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對擔任制片人自然無意義,刷聲望的絕佳機會,一部《搞定岳父大人》讓他名氣大增,現在如有人邀請他出鏡,怎么也要百萬片酬,短短月余時間飆升十倍,與他同一時出道的劉徳華在《投奔怒海》中只拿數萬片酬,劉徳華還是好的,像梁超偉、梁佳輝、戚羙珍那幾名同學,還在為拍劇集而努力。
曾至偉尋找機會與葉天對視,眨了眨眼,趁機舉杯暗示道:“天仔,咱兩一起碰一下,今天大師兄心情不錯,大家都多喝一點,不醉不歸!”
吳耀汗抹著鼻子無奈道:“你還是一點沒變!”
曾至偉在朋友圈中出了名的能玩,常常是夜晚出來活動,白天睡覺,夜里還能去什么地方,酒吧、夜總會、舞廳到處都有曾至偉的身影,花錢如流水,除了能玩,還會泡妞,曾至偉不會找那些當紅明星,而是勾.引那些想要上位的外圍女,嘴里說請她們拍電影,等到玩夠了,立馬閃人,結了婚也不知絲毫悔改,饒是三年生了兩個兒子,老婆照樣離他而去。
曾至偉傻笑道:“大師兄心情好嘛。”
葉天笑著道:“偉哥,現在不能喝,時機還不成熟。”
曾至偉想了想收回酒杯:“好吧,我聽你的!”
葉天與曾至偉打的是啞謎,暗地里交流的自不是喝酒,而是曾至偉十分在意的五福星人選,他想要在續集中出場,光靠葉天不行,還要洪金保同意。
不過葉天覺得時機不成熟,現在第一部都沒拍,誰會認真討論續集演員。
程龍摟著葉天摟抱,在兩人中間連倒了五杯半,整整一瓶高級洋酒,笑道:“天仔,上次沒分出勝負,這次我們接著來,你年紀小,這半杯是我讓你的!”
瞥見秦詳林笑容,聯想起他與程龍交情,葉天就知道這位龍哥動機不純,八成是來‘報仇’,心中一動,這幾杯就不能不喝,想要做出一番事業,人脈必不可少,他正愁無法將《岳父》發行到臺灣,秦詳林就是最好的中間人。
“好!我喝!”
三杯酒下肚,葉天腹中翻騰一會,恢復常態,又倒了一杯,笑著敬向秦詳林:“秦先生,我也敬你一杯,龍哥敬重你,我也敬重你,以后有用得到我地方,盡管開口!”
秦詳林左右笑著贊道:“這天仔是爽快人啊!”
“大哥,你別在意天仔出風頭,其實他本身很有才華,人品也對我們胃口,要不然也不會玩到一起啊。”程龍紅光滿面,摟著葉天肩膀不放。
親熱舉動,讓葉天很別扭。
秦詳林與葉天喝了一杯,心里不快徹底揭過。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葉天見眾人虎視眈眈,找個機會尿遁,上次宿醉還記憶猶新,和程龍拼起酒來,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一方不倒下,就絕不罷休,半島酒店是名流聚集之地,他可不想爛醉如泥的從這里走出去。
一個人來到觀景臺,遙望維多利亞港,一面是繁華都市,一面是銀河海灣,風景還不錯,心情卻很沉重,現在的他貌似很風光,可是自己感覺像空中樓閣,風光只是表象。
“葉先生,一個人看風景啊!”
“原來是岑先生。”
葉天笑著和岑鍵勛示意,岑鍵勛雖然長得丑,但能力不錯,從劇本出爐到影片發行,無一不精。
岑鍵勛向下望了一下,笑道:“風景還不錯啊,葉先生好像不開心?”
葉天打趣道:“沒有美女相陪,一個人有什么高興的。”
岑鍵勛玩味道:“看到一位丑男過來,葉先生恐怕失望了吧!”
“哈哈,岑先生也是個妙人啊!”
“其實有很多人想學葉先生這樣一夜成名,不過他們都失敗了,你比他們幸運多了!”
“是嗎。”
葉天微微搖頭,幸運嗎,又成功了嗎?
岑鍵勛試探道:“葉先生不這么認為嗎?”
葉天抱著雙臂道:“其實我在想香港電影形勢,成功?院線說你成功你才算成功,你剛才說我幸運,可是這種幸運掌握在別人手里,這個人說你成功,你便成功,說你不是,成功了也是失敗。”
“雷先生?”
“是啊,雷先生才是最大的贏家,別看我表面風光,前幾天拒絕加入新藝城,雷先生看不順眼,我立馬完蛋。”
葉天說出了擔憂,上次拒絕了卲逸夫,這次又拒絕雷爵坤,估計鄒汶懷也有同樣心思,有才華又怎么樣,越是這樣,大亨巨頭越是不會放過你,總想著把你當成賺錢工具掌握在手中,拋去其中偽善一面,就是赤.裸裸的剝削,有人心甘情愿,也有人反抗,洪金保屬于前者,葉天屬于后者。
洪金保自己賺不到錢嗎,不是這樣,自導自演的《鬼打鬼》、《人嚇人》票房都不錯,還有許貫文,拿了幾次票房冠軍,嘉禾拖著分紅不給,鬧到嘉禾,現在公司處于半停業狀態,看在眼里,葉天都覺得心酸。
有了這些活生生例子,葉天徹底覺悟,和電影巨頭合作一定要謹慎,如果雷爵坤拖著分紅不給,笑著說‘天仔,你再拍一部,這次我出錢,等到的電影下畫,我再把分紅給你’,葉天能怎么樣呢,只有聽話把電影拍完,然后雷爵坤又說,分紅的事還要緩緩,賬目很亂,你再去拍一部,下次我一定把賬目理清……‘
岑鍵勛明白葉天擔憂,沉吟片刻,建議道:“雷先生看重的是利益,你朝這個方向想,一定可以解決問題。”
葉天苦笑道:“我可不想像洪大哥那樣被綁在院線戰車上,你覺得有用法律手段如何?”
岑鍵勛搖搖頭,分析道:“千萬不要沖動,規則掌握在他們手里,院線之間存在爭斗,但遇到這樣問題,他們會站在同一陣營,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訴諸法律,無論勝負如何,你都把金公主、雷爵坤徹底得罪了,以后再無合作可能,嘉禾、卲氏手段也不光彩,更不會用你。”
“岑先生,你是對的!”葉天心神俱疲,自己還是太年輕了,總想著三大院線是競爭對手,卲氏不成就去金公主,離開金公主還可以合作嘉禾,從沒想過被三家院線一起封.殺,香港那么多電影公司,全看院線臉色行事,到時候自己豈不成了整個電影行業的公司,眾口鑠金,想辯也辯不了,一切的結果都要葉天自己承擔。
“那有什么辦法嗎?”
岑鍵勛笑道:“辦法還是有的,這幾年我也琢磨過,有兩個方法,第一是接受院線入股,像是新藝城那樣,葉先生才華橫溢,和雷先生合作,還是可以賺到錢的。”
“第二種呢?”
“第一種方法很常見,第二種方法還沒有人辦得到,自己搞一條院線,這樣就不用看院商臉色行事了。”
葉天沉吟道:“這個辦法我也想過,有些頭緒,但是解不了燃眉之急!”
岑鍵勛像是被馬蜂蜇了一下,驚訝道:“葉先生可以搞定院線?這不可太可能吧,想過一共八十多家院線,大半掌握在三大院線手中,還有安樂占有五家戲院、雙南11家戲院,剩下的戲院根本成不了氣候。”
葉天意味深長道:“院線的確只要那么多,不過你忘了香港還有一個‘影院大王’!”
影院大王?
岑鍵勛皺起眉頭想了又想,就是想不到葉天所指何人,從金公主崛起,香港電影形勢已經明朗,安樂上映西片,不會輕易改變規則,雙南屬于左派院線,凡是在雙南上映的影片,臺灣一律封.殺,甚至追查制片公司,因此三大院線掌握大半資源,‘招兵買馬’,成鼎力局面,想要打開僵局,除非一方先倒下。
“六十年代響當當的影院大王,岑先生不會記得?”
“啊!你是說邱先生!”
岑鍵勛驚叫出來,豁然開朗,邱得根在六十年代被譽為影院大王,麾下十四家戲院,也曾染指電影制片,不過又迅速偃旗息鼓,把所有院線都租給別人,專心發展遠東集團,二十年前陳年往事,他竟給忽略了。
“葉先生有信心……”
葉天笑道:“你還不知道吧,邱先生是我叔公,不過有些戲院長年出租給別人,我必須先證明自己能力,否則邱先生那里不好開口!”
岑鍵勛有些轉不過彎來,搞來搞去原來葉天自己家里就有院線……等等,自己懷才不遇,葉天有電影公司,家里有院線,還有豪門當靠山,這不就是最好的‘明主’嗎!
“葉先生如果擔心雷先生拖延分紅,我倒是有個辦法。”
“什么辦法?”
葉天納悶,有辦法剛才怎么不說?
岑鍵勛笑道:“雷先生注重眼前利益,葉先生拿這部《五福星》去談判,一定有所得!”
“你的意思是,讓我忽悠雷先生?”葉天對忽悠雷爵坤毫無愧疚,只是擔憂:“他能上當嗎?”
“雷先生是商人,他哪會明白我們電影人想法,明眼人都知道洪金保不會離開嘉禾,可是他就是不明白,數次讓麥加、曾至偉出面挖人,雖然價錢越開越大,條件越來越好,但麥加、曾至偉都敷衍了事。”
洪金保!
葉天隱隱有所悟,怪不得雷爵坤對他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