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卲氏影業爆出一個猛料,宣布減少影片制作,整個電影行業震動,東方娛樂、嘉禾、金公主都想在卲氏解體上面分一杯羹,關鍵時刻,卲逸夫卻閉門謝客,很明顯不打算將院線轉讓給任意一家,葉天退而求其次,開始實行大規模挖人計劃,卲氏有數千名電影工作人員,總有幾個精英人才。
卲逸夫在這是待價而沽啊,公子哥潘迪聲偏偏現在闖進來,運氣太好了,葉天想著心事,并寫下‘潘迪聲’三個字,潘迪聲已經決意入行,今天他這里就有潘迪聲的預約。
葉天也不是毫無準備,他這里有潘迪聲情報資料,潘迪聲出生在香港一個富商之家,其父潘錦溪早年家貧,這一點和邱得根差不多,未讀過書,十多歲來港后努力工作,一人兼幾份差,靠省吃儉用,慢慢做起了鐘表生意,后來擁有藝林、金輪兩家鐘表行,老子發達了,潘迪聲從小便接受良好的教育,在香港讀完小學后,他便獨身一人飛往英國接受中學教育,四年后,潘迪聲為了解美國,又進了洛杉磯一所大學,主修哲學和經濟學。
小學畢業,孤身前往英國、美國讀書,單單是這份經歷,葉天就不會小覷潘迪聲,雖然出身在富豪之家,潘迪聲卻不是紈绔子弟。
大學畢業,潘迪聲并未像一般富豪子弟那樣參與父輩的企業管理,而是從父親鐘表行的最低層——售貨員做起,六個月后,他又飛往日內瓦,在瑞士著名的鐘表珠寶店當了十八個月學徒,這才是葉天對潘迪聲刮目相看的地方,作為一個富二代,有幾個甘心去當學徒的。
在葉天來到香港前一年,潘迪聲帶著自己創業經營的全盤想法回到香港。
回港后,潘迪聲向父親借了一百萬美元,在香港最高級的購物中心中環置地廣場開設了一家迪聲鐘表珠寶店,開始了他靠名牌、精品創業的傳奇故事,中環是香港的高級商業區,租金昂貴。潘迪聲以瑞士高級手表——勞力士、蕭邦等及名貴珠寶為號召,在港人心中樹立起名牌的觀念,對于潘迪聲走名牌精品路線經營的手法,剛開始時,不少香港商家是抱著等著看這個毛頭小子笑話的想法。
因為八十年代初,香港只有少數消費者懂得享用名牌產品,但潘迪聲堅持認為,香港已步入亞洲新興發達地區之列,人均收入亦在中等發達水平以上,此時正是培養、建立消費者享用名牌產品的觀念之時。迪聲公司因順應潮流,引導潮流,走在時代的前面,這才能在八十年代大展宏圖,創造一種新的商業經營模式。
一九八零年十二月,香港進入八十年代第一個圣誕節來臨之時,潘迪聲在香港老牌英文報紙《南華早報》上買下整整八個版面,前五版用來祝賀香港市民圣誕快樂,后三版則刊登自己所賣名牌產品的,刊出后,吸引了香港眾多專業人士的注意,迪聲公司一舉成名。
1981年開設第二間分店,在葉天抵達香港的那個月,潘迪聲開始進軍高級時裝業。
短短幾年時間,潘迪聲成為香港擁有最多世界名牌專營權的個人,迪聲公司也以經營名牌而聞名于港,受到眾多中產階級的青睞,潘迪聲的生意也做得越來越紅火。
敵人還是朋友?
葉天猶豫的時候,莉智走入了辦公室。
“天哥,潘先生到了、”
“讓他算了……我親自去!”
葉天站起來,一定程度上,他和潘迪聲很像,借靠家族勢力,白手起家,只是目前潘迪聲事業做得更大一些,不過東方娛樂潛力卻遠遠超過迪聲公司。
潘迪聲并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跟著一位美女,馬來西亞美女楊梓瓊,看到葉天,兩人臉上都浮現笑意,立即迎過來。
“葉先生,久仰久仰!”
葉天矜持道:“潘先生,幸會幸會。”
“這位是?”雖然認識楊梓瓊,葉天也要問一下。
潘迪聲笑著介紹道:“這是朋友楊梓瓊,馬來西亞選美冠軍。”
楊梓瓊笑道:“葉先生您好。”
“楊小姐不認識我,我卻看過楊小姐奪冠的新聞,聞名不如見面,果然是天生麗質!”
“葉先生過獎了。”
葉天和楊梓瓊握了一下,邀請道:“兩位,這邊請!”
因為多了楊梓瓊,葉天將會面地點安排在會議室,潘迪聲有楊梓瓊,他這邊也有莉智,兩女也在暗自較勁,打了招呼后,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落座之后,潘迪聲笑著說道:“香港娛樂圈,我只欣賞你葉天一人!”
“是嗎?”葉天不置可否,他對男人的馬屁不感冒。
潘迪聲討了個沒趣,干笑一下,再接再厲道:“不瞞葉先生,我創辦的企業陷入瓶頸,打算投資娛樂業,此番我是尋求合作來的!”
葉天道:“潘先生打算怎么合作?”
潘迪聲笑道:“我制作影片,東方院線負責上映發行事宜。”
葉天沉吟一會,開口勸道道:“潘先生,中英關于香港問題的談判方興未艾,現在香港還出現了移民熱潮,經濟出現衰退,電影業也不景氣,連有‘電影王國’之稱的邵氏公司也減少拍片,潘先生為何在這個時候娛樂業?”
潘迪聲意味深長道:“葉先生不也是如此嗎!”
看來潘迪聲不好忽悠啊!葉天皺了皺眉,傳聞潘迪聲投資電影是為了泡妞,難道這是真的?
潘迪聲投資電影,決非心血來潮,他認為,電影是一種大眾化娛樂,就是經濟衰退、消費力下降時,也不受影響,如三十年代初,世界經濟大蕭條時,也正是電影業興旺之時,此外,透過影片中著名影星的衣著打扮,迪聲公司所代理的世界名牌可以得到有力的推廣,起到一種間接的推銷作用,這樣一舉兩得的生意,潘迪聲自然愿意投資,至于葉天所想,只是他用來討好美人策略而已。
葉天道:“潘先生打算投資制片?”
潘迪聲笑道:“聽說葉先生名下有一間天寶公司,我打算收購,葉先生意下如何?”
葉天確定道:“是天寶公司?”
“不錯,我出這個數!”潘迪聲豎起一根手指頭。
葉天心中震動,這個財大氣粗的敗家子竟然計劃用1000萬收購天寶公司,難道他不知道天寶公司只是一個空殼子,雖然洪金保有一半股份,但根本不參與管理,公司從上到下,除了招牌,再也沒有值錢的東西。
潘迪聲是送錢來的?
葉天隱隱明白潘迪聲來意,先賣個人情,無論是東方院線,還是洪金保,都不好拒絕潘迪聲要求,潘迪聲拍片可以找洪家班幫忙,影片上映可以理直氣壯的要求東方院線安排一個好檔期。
“ok,成交!”葉天笑著與潘迪聲握了一下,白撿五百萬誰不愿意,潘迪聲想得挺周到,但是打錯了算盤,怎么安排檔期,推給岑鍵勛就好了。
“和明白人談判,就是爽快!”潘迪聲臉上帶著笑容,填了一張支票,心里卻在滴血,他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一千萬港幣夠他賣多少件衣服、多少塊手表!
五百萬?
葉天抬頭看了眼潘迪聲,剩下的五百萬……這小子還想親自收買洪金保!
潘迪聲放下身段道:“以后天寶公司就成為東方娛樂衛星公司了,煩請葉先生多多照顧。”
“應該的!”葉天笑著承諾,只要潘迪聲做的不過分,關照一下又如何。
潘迪聲信心滿滿看了眼楊梓瓊,又轉而對葉天試探道:“葉先生,您覺得楊小姐怎么樣?”
葉天贊道:“很好,大美人嘛!”
楊梓瓊臉上浮現羞色,潘迪聲心里吃味,頓了頓,強笑道:“我打算投資一部電影,專門為楊小姐量身打造,葉先生可否擔任導演一職?”
葉天看了眼楊梓瓊,的確很美,玩玩還可以,來真的就不行,背景太大,不是他的菜,推辭道:“不好意思,我最近比較忙,抽不出時間,還有我打算把精力投入到管理方面。”
楊梓瓊臉上又露出失望之色,第一次被男人拒絕。
“真是可惜。”潘迪聲覺得遺憾,他找葉天當導演并不是奉承,而是因為葉天有真本事,一部《黃飛鴻》捧紅了李蓮杰、關之林,照這個模式捧紅楊梓瓊,他就很滿意了。
送走潘迪聲、楊梓瓊,回來時候又看到張國容、梅艷方聚在唱片公司門口嘻嘻笑笑聊天,葉天走上前,問道:“什么事那么高興?”
梅艷方笑道:“大哥你來得正好,十仔要發行專輯了,剛剛他唱了《風繼續吹》,馮先生很高興呢!”
葉天問道:“《風繼續吹》專輯?”
張國容有些扭捏,靦腆道:“馮先生剛決定的,名字是叫《風繼續吹》!”
“我知道了!”葉天笑著點頭,《風繼續吹》這首歌他知道,是張國容同名專輯中的一首歌曲。
《風繼續吹》所描寫的意境是:一對戀人,因外力所必須分開時的一段離愁別恨。這首歌在張國容的演藝生涯中,占據了無法忽視的舉足輕重的地位,原唱為日本著名女星山口百惠的《再見的另一方》,作詞作曲者分別是阿木燿子和宇崎竜童,編曲為
萩田光雄,這首歌是張國容代表作之一,同時又是他主演電影《縱橫四海》的主題曲。
“不錯,十仔,好好干,我看好你!”
張國容感激道:“謝謝葉先生!”
梅艷方眼珠一轉,笑著提議道:“大哥,不如你也為十仔寫一首歌。”
葉天道:“有機會才行啊,什么時候十仔開演唱會,我一定捧場的。”
梅艷方拍著張國容肩膀,興奮道:“十仔聽到沒有,大哥你辦演唱會,太好了,你的心愿不就是舉辦個人演唱會嗎!”
傳呼機突然震動起來,葉天鼓勵張國容幾句,回辦公室打電話,是關之林的電話,好像在哭。
“天哥。”
“佳慧,誰欺負你了?”
“不是,你快來了,程龍要從鐘塔上跳!”
“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葉天驅車趕往《a計劃》片場,回憶一遍程龍跳鐘塔的記憶,不止跳了一次,而是三次。
第一個是程龍抓著那個鐘撒手的一瞬間,因為達不到效果,程龍又跳第二次。
第二個是遠鏡頭摔倒地上,脖子著地主要是這個不能判斷是本人還是替身,為了證明是真人,程龍不顧眾人反對,又跳了第三次。
第三個是也是遠鏡頭摔到地上,右側身體著地,鏡頭拍的很好,程龍才沒有跳第四次。
片場,鐘塔下面聚集了一堆人,程龍正和洪金保爭執。
“怎么回事?”
“天仔,你來的正好,我想找替身,阿龍非要自己來。”洪金保有些生氣說道,抬頭看了眼鐘塔,搖了搖頭,他都不敢往下跳。
程龍笑道:“大師兄,這是我和天仔一起想出來的,他一定會同意的。”
洪金保欲言又止難得。
葉天問道:“地上泥土換了沒有?”
程龍、洪金保一起搖頭。
葉天提醒道:“換上軟一些的泥土,這樣泥土就有彈性,可以抵消一些重力。”
洪金保忙不迭點頭,笑道:“這個主意好!”
“你們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做!”
“是!大師兄!”
葉天隨意指著一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葉先生,我叫火星,是龍哥手下的人。”
怪不得有些眼熟,程龍早期電影里經常看到他,葉天笑道:“你怕不怕死?”
火星拍著胸口道:“當然不怕,怕死就不會當武師!”
葉天道:“那好,你先上去跳一遍!”
“我?”火星臉色蒼白指著自己鼻子。
洪金保贊道:“天仔,還是你主意多,火星,你上去試試。”
火星一臉便秘表情,好像在說,會死人的。
葉天道:“給你五千!”
“好,我跳!”聽說有五千港幣,火星一咬牙就答應下來。
“退后!”
“退后!”
葉天、洪金保、程龍站在最前面,上面火星深深吸了口氣,閉著眼睛,嘴里念念有詞,一陣微風才吹過,整個人從天而降。
“軟土來了!”
“軟土來了!”
伴隨著’嘭‘的一聲,火星重重摔在地上,眼睛狠狠瞪著幾個武師,身體卻沒有反應。
可憐的小白鼠,葉天嘆了一聲。
火星只是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