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丁寧在慶功宴里忙于應付眾人時，萬維的幾位員工也沒閑著，仍在為丁寧被黑一事加班加點。
李少哲率先找到了兩位旗開公司的員工電話，和大家商議討論了后，他以想請旗開黑個人為由，聯系上了其中一位員工。
一詢問，得知他要黑的人正是身陷泥沼的丁寧時，那員工驚訝地回道：“臥槽，丁寧是不是把你們娛樂圈的人都得罪光了，怎么每個人都要黑他？”
李少哲順勢一問，方才得知，這次黑丁寧，并不是他們公司接到的第一單黑丁寧的業務，早在丁寧發《種子》之時，他們就接過刷低《種子》打分的單子，而且是陸續接了兩單。
今天黑丁寧，他們也是前后接了兩單，一單就是今天爆料貼的轟炸，另一單還在策劃之中，明天就會爆出來了。
李少哲一聽，居然還有第二波轟炸，這不是要致丁寧于死地的節奏嘛，心里惱火得不行，要不是身負重任，他就要破口罵娘了。
那員工還告訴他，假如他這邊想請他們旗開黑丁寧，最好是自帶點干貨，提供些可黑的資料，那他們黑起來效果會更好。
像第一單的客戶，他們提供了丁寧一干不為人知的隱私，效果就很不錯，引發了一大波人的口誅筆伐。
李少哲試探著問第二單的客戶有沒有提供資料，那員工說當然有。
李少哲很想知道都是些什么資料，也好做個防備，但怕露陷，他沒敢往深里問，而是換了問題，問怎么付費。
那員工回答說最好是當面協商，方便交易，也方便洽談。
李少哲說不太方便出面，那員工回答，那可以網銀轉賬，或者支付軟件付款，不放心的話，上樂購網，他們公司在樂購網上有自己的頁面。
了解到這些信息后，李少哲繼續拐彎抹角地想打聽出都是誰要黑丁寧。
不過，那位員工說自己不是老板，可不知道客戶是誰。
感覺那員工似乎起了疑心，李少哲沒繼續多問，他敷衍了幾句后，以先和老板商量商量做下確認為由，掛了電話。
這一段電話，讓萬維眾人心情凝重。
敵人不止一個，暗地里對他們虎視眈眈的人似乎不少，他們萬維現在的處境很不利。
何永清上了樂購網，找到了旗開的商鋪頁面，發現旗開的業務量還真不小，每個月大單小單加起來，額度都在百萬以上，看來黑人這產業，還是很有市場的。
李少哲開玩笑說，這旗開，有互聯網概念，利潤和前景也不錯，完全可以找幾個風投融資上市，弄得他也想干了，結果招來了一群人的嗤之以鼻。
做什么不好，非要做咬人的狗，多道德敗壞。
對這個商鋪已經完成交易的單子進行一番研究后，何永清發現了一個可疑賬號。
這個賬號，在丁寧《種子》被刷低分期間，于四大在線音樂銷售平臺刷榜業務這塊，和旗開有過交易。
而且昨天也支付了20筆每筆5000元的款項。
合計整十萬，這單子可不小，又是在水軍業務下的，很讓人起疑。
就在萬維眾人試圖就這個顯示并不完整的賬號準備順藤摸瓜時，和厲盛談完，丁寧從休息室走出不久，就被姍姍來遲剛來到慶功宴不久的安可晴找上了：“厲盛剛找你了？”
“嗯。”丁寧輕聲應道。
“他找你什么事？”安可晴又問道。
有些東西和不方便和安可晴一外人說，丁寧道：“沒什么事，就隨便聊聊，你是剛來？”
“嗯”，安可晴四顧瞄了眼，壓低了聲音道：“我知道是誰黑你了。”
“誰？”丁寧聞言眉頭一挑。
萬維的大家伙們，可是還在加班追查黑他的幕后主使，也不時給他發來信息，有收獲，但線索差不多已經斷了，今晚估計是沒可能把黑手揪出來。
而楊度告知他，明天還有一波黑他的節奏，這讓他難免有些憂慮。
眼下安可晴說知道了主使，于他聽來，可真是及時雨。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要是知道了對手，那應對起來可就容易多了。
丁寧的聲音稍微有那么些大，安可晴輕聲提醒道：“別太激動，淡定。”
“嗯。”丁寧舉起手中的酒杯，故作輕松地抿了一口。
安可晴低聲道：“就是厲盛，還有孫曦，有點搞笑，他們都想黑你，也都湊到了一塊去了，但不是一起行動的。”
丁寧聞言心頭一驚。
孫曦黑他，他早有猜測。
但厲盛，他就想不通了。
要知道，厲盛此前和他可沒什么交集，他還助李依嫻登上了流行女歌手的巔峰，怎么說都有功于他們環球吧，還是大功。
孫曦難忘前仇，小心眼黑他，他能理解，但厲盛以怨報德地倒打他一耙，他深覺難以置信。
也不知道安可晴這消息是從哪里來的，他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安可晴道：“我老板找了黑你的那家水軍公司老板，幫你問出來的，信不信就得看你自己了。還有，我老板說，需要幫忙的話，可以找他。”
按照之前的信息，百世確實有和旗開合作，安可晴這話有可信度，但丁寧也沒有盡信。
兼聽則明，偏信則暗，總不能人家說什么就是什么，萬一被利用了呢？
安可晴的目標可是瞄準李依嫻去的，她完全有理由挑撥他和環球的關系。
心緒動蕩，難以平靜，再加上環球很有可能就是黑他的幕后黑手，早就想離開的丁寧，更是沒心思繼續在酒店里呆著了。
他稍一沉思，向安可晴回了句“謝謝”，隨即四顧找尋起李依嫻。
清楚丁寧現在心情一定很復雜，肯定是不想呆下去了，安可晴笑了笑，道：“是不是呆不住了，要不我們一起走了算了？”
丁寧確實很想走，但他現在和安可晴鬧著緋聞呢，這種節骨眼，再和安可晴成雙入對的，不是自尋死路嘛，他連忙婉拒道：“拉倒吧，我可不想明天又被人放什么勾肩搭背的照片出來。”
安可晴其實一點都不介意和丁寧的緋聞。
緋聞這種事，怕就怕偷偷摸摸的事實被人曝光，可她和丁寧并沒有任何不清不楚的關系，丁寧各方面又不賴，和他傳個緋聞，她真不怎么介意。
于她而言，現在這個時候，她和丁寧的緋聞鬧得滿城風雨，大家都議論個不停才好。
因為，她的新專輯近期就要上市，正需要密集的曝光，媒體愿意炒她和丁寧的緋聞，那可是免費廣告，她樂意之至。
不過，丁寧多半是不樂意了，她訕訕一笑道：“行吧，那我四處逛逛去。”
“好。”丁寧點點頭。
安可晴離開后，丁寧沒有馬上急著走。
既然安可晴說是厲盛和孫曦下的手，正好這兩人都在，他可以好好觀察下。
讓他失望的是，厲盛忙著和別人高談闊論，他瞧了一會，沒看出什么不對勁的。
孫曦他四處轉悠著找了一圈，沒見著，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可能已經離開。
沒看出個之所以然，心事重重的，也沒心情再呆下去，丁寧喊上了馬楚，找著了李依嫻，告訴她公司還有事，得先走。
等會會有個發言，計劃中到時候要著重點名感謝下丁寧，還準備請丁寧上臺說兩句，一聽丁寧說要走，李依嫻驚愕不已。
她可不想讓丁寧走，可惜任憑她怎么挽留，丁寧都執意要走。
知道他今天碰上了糟心事，心情肯定不怎么好，他這么急著走，必然也是真有事，李依嫻只能悻悻地放丁寧離了開。
回公司的途中，厲盛打來了電話，問丁寧為什么先走了，丁寧回應公司里有點事，厲盛追問了兩句，都被丁寧敷衍了過去。
知道再問也無濟于事，厲盛只得表示了下遺憾，隨即掛了電話。
回到開元大廈，丁寧讓馬楚先回家，隨后上樓到了公司。
大家都還在加班，丁寧一回來，立即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有什么進展么？”丁寧環視了眾人一眼，問道。
“沒有。”李少哲幾人零零散散地沮喪答道。
看大家士氣不振，估計都已經累了，丁寧道：“那就都先下班吧，辛苦了。”
丁寧這話一說，不少人都松了口氣。
他們又不是福爾摩斯，要他們大海撈針般地去找尋真相，純屬為難他們。
很多人早已經乏了，丁寧讓他們下班，這話簡直有如天籟。
陸陸續續的，大家都和丁寧告別離了去，沒多久，公司里就只剩下了楊度和丁寧。
可算能把窩在心里的話說出來了，丁寧走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楊度身邊坐下，說道：“楊叔，我知道黑我的人是誰了，不過不能肯定。”
“是誰？”楊度連忙問道。
丁寧道：“安可晴說是厲盛和孫曦，她說是孫懷魯找那個水軍公司的老板問出來的。你說會是真的嗎？”
楊度聞言眉頭一皺，剛想說話，丁寧又說道：“厲盛晚上找我談話了，他想收購我們工作室。”
一聽丁寧這話，楊度皺著的眉頭，立即挑了起來：“他想買我們公司？”
“嗯”，丁寧伸指輕撓著額頭道：“不過我沒答應。然后，他想讓我們做他的合伙人，我也沒答應。我本來覺得厲盛沒道理黑我，但回來的路上，我想了想，覺得還是很有可能。他想打壓下我，然后逼著我把工作室賣給他，會有這種可能吧？”
聽了丁寧的話，楊度已經幾乎可以確認，今天這事，十有八九就是厲盛搞的鬼。
因為類似的事，厲盛做過太多次了。
厲盛風頭最勁時，曾經公開說過，他最喜歡的書是《水滸傳》。
而厲盛的行事，很多都能從《水滸傳》里找到影子。
比如宋江為賺秦明、盧俊義等人上梁山，不惜用栽贓、嫁禍、誣陷等歹毒手段這點，厲盛就學得很精髓。
自環球成立以來，被逼著進環球的人可不少，以至于以前大家提起環球，就會想到“逼上梁山”四字。
近年來，厲盛收斂了很多，沒想到又舊病復發了，還算計到了他們頭上，楊度心里頭火氣是直往上冒：“不是會有，多半就是他了。他以前也干過這事，馬文明就是被他逼著哄著進環球的，然后環球才能一直做大。你這情況，和他以前逼馬文明進環球時沒差多少。”
“那怎么辦？”
馬文明竟然是被厲盛逼著進環球的？
還是剛知道這事，丁寧揪著的心，一下沉了下去。
馬文明雖然現在已經淡出音樂圈，可他是被稱為“白金教父”的人，在環球的幾十年間不知道培養出了多少白金歌手，李依嫻、孫曦都是從他手上走出來的。
可以說，環球能有現在的輝煌，他起碼占一半的功勞。
名頭這么盛一人，竟然是被厲盛逼著進環球的，而且還一直在環球干了近二十年，足見厲盛手段之凌厲，丁寧暗暗有些心驚。
楊度沉思了片刻，緩緩開口道：“也不用太擔心，時代不一樣了，現在不是他能作威作福的年代了，他現在縮得很，也就只能在暗地里做些下三濫的手段。先確認下是不是他搞的鬼吧，是的話，明著咱們也不好和他對掐，但總得還他點顏色的。”
確認？
到哪去確認？
楊度這話說得是沒錯，但完全不合丁寧的心意。
都已經知道了明天還有一波黑，哪還能這么慢條斯理地來，晚上必須得做出應變才是。
不過估計楊度也沒什么轍，暗忖還是得靠自己，丁寧道：“那我先給安可晴打個電話再問問清楚。”
“好。”楊度點了點頭，心里有些無力。
和厲盛這種巨無霸較勁，他能發揮的作用很有限，頂多也就只能做個參謀，這讓他不免有些沮喪。
但他隱隱覺得丁寧是能處理好這事的，因為丁寧一路走來一直沒讓他失望過。
他相信，既然丁寧能用一番話暫時鎮住澎湃的風浪，也肯定能遏制住涌動的暗流。
最起碼，丁寧是認識些人物的，像昨晚上的慶功宴，連央視文藝中心的副主任祖松源都慕名而來，向丁寧道了聲喜，這些人要是愿意出來挺一挺丁寧，沒什么過不去的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