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王勃再次邀請三人去米粉店吃米粉,他也就做做樣子,不想劉偉立刻叫好。李楊今天立了功,王勃不說,她也要敲王勃一頓飯來吃。廖小清聽了,卻有些猶豫不決,李楊見了,便開始拉她的手,將她向學校大門的方向拖。廖小清無奈,只有點頭。
劉偉攀著王勃的肩膀,走在前面。
“殺手,你是不是跟廖小清在耍朋友?”劉偉將嘴湊在王勃的耳邊,問,王勃還沒有回答,他就搶先說道,“真有你的!下手蠻快的!不過你也是有眼光!廖小清在咱們年級至少能排進前十!你小子有福了!”說完,劉偉便露出一臉色瞇瞇的面相出來。
不說他沒和廖小清耍朋友,即使在耍,他也會極力否認。從韓琳和周書那里王勃知道劉偉這人不可信,他要是承認,不消兩天,恐怕班上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廖小清在耍朋友了。
而且這家伙的腦殼實在是有點不太好使,恭維人都不會恭維。廖小清明明就是大多數年級男生公認的在七班僅次于孫麗的美女!孫麗在年級上數一數二,廖小清的相貌和身材至少也能在整個年級排前五,在王勃看來,年級上除了梁婭,孫麗和鐘嘉慧穩勝廖小清一籌外,廖小清跟其他班的任何美女都有得一拼。
明明有前四,前五的實力卻被你說成前十,你是在夸人還是貶人?
王勃覺得自己似乎不僅僅應該和劉偉調位,而是應該想個辦法讓這家伙有好遠滾好遠,遠離他的這個小團體。
“沒有的事!”王勃否認說。
“還不承認?”
“沒有的事我承認啥?”王勃有點惱火。
“有就承認嘛,這又不是啥子好丟人的事——”劉偉還在一個勁的挖王勃的隱私,試圖讓他點頭。王勃一抖肩膀,將劉偉攀在自己肩膀的胳膊抖落掉,臉上難得的嚴肅起來:
“偉哥,我再說一遍:我和廖小清只是同學關系,最多加上一個朋友關系。你愛信就信,不信拉倒。但是我不想以后在班上聽到任何人拿我和廖小清說事。其他人怎么說我不管,也管不著,但我不希望這個謠言由你這個老同學嘴里說出來,OK?”
劉偉表情一滯,沒想到王勃突然變得這么嚴肅。劉偉有些尷尬,心頭惱怒,本想由著性子再說兩句,被王勃平靜的面容下那異常堅定的目光一盯,仿佛被什么東西蟄了一下似的,心下頓時便有些恐懼,毫不懷疑如果他再堅持說下去,眼前的這個人很可能和自己毛起!
劉偉沒任何理由,只是有這種直覺!
“開個玩笑嘛,你還當真了?”劉偉訕訕的說了句,拿起手,想再去攀王勃的肩膀,卻馬上想起了剛才的這只手是怎么掉下來的,于是僵立在半空,如同高舉的服裝店的塑料模特。
“哈哈,我也是開個玩笑。”王勃“哈哈”一笑,主動攀起劉偉的肩膀,心里面卻想到底該想個什么辦法把這坨越來越讓自己覺得臭不可聞的給弄走。
到了米粉店,王勃像上次那樣讓三人尋找座位,他自己去后廚給幾人弄米粉。廖小清卻執意要自己排隊買單,不肯接受王勃的招待。李楊雖然想敲王勃一頓,但是見廖小清堅持,她也不好占王勃的便宜,也跟著廖小清排隊。
劉偉原本以為今天中午又可以吃頓白食的,奈何廖小清和李楊的動作卻讓他的想法落了空,也只有不情不愿的跟在李楊的后面,老實排隊買單。
“行吧。你們自己去點餐,我去占位子。廖小清,幫我點三兩排骨面。錢我待會兒給你。”廖小清不肯接受他的請吃,王勃也沒辦法,但心頭,對于自己的這個新同桌卻不由高看了一眼。
“要得!”廖小清點了點頭,朝王勃露齒一笑。這笑容,在一群嘰嘰喳喳,熱鬧喧天的人群中,一時顯得燦爛無比,以至于整個大廳在那一瞬間都有些黯然失色。
下午,王勃無聊的時候沒像上午那樣走神或者用視線“騷擾”自己的新同桌,而是把全部的時間都用在了對數理化三科的溫故知新上。他打算用最短的時間,將高二高三的數理化知識通拉一遍,形成一個體系,好應付以后無窮無盡的考試,騰出時間,干點別的事。但至于干什么,現在倒是沒想好。而且,在高中的課堂上能不被老師干涉的事好像并不太多。
不過,先用知識把自己武裝起來吧。之后的時間如何打發,以后在慢想。
數理化的課程基本上在高二就上完了,整個高三一年都是復習考試,考試復習,一輪又一輪的重復跟強化,直到把所有學生都變成合格的,強大的考試機器為止。所以其實王勃需要復習的東西也就高二的幾本教材。而這些東西他以前本就學過,只不過多年不碰,暫時忘了。現在重新激活,加上兩個月暑假,多多少少也讓他重新找到了一些當年讀書時候的狀態,所以復習起來,倒也得心應手,進步神速。
重生后的王勃,理解力和記憶力跟以前沒啥兩樣,大眾化的水準;但經不住他有一個成年人的思想,在大局觀,抓重點,看本質,整體性的思維上,卻比年級上這些十六七歲的“同齡人”要成熟得多,也深刻得多。比如,在“炒陳飯”的過程中,他把關注的重心,更多的就放在了過程和推導上,而非最終的結論和公式。為什么要這樣推導?為什么不那樣推導?還有沒有更好的推導方式?某個定理,某條公式,能干什么?到底有啥用?……等等,王勃都愿意花些時間去探究一番。
復習的過程中,王勃也會做幾道題目來檢驗自己的復習效果。這些題目的難度基本在中等偏上。太簡單的題目純屬浪費時間;太難的,彎子繞得太多的題目他也會做一兩道,但不會太多。一時半會兒做不出的難題也不會像前世那樣耗費大量的時間去死磕。他會直接掀底牌,看答案,然后分析出題者的出題思路和意圖。
而掀了一段時間的底牌后,倒是被王勃發現了一些規律。天下本無新鮮事,知識點就那么多,出題的套路,模式也是有限的,只不過一些題目九曲十八彎,被繞了太多的圈子,已知未知相互糾纏,極其隱蔽,但只要掌握了其中的模式和套路,也就那樣。
下午第二節課結束,眼保健操做完后,王勃上了趟廁所,沒回教室,而是來到九班的走廊上。
朝九班的教室一望,沒看見梁婭。等了約莫五分鐘,還是沒看到那個窈窕倩影的出現,王勃搖了搖頭,悻悻的離開。
上午做早操的時候,他見了梁婭一次。對方今天穿了件火紅色的T恤,顯得熱情而又活潑。這種大紅大紫的顏色,王勃倒是很少見梁婭上身,素雅的比較多。
而美女之所以是美女,就是不論什么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你都會覺得好看,特別對王勃這個中梁婭的毒中得很深的人而言,梁婭是穿什么衣服,他都覺得合適,漂亮,賞心悅目。
當然,不穿衣服最漂亮!
梁婭這件少見的火紅T恤就像一團火,直接點燃了王勃對她的向往跟癡迷。于是,整個早操的大多數時間他都在朝梁婭所在的方向張望,期望對方能像昨天那樣向他這邊望過來。然后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不期而遇”,由此引動那一下激越人心的心跳和緊張!
但期待中的“視線交觸”沒能出現。整個早操,梁婭都沒朝他這邊看過一眼。
這讓王勃頗有些遺憾,又有些喪氣。
一天當中,能夠光明正大讓他看得到梁婭,并且與其接觸的,也就這短暫的幾分鐘早操時間而已。這時間一錯過,要想再找,卻沒那么容易了。
對于梁婭這個前世暗戀了三年,今生遇見后仍然讓他砰然心動,初心不改的女孩兒,他是打定主意要追上一追的。前世,對于梁婭,他是既沒有膽子,也沒有票子——哪怕最基本的,能夠給他提供一身在女孩兒面前稍現體面,稍微給他一點自信的衣服的錢也沒有;現在,他是既有了膽子,也有了票子,按理說什么都不缺了,直接上就是了,但王勃自己知道,現在的他,卻有了一種前世所沒有的東西:
患得患失!
或者說迷惘!
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不知道該從何處著手才能吸引和打動那個讓他日思夜想,渴望抱在懷中盡情親吻和“蹂躪”的女孩兒——沒辦法,“大叔”的感情世界,沒什么柏拉圖,感情和rou體一樣“崇高”!
前世的王勃固然交過兩三個女朋友,而且還結了婚。但是第一個女朋友,是別人主動追求她,不是她主動追求別人。后面的兩個,也沒費多大的勁,稍微接觸,把電話和QQ要到手后,網上一聊,對方一看他放在空間的那些在“英美日德法”等“八國聯軍”出差時所照的“到此一游”的紀念照,也就很快被他吸引,繼而墜入了“愛河”。
但要說他自己在此過程中有多么主動,還真沒有。
可是,不論是他所交往的女朋友也好,還是最后結婚的妻子也好,她們和梁婭都有很多的不同。梁婭是學生;她們已經出了社會;梁婭沒男朋友,性方面大概也是一片空白;她們卻身經百戰,不論接吻還是,都嫻熟無比,久經沙場,即便是“生澀”,那也是為了給王勃一個好印象而故意偽裝的“生澀”。
而最大的不同,則在于梁婭光芒萬丈,不論在學校還是街上,都是絕對的焦點;她們卻大多一般,除了主動追求王勃的那個初戀有幾分姿色外,很難將“美女”一詞用在她們的頭上。走在大街上,也不足以讓男人們回頭,跟梁婭那種不論男生女生,男人女人都要回頭瞟上兩眼的類型有著天壤之別!
王勃只有在社會上追女的成功經歷。校園戀愛,不是一直暗戀,就是在荷爾蒙的作用下終于忍不住開始明戀后,然后以失敗收場。在學校,對任何一個他喜歡,愛慕過的女生,王勃沒有一個成功的先例!
自然,這跟他眼高于頂,沒啥自知之明不無關系。如果他能明白自己的普通,然后用普通的標準找普通的人,也不至于屢戰屢敗。
在面對關萍,田芯,張靜這些王勃“有欲缺愛”的對象的時候,他可以侃侃而談,隨心所欲,瀟灑自如的應付一切。
但是在面對既有欲又有愛,愛yu結合的梁婭的時候,王勃就發現,他的那些經驗,閱歷,身上的年齡仿佛都消失了一般,很難派上什么大用場。他一下子變成了“白癡”跟“弱智”,與那些在自己愛慕的女生面前顫顫巍巍,手冒汗,心發慌的新手,初哥差不多,患得患失,不知所措。
上面說得有些夸張,但總體上卻大致形容了王勃在面對梁婭時的心情。站在一個光彩奪目,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家世可能也不凡,在學校并不缺少追求者,而且是優秀追求者的女孩面前,在兩人不在一個班,也沒雙方都認識的熟人牽線搭橋,沒QQ,沒手機的前提下,王勃一時半會兒,確實沒太多的接觸對方的辦法;也沒太多的,讓對方了解他的渠道。
況且,對方有無興趣想了解他,還是一個問題。
或者,梁婭正跟他一樣,渴望著了解學校內的,或者學校外的某個幸運兒?
鬼知道!
回到教室后,王勃嘆了口氣,把從今天上午見到梁婭到現在自己心態的變化冷靜的想了一下,很快就發現明顯的有一種患得患失的心態在左右自己,讓他心神不寧,舉止失當。
“泡妞追女,患得患失可絕對是大忌吶!這比沒錢和長得丑還要嚴重!淡定!一定要淡定!”王勃開始在心頭檢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