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八一
=≈≤≥8≥王勃這個在“新概念作文大賽”中以三篇高質量的說理,針砭時弊的雜文而榮獲特等獎的特殊考生,他的事跡和成長經歷,被那些蜂擁而來采訪他的媒體記者們經過藝術加工后一報道,一傳播,然后更多的媒體雜志一轉載,王勃王子安這幾個字,猶如傳染病,開始在中國的文化界,文學界,以及教育界廣泛的傳播。尤其是在中國的教育界,上億的中小學師生當中,提起王勃王子安,基本上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總而言之,王勃通過自己的一番運作,東搞西搞,成功的,目標的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被無數圈子熱議的現象級人物。
墻內開花墻外香。外面的人議論王勃王子安議論得熱火朝天,王勃的家鄉四方,母校四方中學,經過開學那段時間又是電視臺采訪,又是開學典禮專門的表彰大會,之后又是應學校各班班主任的邀請去做輪回寫作演講……重重舉措之后,現在倒是降溫了不少。現在的他,走在四中校園,與之相遇的人,不論男女,大多會朝他點頭,微笑,但卻沒有前段時間那種激動,興奮,指指點點,甚至跑上來求簽名的狂熱了。
這當然讓王勃大松了一口氣。
星期六的下午,第二節課下課后,王勃一個人正靠在走廊邊的欄桿上憑目遠眺,放松自己的眼球。上輩子的他,深受近視之苦,所以,這輩子,只要一下課,他便不再像上輩子的他那樣屁股不離座的埋頭苦學,而是走出教室,看看遠處的樹啊,云啊,美女啊,之類的,既放松眼球,又愉悅心情。
王勃正在抬頭望藍天底下蒼狗一樣變幻無窮的白云,身邊突然就多了一股幽香,隨即,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勃哥,看什么呢?”
“沒看啥。”王勃轉頭,笑著對身邊的孫麗說,目光自然而然的朝對方的身上瞟去。
現在是三月初,仲春時分,天氣已經轉暖,好多人已經脫去秋褲,毛衣,里面只穿一件打底的襯衣或T恤,外面加一件外套。此時的孫麗,身上便穿著一件藍紫色的長袖體恤,外面加了一件黃色的帶著兜帽的衛衣。
“穿得好清涼喲,你不怕冷?”王勃的視線在孫麗跟刮了皮的蓮藕有得一拼的白皙的脖子上停頓了三秒,跟著開了句玩笑。
“今天出太陽嘛,就把毛衣脫了。”孫麗說,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而后抬頭看著王勃說,“對了,勃哥,明天下午的英語沙龍我可能來不了了。有點事。”
“沒事兒。如果有什么問題可以單獨問我。”王勃笑道。
王勃上學期為了追女而搞的英語沙龍,現在已經不僅僅是英語沙龍,變成了涵蓋語、數、外,物理和化學五科的綜合性學科沙龍。每次聚會,大家都會把自己在學習過程中遇到的問題提出來一起討論、解決。
“謝謝勃哥。”孫麗甜甜一笑的說。
“說這些。”王勃擺了擺手,示意對方別客氣。
王勃最先只是以為孫麗找自己是來向自己請假的,但是請完假后,對方又沒立刻離開,王勃就感覺有些奇怪了,只有東拉西扯的跟對方閑聊起來。
英語沙龍里面的人,基本上算是囊括了王勃目前在四中相處得最好的一群人。不過,就是這十幾個人里面,其實也有親、疏之分。
關系最好的,不用說,肯定是女友梁婭。
其次,便是王勃的同桌廖小清,好基友林文健,唐建,韓琳,這四個,算是無話不談,可以隨便開玩笑而無所顧忌的朋友。
這是第一梯隊。
然后,便是王勃打乒乓球的球友曾思琪,兩人因為經常去體育館打球,關系也相當的好。
勉強也算第一梯隊。
還有一個勉強可以擠入第一梯隊的便是八班的班花鐘嘉慧。鐘嘉慧參加英語沙龍最晚,和王勃也接觸得最晚。但是因為王勃救過她,他也兩次上對方家里吃過飯,和對方的父母也結下了不錯的友誼,兩人也有過兩次深入的交談,所以,算是后來居上,現在走得也非常的近。
而剩下的,諸如李楊,孫麗,徐晶,周書,王勃跟她們的關系雖然也很好,平時吃吃喝喝,他請客也都把大家叫到一起,但是雙方之間的共同語言,就沒前面幾位那么多了。私下之間的接觸,也屈指可數,除了她們偶爾拿一些不太懂的問題詢問王勃。
王勃跟孫麗這個上輩子讀高中的沒怎么在意,上了大學,回望自己的高中時代卻經常跳腳嗟嘆,后悔沒去招惹、親近的七班綜合條件最好的班花,校花結緣于去年國慶的文藝匯演,后來又讓對方進了他自己的小團體英語沙龍,在一起的時候,他跟對方當然也是有說有笑,甚至互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然而,英語沙龍一結束,在平時的學習生活中,卻是沒什么更深的交集。比如,像現在這樣單獨在一起憑欄聊天,曬著太陽,就幾乎從來沒有過。
聊著聊著,心思敏銳的他漸漸的從孫麗不太自然,略有些焦急的表情中感覺對方似乎有什么話對自己說,但一時間,又有些躑躅。王勃便更好奇起來,但他也裝作沒現似的,繼續云淡風輕的閑聊。
離上課還有兩分鐘的時候,孫麗突然咬了咬嘴唇,看了王勃一眼,而后小聲的問:“勃哥,明天中午你有空嗎?”
王勃心頭一跳,心想終于來了。
“有啊!怎么?”王勃笑了笑,看著孫麗。
“我想請你吃頓飯。”孫麗抬頭,盯著王勃的臉說。說話的時候,王勃現孫麗的胸脯起伏了一下,顯然,對方在說之前肯定是暗暗吸了口氣。
孫麗請自己吃飯?這倒是讓王勃完全沒想到的一件事。
“有什么特殊的……因由沒有?”王勃小聲的問。
“沒,沒什么……”孫麗一下子把頭低了下去,但很快又抬了起來,笑靨如花的說,“平時吃了你那么多頓飯,從來沒有請你吃過一次,明天想聊表一下心意。”
“不用這么客氣的啦,孫麗。”王勃當即笑道。
“是啊,勃哥,所以你也不用跟我客氣哈。我家在美大康家屬區,三單元,四樓,41。你有我家的電話,走之前如果忘了,到時候打個電話問一下吧。馬上就要上課了,就這樣吧,勃哥。明天你一定要來哈,不見不散。”孫麗抿嘴含笑,朝王勃彎了彎手指,也不等王勃的回答,很快轉身,朝教室跑去。
美女請自己吃飯,對王勃來說,這當然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但是一想到對方是邀請自己去她家里,王勃心頭就感到有些打鼓。見同學的父母,尤其是見女同學的父母,即便他是一個過來人,也仍然是一件讓他感到有些難為情的事。
“難道明天孫麗過生?”王勃突然一拍腦袋,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過生的話那就不至于喊我一個人,人一多,那我也不至于不自在了。”王勃越想越覺得可能。他平時跟孫麗交流不多,而且也沒有什么推心置腹的深交,人家一個女孩子,斷不至于平白無故的把他一個男生喊到家中去見自己的父母,如果喊了,多半是過生,和其他同學一起,就像他當初過生時一樣。
回到教室,王勃想從廖小清那里確認一下,問問廖小清接到孫麗的邀請沒有。但旋即一想,萬一孫麗沒請廖小清,他這么一問,廖小清就尷尬了。王勃就只好把冒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就在王勃跟孫麗憑欄閑聊期間,在欄桿另一頭的李俊峰,卻是一臉羨慕而又嫉妒的表情。
“孫麗大概是在邀請王勃明天參加她的生日宴吧。”李俊峰無比眼熱的想著。
作為對孫麗一見鐘情的李俊峰,早就打聽到了孫麗的生日,3月5日,正是明天。孫麗平時和王勃沒多少交流,卻在生日前的一天主動找對方攀談,不是邀請他參加自己的生日宴是什么?
“孫麗啊孫麗,我對你一見鐘情,癡心一片,你都不來邀請我,卻去邀請一個‘有婦之夫’,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你和王勃之間,根本沒有可能,也不會有什么好結果?我才是那個真心喜歡你,為了你可以變牛變馬的人啊!”看著遠處那對有說有笑的男女,李俊峰心頭極其不甘,猶如滴血。