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的一天,陸恒將車門鎖好,打了個電話,然后提著一包禮品站在了一個環境幽靜的小區外。
所謂的禮品其實很平常,無非就是一些煙、酒,看似檔次還算可以,但真論起價格來,也就四五百塊錢,普通親戚間走訪也就這樣。
不是陸恒對于拜訪寧家不上心,而是他知道,要是過于貴重,可能別人還不會接。
時而有小區家屬進進出出,看到陸恒提著禮物的模樣,心中誹腹,估計又是來送禮的吧!
不過看樣子也有些過于年輕了,不太像是走人情。
直到寧一不聲不響的站到陸恒身邊,小區保安這些人才自以為是的恍然大悟,看樣子是拜訪家長來了啊!
寧一不理會那些人稀奇古怪的目光,而是在陸恒身上打量了一下,便帶著他邁步往里走。
“來得挺早,吃早飯了嗎?”
陸恒笑呵呵的跟上步伐,陪著寧一身側,“吃了,學姐吃了沒?”
寧一沒有回答,等待電梯的過程瞥了一眼陸恒手上提著的東西,眉頭輕皺,“形式倒是走得很像樣,和其他那些想要拜訪我爸的人一個套路。”
陸恒呵呵一笑,沒有反駁,煙酒敲門這種形式放到什么時候都是一樣的。
進了電梯,站在寧一背后,陸恒才突然發現,大半年沒見,這個學姐變化很大。
那平時用亞發圈扎起來的短發此時已經可以放到肩上了,不能再叫做短發,蓬松的羽絨服穿在身上,將記憶中姣好的身軀給完全掩蓋住。
說話的時候,少了些清冷和不近人情,雖然對自己依然不感冒,不過可以感覺出對方語氣上要隨和了許多。
防盜門在寧一手腕抖動后,輕松的打開了,里面傳來寧中振中氣十足的聲音。
寧一撇了撇嘴,給陸恒遞了雙拖鞋,然后就靠在門口圈著雙手說道。
“我爸在家,你要有事跟他聊就好了,我出門了。”
說完就準備走。
陸恒撓了撓頭,立即伸手將她攔下來。
寧一不悅的皺起眉頭,“都把你帶到家里了,還有事?”
陸恒想起陸小美的叮囑,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次來雖然有拜訪寧叔上次賞臉恒成集團成立的意思,但是也跟求學姐一件事有關。我有個堂妹,也是崇大的,她想進你們組織部鍛煉一下,不過大二了,怕是有些麻煩,所以想問問你。”
“哦?這對我沒什么難度,反正也是多個辦事的,不過.......”
寧一饒有興趣的在陸恒掃視著,然后目光落到陸恒手上,“求人可不是這么做的啊!”
陸恒立馬拍胸脯說道:“到時候我請學姐吃飯,吃大餐!”
寧一撇撇嘴,“想請我吃飯的人多了去了。”
陸恒苦笑一下,隨即左右看了看,從身上口袋里掏出個小玩意送過去。
“學姐看看,喜歡不,要是喜歡就收下。”
是一款最新推出的口紅,陸恒在問過林素后,這兩天專門去買的,如果論價值,肯定比陸恒手上提的煙酒還要貴重。
寧一眼睛一亮,接過口紅,擰開看了看。
“不錯,到時候讓你妹妹找我就好,有這禮物,你就不用欠我人情了,飯也不用請了。好了,我走了,你跟我爸聊吧!”
說完,寧一就把玩著口紅進了電梯,電梯門關閉前笑吟吟的對陸恒揮了揮手。
陸恒在門口摸了摸鼻子,嘀咕道:“不用欠人情嗎?”
不知道為什么,陸恒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和寧一的這次見面,似乎回到了大一剛入學時,和寧一相處的場景一般。
對方隱隱抗拒著他,不愿與他有過多的接觸。
他身上買的口紅其實并沒有打算送出去,只是做個備用而已。
在他想來,他和寧一算得上是關系不錯的朋友,朋友之間幫個忙還送禮,那比較見外,所以一開始陸恒是說請吃飯。
但是對方很明顯不想和他彼此有什么拉扯不清的關系,就連所謂的人情都說了出來。
陸恒搖了搖頭,就這樣吧,目的達成也好,自己也好在陸小美面前有個交待。
換上拖鞋,陸恒進入客廳,沒有過多打量,就奔著之前發出聲音的書房走了過去。
寧中振正在電腦上瀏覽著一些新聞,聽到陸恒進來,頭也不回的說道:“寧一呢?”
陸恒把煙酒放在角落,說道:“學姐好像有事,把我送上來就出門了。”
“那丫頭,還說讓中午一起出去吃飯呢。”寧中振皺了皺眉頭,隨后扭轉椅子轉過來,看到陸恒旁邊地上放著的禮品袋有些不悅,
“來就來嘛,還送什么禮,好的不學。”
陸恒連忙解釋道:“一點煙酒而已,不值錢的,真不值錢。”
聽陸恒這么說,寧中振臉色好看了一些。
示意陸恒隨意一些,寧中振起身接了兩杯水,自己一杯,另一杯遞給陸恒。
“怎么樣,現在你那公司發展得可以不?”
寧中振隨意的問著,扭了扭十指關節,敲了半天鍵盤,對于他來說有些累了。
陸恒回答道:“還行,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現目前打算再擴充幾家4S店呢,本土開幾家,貴州、四川那邊也有打算。”
寧中振豎起大拇指,“不錯,年輕人有拼勁就是好,趁著年輕,不怕失敗,盡可能的去多嘗試一下。”
陸恒微微一笑,他也是這個想法,年輕怕的不是失敗,而是沒有去闖蕩的雄心壯志。尤其對于他來說,巨大超前的信息量儲存在腦海中,失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安于現狀,怠惰的情緒。
“還要多謝當初在成立的時候,寧叔您前來捧場,讓我的公司平時工作時省了不少精力。”
寧中振擺了擺手,“這跟我沒什么關系,平時有民營企業成立,我偶爾也會去觀禮的,別想多了,一切都是你自己打拼的成果。”
對于寧中振推辭,陸恒并不奇怪,這些官面上的人口風比誰都緊。
但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陸恒卻是不會信了。
崇慶每天有多少家企業注冊掛牌,作為負責這一行的工商局局長,寧中振怎么可能去個個觀禮,他口中所謂的“偶爾”那是真的偶爾,一年估計也沒幾家能得到他的親身觀禮。
恒成集團發展快速,沒有受到政府相關部門的刁難,或多或少都跟這位中年大叔有關啊!
念頭一轉即逝,陸恒和寧中振寒暄了一會兒,就準備將話題繞到自己準備的上去。
只不過,寧中振先陸恒一步提起了陸恒的來意。
他放下眼鏡,一邊擦著,一邊瞇著近視的老眼,似笑非笑的看著陸恒。
“你今天來怕不是就為了跟我寒暄吧!有什么事,直接說就是,如果不讓叔叔為難的話,我不介意幫你一把!”
陸恒愣了一下,隨即苦笑,姜還是老的辣,和商場上的大鱷相比,這些混跡官場的大佬在人情關系上看得比誰都快準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