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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大人了。
賈環又回來了。
看著依舊站在原地的贏杏兒,他嘿嘿傻笑了聲。
贏杏兒原本一雙明亮如驕陽的眼睛,此刻水濛濛的,她看著賈環的眼神有些復雜,似嬌羞,似薄怒,似幽怨、似……說不清。
“杏兒……”
“干嘛?”
“這個……嘿嘿!杏兒?”
“到底干嘛?”
“這個,迷……迷路了。能送我去大明宮不?我打個的!”
“哈哈哈哈……”
在古香古色氣勢恢宏的大明宮內,賈環和贏杏兒并肩而行。
自被一無恥。賊非禮后,贏杏兒的臉就一直色若桃花,雙眼亦是水亮水亮的。
饒是她天生姿色一般,只算中上,可這幅模樣,依舊將賈環驚艷住了。
“杏兒,不是我說嘴,你們宮里宮人的品性實在是不大好,我兜兜轉轉問了好幾個人,居然都不帶搭理我的,嘛人啊?
要不是今日有正事辦,我非捶死他們不可!敢看不起我?”
賈環只覺得將幾輩子的老臉都丟盡了,一邊埋頭走路一邊抱怨。
贏杏兒瞪了他一眼,嗔道:“就會胡說,哪個宮人敢私自跟外臣說話?
小黃門要是敢,就會被視為不安分的耳目,轉頭就被打發到不知哪個冷宮里做打掃雜役去了。
要是宮女就更慘了……
所以,你若是心有慈悲,就別去禍禍人家。”
賈環聞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贏杏兒何等聰明,聽到他猥瑣的笑聲,俏臉登時又紅三分,嗔道:“更不準禍禍我……呸!”
“哈哈哈……嗯?草!泥!瑪!”
賈環先是大笑了三聲,可當他目光掃過大明宮與華清宮的拐角時,笑聲戛然而止。臉色瞬間鐵青,咬牙切齒的吐出了三字經后,整個人便化成一道殘影,消失在贏杏兒身邊。
“贏朗。住手!賈環,別沖動!”
當贏杏兒的目光順著賈環的眼神看過去,發現她弟弟贏朗和另外兩個年輕子弟正堵在那里拽一女子頭發,甚至用腳踢人時,登時面色大變。一邊呵斥贏朗,一邊勸賈環。
可此刻別說是贏杏兒,就是太上皇親至,怕是都攔不住發瘋的賈環。
神京城西,待賢坊,好漢莊。
“你說什么?”
滿頭大汗,滿臉青腫的牛奔怒視著身前的酸文人,咆哮道。
“你急什么?讓索兄將話說完不行嗎?”
眼角也有些紅腫的秦風少有厲色的喝道,而后對一臉焦色的索藍宇道:“索兄,到底怎么回事。你說!”
索藍宇捶手嘆息道:“我也是和寧國府管家李萬機交談后才知道事情來由,三爺并不想讓他二姐入宮當皇妃,所以剛回府,轉身又去了皇城,八成是要人去了。”
“靠!”
一旁處神經緊繃了半天的牛奔聞言罵了聲,大喘氣道:“這算個的出事了,這也算事兒……我說你們這些文人有病吧,我……”
“行了!”
秦風臉色肅然的看著牛奔,沉聲斥道:“你懂什么?環哥兒二姐一旦進宮,那就是儲秀的身份。是陛下的……誰都能往回要嗎?沒進宮前還好,婉拒就婉拒了,可現在……誰敢跟皇家毀親?”
牛奔本來聽到秦風的呵斥,八字眉都豎起來了。就要翻臉,可聽到后面,眉毛又耷拉下去了,遲疑道:“沒……沒那么嚴重吧?以太上皇對環哥兒的愛……”
溫博也點頭附和道:“應該沒事吧。”
秦風聞言,恨鐵不成鋼的怒視二人道:“最近的朝局你們不知道啊?”
牛奔和溫博一起眨起了眼睛,莫名其妙的看著秦風。
秦風一拍額頭。不再理會倆混球,看向索藍宇,道:“索兄,你的意思是……”
索藍宇搖頭苦笑道:“三爺并不看重于我,苦攔不住,徒之奈何。風哥兒,實不相瞞,我都想請辭了。”
“誒……”
秦風連忙擺手勸道:“不至于此,不至于此。索兄,環哥兒身上最可貴之處,不在于他的出身和身份,而是那份重情重義的心。今日是事出有因,索兄當有寬容之心才是。”
“這我知道,若非如此,韓家三兄弟也不會對他死心塌地。甚至連堂堂武宗級高手,如今都甘心跟在他身邊,聽他調遣……”
“噗!咳咳咳……”
索藍宇話未說完,一旁正大口喝酒的溫博一口酒水岔進氣管,然后歇斯底里的咳嗽起來……
牛奔和秦風二人都驚詫莫名的站了起來,異口同聲的看著索藍宇道:“你說什么?”
索藍宇見二人的神色,忽然省悟過來,連忙道:“想來你們還不知道,在江南金陵時,奉圣夫人送與三爺一武宗級高手作為家將,若非如此,揚州之行也不會這般順利。”
“我的天!”
好容易恢復過來的溫博,仰天哀嘆了聲:“命運不公啊!”
“命運不公啊!”
綠豆眼兒的牛奔和一表人才的秦風對視了眼,異口同聲的哀嘆道。
那可是武宗啊!!
別的不說,就說秦風父親武威侯秦梁,在其麾下黃沙軍團二十萬鐵血戰卒中,盡管高手輩出,就連七品以上的大高手都有一些,甚至秦梁本身就是一位九品大高手。
可是,二十萬精銳武卒中,卻無一人是武宗。
由此而知,武宗級高手有多珍奇。
當然,別說二十萬級大軍團作戰,就是上萬披甲戰卒對陣作戰時,單獨一個武宗都沒什么太大作用。
但當以一個武宗為戰陣尖峰時,這世上就再不會有破不開的敵陣。
再堅硬的盾牌,也擋不住武宗級高手揮矛一擲之力。
而有一武宗作為貼身侍衛,這世上怕是再沒誰能用刺殺手段奈何得了賈環了。
索藍宇自然明白這個意義,所以他理解秦風等人的失態。
可是……
“風哥兒,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必須要有一人趕緊入宮。在三爺去龍首宮前告訴他,讓他直接去大明宮求旨降恩。”
索藍宇微微焦急道。
“這是為什么?環哥兒和當今陛下又沒什么交情,和太上皇才是好交情。”
牛奔不解的問道。
索藍宇聞言心中苦笑了聲,這就是差別。也只有這些武勛子弟,敢和兩代人皇談交情……
他搖搖頭道:“別的事太上皇都可干預,但當今儲秀,事關陛下根本威嚴,太上皇絕不會手。三爺若去相求。怕是連太上皇的面都見不到。而且,還會因此深惡于陛下。此等心怨一旦締結,后患無窮。”
秦風三人聞言,面色陡然凜冽。
“走,我們一起去。”
牛奔一邊沉聲說,一邊招了招手,示意遠處的親兵將他準備好的干凈換洗衣服拿來。
溫博亦是如此。
索藍宇卻擺手相攔,道:“不可去太多人,尤其是你們這樣的子弟。否則的話,就會給人留下脅迫凌上的話柄。那樣一來。不僅是三爺,怕是連你們都要搭進去。慎重,一定要慎重。”
此言一出,牛奔瞪著一雙綠豆眼怒視著索藍宇,可總歸只是怒視。
溫博脾氣更加火爆,今日他和鎮海侯李翰之子李武對陣,被那孫子層出不窮的猥瑣招式打的困手困腳,雖然在他最終發飆狂攻下李武投降認輸了,可一肚子的怒火卻沒有發泄出來。
此刻見一“酸秀才”又是想“背主”而去,又是三番兩次的阻攔于他們。尤其是賈環此刻身處“險境”之時,溫博滿腔怒火登時爆發,一步向前,揮拳劈頭蓋臉就朝索藍宇頭上砸去。
管他能不能打死。先砸翻了這惱人的賊廝鳥再說。
好在,秦風早一步看出了溫博不對勁,提前邁出一步,擋在了索藍宇身前。
不然的話,溫博這一記奔雷拳下去,索藍宇的腦瓜可能都要碎成稀巴爛……
“秦風。你敢擋我!!”
溫博有些瘋魔了,猩紅著雙眼看著秦風,咆哮道:“你怕牽連你家,你就滾開,我和奔哥兒不怕!”
得!牛奔本來還殘存一點理智,被這話一激也給激沒了,八字眉吊起,綠豆眼里也開始冒起兇光來。
“你放什么?”
原本極為注重自身風度的秦風差點沒被這混賬話給氣炸了,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他真想撂開膀子和這倆孫子好好干一架。
可是現在……
秦風強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雖然臉色都氣的有些發黃,可還是沉下氣來,道:“我說不去了嗎?”
“那你在這里廢什么話?”
牛奔眼神清冷的看著秦風,沉聲道。
秦風拳頭攥緊了松開,松開又攥緊,他心里打定主意,事后一定要和這兩個王八羔子見個高低……
深吸一口氣,秦風道:“索兄說的沒錯,我們不能都進宮,去可以,但你們兩個得在皇城外等著,我一個人入宮去尋環……”
“你算老幾?!”
溫博梗著脖頸,面紅耳赤的沖著秦風吼道。
這種講義氣的事,熱血如斯的他們怎么肯讓給別人……
秦風也壓制不住怒火了,吼道:“你他娘的搶什么?去,你去!到時候你自己陷進去不說,連環哥兒都要跟著陷進去!脅迫凌君上之罪,總有抄家滅族的時候!”
“我和你……”
溫博一雙黑粗的掃把眉都快瞪上天了,拳頭握緊,就要沖上去干秦風,卻被牛奔拉住了:“別爭了,風哥兒說的對,我們別害了環哥兒,走吧,不啰嗦了。”
“你等著!”
溫博這鳥人,打死不認輸,都這份兒上了,還不忘威脅秦風一把。
秦風鼻子差點氣歪了:“等著,等事了了,我絕不與你個二貨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