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鐘薇薇這番話,還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夏生便先笑了。
“跑?往哪兒跑?我……為什么要跑?”
說著,夏生再度朝前走了兩步,距離鐘薇薇更近了一些,對于四周虎視眈眈的書院學子視而不見。
一時間,鐘薇薇仿佛又在夏生的臉上看到了那熟悉的煞氣凜然,她的肩膀開始隱隱作痛,她的雙腿開始急速打顫,一顆心徹底沉到了谷底。
她帶著哭音,外厲內荏地喊道:“你……你要做什么……這里可是春秋書院!你若……你若敢在此放肆,定當萬劫不復!”
夏生笑著搖搖頭:“我放肆?有意思,我倒真想看看,到底是誰放肆!”
話音落下,夏生背后的窮桑虛影急速凝實,那參天翠意磅礴而至,但枝葉間所攜裹的,卻并非生命意,而是煞氣騰騰!
那十幾名書院弟子也紛紛揚起了體內的武氣、靈意,眼看一場混戰一觸即發,卻突然自半空中響起了一聲冷喝:“你們這是在做什么!都給我住手!”
聞言,所有的書院弟子紛紛為之一怔,有見機比較快的趕緊收斂了已經激發而起的戰意,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邊,而鐘薇薇聽到此聲,眼中立刻閃過了一抹喜色,連聲哭喊道:“胡院長,您可一定要為學生做主啊!”
聞言,夏生不禁輕輕瞇起了眼睛,下意識地將手掌放到了腰間的劍柄之上。
胡碩,春秋書院三大分院院長之一,卻是里面資歷最淺的一個,或者更準確地說,他是在半個月前才剛剛從院士升任分院院長一職的。
夏生并不關心對方究竟是為書院立下了何等大功,才能被委以如此重任。但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胡碩,應該是鐘薇薇的老師!
還記得那日在黑水鎮的宅院當中。殷世振便問過鐘薇薇,他們是在黑水鎮做什么的。當時鐘薇薇的回答是:是胡院士給我們布置的試煉任務,讓我們捉拿三頭將級的靈獸回去……
而后,鐘薇薇還向殷世振出示了十個鎖靈環以示自己并沒有說謊。
所以在胡碩出現的那一刻,夏生便收斂起了臉上的悠然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比的警惕。
果不其然,胡碩的身影尚未出現在場間,但一陣強烈的靈壓卻如排山倒海而至。無比暴戾地向夏生拍了上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夏生突然出劍了。
論境界,他在武道上的實力要比靈道更高了一個層次,所以當面對巨大威脅的時候,夏生的第一反應是出劍。
一道杏黃色的霞光自他的腕間結成了一柄古意盎然的劍形圖符,一縷肉眼難見的氣芒從他的劍鋒之上急速蕩開。
在外人看來,夏生的這一劍非常簡單,他只是將長劍自劍鞘中拔出,然后舉到了頭頂。
但就是這么簡單的一劍,卻竟然在那磅礴的靈壓之中撕開了一道口子。隨即夏生腳面狠狠一踩,整個人掠空而上,從那傾盆而落的靈意中逃了出去!
可惜的是。不管夏生的這番應對如何精妙,也難以掩蓋他與胡碩之間的境界差距,所以即便他已經逃出了對方的控制范圍,為此所付出的代價仍舊不小。
他的雙肩經由靈意壓迫,幾近粉碎,他手中的那把無名長劍鋒芒驟暗,幾個米粒大小的缺口在劍身上斑駁而顯,觸目驚心。
夏生強壓下體內翻涌而上的氣血,窮桑的生命之意源源不斷輸入其體內。讓他至少還能站穩身形,表面上看不出絲毫的狼狽意。
所以在下一刻。空中隨即響起了一聲輕咦。
緊接著,一個中年男子頭戴方形玉冠。身披火紅色長袍,出現在了夏生的近前。
或許是因為夏生之前的表現大大地出乎了胡碩的意料之外,所以他并沒有在第一時間開口說話,反而饒有興趣地看著夏生。
而這,便給了夏生機會。
于是夏生在落地之后立刻開口道:“我是夏生,乃唐子安唐院長親自聘請的名譽教習,不知閣下是誰?竟敢在此對我動手!”
此話一出,鐘薇薇臉上的哭喪之意頓時凝固了,在場的那十幾名書院學生也傻了,而李向文和徐康二人更是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唯有胡碩的臉上沒有出現半點意外,只是目色越發深沉了幾分。
他當然知道夏生是誰,也知道夏生與鐘薇薇等人的恩怨,只是沒想到,按照對方的性子,竟然會這么快就自報家門。
如此一來,他便很難對夏生動手了。
但胡碩畢竟是春秋書院的分院院長,夏生這個名譽教習的身份在他面前,還真的算不上什么,所以不過轉瞬之間,他便堅定了自己的心意,冷喝道:“身為我書院教習,不分青紅皂白對學生出手,極盡毒辣之意,我春秋書院,怎能容得下你這等惡徒張狂!”
夏生幽然一笑,他根本懶得與對方爭辯,而是開口道:“那么依照胡院長的意思,是想將我如何處置呢?”
胡碩一雙劍眉狠狠一挑,凜然而道:“自當廢去一臂,逐出院門!”
夏生搖搖頭,臉上的笑意更盛:“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以書院院規,即便你身為分院院長,也是無權與我定罪的,而是需要上報執法殿,押后審理,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若今日之事讓唐院長知道了,會不會責你一個徇私枉法呢?還是說,胡院長以為,在這春秋書院當中,你已經可以一手遮天了?”
聞言,胡碩體內的湛藍色靈氣沖天而起,攜滅頂之威,直接向夏生砸了上去!
而這一次,夏生別說是出劍了,根本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而是輕聲一笑:“我還道胡院長究竟有何憑恃,竟敢如此明目張膽違背院規,原來是一介令尊,對了,說到尊級強者,不知道你認不認識善堂的魏供奉?”
夏生的這番話說得云淡風輕,但其中所蘊含的殺意卻令胡碩也為之凜然。
可惜的是,還不等胡碩下定決心是否要將此子徹底滅殺當場,一道人影便搶先來到了夏生的面前,揮了揮袖袍,便讓那漫天的靈壓徹底分崩離析。
唐子安和顏悅色地將夏生護在身后,搖搖頭道:“小胡啊,你這是在做什么?還不到山下去招待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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