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啦,起來了,不然一會兒大奶奶就要來了,三爺啊……”
白荷一邊婉拒,一邊輕輕的掙扎著。
好在賈環舍不得欺負她,違逆她的意,就放她起床了。
白荷緋紅著俏臉,理順了胸前褻.衣后,眸光似水的白了眼得壞笑得意的賈環。
然后又看了眼橫在床里面,呼呼大睡的小吉祥,套好外裳,道:“三爺,我去準備洗漱熱水,你再歇會兒?你身子還不好……”
賈環頭枕著反抱的雙臂,笑瞇瞇的看著白荷,道:“沒大事了,磕了支太上皇珍藏的五百年年份老參,差點都要虛不勝補了。”
白荷微微覷著柳葉修眼嗔視著賈環,但語氣還是那樣的輕柔,道:“昨兒受得那么重的傷,一夜就好了?”
賈環哈哈得意輕笑道:“要是你不推我,多讓我吃兩口,說不得我現在都可以去出操了呢!”
“哎呀!”
白荷將將恢復成正常顏色的臉,霎時又通紅一片,直到耳際,水汪汪的眼睛橫了賈環一眼,轉身離了去。
“哈哈哈!美好的生活!”
賈環剛感慨完,房門就被打開,尤氏在外面和白荷說笑了兩句后,帶著丫鬟銀蝶便走了進來。
她先看了眼床榻里頭還在呼呼大睡的小吉祥,而后看著賈環抿嘴笑道:“難怪丫鬟們都說三爺最知道疼人了,如今一見果然不差。連主子都醒了,偏兩個小蹄子一個比一個睡的香。”
回頭看了眼小吉祥,小小人兒睡的正酣,又想起昨夜迷迷糊糊跑來跑去折騰了半宿的香菱,賈環好笑道:“她們年紀還小,正是貪睡的時候,讓她們睡吧,左右也無甚大事。”
說著,賈環撩開被子起身。
尤氏見狀,連忙上前,從旁邊的衣架上取下衣裳,要替賈環更衣。
賈環笑著婉拒道:“大嫂,這種事你也來,不怕別人罵我沒王法嗎?”
尤氏笑道:“你都喊我大嫂了,我服侍你換個衣裳有什么值得說嘴的?你又慣著自己的丫鬟,可不就得我這個大嫂親自來服侍你?”
賈環聞言一笑,索性就隨了她去,一邊著衣一邊道:“大嫂,府里這兩月沒甚大事吧?”
尤氏搖搖頭,道:“除了老爺過世外,就沒其他大事了。”
賈環聞言,嘴角抽了抽,瞥了眼尤氏身上的白孝,道:“給我也換一身吧,一會兒還要去拜祭一下。”
尤氏回頭對銀蝶道:“去,給三爺取一身孝服來。”
說罷,又對賈環道:“備好的有,很快。”
銀蝶出門后,尤氏又將賈環身上方才套了一半的衣裳扒下來。
也不知是不是多想了,賈環總覺得怪怪的,尤氏的手,好像在他身上留頓的時間有些長……
總算將半身衣裳扒下來后,銀蝶就氣喘吁吁的跑進來了,手里抱著一身白孝服。
尤氏這次中規中矩的幫賈環穿好后,笑道:“我們三爺好身量!”
銀蝶在一旁小聲笑著,點了點頭。
賈環嘿嘿一笑,又回頭看了眼還在呼呼大睡的小吉祥,輕聲道:“別喊她,讓她繼續睡吧。昨兒也嚇的不輕,咱們出去吧。”
路過暖閣,又隱隱看到碧莎櫥里一個人影也睡的正香。
賈環笑了笑,就出走過外間,來到正堂時,剛好瞧見白荷端著一個小架子走來。
架子上除了一個黃銅水盆外,還有帕子和一套瓷具,旁邊還有一小罐子。
這一套除了可以洗臉外,還有凈口漱口的家伙,青瓷小罐里裝的就是上等青鹽。
就著小架子,隨意清洗洗漱了番后,賈環對尤氏和白荷道:“我去前面宗祠拜祭一下,你們忙吧。”
尤氏有些不放心道:“三爺,要不跟個人去吧,萬一你到時候哭……”
話沒說完,她自己也覺得挺沒意思的,說不下去了。
賈環怎么可能哭得不能自已呢?
他在里面待著不笑就是大孝了……
訕笑了聲,尤氏道:“那我讓廚房給三爺準備早點,一會兒送前面去?”
賈環點點頭,道:“也好。”
又對白荷笑了笑,道:“回來再說話,乖!”
白荷的臉“唰”的一下又紅了,卻沒有扭捏低頭,當著尤氏的面,也只盈盈一笑,輕輕的點了點頭。
溫柔而大氣!
若不是尤氏在場,賈環估計會忍不住再抱著她啃一會兒,真是愛進骨子了。
賈環在祠堂內沒有哭個昏天暗地,甚至沒有多待。
普通豪門和書香世家或許如此,但在武勛親貴之家,這種做法只會讓人嘲笑。
將門出虎子。
講究“父死子上陣,兄亡弟披甲”,哭能哭來富貴,能哭出門楣不倒嗎?
賈環很好的發揚了這種傳統,只上了一炷香……
完畢后,和看守宗祠的焦大聊了幾句。
焦太爺如今才是寧國府甚至是整個賈府中最逍遙自在的人。
無論是李萬機等人還是白荷小吉祥,都有人明里暗里的嫉妒,說怪話。
但卻沒人敢說焦大的話。
可以說,焦大是賈府重新崛起的第一功臣。
寧國府里,無論是賈環還是尤氏,對焦大的稱呼都是以“太爺”敬稱的。
焦大愛喝酒,愛看戲,還愛聽說書的。
賈環就給他買足了美酒,當然,為了他的身體健康所以是定量供給的,不然怕他會醉死。
又買了一臺小戲班兒,隨時供他“點歌”……
說書人自然也少不了。
賈環還問焦大,要不要再給他找兩個軟妹紙伺候一下,結果被焦大一腳踹了出去。
他說他更愛去城南莊子上,找老王莊頭喝酒說話。
個死老GAY……
賈環在前廳里吃著早飯,燉的大骨湯,里面放有人參……
就著油條、饅頭和香油拌的小菜吃。
數量驚人……
“三爺,今年在大孝期,過年就不能做什么。不過,也得準備一些……”
李萬機恭敬的站在一旁,一邊看賈環吃,一邊匯報著工作。
賈環喝了口湯,咽下食物后,擺手道:“祭,就咱們府里祭,不要拉著城外莊戶跟著一起冷清,沒必要。”
李萬機賠笑道:“三爺,這不像……”
賈環咂摸了下嘴,道:“人家辛辛苦苦忙碌了一年,好容易有個豐年,正準備過年時好好樂呵樂呵,總不能因為我死了老頭子,就拉著千把號人一起干守著吧?
我都照常喝酒吃肉,難不成還讓他們茹素?
就這么辦!
至于你們……”
“三爺、三爺,城外也就罷了,城里的下人們是萬萬松不得,萬萬松不得,不然的話,縱然三爺不怪,西邊兒老太太怕都要將我們都趕走。”
李萬機抹了把額頭冷汗,連聲勸道。
賈環“嗤”了聲,看了李萬機一眼,道:“負責的攤子越來越大,膽子倒是越來越小。”
李萬機苦笑道:“以前看戲,見戲里的大官說話都慢吞吞的,只覺得可笑,覺得這些人連話都說不利索,也能做官兒?難怪搞的天下百姓民不聊生。
可現在,我自個兒在外面說話的速度也越來越慢了,和戲里的大官一樣。
唯恐說錯一句話,就會惹出亂子來。我自己倒不怕什么,就怕會耽誤了三爺的大事。”
賈環哼了聲,笑道:“我有什么大事?神神叨叨!不過,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李萬機點頭笑了笑,而后又道:“差點忘了,昨兒廊下的蕓哥兒就來了,守在門口不走。
我讓他今兒再來他也不肯,還不讓我驚動三爺,只在門口候著。
進了臘月后,這門房處雖也有暖爐,可夜里還是凍的滲人,我就自作主張,讓他進了客房。
三爺現在若是得空,我去喊他來?”
賈環聞言一怔,隨即搖頭笑道:“也不是個死腦筋啊,怎么做出這般傻事?
你去叫他來吧,心還是忠厚的,很有孝道。”
李萬機笑著應了聲,就出去了。
不過沒等他回來,就聽外面呼呼啦啦一陣腳步聲,還有爭吵笑罵聲,賈環聞聲后,臉上的笑容瞬間加深。
不一會兒,就進來了數人。
牛奔和溫博在搶第一,得虧門寬,不然就被兩人給擠破了。
打打鬧鬧,推來搡去,最后被秦風從后面一人給了一掌,兩人差點趴窩。
轉身就要朝秦風招呼。
被韓大和韓讓一人一個攔在頭里……
“哈哈哈!”
賈環大口猛嚼著骨頭棒子,連渣都吞下,看到這親切的一幕后,放聲大笑起來。
聽到他笑聲中氣十足,眾人的面色愈發喜慶,牛奔和溫博也不想著干翻秦風了,一起朝堂上跑來,上下打量了番賈環后,面面相覷,一起怪叫一聲,一左一右,撲向賈環。
卻也不見賈環動彈,但身影居然一分為二,分迎兩人。
“砰”、“砰”兩聲后,牛奔和溫博竟然倒飛而回!!
“我靠!什么名堂?”
連秦風都鎮住了,目瞪口呆道。
賈環大口咬了口油條,一邊嚼一邊笑瞇瞇道:“一元二次方程!”
秦風等人聽他說這些鬼話就感到頭疼,雖然極為眼饞這種身法,可是,天書真不是誰都能學的,只那些名頭就讓幾人跟聽天書一般,完全沒有概念……
旁人艷羨身法,韓大卻皺眉看著賈環,道:“遠叔說你的身子骨最快也要半月才能痊愈,你現在就動手?”
其他人聞言一怔,隨即面色都有些難看的看向賈環,尤其是牛奔和溫博。
這是能開玩笑的嗎?
賈環也有些奇怪,道:“我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按理說,以昨天的情況,別說半月,能一月痊愈就不錯了,可今早醒來后,卻發現內傷好個七七八八了。
經脈雖然還未全部重塑完成,可也不耽擱內勁的流轉。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