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日之前,白馬鎮鎮長,肖震,不僅是鎮子上權利最大的那個人,同樣也是實力最強的那個人。
但現在不是了。
夏生才是。
武將初境,比起肖震的武師境巔峰,更上一層樓,兩人的力量對比,也就此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但這并不是結束。
下一刻,在夏生的身上,再度揚起了第二層光芒,一片明橙色的樹葉自他的掌間悄然抬起頭來,宛如新生。
這是靈修的二重境,靈師。
舉眾嘩然!
尤其是那幾個曾跟隨肖震闖入萬福樓拿人的守備軍,更是險些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了。
這夏生不是在幾天前才剛剛晉升武師境嗎?
怎么這么快就變成武將境了!
而且對方還不僅僅是一名單純的武將,更成為了靈武雙修,位及靈師!
這怎么可能!
難道這小子過去十幾年都在扮豬吃虎嗎?別說是在白馬鎮上了,整個大縉王朝之內,何曾聽說過有這樣的天才出世!
面對肖震,夏生絲毫沒有要隱藏實力的意思,因為在他的眼中,對方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只是在這之前,他還有一句話要問。
“鎮長大人,我不知道你是否在乎你兒子的性命,但我不在乎,所以我只問一次,如果你給不出令我滿意的答案,那么我會殺了他,然后殺了你夫人,殺了你全家上下,最后,才輪到你,我想,在所愛之人和自己的生命選擇上,總有一件你在乎的東西吧……”
肖震似乎還沉浸在夏生成為武將境強者的震撼中,臉上的暴怒竟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一種深深的恐懼,所以他還沒有來得及回應夏生的這句話。
但夏生的聲音依舊毫不間斷地響了起來。
“我想知道,我爹在哪里。”
這么一句話,令在場的所有人面面相覷,滿頭霧水,肖震更是不由自主皺起了眉頭,沉聲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如此,就只能抱歉了。”
說完這句話,夏生猛地抬起了腳,精準而狠戾地踩在了肖勇的脖頸處,伴隨著一聲輕響,肖勇甚至沒有機會發出最后絕望的哭喊,他的喉管便已經被踩碎了。
肖勇死了,死不瞑目。
這一幕就發生在肖震的眼前,但他卻根本來不及阻止,也阻止不了。
“勇兒!”
一聲悲嘯自肖震的口中駭然而起,可他手中的劍卻沒有出鞘,他只是抬起頭,滿眼怨毒地看著夏生,咬著牙說道:“我與你父親失蹤一事,沒有半分關系!”
這樣的表現似乎有些出乎夏生的意料之外,他笑著搖了搖頭:“如此看來,鎮長大人并不如我所設想的那般,那么在乎令公子的生命,既然如此,我下一劍,就只能落在尊夫人的頭上了……”
肖震大聲咆哮道:“我說了,我不知道你父親在哪里,此事與我無關!”
夏生沒有理會肖震的辯解,他只是輕輕抬了抬手,指向了眾人身后的那座華貴的府邸。
那是肖府。
當日在萬福樓的時候,夏生曾說過,從今日起,肖家可以沒了。
但這句話并沒有兌現。
直到此刻。
一道肉眼難見的氣痕自夏生的指尖疾馳而出,輕輕落到肖府那扇朱門上,將其一劍斬碎,落到廳堂的匾額上,那塊漆匾就此斷作了兩半,最后,這道劍氣落在了后院的某間屋子中,于是屋中的一切生機斷絕。
但里面并沒有肖震的發妻。
夏生對此絲毫不覺得惋惜,因為他有的是機會。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灰衣中年人匆匆自塌碎的大門內跑了出來,連聲道:“夏公子劍下留情!大人他沒有騙你,我們真的不知道令尊在哪里啊!”
夏生抬頭瞥了此人一眼,冷笑道:“你又是誰?”
寧征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周圍那些如同廢物般,自始至終都不敢向前半步的守備軍,心中升起了一絲失望。
“在下寧征,無官無爵,身無半點武氣靈意,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夏生沒有說話,只是再次抬起手,向著肖府的另外一個方向,激發了第二道劍氣。
見狀,肖震握著劍柄的手掌仿佛已經快要滲出血來,但他還是沒有勇氣將佩劍從腰間拔出來,他身上的明橙色劍氣在夏生的壓迫下激烈震蕩,仿佛隨時都會崩碎,他的心中仍舊抱有最后一絲僥幸,甚至不曾下令讓守備軍對夏生發動圍殺。
即便那根本阻止不了夏生的瘋狂,但至少,可以為他自己爭取逃跑的時間。
便在這時,寧征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
“我不知道夏公子為何會懷疑我家大人與令尊的失蹤有關系,但我希望夏公子能聽我一言!如果你今天真的毀了這座府邸,殺了肖大人,那么你便成為了朝廷欽犯,或許你不在乎,但如果朝廷對你發布通緝文書,接下來你在大縉王朝將會便得舉步維艱,又如何尋找令尊下落呢!”
夏生抬起的手終于向下垂了三寸。
他轉過頭,開始正視這位陌生人,開口道:“你想說什么?”
寧征在心中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首先,我還是想要重申一遍,令尊的失蹤,與我家大人沒有任何關系,這一點,我可以作證!其次,如果夏公子真的心系令尊大人的生命安全,希望早日找到其蹤跡的話,我想,肖大人反倒可以幫忙,利用官府的力量,與利用個人的力量,大不相同!”
不等夏生拒絕,寧征便緊接著說道:“而且,你的手中已經有了小四,如果你真的想要拿走肖大人的性命,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只需日后將其交給秦姑娘,或者康大人就可以了,不是嗎?”
夏生輕輕瞇起了眼睛,沒有回應寧征的這番話,而是反問道:“我很好奇,剛才肖勇還活著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出現呢?”
此言誅心!
然而,寧征臉上的神色卻依舊如故,他甚至沒有轉頭去看肖震眼中的驚怒,而是輕描淡寫地點了點頭:“因為他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