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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來一些東西,不多,也不知道對不對。”
周玉成小心翼翼的說著,并且不斷關注著陸恒的神色。
陸恒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審量了一番周玉成,輕笑道:“那你說來聽聽吧!”
報告上的東西都是資料,死的!
能通過這些數據,察覺到整個公司隱藏的問題,這才是最重要的。
陸恒結合相關的情況,覺察出了大多數東西,那是因為他所站的高度足夠高。
若周玉成也能看出一些東西來,那就說明這人肚子里有點東西,倒是可以栽培一番。
很顯然,這次問答,不知不覺就已演變成了陸恒對周玉成的一次考校。
周玉成很明顯get到了這個意思,打起精神,把自己看出的東西挑選著說了出來。
“首先是人事變動方面,去年一年的人事變動次數超過了何氏集團成立以來的所有,堪稱頻繁至極。雖然何氏集團前幾年在不斷發展,有新的管理人員出現,但這不算變動,只能說是正常情況。而去年的大規模人事變動,發生在原有崗位上,各種調動,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這是總裁何新在培植屬于自己的班底。”
陸恒點了點頭,能看出這點,無可厚非。
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能看出來,他示意周玉成接著說。
第一個想法得到陸恒的肯定,周玉成心中大定,接著說出了其他的東西。
“如果說人事變動只是何氏集團內部的事情,跟我們投資方沒有太大關系,那在盈利這一塊兒上,就涉及到我們的利益了!”
語氣變得嚴肅,周玉成目光灼灼的盯著陸恒手中那份報告,諸多重要的資料,他早已經記了下來。
“何氏集團的盈利能力并不低,尤其是在交通事故較為頻繁的崇慶,汽車修理廠可以接到大量的訂單。這從前幾年何氏集團的財務報告就可窺一二。但是,去年的內部財務報告,卻是讓人不那么滿意。”
陸恒心中一動,話題到了重點上。
“賬面上看,去年也是有所盈利的,并沒有相較前年下降,反而有所漲幅喔!”
周玉成搖搖頭,“不能只看結果,還得橫向對比。尤其是在盈利增長率的對比上。08年利潤同比增加百分之一百二,09年為百分之七十九。按照專業人士的分析,即便不擴大規模,去年也應該在百分之五十以上!但是.”
“唉..但是去年就漲了幾個百分點,近乎停滯,對吧!”
陸恒情不自禁嘆了口氣,連周玉成都能看出的問題,何新居然會毫無羞愧的在自己面前洋洋得意。
他甚至都不知道,何新是哪里來的勇氣。
見陸恒嘆氣的模樣,周玉成也明白,對方應該看出了這一點。
“咳咳”陸恒輕咳一聲,看著周玉成,“還看出些其他東西嗎?”
周玉成遲疑了,一些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陸恒接下來的話,讓他打消了疑慮。
“想到什么就說,不用顧忌太多,這只是我們投資的一個小企業而已,跟你沒有太大牽連。”
于是,放下心來的周玉成,用著不太確定的語氣說道:“何氏集團的股權結構好像在發生變化,有一些持股較少的小股東退出了,這會不會影響到何氏這個公司啊?”
陸恒眼前一亮,他沒想到,周玉成居然看出了這一點。
南山高爾夫會所,天氣難得放晴,高低起伏的草坪坡面上,比往常多出了幾倍的人群。
周方源望了望腳下剛剛進洞的小白球,拄著球桿,微圓的臉龐露出笑意。
這股笑意在身邊的年輕女子給他遞上毛巾的時候,擴大到了極點,仿佛一朵盛開的花。
“沈楠,最多明天,我就會和游家民、程田簽訂股權轉讓合同。到時候,我就會正式成為何氏集團第三大股東,而你距離何氏集團總裁這個位置,就只差一步之遙了!”
沈楠捋了捋發絲,看著這個實際上是自己親生父親的男人,面色有些復雜。
作為私生女,她從小就沒有感受到來自對方的父愛。
這也導致成長過程中,她有著太多超越常人的獨立好強性格。
即便在她成年后,周方源多次想和她恢復父女關系,她也抗拒異常,若不是母親的要求,她更不會接受周方源安排她進何氏集團工作的好意。
只是隨著時間增長,她越發感受到這個男人對自己的那份愧疚,以及彌補的心情。
或許是去年事業上的失敗打擊對她太大,她也逐漸磨平自己的棱角,學會向更多的人發出善意。
尤其是這個一直對她進行彌補的男人。
“那些短視的暴發戶,只知道何氏集團賺錢越來越少,自己安插的人被何新給排擠掉,所以就想迫不及待的拿錢離開。卻是忘了,這個公司只要換上一個聰明優秀的領頭人,就將煥發新的活力!”
周方源甩了下手,自信的說道:“加上游家民、程田的股份,我這邊就可以掌控到何氏集團百分之二十的原始股份。雖然比不上何亞軍百分之三十五、陸恒那百分之三十,但也絕對說得上話!去年股東大會那種情況,必不可能重演!”
一起打球的并不只是沈楠、周方源兩人,還有其他兩個朋友在。
或是了解過相關的情況,一個男人出聲好奇道:“那要是陸恒再從中作梗,又怎么辦?我記得老周你說過,去年就是陸恒的攪局,沈楠侄女才敗給了何新。”
周方源臉色一滯,目光下意識往后面那棟建筑看了一眼。
南山高爾夫會所的老板就是他們口中的陸恒,這一點,已經不是秘密,很多人都在這邊見到過陸恒,甚至還和對方接觸過。
對于那個年輕人,即便自詡老辣的一眾老牌商業大亨,也都有些看不透。
誰知道對方心里,會在想些什么。
“這一點應該不用擔心。”
輕輕的聲音響起,毋庸置疑的語氣讓人下意識信服。
沈楠淡淡的說道:“我和陸恒前不久接觸過,他沒有透露太多的意思,但是我相信他應該會看清楚,何新掌控的何氏集團與何亞軍帶領下的公司,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如果何亞軍不再度出山的話,陸恒肯定不會再支持何新了。”
之前發話的中年男子饒有趣味的反問道:“那他會支持你嗎?”
周方源也眼緊的看著沈楠,想知道具體情況。
沈楠微微一笑,自信的說道:“不支持也無所謂,只要他保持中立不就行了。”
咋聽此話,其他人都愣了愣。
周方源瞬間反應過來,哈哈笑道:“對啊,陸恒只要保持中立,就是對沈楠最大的支持了!去年如果不是陸恒偏向太過,何新又怎么比得上沈楠!”
眾人紛紛笑了出來,對于何亞軍,大家都是極為佩服的。
但是對于他那個兒子,卻沒幾個看好。
太年輕,太毛躁,也太過自以為是了。
好好的一個何氏集團,無數人都想進去分一杯羹的賺錢機器,愣是被何新逼得許多小股東出售股份走人。
若不是有沈楠以及周方源還在,剩下的那一兩個既擁有股份,也擁有管理職位的小股東,可能也早就說再見了。
十二月二十四日,被何新不斷延遲的何氏集團股東大會總算召開,挑在了一個很不錯的日子。
今晚便是平安夜,大概何新也想著,接下來一切平安吧!
陸恒離開家門,坐上車,想了想撥通了一個電話。
聊了大概十幾分鐘,才掛斷。
陳先芝從前面扭過頭來,聽到陸恒嘆了口氣,有些唏噓的神色。
正在酒店會場忐忑不安等待股東大會召開的何新,當聽到助理給他轉達的消息時,皺緊了眉頭。
“我爸不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