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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這一年多來,你到哪里去了?
我在江南托了好些人找你都找不到,江湖上的人也都說沒見過你的蹤影。”
賈環看著董明月關心的問道。
董明月聞言,輕聲道:“那日在江南分別后,我和啞婆婆……就去了大雪山。”
賈環倒吸一口冷氣,道:“你去那兒干嘛?
那里那么高那么冷,上去后喘口氣兒都危險。
你怎么跑那去了?”
董明月聞言,俏臉微微一紅,聲音更輕了些,道:“江湖傳言,大雪山大轉輪寺里,有一種療傷圣藥,可以……可以治好臉上的傷疤……”
賈環聞言,心里一疼,轉身將她攬入懷中抱緊,憐惜道:“傻丫頭,你要找那‘護膚霜’,又何必跑到大雪山上去,咱家里就有啊!”
“嗯?”
董明月聞言一怔,好奇道:“什么護膚霜?”
賈環道:“就是大雪山上的大和尚進貢給太上皇的那勞什子雪蓮膏啊,二姐姐之前臉上也被傷了。
太上皇特意賜下了那膏藥,別說,還真靈,如今二姐姐的臉都已經好了……
咦?不是說大雪山上就那么一株萬年冰蓮嗎?還都入藥送進了宮里。
怎么明月你臉上已經好了?難道那些大喇嘛還藏了私?”
董明月聞言,溫柔一笑,搖頭道:“環郎你忘了,連六品步入七品時都能洗筋伐髓一次,更何況九品入武宗?以前的舊傷,這一次都已經痊愈了。”
賈環聞言,居然有些失望:“那我豈不是白從姐姐那里偷出來了,居然派不上用處。
唉,我發現這就是老婆太厲害太能干的悲哀。
連送胭脂水粉討好老婆的機會都沒有……”
“咯咯!環郎啊……”
董明月最喜歡賈環耍寶……
“明月,那你又怎么知道我的眼睛瞎了呢?難道你也在西域?”
賈環再問道。
按照時間來推算,董明月只能是恰好也在西域,并看到了賈環的眼睛受傷,然后才來得及去找那本《苗醫奇經》。
只是,她若是當時就在西域,沒道理不去找他啊……
董明月聞言,面色微微一變,低聲道:“環郎,我當時,在白蓮教金城分舵里處置一些事……”
賈環聞言面色一怔,道:“你和白蓮教還有聯系?”
董明月有些緊張的看著賈環的臉色,解釋道:“環郎,我記得你的話的。
白蓮教的普通教眾大都散去了,如今剩下的,只有一些自幼被白蓮教撫育長大,除了白蓮教,再沒其他去處的教徒了。
他們都是教內好手,多由杜汴伯伯和齊琔伯伯教出來的。
雖然武功不算太高,但也多有三品上下的修為,他們主要負責偵司江湖動靜,查探是否有不利我白蓮教的消息,并不負責傳教。
他們這次齊聚在金城,原本是打算一起想辦法,將……將我爹救出。
我得到消息后,連忙趕去金城打消了他們的主意。
并將環郎上次說的法子告訴了他們,他們說,只要能將我爹救出,怎樣都成。”
賈環聞言點點頭,又低下頭想了想,才抬頭對面色緊張的董明月笑道:“明月,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你在我跟前都不用緊張。
你想想,咱倆的體內,流著的是彼此的血。
這世上,難道還有誰比咱倆更近嗎?
還有什么事值得你去擔心呢?”
董明月聞言,又甜蜜又感動,道:“我只是……怕你不高興……”
賈環哈哈一笑,道:“你又沒做錯什么,我有什么不高興的?
我剛才不是在不高興,我只是在想,我簡直太有運氣了,真是想什么來什么……”
“怎么了?”
董明月好奇道。
賈環笑著將牛繼宗建議他,組建一隊暗手,負責偵查暗處動靜的事對董明月說了遍,道:“我原還在發愁,到底將這件事交給哪個去做。
這種事關身家性命的大事,交給旁人哪個我都不放心,卻沒想到,正愁著,明月你就回來了。
你說說,我的運氣好不好?”
董明月聽賈環說起正事,臉上的“傻白甜”氣質漸漸斂起,她緩緩的搖了搖頭,道:“環郎,白蓮教的人,不能收到京城來,干系太大。
用,也只能用在外圍,不能讓他們進京半步。”
賈環聞言,眉尖輕輕一挑,眼神新奇的看著董明月,看的人家面色又泛起紅暈,才哈哈笑道:“成!不管是用在核心還是用在外圍,都交給你去做就是。
我家明月是江湖大佬,不,現在應該說,是江湖上有數的巨擘之一了。
區區一支情報隊伍,對明月老婆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
需要什么,不管是銀子還是物什,你只管讓人去找李萬機就是,他那邊我會打招呼的。”
董明月聞言,抿嘴一笑,明若初雪的面貌,愈發顯得艷麗不可方物。
賈環擁她在懷,見到美人如斯,哪里還忍得住,將豬嘴湊上前去……
只因之前三人團坐時,賈環厚著面皮,和公孫羽與董明月將“不近女色”的底線“討價還價”到了極致。
起初時,兩女說什么都不允許賈環使壞,最好當三年和尚,連靠近女孩子都不許。
這如何使得?這不是要將人逼瘋嗎?
于是賈環費盡唇舌,最后甚至差點就將前世那個著名的戴小雨傘不算強上的例子舉出來。
再加上一番粗淺直白而又污的無以復加的生理講座,不僅讓公孫羽差點眨斷了眼睫毛,啞口無言無法反駁,也讓二女暈紅著俏臉,無可奈何的答應了他劃定的線。
最終成功的明定下來,除了不能觸犯最后一步外,其他的……都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所以,董明月此刻也只能無奈的任他使壞,還得替他放風……
“環郎,不要了,來人了……”
隨手將扒在她身上的賈環提溜開來,董明月看著一臉悲憤的賈環,暈紅著臉笑道。
賈環雖說突破了七品武道,可是一來他身體還很孱弱,二來,別說他身子如今還不好,就是在最盛時,董明月想要提溜開他,也不費什么氣力。
他是七品大高手不差,可董明月現在是武宗啊!
不過,等賈環滿面憤怒的看向后面來人時,立刻就不作了……
“喲!林姐姐,你怎么來了?”
“這起子無法無天的混賬!國之蠹蟲!!
他們好大的膽!他們好大的膽!”
大明宮,紫宸書房內,隆正帝一把將一個龍形鎮紙摔到地上,摔了個粉碎,滿面怒火的咆哮道。
御桌一旁,輪椅上的鄔先生嘆息了聲,對蘇培盛使了個眼色,蘇培盛連忙親自動手,將地上的碎片收拾掉。
鄔先生對隆正帝勸慰道:“陛下,暫且息怒。”
隆正帝怒的眼睛赤紅,道:“息怒?朕如何息怒?
那些個畜生,不當人子的畜生!
才將國庫的銀子還回來沒有半月,居然轉手又借空了!
是誰給他們的膽子?
是誰給他們的膽子?
他們欺君太甚,他們欺君太甚……
朕要誅他們的九族!”
鄔先生聞言,面色微微一變,抬眼看了蘇培盛一眼。
蘇培盛見狀,連忙走出里間,到御書房外間瞧了瞧,見沒人后,還不放心,又到門口看了看。
見門外除了幾個信得過的隨侍小黃門外,并無旁人,方松了口氣,不過想了想,又命這幾個小黃門也離遠些,而后才又折身回了里間書房,隨時聽備差遣。
“朕難道是為了自己?朕又何嘗動得了戶部的一兩銀子?
朕是在為這江山社稷,是為黎民百姓擔心!
你瞧瞧,這半月來呈上來的折子,不是報北方大旱,就是恐南方將有內澇,要不就是哪里出現了饑荒,懇求朝廷的賑濟。
朕原想著,好歹有戶部一千多萬兩銀子墊底,總算能有些底氣。
可誰曾想,這起子合該千刀萬剮,豬狗不如的東西,竟然又將銀子借出虧空來!
他們太放肆了,太放肆了!”
進了門后,蘇培盛就聽隆正帝在那里粗踹著氣咆哮著,語氣中除了滔天怒火外,還有悲涼的殺意。
“蘇培盛!”
忽然,隆正帝的聲音又響起在耳邊,蘇培盛忙應一聲:“奴婢在。”
隆正帝疾行兩步,踱步到他跟前,怒聲道:“前兒你到底是怎么跟賈環說的?
他不是答應了嗎?怎么到現在都沒有一點動靜?
他還想等到什么時候?怎么,他也要跟朕拿捏不成?”
蘇培盛聞言,連忙躬身道:“陛下,您忘了,中車府傳回消息說,寧侯剛剛行完換眼之術,想來一時還沒好利索……”
隆正帝聞言怒氣一滯,挑了挑細眉,道:“賈環這小子,眼睛又好了?”
蘇培盛點點頭,笑道:“據說是已經好了,又能看得到了。”
隆正帝面色微微有了些變化,一旁的鄔先生笑道:“陛下,這是大好事啊!
寧侯雖少年得意,但其對太上皇和陛下的赤子誠心卻顯而易見。
他又素來和那邊不睦,陛下還屢次幫過寧侯大忙。
如今他既然復明,想來又能為陛下效力了。
就是不知,近來他書讀的如何了……”
“哼哼!”
聽到最后,饒是隆正帝正在暴怒中,卻還是忍不住哼笑了兩聲,沒好氣道:“他讀個屁!
他家老夫人也是糊涂,讓一個俊俏小丫頭給他讀書,結果書還沒讀出什么名堂,沒幾天,那丫頭卻成了他的小妾,真真是荒唐,個混賬東西!”
“哈哈哈!”
想起賈環行事,鄔先生忍不住大笑起來。
隆正帝跟著又哼笑了兩聲后,對蘇培盛道:“去,再去給賈環傳旨,賞他那個小妾宮錦金緞各十匹,就說此乃她福佑賈環復明有功,朕特意嘉賞的。
還有,上回沒送去的御馬也送過去!
這個小王八蛋,不見兔子不撒鷹。
然后,再讓他趕緊去各個相府,給朕將那幾個老相爺請回來!
你給賈環說,他要是再請不回來,朕這個皇帝干脆就讓給忠順王算了,讓他自己去和忠順王打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