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下午一點鐘,午休時間,離待會的家長會還有一個小時。
按照以往的慣例來說,這個家長會能開到下午放學,反正現在也沒有周末補習,學校干脆就給高三學子提前放假了,耽擱的也只是晚上的兩節晚自習而已。
在家長沒來之前,學生是不能走的。要是各班班主任發現某個學生家長沒來,那就得強制學生自己坐在那里開這個會了。
這次來給陸恒開家長會的是陸恒老爸陸有成,早早就來到了學校,和一些家長在走廊閑聊。
面色紅潤,神采飛揚。特別是當提到自己兒子是陸恒時,很多家長都樂意跟他聊天,隱隱以他為中心的樣子。
畢竟陸恒前段時間的表現實在太突出了,這些家長大多都聽子女講過。來到學校除非你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官或者首富,沒幾個家長關心你是什么身份,就算你是個其貌不揚的農民,只要孩子成績好,別人就愿意高看你一眼。
陸恒給父親介紹了陳昊,讓他意外的是二人認識。
“陸有成?”
“陳昊,居然真的是你!”
“哈哈多年沒見,陸恒是你兒子吧,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啊。”
“嘿,我也沒想到我的兒子居然是由你來教,也只有你有這個本事能把我那頑劣孩子弄回正道上。”
同學,二者是以前老同學了,從初中,高中一起走過來的同窗。
陸有成高中從來沒參加過陸恒的家長會,兩次都是妻子陳蓉來,所以他還真不清楚居然自己的老同學是兒子的老師。
多年未見,老同學還是自己兒子老師,這里面有太多話題可以聊。陸恒在一邊自覺沒趣,跟二人打了個招呼,背起那挎包就往校外趕。
出校門的時候倒是讓他驚訝了一下!
“蘇總,你怎么來了?”
入目所見,蘇倫正跟童大爺爭辯來著,蘇倫臉紅脖子粗,童大爺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就是不讓衣冠楚楚的蘇倫進校門,對于其他家長卻是絲毫不阻攔。
見到陸恒,蘇倫喜色一現,急忙說道:“陸恒,你跟這個大爺說說,我真不是什么壞人啊!”
陸恒好奇,問道:“蘇總,你來干什么啊?”
蘇倫說道:“我來參加家長會啊,這都一點半了,還有半個小時就開始了,可這大爺就是不讓我進去。”
童大爺嗤之以鼻,以一副看壞人的樣子看著蘇倫說道:“我敢放你進去嗎?天天開著個破車跑到學校來,我跟你說這里是蒼首一中,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藝校,這里也沒有那些上你車的壞女孩。還有,你就是來誘騙小女孩,麻煩你也得開個好點的車,寶馬不說也得來個奧迪吧,開個桑塔納就敢充大款。”
蘇倫哭笑不得,陸恒恍然大悟,難怪蘇倫隔三差五的就在蒼首一中這邊出現。第一次自己跟廖帆在這邊見面就被他看到了,原來他一直流連與此啊!
對于童大爺把帕薩特認成桑塔納,陸恒沒說什么,大眾車長得都差不多。別說帕薩特,就連一百多萬的輝騰都能被人認成幾萬塊的桑塔納呢。
陸恒問道:“蘇總你真的是來開家長會的啊?”
蘇倫無奈道:“我騙你干嘛,我妹妹在里面讀書,不然我有事沒事過來干嘛。這大爺一直對我有偏見,就是不讓我進。”
童大爺嚷嚷道:“什么叫做我對你有偏見啊,那次別人女孩都不理你,你還不依不饒的想要打她。也就是我在沒讓你得逞,跟你說,有我在一天,我絕對不讓一中的任何一個女孩子上你的破車。”
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陸恒皺起了眉頭,蘇倫也不是愛說謊的人,他這樣說肯定是真的。一個4s店的老板對一個看門老大爺說謊為啥啊。
“童大爺,這位是廣源大眾4s店的總經理,蘇倫!平時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沒必要騙你的。”陸恒解釋道。
童大爺不信,直接叫蘇倫給他妹妹的班主任打電話,揚言他在學校守了十多年的大門,每個老師的聲音都聽得出來。
蘇倫看著陸恒,見陸恒聳聳肩膀愛莫能助的樣子,只好掏出了手機。
電話通了,也確實是蘇倫妹妹班主任的聲音,童大爺臉色不善的對蘇倫放行。
這一幕有些喜劇,校門口進入的家長都看到了,有些注意的倒是對蘇倫年紀輕輕就是一家汽車4s店老板身份感到驚嘆。
陸恒跟蘇倫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學校,先把挎包放回家里,然后開始換衣服,戴眼鏡,最后出門。
看著面前狹小又凌亂的長途汽車站,陸恒有些唏噓。也就是在今年過年前吧,區區兩個月,這個汽車站就會改頭換面,一躍成為一天能吞吐萬人客流量的大車站。
大巴車,中巴車,長途客車,鄉間小客車,都一一停放整齊。工作人員會穿上整齊干凈的工作服,對每一個出行的旅客示以微笑。
蒼首區每一天都會發生一些細微變化,或許你一個月不注意,就會發現一棟大樓扯下圍步,有人開始裝修入住。一條一眼望不見頭的綠化帶貫穿城市,某個破舊老店改頭換面的以高大上的形象出現在面前。
陸恒此行去的是崇慶市區,已經提前和家人打了招呼,蘇倫也知道。所以明天星期六他不在,也沒人會以為他失蹤了。
買了票,現在也沒有排隊的說法,而且這個時候都是從其他地方趕來的家長,沒有太多離開的人群。陸恒輕輕松松的就上了去往崇慶市的長途客車。
去的話,今天下午首先得拜訪一下二叔一家,二叔大力支持父母創業還幫助自己跟馬三立搭上線,這些都是人情。在沒有什么好機會償還的情況下,最簡單的上門拜訪還是要做的,這是禮節。
其次,就是為廖帆解決那臺捷達車的事情了,也脫了半個多月,雖然廖帆沒提。但陸恒每次看見他,那雙幽怨的眼睛,陸恒就知道他擔心啥了。
廖帆還只是一個銷售菜鳥啊,沉不住氣。
此去市里,速度還算快,走高速一個小時就能到達。這是新高速,原來那條老路已經廢棄了,雖然沒有鑿毀,但大部分司機都不走那條路了,太費時間了。
那條路除了兩個收費站,也沒有什么交警。陸恒記得上次岳珊珊開車回市里就是走的那條路,也沒有什么懷舊情結,純粹是她駕照實習期沒滿一年。
車子速度保持在一百碼上下,陸恒坐在后面,減震不是很好,搖搖晃晃的。隔壁一對小情侶從上車開始就在一旁嘀嘀咕咕有說有笑,坐了半個小時就拿出瓜子,雞爪開始打發時間。
著實有些吵鬧,陸恒只有帶上mp3的耳機稍微隔絕一些噪音。
一個小時轉瞬即逝,陸恒幽怨的看了一眼隔壁的情侶,兩手空空的下了車。
他沒帶什么行李,除了手機,mp3就是一個錢包。錢包里面除了自己的那些錢財外,另外還有一張工行的卡,是廣源大眾的財務專用分卡之一。里面存了九萬塊錢,那是給陸恒解決那臺捷達車的備用資金。
陸恒二叔家在市里明華區濱江路上,明華區屬于崇慶市主城九區之一,主要經營批發業務,只要是市面上賣的東西,明華區那邊都能批發。之前陸恒家批發男裝就是在明華區解決,只是后來改變經營方向,才去了更專注女裝的天南區。
陸恒不是愣頭青,深知沒有兩手空空登門的道理,跑到一家大商場里大肆購買了一通。
煙、酒、補品,幾個適合女孩子的玩意,煙酒都不是特別高檔的品牌,他名義上還只是一個高三學生,送好很了,大人也不會歡喜,只會責怪。
有些東西,點到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