕,樸猩猩微微嘆了口氣,然后才繼續解釋道:“我也問了他們,他們的的意思應該是覺得事情太過于慘烈,總該做點什么,可除了捐款他們又根本不知道能做什么,那既然如此,不如多捐點錢求個心安……主要還是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太糟糕了!”

“還是事故太慘烈的緣故。”楊賢碩面色微微發白,卻是緊緊捏住了自己手里早就寫好的捐款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將寫好了金額與自己名字的這張卡片收過去,然后按照金額排序給公布出來。

“數字是不是有點超出限度了?”嘉賓席的正中間,李炳淳也有些被這種氣氛給嚇到了,這種捐款熱度著實有些高了些。

“不止!”搭話的不是金鐘銘也不是李秀滿,而是坐在后一排的SBS本部長金永燮。“好多原本應該成為捐款主力的藝人根本就沒捐款。”

“什么意思?”李炳淳轉回頭去,對對方這種沒頭沒腦的說法完全是一頭霧水。“你是說他們待會還會再往上提?再往上提的話不是讓演員那邊和這邊的老板們難堪嗎?”

“那倒不至于。”金永燮微微搖了下頭。“我的意思是……這里面很多藝人應該是對這個一億韓元的數字界限很不滿意,但也知道這種界限是有道理的,所以他們應該是放棄了這次晚會,提前就通過自己的渠道匿名或者半匿名的捐了更大的數字,不然不會在這里這么坦然干坐著的。”

李炳淳的目光從藝人那邊掃視了一圈,果然看到了不少平素里名聲很好也不缺錢但卻一直沒動靜的人,然后頗為認可的點了點頭。不過,與此同時,他的心情卻怎么樣都提振不起來……無他,說這些藝人是文化界人士也好,把他們當普通民眾來看也罷,當他們對一件其實并沒有太大意義的捐款如此熱情時,那只能說明兩件事情,一個是他們對這個事故確實是群情激奮,另一個則是他們根本無處宣泄。

而作為一個傳統官僚,李炳淳是很畏懼民眾有這種心理的,因為這意味著一個不好情況就會失控。

捐款轉到了演員和資深藝人這里,說實話,前面idol們直接把金額抬到了一億韓元,而后面又有一群老板們劃出了一億韓元的界限……那還能樣呢?

于是從姜虎東到宋承憲,從TigerJK到車勝元,一水的一億韓元,倒也干脆利索,讓人省心了。

就這樣,一番折騰以后,募捐活動總算是來到了主嘉賓席這里了,甫一開始,很多雖然打著企業家名號卻實在是囊中羞澀的人趕緊如釋重負的把早就寫好的一億韓元與自己名字的卡片交給了禮儀小姐。但也有不少人猶猶豫豫,似乎是想多干點什么。

果然!隨著臺上的數字累加到近五十億韓元左右的時候,忽然有一個捐款跳出了一億韓元,這條之前得到了大家默認的隱性上限。

“JYP公司社長,樸振英先生,三億韓元!”

全場掌聲熱烈,嘉賓席這里還有不少人扭頭行了注目禮。

“咳!”當樸振英感覺自己身上的目光消散以后,這才有些尷尬的朝身旁的楊賢碩解釋了一下。“孩子們都這么熱情,我們當老板的也不好丟了他們的臉。”

“不用解釋的。”楊賢碩很坦然的點了下頭。“我能理解。”

樸振英當即訕訕。

其實,這就是樸振英不夠成熟了,人家楊菊花當然能夠理解,因為就在掌聲平復下去以后,臺上來自于KBS電視臺九點新聞的主持人馬上又公布出了一個的捐款高度:

“下一位,YG公司社長,楊賢碩先生,五億韓元!現在善款的累計金額已經達到了58億韓元……說不定,今天晚上會有一個足以讓我們感到驕傲的善款總額出現!”

體育場內的觀眾自然是掌聲雷動。

楊賢碩面色坦然的迎上了一旁愣神的樸猩猩:“主要是GD這孩子之前很早就匿名捐了3億,孩子們都這么熱情,我們當老板的也不好丟了他們的臉……再說了,這不是還有金鐘銘在壓軸嗎?我怕捐的少了,到時候會成為笑話。”

樸振英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了笑。

“只剩下最后一張捐款單了,這也是后臺工作人員挑揀出來的最大一份個人單項捐款。”主持人雙手捧著一張捐款卡片,一邊解釋一邊微微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愕表情,但旋即就隱藏了起來。“讓我們盡情期待……”

臺下不少人也都面色古怪起來。

怎么會是最后一份?最起碼金鐘銘和李秀滿這兩個名字都還沒有出現吧?這兩位應該都是壓軸級別的人物吧?而且倆人明明坐的很近……

“公司會長,李秀滿先生。”臺上的MC雖然也是滿肚子不解,但他職責所在,卻也沒時間想太多,直接就打開卡片念了出來。“十億韓元!”

臺下驚呼聲四起,然而不等下面的人反應過來,MC又補充了一個概念:“這次善款籌集活動中,李秀滿會長和公司的藝人們,累計貢獻了所有善款總額的50以上,請讓我們真誠的對他們表示感謝……”

這個實在沒得黑,從李秀滿的個人捐款數額到整個公司的貢獻著實讓人佩服,于是乎,一時間幾乎是全場起立,楊賢碩和樸振英也只能面面相覷,然后并肩站了起來。

不過,就在眾人起立鼓掌,晚會進入到最高潮時,有不少人看的真真切切……原本應該是這場晚會真正核心人物的金鐘銘竟然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收緊了一下外套,然后徑直沿著嘉賓通道走了出去。而李秀滿瞥了一眼對方,也沒有多做理會,只是面色嚴峻的繼續鼓掌而已。

此情此景,使得不少人借著掌聲再度竊竊私語了起來。

“應該是早就有大筆的匿名捐款吧,所以一開始就沒有捐款的想法?”

“反正這位沒理由小氣的,也不是小氣的人啊?”

“不一定是那種小氣,說不定人家是在跟李秀滿會長置氣呢,他們倆不是坐的很近嗎?應該能看到對方的金額吧?”

“還真有可能,被李會長這種出風頭的動作給氣到了,然后一氣之下不捐了……”

“不至于這么沒氣度吧?”

“你看他的臉色!”

“李秀滿會長也有些不智吧?得罪了這么多人,就不怕槍打出頭鳥。”

“就算是槍打出頭鳥,也輪不到今天在場的人來當獵人吧?”

這些話,對于正在通道中往外走的金鐘銘而言自然是一無所知,而且就算是他聽到了估計也不會有任何反應的。

但是,有的人天生就很敏感。

一聲熟悉卻又略顯小心的喊聲讓金鐘銘停住了腳步,回過頭來一看,還真是個挺意外的人。

“泰妍啊。”金鐘銘微微皺眉。“你怎么也跑出來了?”

由于之前上過舞臺的緣故,泰妍此時還穿著一件暗金色的舞臺裝,所以此時只能很小心的拎著裙子碎步跑過來:“oppa,我有……”

“有話要說?”

“嗯。”

“那就說吧。”金鐘銘背身站在燈光黯淡的通道里,讓來人根本看不清他的面色。

“是關于李秀滿老師的。”泰妍小心的解釋道。“其實,老師這么做是有原因的……”

“我大致能夠理解。”金鐘銘語氣平淡的答道。“之前我們有爭論過的。所以不止是他,大家今天的熱情我都能理解。”

泰妍微微點了點頭:“不過,李秀滿老師的情況更加特殊一點。”

“是嗎?”

“師母最近身體惡化的很嚴重。”泰妍小聲的解釋道。“而且很迅速,癌癥這種病……他應該也是對那些家長感同身受吧!至親的生命隨時可能消散,自己卻根本無能為力,所以才會有這種強烈的情緒……”

通道盡頭的體育館中,掌聲終于消散了,而昏暗中,金鐘銘沉默了好一陣子才開了口:“……原來如此,這樣一來的話,我就更能理解他了。”

泰妍欲言又止。

“怎么了?”金鐘銘察覺到了一絲什么。“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沒什么。”泰妍低聲答道。“我原本以為oppa是在生老師的氣,可是現在看來……我也說不清楚。”

“我沒在生他的氣。”金鐘銘搖搖頭。“我只是覺得這樣沒意義……他捐個10億韓元,我再出錢湊出個100億韓元……那又有什么用呢?真的能救出一條人命來嗎?都已經7天了,你真覺得現在救援和捐款有什么作用嗎?”

“可是,大家也沒別的什么可以做吧?”

“是,所以我才說自己根本沒生氣。”金鐘銘冷靜的答道。“雖然不是很清楚李會長他夫人的事情,但我也早就知道大家也只能如此。”

“但是我真的也能感覺到oppa你還在生氣啊?”泰妍有些焦急和不解了起來。

“我那是在氣自己!”金鐘銘忽然而然的答道。“和你們不一樣,和你們的李秀滿老師也不一樣,我是真的覺得自己是可以做一些事情的……為自己也好,為遇難者也好,為了良心也好,為野心也好……真的是可以去做也能一些事情的。只是,只是一直到現在了,我都還沒有一點頭緒……這讓我挺慚愧也挺憤怒的。”

“原來如此。”泰妍恍然應道。

這話說完,兩人一時間相對無言,倒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不過,這種沉默沒持續多久,因為隨著通道那頭晚會善款環節的結束,已經有不少人開始退場了,兩人都已經聽到了通道盡頭傳來的對話聲與腳步聲。

“我得回去好好想想轍,想想自己能做什么,這件事情不能就這么算了。”說著,金鐘銘點點頭,直接轉身離開了。

泰妍提著裙子,依舊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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