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賈寶玉離開后,秦鐘一張很娘氣的臉,已經成了慘白色。
賈環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秦鐘聞言,眼神愈發驚恐,好似賈環下一秒就要殺人一般,他哆嗦著嘴唇,結巴道:“三……三叔,我……我不知道說……”
秦鐘話沒有說完,就被賈環一個冷冷的眼神瞥斷了。
賈環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道:“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秦鐘聞言,打了個激靈,腿一軟,就跪倒在地,滿臉涕淚道:“三叔,我真不知道,那個女人給我姐姐的信里寫的什么,我也沒想到,姐姐看完后,就病倒了,三叔,真的呀,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女人?”
賈環眉頭微皺,問道。
秦鐘哭泣道:“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就是,一個貴婦……”
“你不知道她是誰?那你怎么認識她的?把來龍去脈都詳細的說一遍。”
賈環眉頭再皺一些,問道。
秦鐘垂下頭,應了聲后,低聲道:“一個月前,我在西市街上行走時,聽到有人喊‘小郎君’,回頭看去,就見一個二十多歲的貴婦人,在一架很華貴的馬車上,掀開車簾沖我招手。
我走過去后,她又喊我上車。
上車后,她說……她說喜歡我俊俏……
我問她是誰,她不說,說她的身份不方便說。
然后……然后馬車拉著我去了一座深宅里,看起來也是豪門大宅。
之后……之后,她就和我……
半個月前,她忽然提出,讓我給姐姐送一封信,說是受人之托。
還給了我一千兩銀子……
我見她是女人,就沒有多想……
再之后,姐姐病倒后,我去找她理論,可卻再也找不到她了。
三叔,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賈環聞言,看著他“淚眼婆娑”的模樣,厭惡道:“你當然什么都不知道,你以為,那些人會把什么重要的事告訴你這樣的蠢貨嗎?
廢物!為了一個賤貨和一千兩銀子,你連你姐姐都害死。
若不是看在秦氏的面上,我現在就一掌斃了你!
來人!”
“在!”
寧安堂門外,始終站著四個執勤的親衛。
聽到賈環聲音后,其中兩名進來。
賈環指著嚇的全身打顫的秦鐘道:“帶他下去,每日早晨與你們一起出操,晚上一起入寢。
不把他這幅熊樣兒磨干凈,絕不放他出來。
上回是你跑到秦氏那里討饒,你姐姐求了我,我才網開一面。
這次你再敢往天香樓跑,我砸斷你的狗腿,聽到了沒有?”
秦鐘面色如土,連連點頭……
“帶他下去。”
“喏!”
“明月,青隼那邊就沒發現異常么?”
后宅西廂內,賈環看著董明月說道。
董明月搖頭,道:“青隼建立日子太短,人手也并不充足。再加上內宅重地,即使是青隼之人,也不可隨意踏入……不過發生這樣的事,是我的失職。”
賈環笑道:“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已經做的很不錯了,我很滿意。來,抱抱!”
董明月沒好氣的白了賈環一眼,這個人,說不了兩句就開始不正經……
她定了定神后,斂起笑容又道:“環郎,最近幾天,神京城內忽然出現了很多新面孔。我的意思是……武林人士來了很多,佛道僧尼都有。
他們出入各大豪門府邸,很多人進去了,就沒有再出來。”
賈環聞言,面色微微肅然,問道:“其中可有武宗級高手,比如道成那種?”
董明月搖頭道:“這倒還沒發現,不過,就算真有,也未必會被人發現。
這種級別的高手,想要躲開別人眼線,易如反掌。
對了環郎,道成真人,已經許久沒有消息了。”
賈環輕輕一笑,道:“無事……明月,蛇娘的工作做通了沒有,她有沒有答應,再幫咱們一次?”
董明月聞言,眼神頓時又有些不善了,看著賈環道:“做通什么……冷言冷語的,就知道替幼娘打抱不平。你怎么不讓幼娘替你說話?”
賈環打了個哈哈,道:“幼娘說的她不聽……”
董明月哼了聲,道:“幼娘說的她都不聽,更何況是我?”
賈環聞言,咂摸了下嘴巴,面色有些赧然……
他自然不好意思給董明月說,幼娘現在壓根兒就不敢跟蛇娘說話。
那日夜里,他因春天到了,到了發.情的時節……所以,在藥室里,哄著幼娘做了些極親密的事,雖然并未真個入巷,可激烈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個禽獸用后世的百種花樣兒,變著法兒的和原本性情冰冷的幼娘折騰。
所以,幼娘發出的聲音,可能有些過于銷.魂,讓隔壁的蛇娘著實忍受不住了。
在敲了幾次墻壁都沒結果后,蛇娘怒氣沖沖的闖入了藥室,想要“誅殺淫.賊”,替天行道!
以免更多良家女子被他禍禍……
結果,待她進了藥室后,還沒等她大殺四方,就被入目的畫面,沖擊的道心不穩,花容失色。
整個人都暈乎了,眨了眨眼,拔腿就跑……
自此以后,幼娘只要看到蛇娘,臉色瞬間就會紅到脖子根兒,話都說不出。
而蛇娘也好不了多少,不過她不怪幼娘,只恨賈環。
每次在極為尷尬的氣氛內換血時,她看賈環都跟看仇人一樣,如刀的眼神還總從“小賈三爺”處滑過,看的賈環心驚膽戰……
“嘖!罷了,既然這小娘皮不仗義,咱也不強求了。
老子有明月在就夠了!哼!等下一代蛇娘出現時,我就不信她不求我!”
賈環小肚雞腸道。
董明月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肯定沒干什么好事,只是她現在已經懶得搭理他這些爛事了。
頓了頓后,董明月看著賈環,輕聲道:“環郎,你說的是真的么?此事之后,我爹就……”
賈環聞言,看向董明月,見她一貫清冷的眼睛里,隱有水澤閃現,便笑著沖她招了招手。
董明月這次沒有拒絕,走了過去,被賈環牽著手攬入懷中。
賈環攬著佳人在懷,嗅著她青絲間的香氣,笑道:“放心吧,這是我和陛下談好的條件之一,而且,我將這個條件排在了第一位。”
“環郎……”
董明月聞言,抬起頭看著賈環,眼中浮現洇潤之氣,哽咽的喚了聲。
賈環輕輕的用手摩挲著她的俏臉,道:“不用擔心,岳丈在里面,有王爺爺照顧著,并未受太大的苦。每日里都是讀書寫字,要么,就與人手談一局。
再忍忍吧,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出來了。
咱們也終于,可以一家團聚了。”
董明月聞言,重重的點點頭,眼淚落下,但臉上已經浮現出笑容,道:“謝謝你,環郎。”
賈環聞言笑道:“你跟我還有什么好謝的……嘶,不過,也是可以好好謝一謝我,哦?”
董明月看他擠眉弄眼的那幅浪樣,俏臉騰一下羞紅,嗔怪一聲:“環郎啊……”
賈環是動手派,嘿嘿嘿的直上手,攀上了兩處極向往之地……
一張豬嘴,也往已經閉住了眼,俏臉潮紅的董明月臉上靠去……
“三爺在嗎?”
好事被打斷了,一道柔弱的聲音,從門外傳入。
見董明月趕緊脫了他的魔爪起身,賈環愈發大為火光,怒喝一聲:“哪個?”
門外一靜,過了少許,才幽幽的道:“奴婢……是太太的丫鬟,彩霞。”
賈環聞言一怔,面色隱隱有些……古怪。
斂起了些怒火,道:“何事?”
門外處,彩霞聽著這清冷的聲音,目光怔怔的看著房門,道:“三爺,老太太請你過去一趟。”
賈環奇道:“那怎么是你來叫人?”
彩霞道:“因為太太也在,便使了奴婢前來。”
賈環聞言,雖滿臉不樂意,可是也沒法子。
只能苦巴巴的看著似笑非笑看著他的董明月,道:“晚上晚點走行不行?”
董明月俏臉一紅,“呸”了一聲,嗔道:“孰輕孰重?”
賈環很猥瑣的伸出雙手,向上托了托,撇嘴道:“剛才沒量出來,好明月,再讓我量量吧。”
董明月一張臉頓時紅成了蒸籠,身形一閃,人便已經出現在了賈環身后,一只手擒住他的脖頸,不顧他的討饒,壓著他走到門前,拉開門,往外一搡,賈環便“走你”了……
雖說賈環如今的武功一日千里,但都是被“催長劑”催熟的,空有力量和境界,武技根本來不及打磨。
而且,就是比境界和力量,他也不是董明月的對手。
因此,只能被當小雞兒一樣丟了出來,毫無還手之力……
“哎喲!”
賈環被丟出門不要緊,卻將門外的彩霞撞了一個踉蹌,連連退后幾步,輕呼一聲。
賈環站穩后,連忙對對面的女孩兒道歉:“抱歉抱歉,家有虎妻,連累你了。”
彩霞聞言后,面色一滯,輕輕搖搖頭,屈膝一福道:“奴婢不敢……”
賈環上下打量了番這個前世與他“自.由戀愛”過,但最終所托非人的女孩兒。
相比于家里的姹紫嫣紅,彩霞長的很普通。
其實也可以想到,作為王夫人的得力助手,自然要符合王夫人的審美標準。
不能“妖媚”,不能“輕狂”,本分老實。
心中微微一嘆,賈環覺得他不可能因為“前世之緣”,再去招惹一個與他完全沒有感情基礎的女孩。
而且,但凡他流露出半點看上彩霞的意思,待回過頭,王夫人怕是會將她折騰個半死。
金釧兒的日子,過的何止苦不堪言……
他所能做的,也只有保證她,不會再被逼著嫁給旺兒媳婦的那個慫兒子……
就保她這一世衣食無憂,不受人欺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