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陽光從強轉弱,雙墩中學一年一度的足球比賽又開始了,這一次張譚沒有怎么張羅,所以,男生只有十七個的高二四班,干脆沒有組建足球隊參賽。倒也不是怕被虐菜,而是實在是拉不出來人踢球。
這是文科班的悲劇,去年的比賽,上屆高二也同樣有一個文科班沒有參賽。
但張譚畢竟還是校隊的成員,被拉過去充當幾場球的裁判,也算是重在參與了。巴拉巴拉幾場球之后,高二一班將冠軍搶去了。
這時已經進入了十月的時間。
又是一個熱鬧的國慶節。
新聞上開始鋪天蓋地的報道十一黃金周,各地游客狂消費盛景,差點將公園、商場給擠爆了。加入wto之后,想象中的被傾銷災難并沒有出現,相反廉價的商品,開始大批量的往國外出口。
現在大家都在拼命賺錢,腰包鼓起來了,自然要加大消費,帶動新一輪的經濟增長。
張譚也提議,全家出去旅游。
但被爸媽拒絕了,國慶節同樣是網吧的爆滿時機,整天忙得不可開交。
爸媽不去,張譚索性一個人出門旅游。
“你一個人能行嗎,外面亂得很。”譚明霞不放心。
“沒事,我又不是沒出過門。”
“不行不行。”
張譚最終沒有拗過譚明霞的關心,譚明霞堅決不同意張譚一個人出門旅游。最后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就是讓老爺子張賀農帶著張譚,以及張燕一起出門旅游。她想著,張賀農社會經驗充足,張燕女孩子心細。
三個人結伴,出再遠的門也安全。而且帶上爺爺,也是做子女、孫子的一片孝心。
對此,張譚無言以對。
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然后帶上爺爺和姐姐,一起出發了。
目的地原本張譚定的是泰山,他上輩子最遺憾的就是沒能登一次泰山,泰山乃是五岳之首,古代皇帝的封禪之地。詩圣杜甫登泰山寫過“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千古名句。張譚上學時還學過馮驥才的散文《挑山工》,也是描寫泰山的見聞。
泰山早已心向往之。
張譚曾經出差時,去過泰山腳下的泰.安市,但差旅費有限,只能遠眺一二。
所以這一次他就是想要爬一次泰山,體驗體驗一覽眾山小的豪邁。不過帶了爺爺出門,就不好去泰山了,爺爺爬不動,若是坐客運索道,又沒有那種爬山的樂趣了。不能自己爬上去,真心沒有成就感。
“要不然我跟爺爺坐纜車,你一個人爬山?”張燕提議。
“還是算了吧,被媽知道我們分開了,說不定又要怎么責怪呢,還是去爬長城吧。不到長城非好漢,爬長城也是一樣。”
爬長城,大人小孩都能爬,所以就這么定下來。
當下張譚就托李艷幫忙安排旅行社,十一黃金周其實并非旅游的好時機,只是恰逢大家都放假而已,人多擁擠。好在舍得花錢,就能享受到最好的服務,第二天就坐上了去北亰的飛機,然后在北亰美美的享受了一餐全聚德烤鴨。
這才一路奔向八達嶺長城,瀟灑游玩去了。
難得重回少年時,當及時行樂。
站在藍天白云之下、萬里長城之上,望著莽莽群山,張譚忍不住雙手擴在嘴邊,大聲的吼上一嗓子。
人生得意,莫過于此。
“就是要暢快的享受生活,買車買房、美食旅游,喝最好的酒,騎最烈的馬,睡最美的……床。”
張譚豪情萬丈之時。
《射雕英雄傳》已經出版了第三冊,起印就是五十萬冊。以《射雕》這段時間的火爆,五十萬冊賣出去不難,況且只有第一時間將新書鋪滿,才能有效的搶在盜版之前,搶奪更多的正版讀者。
同樣。
伴隨著《射雕英雄傳》的熱銷,讓很多人知道了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張譚。大陸武俠的扛把子,新一代大宗師、魁首、扛旗人、領袖。并漸漸從武俠這個小圈子里,跳出去,開始向主流媒體上擴散了影響力。
十六歲的暢銷書作者。
這個頭銜就足夠引起關注了。
不再需要出版社牽引,已經有記者蠢蠢欲動,準備采訪張譚了。
更有未具名的好事者,給張譚冠上了80后文學三劍客的稱號,據說這個稱號最先是從榕樹下網站流傳出來的。起因是榕樹下有位郭寒的粉絲,在瘋狂的宣傳自家偶像郭寒的新書《性與痛的邊緣》,將郭寒與韓敬明、張譚并列為三劍客。
三人都是80后,都是高中就開始寫小說,所以號稱80后文學三劍客。
韓敬明無疑是最出名的一位,憑借小說《三道門》、《高溫四十度》、《像騷年啦飛馳》的高銷量和高話題性,大名響徹國內。而張譚則依靠三部武俠小說,同樣領袖大陸武俠文化圈子,只是略微低調。
至于郭寒,曾經以“第六感”為網名,在榕樹下發表了不少文章,捕獲了大批擁躉,粉絲送他昵稱“郭小六”。去年以一篇《假如沒有月亮》獲得新概念作文一等獎。今年再接再厲出版了個人文集《性與痛的邊緣》。
總共印刷了一萬冊。
是的,一萬冊,然后就被冠上了三劍客之稱號,并被媒體報道了。
等張譚從北亰游玩歸來,就聽到了這個消息。
消息是《南方周末》記者帶來的,有鑒于《射雕》的火爆,不僅僅是在大陸火爆,在港臺以及東南亞華人地區同樣火爆,《南方周末》特派了記者過來專訪。
當記者說起三劍客,張譚心里的第一反應就是:“麻辣隔壁的,誰排的三劍客,拉低我的逼格!”
他一個超然出塵、寫江湖刀光劍影的作者,竟然被拉去跟玩頹廢、唬青春、裝憂傷的青春小說作者,比劃到一塊了。
所以,張很不爽的板著臉說:“不好意思,我不是什么三劍客,我就是一個喜歡寫武俠的作者而已。別再提什么三劍客了,說點別的吧。”
面前的《南方周末》記者,挑挑眉頭:“為什么不喜歡三劍客這個稱呼?”
“第一我不認識韓敬明和郭寒,第二我專心寫武俠、彼此屬性不同,第三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張譚如是說。
他心比較野,追求的是高逼格的文藝范,武俠的浪漫是超然物外的,仗劍江湖寫的是俠之大者,生死別離、家國大義。青春文學這種傷古懷今、無病,實在是有違張譚心目中的格調。
一句話總結,張譚有自己的悶.騷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